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好的無色無味的一桶化學劑倒了進去,五百毫升的劑量足夠他們吃了之後上吐下瀉,失去行動能力。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等駐紮地裏的大部分人都倒黴。


    等到深夜,他們從夜市望遠鏡裏看到駐紮地不斷有人抱著肚子從帳篷裏跑出來,一時間雞飛狗跳,很不安寧。


    艾爾分配好任務,和虎鯊各帶一隊從他們潛伏的高坡下去了。


    單鳴和獵鷹各自找到狙擊位,隱沒在草叢中,靜待艾爾的命令。


    這裏無論是地勢還是環境,都很適合伏擊,駐紮地的人也不多,最多不超過300人,現在還倒下了很多,這次的任務難度並不大,他們都認為過了今夜就可以拿錢回家,所以所有人都興致高昂,想著要把這些人打個落花流水,高高興興地回家過年。


    耳機裏傳來了清晰的指令,單鳴透過瞄準鏡,看到仿佛近在咫尺的哨兵的腦袋,輕輕扣動扳機,經過消音處理的狙擊槍射出了致命的子彈,將這顆熱乎乎的腦袋打得鮮血腦漿噴劑,哨兵身子一歪,摔倒在了地上。幾個放哨的一一被他和獵鷹解決掉,然後他們透過夜視瞄鏡清晰地看到他們的人已經悄無聲息地摸進了營地,接下來就是大規模的屠殺。


    炮火聲響起,慘叫聲和怒吼聲不斷在林間詭異地擴散,單鳴感到全身的血都熱了起來,他不斷地衝裝子彈、瞄準、射擊,在他槍口下的敵人是那麽的脆弱,還來不及喊叫一聲就紛紛倒下。


    他們的位置很快被發現了,子彈瘋狂地朝他和獵鷹掃射,單鳴抱著頭趴在土丘後麵,飛濺起來的泥土和草皮落了他一身,他緩緩地往一旁翻滾挪動,一滾出子彈的掃射範圍,他就跳起來朝另一個方向跑去,沒一會兒,炮彈開始攻擊他們埋伏的狙擊位,雖然在黑暗中對方根本沒有準頭,但是總有那麽幾顆不長眼睛的炮彈有可能掀掉他們一層皮。


    單鳴和獵鷹都換了狙擊位置,打幾槍就跑,海盜們被遊隼打得七零八落,很快就沒有精力去攻擊狙擊手了。營地裏的海盜們看上去本來就不擅長叢林作戰,如果他們一直飄在海上,沒有海上作戰經驗的遊隼是不會接這個任務的,可惜他們是人,是人就得上岸,盡管這裏離海很近,但是這些人再也沒有機會出海了。


    戰鬥不出意外地在一個小時內結束了,整個營地已經被他們徹底血洗,地上倒了數不清的屍體,而他們的人基本沒有受嚴重的傷。


    腥鹹的海風夾雜著鮮血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那氣味濃鬱,令人作嘔,雨林裏多得是食腐的生物,它們已經成批成批地循著味道趕來,要享用這一美味大餐。


    在遊隼的任務評級裏,這次的行動肯定要被劃分進簡單這一級別,人數少、地形對他們有利,對方還是不擅長陸地作戰的一群海盜,這簡直是送給他們的聖誕節大禮。


    單鳴和獵鷹都從高坡上跑了下來,大家分頭搜索營地內部,以確定已經清掃幹淨,沒有活口。


    他們從營地裏搜出了大量的現金,大家把背包裏的一些便宜的器材扔掉,把錢裝了進去,無論任何時候,戰利品總讓人獲得意外的驚喜。


    單鳴提著槍巡視了一周,笑了笑,“這些海盜真是不堪一擊,還好他們不把老巢修在水裏。”


    艾爾盤算著此次的收益,喜上眉梢。


    虎鯊剛想說什麽,突然皺了皺鼻子,“你們聞到什麽味道沒有?”


    旁邊幾人都聞了聞,“是原油的味道,難道原油桶漏了?”


    “去檢查一下,別讓原油流進海裏,一旦讓馬達加斯加政府發現了,可能會給肯尼亞帶來麻煩。”


    幾個人迎合了一聲,打算去檢查檢查,他們剛邁出去幾步,營地後方突然轟的一聲冒出竄天的火光,旺盛的火舌一下子就把離它最近的一個帳篷吞沒了。


    “媽的,怎麽燒起來了!誰?誰幹的?”不管是誰幹的,如果那人離原油特別近,現在恐怕早成灰了。


    虎鯊剛罵完,另一邊也躥起了火舌,一時間火光衝天,把這片營地照得明如白晝,旁邊的森林裏有人影跑動,肯定不是他們的人。


    艾爾衝著無線電吼道:“還有人!大家小心!”


    一行人從火場缺口處跑了出去,跑進了森林裏,打算跟那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打一場雨遊擊。


    直覺告訴他們,森林裏的那些人是點燃原油的人,但絕對不是本身就在營地裏的,否則他們就不會這麽輕易地全殲了這窩海盜了。


    那麽這些人有可能是早就埋伏在周圍,難道就是在等著他們?所有人心裏都蒙上了一層疑雲,如果這夥人是專門衝著他們來的,那肯定做好了準備,他們是誰?目的是什麽?


    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所有人的耳機裏都聽到了科斯奇咬牙切齒的聲音,“是狗娘養的龍血人!”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


    他們中計了,對方在這個四麵是水的海島一隅、荒無人煙的雨林一角,給他們挖了個陷阱,不管他們能不能活著從這片森林裏出去,他們都不相信能夠看到肯尼亞政府派來接他們的船了,到時候馬達加斯加政府會派軍進入雨林調查原油燃燒的真相,他們無處可逃,會被困死在這裏。


    這些龍血人是誰派來的?每個人心中都有了猜測。


    從營地出來後,迎接他們的是子彈和龍血人的攻擊,他們大部分人已經被打散了,單鳴提著槍在雨林中穿梭,但是彼此之間離得肯定不遠,他們一身硝煙和原油的味道,對於龍血人的鼻子來說,要找到他們簡直輕而易舉。


    是沈耀嗎?除了他還能是誰?單鳴咬緊牙關,恨不得嘴裏嚼的是沈耀的心髒。


    身邊的樹林裏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追上來了。


    單鳴不再奔跑,而是倚靠著樹幹,心裏反而平靜了下來。


    也許今天就是遊隼的末日,也是他的末日,但是他至少他帶走一條狗娘養的龍血人,下地獄的時候有個伴兒。


    單鳴豎起耳朵聽著對方的動靜,在心裏數著“一、二、三”,然後猛地轉身跳出樹幹,朝著那個人拚命射擊。


    mp5k的30發子彈一瞬間就打了個空,那人滾倒在地,趁著他換彈夾的零點三秒的時間裏擲出了一把刀,單鳴往後方閃去,刀鋒擦過他的肩頭,帶出一陣火辣辣地疼。


    那條黑影以驚人地速度撲到了他麵前,單鳴抓起步槍狠狠地拍在他的腦袋上。那人悶哼了一聲,一拳砸在單鳴臉上,把單鳴打得眼前發花。


    倆人在漆黑的樹林裏,接著稀薄的月光纏鬥在一起,但是單鳴很快發現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了,這個人是龍血人,盡管這人目前隻是人類狀態,但這是血液中帶有龍血基因的人才有可能爆發出來的力量和速度。在被一拳轟在太陽穴上之後,單鳴眼前閃過一片白光,在這片白光裏他隱約看到了沈耀冰冷的臉。


    第一百二十章


    單鳴感覺自己做了個特別長特別累的夢,醒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但是全身都酸疼,那種頭暈眼脹,惡心想吐的感覺特別明顯。


    他慢慢睜開眼睛,耳邊傳來通訊器的電波雜音聲,周圍空氣的濕度極高,而且熱得人發慌,幾乎不必多做猜測,單鳴就可以確定他還在那片熱帶雨林裏。


    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他眼前,是倒著的,看上去很滑稽。單鳴眯著眼睛,睫毛不停地顫動。


    一盆涼水兜頭潑下,單鳴大口喘著氣,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被人從地上拎了起來,讓他的背貼著牆坐著,他才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著,身體舒展不開,這麽睡一覺肌肉不酸才怪。


    他的眼睛四處搜尋了一下,很快看到了那個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和通訊員說話的人,那個在他腦袋上重重砸了一拳,讓他到現在都暈得想吐的男人,那個有著一張跟沈長澤神似的麵孔的男人——沈耀。


    沈耀扭過頭,冷冷瞥了他一眼,繼續跟通訊員討論著什麽,暫時沒有搭理他。


    單鳴心頭很慌,並非因為自己的處境,而是他現在一個遊隼的成員都沒有看到,難道他們都死了?單鳴強迫自己沉住氣,盡管他拳頭窩得咯咯響,表麵上依然裝作平靜的樣子,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棚頂勉強能防雨,看上去很簡陋,那張四腿不齊的桌子上卻擺著一個先進的通訊裝置,幾個人圍著它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這肯定是沈耀的一個臨時落腳點,而且根絕鼻腔裏那股熟悉的海腥味判斷,他們離海岸不遠。


    屋子很小,但卻擠了七八個大漢,各個種族膚色的都有,外形和服飾上沒有具體的特征,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惟沈耀是從。


    聽著周圍走動的腳步聲,外麵肯定還有人,看來沈耀這次廢了功夫在這兒守株待兔,就等著抓他們!


    單鳴心裏湧上難以抑製的憤怒和殺意,如果遊隼就此完蛋了,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他們報仇。


    沈耀終於忙完了,他慢慢走了過來。


    這是單鳴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這個男人人類的模樣,身高腿長、氣勢驚人,一看就是戰場上曆練多年的老兵,即使是蹲下身,腰板都挺得筆直。從他褶皺整齊的褲腳和長短完全一致的鞋帶可以判斷,這是個自律性極強、性格非常堅毅的人,這樣的人很容易對自己認定的事情表現出瘋狂的頑固和執著。


    沈耀麵無表情地說,“我之前忽略了你的存在,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他非常依賴和信任你。你撿到他,把他撫養長大,教育和訓練他,給予他我所不能給予的父愛,我想就這一點,我應該感謝你。”


    單鳴咬牙切齒,“他們在哪裏?你殺了他們嗎?”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其他人的狀況,根本不想聽沈耀放屁。


    沈耀皺了皺眉,“沒有,據我所知,至少沒殺光,受傷的也接受了治療,如果我想殺你們,何必費這種功夫,早在你們踏上島就可以了結你們了。”


    單鳴感覺揪著心髒的那隻手終於鬆開了,他眼眶發熱,他們還活著,艾爾、虎鯊、佩爾他們,都還活著!單鳴第一次相信上帝真的愛世人。


    單鳴這才放鬆下來,紛亂的大腦慢慢找回理智,他冷冷看著沈耀,“我養他是我樂意,不用你感謝。”


    “那倒是,不過我兒子能活下來,確實是你的功勞。”


    單鳴哼笑道:“就算沒有我,他也會活下來,他五歲的時候就可以咬死三隻狼,而且百毒不侵,他在原始森林裏,可以活得比誰都好。”


    沈耀挑了挑眉,似乎來了點興趣,“你是怎麽碰到他的?當時的情況怎樣?”


    單鳴甩掉擋在額前被汗浸濕的頭發,“給我煙。”


    沈耀看了他一眼,朝旁邊的人伸出手,有個亞洲人立刻遞過了煙和火,沈耀拿過煙放進了嘴裏,點燃之後抽了一口,然後塞進了單鳴嘴裏。


    這煙非常難抽,不過不能怪煙本身,這裏的環境太潮,什麽好煙都要變味兒,但單鳴還是貪婪地吸了一大口,感覺那股辛辣的味道在肺裏打了個轉又從鼻子裏噴了出去,整個身體都有了勁兒,頭腦也清醒很多。


    他吐掉嘴裏的煙,“第一碰到他,他躺在一堆狼的屍體旁邊,現在回想起來,是吃飽了睡著了。”


    沈耀又問:“你為什麽要帶他回遊隼?”


    “他抱著我的大腿求我帶他走,又哭又鬧的,我就帶他走了。說起來,如果他一直留在緬甸,估計會變成人猿泰山什麽的。”


    沈耀露出諷刺的笑容,“那是不可能的,唐汀之一定會找到他。所以我應該感謝你,至少他不是從一開始就被洗腦的,但是現在,你該把他還給我了。”


    單鳴眯著眼睛看著他,“老子白養了十多年,說還你就還你?”


    “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我不但會滿足你,還會讓你帶著遊隼安全離開,但是作為條件,你要說服他,讓他回到我身邊。”


    單鳴笑了兩聲,“如果為了我幾句話他就能背叛他的原則,那他就不是沈長澤了,你真的覺得事情有那麽簡單?”


    沈耀道:“事情當然沒那麽簡單,說實話,我也希望這件事能溫和地解決,但是顯然這不可能,所以我才把你們留下來。我相信,他不會不管你。”


    單鳴冷笑,“愚蠢,拿我威脅他,他就會心甘情願為你效命嗎?你真的敢留著一個有異心的人在身邊?”


    沈耀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讓他一個人到達指定的地方。”


    “要是我不答應呢?”


    “我會當著你的麵把遊隼的成員全都拆成好多塊兒。”


    單鳴的眼中蘊藏著森冷地殺意,他死死盯著沈耀,早已在心裏把這個人殺了好幾遍。


    沈耀拿過一個平板電腦,“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台詞,一會兒撥通了電話,按照上麵的話說,不準說多餘的,第一個字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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