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爾芙那真是做夢都想要去江南走走,在現代的時候,因為囊中羞澀,再加上家裏頭父母不放心,一直沒有去看看那煙雨江南,也從未去過西子湖畔,如今聽說四爺要去江南,這心裏頭怎麽能不刺撓呢,可是這位爺居然沒帶一個女人就這麽華麗麗的出發了,這難道是準備去江南求豔遇了不成!


    九月二十五,聖駕出了京,這次皇上也是孤身一人上路了,連後宮裏頭的小答應也沒有帶一個,讓爾芙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靠譜,誰不知道江南盛產美女,各個都是盤正條順,肌膚勝雪,吳儂軟語的醉人情懷,這次也不知道四爺準備給她們帶回來多少個林妹妹了。


    四爺出京了,大家也沒有了爭寵的目標,四爺府的後院顯得無比的和諧了起來,哪怕是最愛生事的李氏也是閉門不出的在院子裏養身子,據說是最近睡眠不好,太醫囑咐的,也不知道真假,不過爾芙卻覺得李氏這應該就是為了王格格肚子裏的胎兒罷了,畢竟王格格的肚子尖溜溜的,幾個接生嬤嬤都說像是個男胎呢。


    如今府裏頭一共有五位姓王的格格,真是讓爾芙每次聽丫鬟們說話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皺眉,完全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也難不住這些個成天琢磨怎麽伺候人的太監,原本的王格格被成為了東小院的王格格,後頭幽蘭院的四位王格格,因為同屬姐妹,便以所居住的房子稱呼,比如幽蘭院正房的王格格,後罩房的王格格等等。左右是不會再讓人弄混了就是。


    據在幽蘭院伺候的灑掃丫鬟說,四爺見住在後罩房的王蘭芪委屈,但是礙著府裏頭如今沒有空著的院子,想著等宜爾哈格格大一些,便讓這王格格搬到宋庶福晉院子的西廂房住著,左右院子大,也不會影響宋庶福晉和宜爾哈格格的休息。但是一直到四爺走了。也沒有明白話露出來,讓爾芙覺得這應該是有人存心想要給這王蘭芪添堵了,誰不知道如今那宜爾哈就是宋庶福晉的命根子。讓宋庶福晉收了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進院子,那宋庶福晉絕壁是吃不下睡不著的。


    爾芙經過了短暫的鬱悶後,成功找到了另外一個玩具,那就是玩了命的蘇。蘇衣服。


    大袖的旗袍大概要在乾隆朝的時候才流行起來,至於鑲邊。那更是乾隆末年才有的玩應,如今爾芙來了,自然不會覺得弄弄衣服就能改變曆史,再加上身為側福晉的爾芙一直很受寵。這衣料布匹不是一般般的多,即便弄報廢幾匹,也不會影響到爾芙的心情。


    當然府裏頭的繡娘也不是白吃飯的。手巧的仿佛天上的織女一般,隻是聽爾芙說了兩遍。看了看爾芙畫的不倫不類的設計圖,還居然真的弄了出來,雖然配色上還有些問題,但是到底比原來那直筒的旗袍漂亮了多了,尤其是腰身上的掐腰,弄得下擺好像裙子似的,袖子寬寬的,足有一個腰身粗,垂到手肘下三寸的位置,露出一截中衣上的鑲邊窄袖,倒是真的漂亮了不少,但是還是有些別扭。


    追求完美的爾芙,在經過了幾次嚐試後,終於發現了最根本的問題,中國的旗袍,最為經典的便是那服帖的曲線,完美的呈現了東方女子的嫵媚,而如今的肚兜頂多就是防止走光,根本不能起到聚攏、拉升的作用,弄得胸口扁平扁平的,也虧得爾芙現在還年輕,不然真的生了孩子,穿著這完全沒有任何效果的肚兜,那還不是要讓她的漂亮胸型變成下垂的肉袋子,想著有可能出現的後果,爾芙惡寒的搖了搖頭,暗道一句:虧得發現的早,不然到時候真是想哭都沒地方哭去了,別提見慣了美人的四爺看著別扭,她自己看著也不會舒服的。


    既然發現了問題,那自然是要趕快修改,爾芙讓人找了棉花和細棉布,按照小時候穿的小背心,麻利的弄出了一個有些不倫不類的肚兜,在原本的基礎上,加了一層細棉布,內趁著棉花固定,後頭是兩根細長的帶子,雖然還是不如現代的胸圍聚攏效果好,但是也比原本那沒有半點使用價值的肚兜好多了,而且爾芙為了防止被風吹到小肚子,會弄得身子不舒服,特地弄了個大大的下擺,有點類似於現代女生穿的抹胸吊帶超短裙,倒是不會顯得太唐突,另外爾芙還讓玉清等人做了幾件紗衣,便是那種現代的浴袍的華麗版,對襟上繡著精致的花紋,腰間是一條細細的布帶子,和爾芙忙活活弄出來的胸衣做搭配,下身也做了幾條下垂感極好的絲綢的褲子,穿起來真是不要太舒服,那整個就是華麗的宮廷範睡衣,想當年爾芙可是不止一次的咬著筷子頭,看著電腦屏幕裏某寶那些貴得嚇死人的真絲睡衣,沒想到如今她終於如願了,還是純手工定製的,不要太奢侈。


    成功改良了胸衣的爾芙,喜滋滋的換上了針線上新送來的米白色的粉色繡花大襟旗袍,這次看起來就順當多了,看看鏡子裏的自己,那真是凸顯了東方女性的所有優點,看看這胸,看看這盈盈一握的小腰,再看看咱這袖長的雙腿,這能不迷人麽!


    爾芙看著自己足足有c的胸圍,自信心爆棚了,畢竟作為原來的平胸女*絲,爾芙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當成了哥們,在被窩裏哭了幾次,如今她這也算是有了事業線的美女了,更何況還是在古代這種平胸是福的年代,那自信心滿滿的。


    隻是玉清卻有些擔心的看著爾芙,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勸說穿的有些出格的爾芙,再看到爾芙那再次咧到耳根子的笑臉,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主子,您這衣裳在屋子裏穿穿就是了,可萬不能穿到外頭去!”玉清的聲音,仿佛一盆冷水潑到了爾芙的頭上。弄得爾芙有些愣神的回過了頭。


    “為什麽,難道我穿的不漂亮?”爾芙可是正打算穿著這東西好好出去顯擺顯擺呢,如今居然要錦衣夜行,爾芙想不通,爾芙很不開心的問道。


    玉清縮了縮脖子,微垂著腦袋,頂著爾芙那要吃人的眼神。終於說出了心裏頭的話。


    “主子。您是堂堂的側福晉,如今這身打扮有些不合您的身份,再說這也太過勾人了些。嫡福晉和主子爺怕是會則發您的!”說完,玉清就已經屈膝跪倒在了地上,隻等著爾芙責罰,畢竟作為一個奴才。隻能遵從主子的命令,哪能向她這樣不分尊卑的提出意見。還說主子太勾人,這不是存心讓主子不痛快的說麽!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是爾芙的陪嫁丫鬟,爾芙又待她們不錯,不然她大可以當沒瞧見。隻等著爾芙出去惹了嫡福晉的責罰便是,這種麵上說好話,腳底下使絆子的丫鬟宮女。在這四爺府裏也不是沒有,比如如今王蘭芝和王蘭芪格格身邊的墜兒和秀兒都是這樣。那都是來自依靠烏拉那拉氏家族生活的包衣奴才家族的人,正籌謀著趁著四爺不在的工夫,好好收拾收拾這四朵金花。


    按下四朵金花的事情不提,爾芙看玉清說完就跪在了地上,被玉清嚇了一跳,說句實話,爾芙在四爺府的地位不低,但是爾芙是個不喜歡人多的人,當然看熱鬧的時候除外,再加上爾芙也不習慣身邊人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而且府裏頭的丫鬟宮女比起太監來地位高了許多,大部分都隻是需要行半蹲禮就是了,所以爾芙還真沒被幾個人跪過,倒是經常給人下跪,比如參加各類祭禮的時候。


    爾芙在心裏頭略微想了想,看著旁邊那已經眼裏頭轉淚圈的玉冰和玉潔等人,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有些落寞的坐在了榻上,吩咐玉冰扶起了玉清,微抿了兩口茶水,這才長長的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難不成在你們心目中,我就是個不講道理的主子,還是你們覺得我是個隨意責罰宮女丫鬟的人,咱們在一起也足足有一年多了,你們還不了解我的性子麽!”


    “奴婢們不敢!”玉清剛剛站直的雙腿,膝蓋一軟又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當然隨著跪倒的,還有旁邊的玉冰等人,連外間候著的二等丫鬟也呼啦啦的跪倒了。


    爾芙真的有些怒了,她本就是個小孩子性子,忽然來到了這裏,總是想要依靠身邊的人,如今四爺不在府裏頭,她隻能依靠她的陪嫁丫鬟和身邊的貼身宮女,剛剛聽到玉清提出反對意見的時候,雖然嘴上沒說話,心裏頭卻很歡喜,隻覺得她們當她是自己人,並沒與存心看著她出錯,可是她真的沒想到她們居然就這樣跪倒了一地,完全不明白她的心思。


    要知道她們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比起和四爺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上幾倍,平日裏爾芙也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那些丫鬟也能和她說笑幾句,讓爾芙覺得自己就是主角放光芒,各種各樣的外掛統統來投奔效力,可是沒想到她們並不懂得她的心思,反而一直是在看著她的臉色行事,看著她心情不錯,便說上幾句閑話,引得她傻笑一陣,看見她黑著臉,她們就立馬裝鵪鶉,裝背景,絲毫沒有想為她分擔心裏頭憂慮的想法,如今這玉清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也是怕受到關聯的責罰,更是怕仍然在瓜爾佳府裏頭伺候的老子娘受苦吧。


    一想到這裏,讓原本將身邊人當雇員的爾芙,心裏頭有些酸酸的,再看著外間還有些瑟瑟發抖的幾個二等丫鬟,這心裏頭就更難過了,露出了一抹苦笑,揮了揮手,打發了房間裏的眾人,獨自一人盤腿坐在了榻上,取過了旁邊雕刻著喜鵲登梅嵌銅鏡的妝匣,看著鏡子中有些陌生的臉,兩行淚無聲的滑落在了剛剛穿上的旗袍上,留下了一個略微有些刺眼的淚痕。


    自打來了這個時代,爾芙就有些不喜歡照鏡子,倒不是嫌棄這個時代的銅鏡不如現代的鏡子,而是總覺得這張臉不屬於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便好像在看著另外一個人,提醒著她就是一個竊取了原主富貴生活的竊賊,可是如今發現自己想象中的同甘共苦的主仆青不在了,隻覺得嘴裏頭苦澀難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便好像原主也陪著她一般,總不是她一個人承受著這一切。


    出去的玉清等人也不敢走遠,一直在回廊下守著,隻等著爾芙叫人就趕快進去。


    “看樣子主子怕是惱了!”玉冰最是快言快語,如今見大家夥兒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憋不住話的問道。


    “這還用說,隻是主子倒是再氣什麽呢!”玉蘭自打沒了爬床的心思,那對於爾芙那絕對是一心一意的,如今看爾芙動了火,心裏頭別提多擔心了,一麵擔心被主子把她們打發回了內務府,一麵也擔心主子氣壞了身子,接茬說道。


    “主子怕是有些傷心了!”玉清看著窗邊爾芙的影子,露出了一抹後悔的神情,低聲說道。


    “傷心?這話怎麽說呢!?”玉潔是後近到房間裏的,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隻看見玉清跪在地上,接下來就是大家夥兒一起跪倒請罪,然後就被轟了出來,這腦子裏別提多亂了。


    “主子一直對咱們都很好,平日裏賞賜不斷,逢年過節還會另外封一封賞銀給咱們,心裏頭把咱們當成了自己人,可是我剛剛傷了主子的心……”玉清看了一眼圍在一起的幾人,緩緩說出了心裏頭的猜測。


    別說,到底是在爾芙身邊伺候久了的人,還真是摸清了爾芙的想法,聽得玉潔一個勁的搖頭,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明知道主子的性子,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子做呢,你這不是存心冒傻氣麽!”


    “我這不是習慣了麽!”玉清有些懊惱的撓了撓頭,低聲說道。


    玉潔到底是內務府出來的聰明人,看著窗邊那動也不動的影子,對著幾人低語了幾句,便笑著往後頭跑去,弄得旁邊正在觀察大丫鬟們動靜的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都露出了一抹不懂的表情。(未完待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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