第六百零九章


    如果這個時代有度娘這種東西,四爺現在一定是滿腦袋問號地在線急求解決方案中,顯然爾芙的小暴脾氣是不大容易消火了,更是當著蘇培盛的麵就將他扒光了,吐著蔻丹的手指頭,猛力地戳著他還並沒有完全好的後背,直戳得他背上的傷口裂開了幾瓣,這才一甩袖子就進了房間裏,將四爺和蘇培盛丟在明間裏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按照爾芙躲在屏風後看到的情景,那麽兩人內心獨白應該是這樣的。


    “都是你這個沒腦子的,要不是你惹怒了側福晉,爺會被側福晉丟在外頭不管麽!”四爺如此想著,惡狠狠地瞪著一臉無辜的蘇培盛,一副要把他千刀萬剮的樣子,同時很是吃力地夠著被爾芙揭開的繃帶,做獨臂大俠狀的努力往傷口包紮著。


    “要不是四爺不懂得自己個兒照顧自己,辜負了側福晉對您的一番心意,奴才也不需要跪在這裏做萬年背景板了,現在應該已經在後麵的小廚房裏,吃著側福晉讓小生子特地為自己個兒準備的美食了,好久沒吃紅燒肉了,也不知道今個兒能不能吃到!”被四爺熏得微醺的蘇培盛,目光迷離地盯著腳跟兒前的一塊青玉地磚,靠意念勾畫著上麵的雕刻紋路,魂遊天外的出神著。


    “不爭氣的東西,早知道就不領著這個不中用的過來了,王以誠那小子嘴兒是最巧的,定然能替自己個兒哄好了暴怒的小丫頭,就算是不能幫腔一二,也能幫自己個兒把傷口處理下。


    還別說,這丫頭也是個心狠的,玩了命地戳自己個兒才剛愈合了些的傷口,估計這會兒自己個兒的後背,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了。


    唉,這天是一天比一天熱,也不知道等傷口痊愈前,自己個兒這身上會不會徹底餿了!”四爺勉強將繃帶紮好,又將中衣就那麽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將眼神化作銳利的小飛刀,一下下地往蘇培盛身上丟著,如是想著心事。


    蘇培盛偷偷挪動了下跪得有些發麻的膝蓋,將腦袋縮得更低了,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暗道:“主子爺就這樣和自己個兒在這裏耗著,怎麽就不知道跑到側福晉跟前去示弱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個兒還要在這裏跪多久,這猩猩氈的宮毯,就算是厚實、柔軟,可是這跪得時間久了,也好像堅冰一般硬邦邦的了,真是好累。


    對了,之前瑤琴那丫頭說過她家主子發明了一種叫做跪得容易的東西,一會兒見到她,可得好好問問是怎麽做的,弄上一套,以備不時之需也好呀!”


    就在四爺和蘇培盛二人這般無聲對峙的時候,看夠熱鬧的爾芙,將房間裏的東西摔得叮當作響的發話了,“爺,這是還要在外麵呆多久,這是不需要換藥了吧!”


    說完,便一扭身往屏風外走去,瞪著四爺不說話了。


    爾芙這一發話,四爺簡直是如蒙大赦有木有,拿出了從未有過的速度,幾大步就竄到了爾芙的身邊,一臉討好笑容的低聲說道:“爺身上的酒氣太大了,這不是怕熏到你,所以特地在外麵散了散味道!”


    “行了,也不知道穿件衣裳,這要是真凍壞了您的身子,這府裏的其他女人還不得吃了我!”爾芙也是並不真敢把四爺怎麽著,雖然肚子裏還有些餘火在鬧騰著,但是臉色卻是已經恢複了平常時的樣子,一把就推開了狗腿狀的四爺,徑自往房間裏走了進去,邊走邊嘮叨著。


    四爺看到眼前角幾上,已經擺放好的藥膏、繃帶等東西,卻是心情大好的毫不在意,笑嘻嘻地跟在後頭,同時也將跪得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的蘇培盛給轟了出來,放了蘇培盛一條生路。


    “躺下吧!”爾芙懶得看四爺一眼的擺弄著東西,用腳尖踢了踢美人榻的腿兒,冷聲說道。


    四爺一邊飛快地將身上的中衣脫下,乖乖地趴在了美人榻上,一邊很是痛快的應了個聲,同時滿是關心的看了眼眉心緊蹙的爾芙,低聲問道:“快消消氣吧,吃過飯了麽?”


    “早就吃過了,難道我還能真為了四爺一句不知道能不能作準的話就一直餓到現在?”爾芙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嘴硬地撇過頭。


    可是她這話音還沒落地,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直接就讓爾芙紅了臉,再也不說話了。


    直到此時,四爺也總算是想起了他忘記的事情。


    昨個兒晚上,兩人如往常一般用過晚飯後,並肩坐在美人榻上說話的時候,爾芙曾提起今個兒下午要領著小七和弘軒去放風箏的,還和他商量要去圓明園住幾天,他當時是同意了的,而且還說午後就過來和她一塊的,結果他今個兒居然將這事忘得死死的。


    想到這裏,四爺有些心虛地環視了一眼房間,終於注意到了窗邊角落裏擺著的兩個箱籠,想來爾芙是早早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就等著他這位男主人回來了,可是他這個男主人不但沒有按照約定回來,陪著她和孩子們去圓明園小住和放風箏,還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這麽一看,也就難怪爾芙會變身母暴龍了。


    “爺忘記了要去圓明園的事情,明個兒一定陪你和孩子們去。”四爺絕不是個會食言而肥的人,也不是個不敢正視自己個兒錯誤的人,既然已經意識到了錯誤,他就不會借著酒勁就裝糊塗,看著爾芙這幾日越發消瘦的臉頰,有些愧疚地抓著爾芙的手,沉聲說道。


    “沒事。”爾芙心塞塞的敷衍道。


    從小到大,她就沒什麽特別的興趣愛好,在她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她小時候趴在老爸的膝頭聽爸爸說著各種各樣故事的情景,那種場麵,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會讓她覺得心裏頭暖暖的幸福感,所以她就算是不是個特別擅長家事的母親,但是也想要她的子女長大以後,成家以後,有一份父慈子孝的溫馨畫麵能回想。


    可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讓四爺如她的老爸一般給孩子講故事是不大現實了,她本想著趁著這些日子天氣還好,康熙老爺子又去了暢春園裏避暑小住,正好一大家子人都過去圓明園,過過普通人家的小日子,結果四爺答應得好好的,她也是細心地領著瑤琴等人準備好了行李,連孩子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這位四爺居然失約了,她又讓瑤琴去管事嬤嬤那邊借著領份例的由頭看了看,連出府用的車馬都沒有準備,她這才意識到是被四爺放了鴿子,從來沒有對孩子們失言過的爾芙,哪裏會不生氣呢!


    本來就已經是滿肚子的委屈,四爺又是這麽不愛惜身子的喝得醉醺醺的才回來,這才弄得她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火氣,直接上演了一幕河東獅吼的好戲,同時有些撒氣似的抓住了蘇培盛這個倒黴蛋,將蘇培盛折磨得********的。


    不過這些,她才不會告訴四爺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爾芙又有些變態似的高興了幾分,但是為了讓四爺更清楚的認識到他的錯誤,她隻好保持麵癱臉的繼續做生氣狀了。


    小小的爭吵,也是一種情趣。


    雖然爾芙和四爺都不知道這點,但是卻不約而同的在睡前就選擇了和好,沒有遵守約定的四爺,自認理虧,小意陪著笑臉,又和爾芙席地坐在炕桌的兩側,用了一頓不算豐盛,卻格外溫馨的晚飯,說了好些好話,總算是哄得爾芙露出了笑臉,又答應了沐休的日子,也就是明個兒就陪著她和孩子們去圓明園小住,為了讓爾芙相信他的誠意,他更是在暮色正濃的小半夜就讓蘇培盛去正院那邊通知烏拉那拉氏去了,連關於出府用的車馬都準備妥當了,這才抱著身量纖纖的爾芙就去了屏風後麵戲水了。


    別看四爺現在不能泡澡,但是玩玩水兒還是可以的。


    爾芙半露香肩地坐在雕玉蘭花的大浴桶裏,四爺耍流氓地緊跟在一旁,還打發了要上前伺候的瑤琴等人,親自替羞紅了臉的爾芙擦著後背,直鬧得爾芙都要翻臉了,這才悻悻地甩著手上的水,由蘇培盛伺候著去另一次擦身子了。


    不過就算如此,兩個人之間的阻隔,也不過就是兩扇屏風而已,四爺不能在浴桶裏泡澡,後背更是半點水都不敢碰,所以很快就擦好了身子,直接就搬了一把繡墩,坐在了娟紗屏風的旁邊,說著調侃的葷段子,鬧得爾芙從洗漱間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雙腿酸軟,渾身如水一般柔軟,一張臉更是如塗滿了胭脂一般的紅成了一團。


    “好香。”四爺作怪地湊到了爾芙的耳邊,深吸了口氣,啞著嗓子說道,同時長臂一攬就將想要逃跑的某個小妮子,一同滾到了床上。


    被四爺壓在身下的爾芙,生怕掙紮的時候,弄到四爺的後背,隻好半推半就的應承著,一直到四爺的大手拽住了她的褻褲的時候,她這才一使勁從四爺的腋下鑽了出來,赤著腳,穿著一身貼身的小衣,麵紅耳赤的說道:“爺身上還有傷,不能胡鬧,我去和小七一塊住啦!”說完,她就隨手扯過了一件袍子,略微往身上裹了裹,就落荒而逃地往跨院裏跑了去,連個近身的侍婢都沒有帶。


    “這丫頭……”


    被留下獨守空房的四爺,苦著臉,看著瑤琴從衣櫃了取了爾芙的一套衣裳,對著他見了個禮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再看看空蕩蕩的房間和被從後麵揪過來的已然是睡下狀態的蘇培盛,他怨念滿滿地對著蘇培盛吐槽道:“你說這丫頭是多沒有心,怎麽就不怕她就這麽走了,被別人趁此機會爬了床!”


    “側福晉也是怕傷到了主子,主子喝過酒了,還是早些睡吧!”蘇培盛能說他是被趙德柱那廝從被窩裏揪出來的麽,這會兒困勁還沒過去呢,看到床比看到了她親娘老子還親呢,哪裏有心情和四爺在這裏嘮嗑磨牙的,不過作為四爺最中心的奴才,他還是強撐笑臉,哄著四爺高興的說了一句。


    隻是他這一搭茬不打緊,四爺那邊就如喝了濃咖啡提神,又猛灌了幾罐紅牛似的來了精神,那話匣子也就打開了,連神經都發散開了,腦洞大開的將若幹年前的事情都翻了出來,如同多少已過暮年的老人一般,絮絮叨叨的就說了起來,一直說得蘇培盛如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打起了瞌睡,他這才意猶未盡地扯著被子,半趴著身子睡著了,而蘇培盛更是在四爺的聲音一消失的瞬間就靠著柱子睡了過去。


    就在這一對主仆都睡著的瞬間,已經在廊下守了進一個時辰的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虛掩著的門邊,很是靈巧地從門縫裏擠了進來,捧著一個托盤,踩著小碎步就來到了四爺的床邊,當然,在她喚醒四爺之前,她也沒有忘記在蘇培盛的身邊,點燃一支混合了安神香的線香,偷偷藏到了蘇培盛的身後,也就是在四爺的角度,即使是站起來都看不到的角度上。


    “主子爺,主子命奴婢來給您換藥了!”昏暗的燭光下,看不清楚臉的小宮女動作輕盈地來到床前,小心地撩起了垂下一邊的紗幔,將托盤往床邊的角幾上一放,又點燃了一盞照明的蠟燭,便輕輕推動了下四爺,低聲喚道。


    四爺本就沒有睡得太沉,那丫頭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肩上,四爺就已經睜開了眼睛,隻是眼前的燭光太亮了,猛然睜開眼,有些不適應的四爺,伸手遮在了眼前,透過指縫看著來人,見來人一襲二等宮女的裝扮,聲音也是他所熟悉的,四爺也沒有太過防備,更是有些小興奮的往她的身後看了一眼,希望能看到爾芙的身影一般,隻是一看過去就失望了。


    “你來幹什麽?”失望下的四爺,冷聲問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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