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經驗,參悟《赤須道書》花不了多少時間。


    每次參悟成功,都會獲得新東西,尤其是可以提升金錢劍的威能,還是有必要的。


    於是辰北做好前期準備,將這本書翻了出來,還叫上了聶小倩跟小蝶。


    “還是老樣子,我看書,你們給我護法。如果發現我情況不對勁,就把我搖醒。”辰北道。


    “要是搖你沒反應呢?”小蝶問道。


    “那就用力搖。”


    “用力也沒反應呢?”


    “給我兩巴掌?”


    “還是沒反應呢?”


    “那就把我拖進衛生間,開冷水,對著我腦袋噴。這樣還不醒的話……你們就自己發揮吧。我認了。”


    辰北翻開《赤須道書》,看著書頁中的文字。


    這些文字就像是一群胡亂遊動的蝌蚪,比教科書還催眠,看著看著就讓人犯困。


    辰北雙眼迷離,迅速失去了意識。


    ——


    再醒來時,一切都不同了。


    辰北身穿著破破爛爛的七星道袍,光著雙腳踩在地上,他能看到自己紅色的長胡須。


    這種紅顏色的胡須,可是赤須子的標誌。


    辰北又一次進入書中的世界,好比是角色扮演,與赤須子融為一體,如夢似幻,亦真亦假。


    他背後是一處山洞。


    前方的山坡上,密密麻麻跪滿了人,一直延伸到山腳下。


    下麵黑壓壓一片,也全都是人。


    頗有黃金周流量景區人擠人的風采。


    隻不過,遊客們好歹是快樂的。


    眼下這些人一個個都愁眉苦臉。


    他們磕頭叩拜,口中哀求。


    “赤須真人,發發慈悲吧!幹旱這麽久,地裏的莊稼都旱死了!”


    “臨近的幾個鄉鎮,已經餓死很多人了,如果再不下雨,大家就隻能逃荒去了。”


    “救苦救難赤須真人,慈航普度赤須真人……”


    這些人異口同聲,所求的都是同一件事。


    兩個字,求雨!


    赤須子活在古代,這時候的人看天吃飯,如果遇到大災之年,就要死很多人。


    也就是所謂的餓殍遍野。


    辰北掃視一圈,看在眼裏,腦袋裏突然冒出了求雨的方法,而且他肯定,這個方法一定能求到雨。


    可問題是,這種方法相當殘忍,需要人牲獻祭!


    所謂的人牲,也就是以人做為祭品。


    犧牲少數人牲,降下一場大雨,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辰北知道,自己沒得選擇。


    他在扮演赤須子,好比是在推進劇情。


    “爾等命不該絕,降雨之事,三天內必有分曉,都下山回家等著吧!”辰北開口說話,聲音卻是赤須子的。


    聽他這麽說,山上山下的人普天同慶,這下有救了。


    人們開始陸續離開,還有門徒專門負責守山,免得再有人上山打擾。


    辰北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等夜幕降臨,他開始了行動。


    每次進入書中,扮演的是不同時期的赤須子。


    這一次進入,書中的赤須子已經是得道高人,手段通天。


    辰北出門後,竟然使出了變化之術,整個人化作了一隻大黑鷹,振翅騰空而起。


    黑鷹披星戴月,飛到了山下的村莊裏。


    此時夜已經深了,家家戶戶都已經熄燈,除了呼嚕聲,聽不到別的聲音。


    辰北所化的黑鷹,眼中出現了類似於算式的東西,村中每個人的生辰八字命理卦象,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在物色人牲!


    這個人牲不是誰來都可以的,必須得符合特定的條件。


    被他選中,當然是一種不幸。


    但對於別人,卻是一種幸運。


    辰北選中了一個人,保持著黑鷹的外形,落在對方的家門口。


    然後發出低語:“張老三,出來跟我走,我帶你回家。”


    屋裏一名熟睡的莊稼漢,夢遊般翻身下床,拉開門栓,開門走了出去。


    辰北所化的黑鷹飛起,用爪子抓住對方的肩膀,硬生生提了起來。


    正常的鷹可做不到這種事。


    辰北竟然抓著一個大活人,直接騰空而起,飛到了夜空中。


    他把人牲帶回到山上的道觀,丟進了煉丹房,給這人吃下一顆丹藥。


    莊稼漢昏死過去,別想醒過來了。


    這隻是第一個,還遠遠不夠。


    辰北繼續忙活,進進出出,每一次飛回來,都帶著一個大活人。


    這些人牲男女老幼都有。


    最後一個人牲,不是外人,而是道觀內的一名門徒,也就是赤須子的徒弟。


    辰北將對方叫到麵前,直言道:“為師賜你一次機緣,先吃下這粒仙丹,為師再用各種手段助你修行,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這其實是赤須子會說的話,辰北順口就說了出來,與他本人的作風不大相同。


    小徒弟聞言,不喜反驚,顫聲道:“師父,我道行尚淺,命淺福薄,還是把這機會讓給師兄們吧。”


    看他這害怕的樣子,大概是猜到了幾分。


    或者是之前有過前車之鑒。


    辰北把臉一沉,冷哼一聲,幹脆攤牌了:“給你的仙緣,你若是不要,便是本門逆徒。你應該知道為師對付逆徒的手段。看看那邊的李師兄,他現在還種在花瓶裏呢!”


    窗戶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大花瓶。


    花瓶裏種的不是花,而是一顆人頭。


    活著的人頭!


    這顆人頭皺皺巴巴的,脖子以下深埋土中,從土裏麵吸取營養。


    人頭似乎是聽到了,竟然擠出了一副比哭還詭異的笑臉。


    小徒弟嚇得麵無人色,不敢再反抗了,隻好把心一橫,接過了丹藥,吃了下去。


    然後他便就地昏迷,倒在地上。


    這下人牲備齊了。


    辰北將所有人牲一一固定在架子上,而且全都是大頭朝下。


    每個人牲的腦袋下麵,都是漏鬥形的容器,底部連接金屬管道,管道的另一端連接著煉丹爐。


    辰北開始做法。


    他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詞,手上握著金錢劍,腳下步踏罡鬥,越走越快。


    呼!呼!呼!


    桌上的燭台受到影響,火苗變成了幽幽的青色,躥起來多高。


    外麵剛才還是比較明亮的夜晚,現在變得漆黑如墨,格外的壓抑。


    燭火瘋狂跳躍,把辰北的影子映在了牆上。


    再看那個影子,外形輪廓與辰北本人根本對不上。


    那分明是一種畸形怪物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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