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轉門把手,是鎖著的。


    單鳴掏出消音手槍,啾得一聲打壞了門鎖。倆人緩緩推開了門,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門。


    一進門,單鳴也聞到了血腥味。由於現在是夏天,屋子裏開始空調,所有門窗全都關嚴了,怪不得單鳴之前聞不到,現在進屋之後置身在未知的血腥環境中,讓人有點兒背脊發涼。


    單鳴打開手電筒,在客廳四周掃了一下,屋子裏一片狼藉,桌椅和擺設東倒西歪,地上灑滿了食物和飲料的殘渣,這裏看上去是剛舉行過小型派對,他們並不意外地發現了電視機前爬著一具**的女性屍體,她心髒的位置流了很多血,整個上半身都泡在了血裏。


    沈長澤走過去把人翻了過來,驚訝地發現這個可憐的金發美女的內髒都幾乎被掏空了。


    單鳴露出厭惡的神情,他看得出來那傷口是龍血人的爪子造成的。


    沈長澤走進廚房,又發現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一樣是內髒被掏空了,不過這個人不是漢森,根據資料照片顯示,這是漢森的司機。


    單鳴在樓梯前發現了大量的血跡,他用手電晃了一下沈長澤,示意他過來。


    倆人站在樓梯前,看著一路蔓延向上的血跡,對視了一眼,舉起槍,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輕輕踏上了樓梯。


    當他們兩個踏上二樓時,他們清楚地聽到最裏麵那間主臥室裏傳來詭異的聲音,那聲音,很像是……咀嚼。


    地板上鋪開的血,樓下被掏空的屍體,還有主臥室裏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讓現場的恐怖的氣氛持續升溫。還好,兩人不為所動,隻是更加小心地一步步朝臥室走去。


    走在前麵的沈長澤一腳踏進門口的時候,突然伸出手,示意單鳴停下。單鳴一轉身躲到了牆後,就在這時,臥室裏竄出一道黑影,一下子撲到了沈長澤身上,兩人推搡糾纏著摔出去好幾米,沈長澤的後背碰地一聲狠狠撞到了牆上,在後背觸牆的瞬間他變身了。


    單鳴看到了一個藏藍色的龍血人正掐著沈長澤的脖子,他毫不猶豫地舉槍就打,普通子彈雖然穿不同龍鱗,但是足夠對肉翼造成傷害。


    翅膀上的槍傷激怒了那個龍血人,他揍了沈長澤一拳之後,轉過身朝單鳴撲過來。


    他轉身的瞬間月光正好照到他臉上,那是一張猙獰得幾乎看不出人形的臉,雙目血紅,從嘴角到胸前都掛著殷紅的血和碎肉,爪子上還勾著一塊人皮,他他張開嘴大吼一聲,那尖利的牙齒閃著血腥的寒光。


    雖然早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了,但是想到這玩意兒吃了那麽多人,單鳴還是感覺到胃裏一陣不舒服,他可不想被那牙齒咬到,於是衝著那龍血怪物連開數槍,轉身朝二樓的圍欄跑去,一躍而起,跳下了樓去。


    他人尚在半空中,那怪物已經撲了過來,速度比他快出不知道多少倍,一下子跳到了他背上,張嘴朝他後腦咬去。


    單鳴在半空中躲無可躲,而且被那龍血人一撞,他失去了身體的平衡,眼看就要腦袋朝下摔在地上。


    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金光閃過,趴在他背上的藏藍色龍血人被狠狠撞飛了出去,單鳴感到腰間一緊,沈長澤的尾巴給他做了最後的緩衝,讓他毫發無傷地落到了地上。


    單鳴跳起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燈。


    客廳瞬間大亮,沈長澤不可避免地閉上了眼睛,而那藏藍色的龍血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嚎叫著捂住了眼睛。那龍血人比沈長澤晚了四五秒適應光線,就是這短短的四五秒時間,沈長澤已經趁機在他身上抓了兩道窟窿,鮮血直流。


    單鳴這才發現,客廳的桌子上除了堆了一堆食物和酒杯外,還有一些五顏六色的晶體顆粒撒得到處都是,他抓起來放到舌尖舔了舔,果然,是甲卡西酮,也就是俗稱“浴鹽”的一種新型毒品。


    這玩意兒比常見的海洛因、可卡因等致幻劑要可怕多了,這種中樞神經興奮劑比普通毒品作用於人體的效果強烈十多倍,吸食之後人會變得暴躁、恐慌、嗜血,感覺自己無比地強大,攻擊在他眼裏對他有威脅的物體,有一部分吸食者的直接反應是——吃人。


    看來漢森這個不要命的死胖子找了幾個女人在情婦家裏開**派對,不但自己用了“浴鹽”,還讓自己的龍血人保鏢吃了這玩意兒,單鳴敢肯定,在他們沒進來之前,這屋子裏除了那個藏藍色的龍血人再沒有活物了。


    這可真是找死。


    通過這個龍血人的鱗甲顏色可以判斷,他的血純度並不高,如果換做平常,絕對不夠資格成為沈長澤的對手,可是現在由於藥物的作用,他表現出了驚人的爆發力,不要命地攻擊著沈長澤,兩個人從半空打到地上,所到之處物件具毀。


    單鳴抽出軍刀就想過去幫沈長澤,沈長澤喊道:“爸爸你別過來。”


    失神間,那龍血人一張嘴咬到了沈長澤的肩膀上,沈長澤大叫一聲,一拳砸在他的太陽穴上,那龍血人被砸飛了出去,同時帶下沈長澤肩膀上一大塊肉。


    單鳴不打算過去了,這個龍血人正處於瘋狂狀態,戰鬥力相當強,他去幫忙反而會讓沈長澤分神。


    沈長澤飛撲了過去,騎到那龍血人身上,手裏的軍刀往他的肩頭和前胸紮去,那龍血人也拚死反抗,不斷地抓咬著沈長澤的手臂、脖子、以及任何他能觸及的地方。


    那是真正的兩頭野獸間的廝殺,鮮血直流、皮肉飛濺,獸性的吼叫聲在深夜裏讓人膽寒。


    單鳴躲在一旁抓著機會放冷槍,專挑耳朵鼻子這種防護脆弱的地方打,那龍血人在兩人的攻擊下,體力漸漸流逝,最後終於被沈長澤刺穿心髒,慢慢停止了呼吸。


    這一場惡戰足足打了十多分鍾,沈長澤一身抓咬的傷,皮肉外翻,龍鱗掉了一地,看上去非常嚇人。


    倆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居然會碰到一隻如此凶悍的龍血人,這個龍血人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的能力,而在於他根本不會恐懼,不怕死、不怕疼,隻知道攻擊,所以沈長澤被他弄出了一身的傷。


    單鳴緩步走了過去,蹲到了沈長澤旁邊,卻不敢碰他,他聽到了他軍靴的膠底被龍血灼燒時發出的聲音。


    “長澤?”


    沈長澤靠坐在牆角,渾身是血,他睜開赤紅的眼睛看了單鳴一眼,低聲罵了一句。


    單鳴咬牙道:“我他媽要去找豪斯算賬。”


    沈長澤疼得隻抽氣,“他是不是用了什麽藥,怎麽會這麽不要命。”傷口雖然在愈合,但是速度明顯比平時要慢,這肯定跟藥物脫不了幹係。


    單鳴點點頭,“他們吃了‘浴鹽’。”


    沈長澤呼吸都在顫抖,“媽的,怪不得這麽能咬。”


    單鳴有些不知所措,“你的傷口怎麽處理?”


    “現在沒法處理,流血太多,你不要碰我……等它們自己愈合吧。


    單鳴氣得想把豪斯的臉給打爛。他就知道,隻要是跟龍血人有關的,沒一件事是能“輕鬆解決”的。


    沈長澤道:“不過,幸好,他還沒有跑出去。”


    如果這麽可怕的東西真的跑出去了,那就不知道豪斯要怎麽擺平這種能引起全民恐慌的大麻煩了。


    單鳴站起身,“我去看看樓上還沒有活口。”最好他們都死了,否則他也不會讓任何人活下來。


    他重新回到了二樓的臥室,臥室裏躺著三具**的屍體,具體來說,是從殘肢判斷出來三個人的,單鳴忍著惡心踩進血肉裏,從一地的碎塊裏勉強找出了一個腦袋,把那張殘破的臉對著照片比了半天,他才確定這確實是漢森。


    他把二樓和三樓徹底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活口,才重新返回了一口,他從浴室裏拿出濕的毛巾和一套幹淨的衣服,扔給沈長澤,“擦一擦你身上的血,然後換上衣服,我們快點離開吧。”


    沈長澤接過毛巾擦拭著臉上的血跡,雖然擦完之後毛巾已經被燒沒了一半,但臉基本是擦幹淨了。


    他喘著粗氣從血泊裏站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然後,他頓住了。


    單鳴等了一會兒,一轉頭看他正愣坐著,就催促道:“快點,我們要馬上聯係豪斯來處理現場。”


    沈長澤扭過頭,眼裏有一絲詭異和恐慌。


    單鳴心頭一陣緊張,“怎麽了?”


    “爸爸……”沈長澤看著自己的手,赤紅色的雙眸閃耀著奇異的光芒,“我、我沒法變回人類。”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無法變回人類、圍著爸爸轉的龍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單鳴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沈長澤的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地麵,看上去也有些焦慮,“我沒法變回人類。”


    “什麽叫你……媽的,這怎麽可能!”單鳴衝過去又捏他臉又抓他角的,沈長澤默默地讓他折騰了半天,在單鳴摸他龍角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單鳴的手,“爸爸,你別摸我的角……我試過了,我變不回去。”


    單鳴又氣又急,狠狠拍了下他的腦袋,“變不回去?那怎麽辦?”


    “先聯係豪斯吧,讓他送我們出境,我要馬上回去找唐汀之。”


    單鳴掏出手機,撥通了豪斯留下的號碼,當他聽到豪斯的聲音時,他恨得咬牙切齒的。


    他以最快的速度說明了他們的情況,豪斯愣了幾秒鍾,說:“我馬上過去。”然後就掛了電話。


    倆人就在一屋子臭烘烘的血肉堆裏等待著,單鳴瞪著沈長澤,沈長澤低頭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單鳴拿著濕毛巾過來了,身上大部分的血跡已經幹涸,比較好擦,他就蹲在沈長澤旁邊,給他擦著胳膊。


    沈長澤身體有些僵硬,默默地看著單鳴,要不是單鳴知道他龍血人的時候眼睛本來就是紅色的,他會以為他哭了。


    單鳴皺眉道:“你幹什麽這個表情?”


    沈長澤小聲道:“爸爸,要是我永遠都這個樣子怎麽辦?”


    “扯淡,不可能,你變不回去肯定跟那個畜生咬了你有關,‘浴鹽’的藥勁兒過去就好了。”


    “要是我真的永遠變不回人類呢?”


    單鳴抿著嘴,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一下一下用力地擦著,直到把他身上幹涸的血跡擦淨。他把那條幹淨的衣服扔到沈長澤懷裏,“換上。”


    沈長澤還在發怔,不說話,也不動。


    單鳴想了想,把那衣服拎起來,在後背劃了大大的兩道,然後褲子後麵也劃了個洞,重新給他扔了回去,“這樣能穿了吧。”


    沈長澤看了他一眼,脫掉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褲,僵硬地套上了衣服,然後費盡地讓龍翼和龍尾鑽出空隙。


    單鳴拍拍他的臉蛋兒,“你要是變不回去,以後的衣服都得訂做了。”


    沈長澤低下了頭,一句玩笑沒能讓他的心情放鬆。


    單鳴歎了口氣,看著他那沮喪的樣子,心裏也不太好受。沈長澤這個樣子讓他本能地排斥,可是他沒法否則這是他兒子這個事實,這讓他非常矛盾,如果沈長澤從今往後真的無法變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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