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爾芙來到這裏幾年,也算是小富婆一枚,對於這木盒中的東西也見過不少,甚至說她也有幾支鑲嵌紅寶石的步搖、珠釵,可是卻真沒瞧見過這種大半盒子的各色寶石。


    雖說沒有打磨加工過,但是這些大小不一的寶石,還是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是顯露出其瑰麗、炫彩的一幕。


    “之前就瞧著你喜歡這些個東西,這不是正好碰見有人剛從外洋歸來,帶回來不少這種東西,便讓人收集了些給你送來,這隻是其中一部分,另外那部分我已經送到宮裏的造辦處去了,過些日子做成首飾再給你!”四爺無所謂的拿起了兩顆足有核桃大小的紅寶石,對著陽光打量了下裏頭的紋路,便好似拿著文玩核桃似的轉起了圈圈兒,笑著說道。


    爾芙看著四爺那副無所謂的德行,恨不得上去咬兩口,心疼的搶回了並沒有磨損的紅寶石,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錦盒中,不開心的說道:“這東西可金貴呢,您怎麽這麽不當心呢!”


    “這東西有什麽好金貴的,還不如瑪瑙珠子值錢呢!”四爺無所謂的瞟了瞟爾芙,嘟囔著。


    爾芙有一種和四爺這個土老帽沒辦法議論下的感覺,隻是小心的從炕櫃裏找出了一把靈巧精致的小鎖掛在了盒子外頭,將鑰匙收在了隱蔽的地方,這才長出了口氣,坐在了四爺身邊。


    “原本想著給你拿回來當籌碼玩,卻不想你這麽激動。


    不過既然給了你,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四爺無奈的攬了攬爾芙的纖腰,輕聲說道。


    “爺這是怎麽了,難不成真的打劫了金鋪不成。怎麽突然送我這麽多好東西!”爾芙有些奇怪的抬眸問道。


    “哪有那麽多理由呢,想著這東珠襯你,便從庫裏翻出來了!”四爺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有些尷尬的說道。


    爾芙有些無奈,這個時代的東珠貴重的不是一點點,那都是采珠女用命從大蚌中摸出來的,而且一匣子大小均勻圓潤、色澤乳白的東珠。那就更是東珠中的極品了。


    她可不信這東西是四爺壓在庫房裏沒人要的。不過既然四爺願意送,爾芙也不矯情,畢竟自家男人送的東西。再貴她都收的名正言順。


    即便可能會收獲到其他女人嫉妒的眼神,但是誰在乎呢!


    四爺看著爾芙小心翼翼藏東西的小氣模樣,無奈的揉了揉爾芙光滑的發頂,又讓蘇培盛將最後一個錦盒遞了過來。


    這錦盒比起之前的兩個盒子更加精致。也略微大了一分。


    “還有?”爾芙說著話,打開了盒蓋。露出了裏麵赤金嵌翡翠的整套首飾。


    “聽說今年南邊送了好些個翡翠來京裏,我瞧著這顏色豔麗,水種也好,便讓人特地留了些好的下來。讓造辦處做了送來。


    正巧趕著咱們回京之前弄好了,我想著你之前的首飾也都有些久了,這倒是正適合你今年進宮的時候用了!”四爺說著就讓玉華將妝鏡捧了過來。隨手拿著一支鳳凰展翅的步搖簪在爾芙發間,給爾芙瞧樣子。


    對於翡翠。爾芙的印象隻存在那些花花綠綠的拍賣廣告和電視中,即便是來到這裏多年,看過不少好東西,但是這種傳說中的帝王綠翡翠,那還是第二次見,上次見的還是李氏顯擺的一對翡翠滴珠耳墜子。


    而眼前這錦盒分上下兩層,上層是一整套赤金累絲嵌翡翠鸞鳳樣式的頭麵。內包括一對赤金翡翠的鳳紋團簪,兩對赤金翡翠平安扣的長簪,一支鳳凰展翅滴珠步搖,一支吉祥紋金鎖狀頂簪。


    下層則是裝套的翡翠首飾,內含一條翡翠珠子的項鏈,一對翡翠雕蓮花紋的寬鐲,一對赤金托翡翠葫蘆耳墜,一枚赤金嵌翡翠的戒指。


    若單單是如此並不出奇,可是瞧著這一整套東西都好似是一整塊翡翠料子雕琢出來,顏色、款式統一,做工精致、講究,瞧著就讓人覺得喜歡。


    “雖說這顏色顯得人老成些,但是你皮膚白,倒是更襯你的好氣色!”四爺瞧著爾芙一雙眼睛都落在了那枚不太起眼的赤金嵌翡翠鳳紋戒指上,隨手拿起了戒指,親手替爾芙戴著了無名指上,瞧著那如頂級羊脂玉般的一雙手,笑著說道。


    隻是當他抬頭看去爾芙的時候,卻發現爾芙已經滿含熱淚的咬住了下唇,那模樣分明是喜極而泣。


    “不過是套首飾,若是喜歡的話,爺讓人吩咐造辦處多準備些。”四爺瞧著爾芙的淚就有些慌神,手忙腳亂的拿過了玉華送上的帕子替爾芙擦拭淚水,低聲說道。


    “不要了,造辦處到底是對宮中負責的,而且我也不缺首飾用。我隻是突然想起在什麽書上瞧見過,說是一個地方的風俗,男女成婚的時候,雙方要交換戒指,這會兒瞧見你替我帶戒指的模樣,讓我有些失態了!”爾芙忙在臉被四爺戳爛之前,搶過了四爺手裏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靠在四爺寬厚的臂膀中,聽著四爺穩而悠長的呼吸,緩聲說道。


    “傻丫頭!”四爺敲了敲爾芙的腦瓜,低聲說道,又似想到什麽般冷冷掃了一眼在房間裏伺候的丫鬟和蘇培盛。


    蘇培盛有一種躺著都中槍的感覺,但是也暗中決定封緊嘴,畢竟這話說出去,總會讓人覺得瓜爾佳主子覬覦正房嫡福晉位子的嫌疑,不過這幾年下來,他算是徹底看明白這個有些傻白甜的主子,這完全就是個感情至上的主,他倒是不相信她是為了那位子試探主子爺,而更應該是激動下的感情流露。


    至於房間裏伺候的玉華等人,那都是爾芙的班底,雖說爾芙不擅長收服人心,但是以誠相待、以禮相待,她也確實得到了這些丫鬟們的忠心。倒是也不擔心她們會出去說嘴。


    四爺想明白這些,看著她們的眼神就友好了許多,讓心提到嗓子眼的玉華等人鬆了口氣。


    “這些日子,前頭壓下了不少邸報,晚上再過來陪你吃飯!”四爺深吸了一口帶有爾芙體香的空氣,輕輕在爾芙腮邊落下一吻,瞧著外頭的天色。輕聲說道。


    “好的。那我讓小生子多準備幾道爺喜歡吃的菜,隻是爺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累壞了。”爾芙倒是並不討厭這樣子看重事業的四爺。笑著點了點頭,柔聲道。


    四爺打發了還在旁邊伺候的下人,拉著爾芙親熱了好一會兒,瞧著爾芙那紅粉緋緋的小臉。這才笑著應了,起身離開了西小院。


    爾芙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袍。一邊有些嬌嗔的瞧著四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過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平複了呼吸,朗聲喚進了去耳房候著的玉華、玉涵,吩咐她們將四爺剛剛送來的東西登記造冊。送進了保安係統更加嚴密的倉庫。


    “主子,您要不要小睡兒一會兒!”玉潔看著爾芙眼底的青色,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恩。讓人將炭盆挪出去吧!”爾芙微微點頭,便走進了暖閣。瞧著那燒得紅紅的銀霜炭,朗聲吩咐道。


    玉潔和玉蘭對視一眼,一個叫了小丫鬟進來挪炭盆,另一個則扶著爾芙往耳房的淨室去洗漱了。


    躺在了燒得熱烘烘的大炕上,爾芙隻覺得有些發酸的腰肢一輕,整個人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伸了個懶腰,瞧了眼角落裏的琺琅掐絲座鍾,低聲道:“過一個時辰喚我,免得白日裏睡得太多,晚上沒得睡。”


    “是,奴婢曉得。”玉潔應了聲,爾芙就放心的睡了過去。


    …………


    半月的時間,爾芙再次適應了早起請安、吃飯、帶包子、午睡、練字、帶包子的無為日子,連帶著之前虧損的精神也恢複了不少,也開始有精神應付那些來往的帖子,隻是她宅女的習性還在,依然是甚少出門。


    一直到大年來臨,爾芙才再一次跟著府裏的女人,領著小包子,穿著一襲靛藍色的大衣裳,坐上了往宮裏過節的大馬車。


    “主子,今個兒可是大年,您可得喜興些!”玉華將矮桌上擺滿了點心,這才撚了一塊栗子糕喂小七,瞧著爾芙那愁眉苦臉的模樣,笑著說道。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想想要在寒風中跪一個多時辰,我能高興得起來才怪呢!”爾芙哀怨的瞄了一眼偷笑的玉華和玉潔,攪著帕子說道。


    大嬤嬤坐在門口位置上,丟給了爾芙一個不理解的眼神,輕聲道:“主子,這府裏不能進宮請安的人,不知道多麽嫉妒您呢,您怎麽就想不通呢!”


    “我就是想不通!”爾芙自暴自棄的靠在了大迎背靠枕上,咬著豌豆黃,有些含糊的說道。


    沒有辦法抵抗,爾芙隻能特別自我安慰的選擇了大嬤嬤的說法,看著一個個笑顏如花的各府福晉、側福晉,努力的擠出了一張笑臉,扶著玉華的手腕,走下了朱輪馬車,站在了烏拉那拉氏身後。


    烏拉那拉氏給了爾芙一個安慰的笑容,低聲說道:“妹妹這幾年把能找的借口都找了,這次可算是和咱們一同來宮裏了!”


    “嗬嗬,福晉想多了!”爾芙在心裏吐槽了兩句,笑著回道。


    “這就是你府裏那個為了照顧四爺特地留在熱河的側福晉吧,瞧著倒是個好顏色的。”直郡王的繼福晉與烏拉那拉氏的關係很是親近,往日來往也多,這會兒瞧見烏拉那拉氏的馬車,笑著走到了近前,柔聲說道。


    “見過直郡王福晉。”爾芙規矩的俯身行禮,輕聲說道。


    “起吧!”直郡王福晉抬了抬手,拉著烏拉那拉氏就往旁邊走去,時不時掃上爾芙一眼,似是在和烏拉那拉氏討論著她這個側福晉。


    宮門開的時辰是固定的,但是大家夥兒還是喜歡在這個時候聯絡聯絡感情,所以各自都下了馬車,而爾芙這個又怕冷又怕熱的家夥,那自然隻是下來轉了一圈就重新爬回了馬車上,讓玉華盯著時辰,閉著眼睛開始補覺去了。


    天色漸亮,負責把手宮門的侍衛終於將那兩扇大而厚重的宮門打開。


    爾芙忙披上了大毛衣裳,略微整理下了有些散亂的鬢發,再次下了馬車,對著正向她看來的簡親王側福晉素玉點了點頭,低眉順眼的跟著烏拉那拉氏就往宮門走去。


    如今簡親王的嫡福晉基本上不太出門,而素玉作為簡親王的寵妾,那自然是成為了領頭人,這會兒瞧見好些日子不見的瓜爾佳氏爾芙,笑著就往烏拉那拉氏這邊走來,對著烏拉那拉氏微微俯身一禮,便和爾芙說起了話。


    “這幾年你真是越發懶了,瞧著你這宮門開了才下馬車的模樣,真是讓人羨慕!”佟佳氏素玉已經在馬車下和那些個女人們打了好一會兒官司,這會兒瞧著爾芙那紅撲撲的小臉,略微有些羨慕的說道。


    “素玉姐姐可不許笑我,我一說話就得罪人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無意中得罪了哪個!”爾芙扯了扯領子邊的風毛,縮了縮脖子,掃視了一眼周圍,見無人注意,這才露出了一抹傻笑,低聲說道。


    “你呀,明明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額娘了,怎麽還是這麽個性子呢,也怪你家爺把你嗬護的太好了。


    對了,我聽人說你之前陪著染了時疫的四爺在熱河,要不是知道你這個人一根筋,我定要寫信好好罵罵你才是,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呢,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情,你可讓你那兩個孩子怎麽辦!”佟佳氏素玉撞了撞爾芙的肩膀,瞧了眼被奶嬤嬤抱在懷裏的兩個小包子,沉聲說道。


    “這不是沒事麽!”爾芙不想解釋她當時的想法,故意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輕聲說道。


    佟佳氏素玉也不想為了已經過去的事情揪著爾芙不放,眼瞧著十四爺的側福晉瓜爾佳氏靠近,笑著戳了戳爾芙,聲音放大了幾分說道:“這次你回來就好,我可是和十四爺府裏的瓜爾佳氏約好了,過些日子一起去瞧你,你別忘記了下帖子。”


    “知道了,到時候定然備好了姐姐喜歡的點心和菜式,保證讓姐姐乘興而來滿意而歸。”爾芙忙點了點頭,應聲道。


    大年的祭禮,如往年一般,讓爾芙深深的覺得遭罪,聽著那震耳欲聾的禮樂,她更是恨不得一頭撞暈在漢白玉的圍欄上,不過在發現幾個年邁的老夫人搖搖晃晃堅持的模樣,讓爾芙覺得她已經幸福許多了。


    宮宴上,爾芙看到了蒼老了許多的康熙爺,也看到了眉心陰鬱過重的太子和臉上帶著張揚笑容的直郡王、如溫如玉的完美男人八爺胤禩。


    康熙四十六年的最後一天,便在爾芙的頻頻走神下過去了。


    宮門落鎖前,爾芙終於拖著一身疲憊回到了府裏,麻利的洗漱泡澡,換上了柔軟舒適的寢衣,與玉華等人圍坐在炭盆旁邊,開始了苦逼的守歲習俗。


    若是在現代,爾芙還能和爸媽吐槽下無趣到了極點的春晚,可是現在她覺得那些傳說是尿點的歌舞,也應該是蠻好的。


    天空中冒出第一縷晨光,四爺穿著一襲藏青色的袍子走進了西小院。


    “讓人備水安置吧!”四爺隨手屏退了房間裏伺候的丫鬟,朗聲道。(未完待續)


    ps:ps:困困困……


    清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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