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我對這次的任務都有些擔憂。”


    單鳴點點頭,“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你不覺得這次我運送的東西……”


    “太少了,是嗎?”


    單鳴眼神暗了下來,“沒錯,兩百斤,太少了,交易價格根本不夠付我們的傭金。”


    “我跟雇主談判的時候,也問過他這一點,他說他和那群墨西哥人第一次合作,對方不信任他,這次交易隻打算看看貨的成色,以及測試他的誠信度。他這趟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掙錢,而是為了留住這個客戶。”


    單鳴道:“萬一他的主要目的不是貨呢,而是希望我們去消滅他的對手?”


    艾爾搖搖頭,“應該不是,對方又不會傾巢而出,就算有人襲擊我們,也不過是他們雇傭的人罷了。說實話,如果他希望我們給他剿了對方的老巢,他給再多的錢,我也未必會答應。畢竟我們不熟悉這裏,我不做沒一點把握的買賣,要不是他這次開的價實在太誘人,我本來是打算直接走人的。”


    單鳴沉思著,“如果……他是拿我們當誘餌呢?”


    艾爾眸中透出一絲陰狠,他冷笑道:“這個可能我也考慮過,兩百斤的貨,以及我們的保駕護航,確實是招搖的誘餌。我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所以一旦這種情況發生,咱們就折返回去,讓他多付一倍的傭金。”


    單鳴笑道:“你可真是個財奴,為了錢什麽風險都敢冒。”


    艾爾揉著他的頭發,“這不就是我們幹的行當嗎,再說,我不掙錢,怎麽養活你們這幫人。”


    單鳴歪開腦袋,“艾爾,我不是小孩子了。”


    艾爾嘲笑道:“你幾年前就這麽和我說,不過現在你說這種話,稍微有說服力了,因為你已經有孩子了。”艾爾看了眼蜷縮在座位上呼呼睡覺的沈長澤。


    單鳴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禁笑了笑,“艾爾,他很聰明,他以後會成為咱們傭兵團的好手的。”


    艾爾撇了撇嘴,“在十年之後?我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不一定呢。”


    單鳴伸了個懶腰,“誰管能活到什麽時候,今天活得痛快就夠了。”


    艾爾低聲笑了笑,“那我回我的車裏了。”


    “嗯,我也睡覺了。”


    艾爾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溫柔地笑道:“給哥哥一個晚安吻吧。”


    單鳴啪地拍了下他的後背,“別鬧。”


    艾爾下車之後,單鳴繞過佩爾,坐到了後座。他歪在座椅上閉著眼睛想睡覺,可是周圍空氣又濕又冷,非常不舒服。單鳴撐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就把身子從座椅上方伸到了前座,用手指戳著孩子軟綿綿肉呼呼的臉。


    孩子很快醒了,他睡眼朦朧,看著頭頂上的單鳴,特別委屈地小聲說,“幹嘛?”


    單鳴伸長胳膊把他抱了起來。


    孩子睡得正香,這時候特別不情願地掙紮了幾下,聲音帶著睡眠不足的哭腔,“幹嘛呀。”


    “陪我睡覺,晚上真他媽冷。”說著就蠻橫地把孩子從前座抱到了後排,然後塞進了自己懷裏。


    孩子身體小,倒是在哪兒都能睡,窩進單鳴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迷糊過去了。


    懷裏抱了暖和的東西,單鳴感覺渾身都得勁了,靠在座椅上也沉沉睡了過去。


    所有人都是被一聲槍響驚醒的,單鳴整個人彈跳了起來,腦袋一下子撞到了車頂,撞得他整個人暈乎了幾秒。


    迪諾大喊了一聲,“有人偷襲!”說著貓下腰,貼著窗戶看外麵的動靜。


    單鳴一下子掏出了槍,他抹開玻璃上的水霧,看到他們的守夜人正往林子裏放槍,槍放的毫無章法,特別混亂。


    單鳴推開孩子,打開車門跳下了床,大喊道:“別開槍了,蹲在地上。”


    守夜的四個人都蹲了下來,挪著步子走進汽車的屏障裏,艾爾從一個車門跳了出來,大喊道:“單,把火箭筒拿出來!開槍有個屁用,連人都看不到。”


    單鳴打開後備箱,以最快的速度把m72組裝了起來,然後一腳踩著車門一手抓著行李架,一躍而起,翻上了車頂,然後把火箭筒扛在肩上,砰的一聲暴響,不遠處的林子裏炸開了一片絢麗的火花,他們能明顯看到有人被炸得飛了起來,火光背後人影攢動。


    打完這一發之後他立刻跳下了車,否則目標太大,一會兒就會被打成馬蜂窩,跳下來之後他把火箭筒扔到一邊,拿起衝鋒槍喊道:“艾爾你帶人看好貨,我帶幾個人進去,弄死這幫傻逼。”


    艾爾命令狙擊手準備掩護,紅外夜視瞄準鏡的細小紅點,在黑暗的樹林裏來回掃蕩,就像惡魔掃視獵物的眼睛,對方恐怕沒料到這邊有狙擊手,林子裏立刻安靜了下來,仿佛風吹草動都能聽見。


    佩爾跳上另一輛車,翻出夜視鏡,拋到了單鳴腳邊,單鳴用手指點了四個人跟著他,然後把夜視鏡扔給他們,這些人重就有吉姆。


    吉姆這個人,麵對麵跟人作戰,完全沒有優勢,但是在這樣光線差環境惡劣的情況下,憑借著瘦小的身材和絕佳的速度,能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抹掉敵人的脖子。他是“遊隼”最好的刺客,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不恥他的嗜好,卻依然留著他的原因,畢竟傭兵團不是正義機構,他們隻留下有用的人。


    五人帶上夜視鏡,貓下腰,憑借著黑暗,悄悄進入了森林。


    近距離作戰的情況下,衝鋒槍排不上太大用場,單鳴把他心愛的mp5背到了背後,然後一手握著手槍,為了防止敵人偷襲,他把靴子裏的軍刀抽了出來。


    單鳴對軍刀的嗜好跟喬伯對女人的嗜好差不多,即使愛慕著、並搜集了各種各樣的軍刀,他最愛的、用得最順手的始終是這把產自尼泊爾的庫克瑞彎刀。


    這把刀全身滲碳處理,漆黑的刀身和手柄極富硬漢味道,彎刀的弧度又非常符合空氣力學的原理,單鳴揮舞它就好像揮舞自己的第二隻手臂,鋒利的刀刃破空而來,能輕易割斷一個成年男人的頸骨。


    單鳴手握成拳,以起肩的水平高度伸出手臂,要求其他四人以橫向縱隊前進,四人接到他的指令,往兩邊散開,然後擺成一條直線前進。


    離他最遠的兩個人很快就變得非常模糊,單鳴反手握著刀,小心翼翼地往森林裏行進,銳利的雙眸自己掃描著入目所及的每一寸土地。


    那些人離他不太遠,他能感覺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努力想把戰鬥場麵寫得更好一點,無奈筆力有限,如果寫得太幼稚大家包涵吧。


    第十二章


    就在他屏息前進的時候,身後突然想起了一陣爆炸聲。單鳴回頭一看,車的方向火光衝天,一時間他周圍光線大亮,帶著夜視鏡的眼睛感到一陣刺痛,他大吼一聲,“趴下!”


    他奮力往旁邊跳去,並重重滾倒在地,子彈嗖嗖從他剛才站著的地方飛過,他甚至能聽到子彈穿透空氣的聲音。


    他從背上解下衝鋒槍,朝著人影攢動的地方突突突放槍,森林裏槍聲群起,伴隨著人的慘烈叫聲。他用的k型mp5衝鋒槍,是美國海豹突擊隊的標準製式武器,威力一般,但是後座力小,子彈發射速度快,非常適合這種混戰,一瞬間就能把敵人打成馬蜂窩。


    可惜30發子彈很快就打完了,他身上就帶了兩個彈夾,換下一個彈夾之後,他滾到草叢裏,隱蔽了起來。第一輪槍戰很快平息了下來,他們已經成功威嚇住敵人,敵人對他們的彈藥情況不了解,肯定不敢貿然前進。


    而他手裏就剩下兩個彈夾,也不敢奢侈地隨便射擊,他在草叢的掩護下輕輕呼吸著,想著下一步的戰略。


    他們停車的地方依然燒得火光衝天,槍聲不斷,那邊必然也遭到了偷襲,單鳴有些擔心他的小娃娃,想著這邊必須速戰速決,趕回去支援。


    旁邊草叢有細微的動響,單鳴扭頭一看,是科斯奇朝他慢慢爬了過來。


    單鳴把手舉過頭頂,掌心向內,要求科斯奇掩護他,科斯奇趴伏下來,把槍頭對準前方。


    單鳴慢慢往前挪動,科斯奇跟在他後麵,跟他保持兩個人的距離。


    他知道這個時候吉姆肯定繞到了離敵人最近的地方,這是吉姆最擅長的地方,他能跟黑夜融為一體,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敵人後方。隻要他這邊發難,和吉姆前後夾擊,敵人肯定會找不準方向,他們就能把敵人打散,然後逐個擊破。


    單鳴屏住呼吸,終於發現不遠處一個敵人跪趴在地上,架著衝鋒槍等著他們。


    單鳴不敢輕舉妄動,隻要他開槍,即使他能打中那個人,他旁邊的敵人肯定會朝他這個方向集體放槍,那他上哪兒躲去。他四處尋找著掩蔽物,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塊兒不算大的石頭,他輕輕翻滾到石頭後麵,槍口瞄準他看到的第一個敵人,一槍串通了對方的顱骨。


    對方大喊著什麽,朝他這個方向怦怦射擊,兩枚手榴彈也朝他扔了過來。


    科斯奇滾到一棵樹旁邊開始放冷槍,這時候敵人的後方又傳來了槍聲,必然是吉姆或者另一個隊友幹的。


    單鳴在地上打著滾躲著子彈和榴彈,等一陣硝煙過去,他大喊一聲,跳了起來,衝著敵人瘋狂掃射,這三十發子彈沒有浪費,亂了陣腳的敵人就像練兵場上的靶子,子彈幾乎顆顆不虛發。


    他一邊打一邊跑,打完了一顆彈夾就躲在樹後麵,大口喘著氣。


    彈夾還剩一個,三十發子彈,他的勃朗寧還有九發子彈,這些都射完了,他就剩下刀了,他真後悔剛才走得急,沒帶上幾顆手榴彈。


    雖然他看不到吉姆和另一個人的情況,但是他基本能確定敵人被他們包圍了,他猜測敵人現在隻剩下七八個,局勢基本已經確定了下來。槍響之後艾爾該派人來救援,隻不過他不知道現在艾爾自己忙不忙的開,最好還是別指望他。


    雙方不過休息了二十多秒,槍聲再次想起,單鳴聽出這槍聲不是來自他們的武器,而是對方先開火了,而且火力集中的方向是吉姆那邊。


    這正是他們的大好時機,單鳴掏出手槍,在黑夜中瞄準敵人,進行點射,他槍法奇準,一會兒就幹掉兩個。


    科斯奇在一陣瘋狂掃射之後,似乎也是用完了子彈,他直接拔出了三棱刺刀,做手勢讓單鳴掩護他。單鳴認為現在肉搏太早,不同意他去,不過科斯奇這個人膽大心粗,打起仗來不要命,根本一點都不害怕。


    單鳴隻好給他作掩護,科斯奇貓著腰在黑暗中快速爬行,然後猛然竄起來跳到了一個敵人的身上,刺刀紮進他脖子的同時,科斯奇搶過了他手裏彈藥充足的衝鋒槍,衝著那些敵人又是一陣掃射。


    掃完了他把槍一扔,抱著那屍體作掩護,滾到了一邊去,同時單鳴竄了起來,對著聞聲轉過來射擊的敵人射空了他最後一個彈夾。


    然後他把衝鋒槍一扔,抽出彎刀一躍而起,淩空劃開了離他最近的人的脖子。


    科斯奇也不要命地揮舞著三棱刺刀,把這隱蔽的樹林變成一個屠宰場。


    單鳴能明顯感覺到這些人不夠火候,雖然裝備精良,但是跟他們相比,太缺乏實戰經驗,整個戰鬥沒超過十分鍾,勝負已經分曉。


    他們四個人,隻有科斯奇腿部中了榴彈,其他三人均是輕傷。


    他們數了下地上躺著的敵人,一共是一個。他們沒時間繼續研究,扭頭往他們停車的方向趕,回去救援。


    他回去一看,敵人已經被艾爾他們收拾得七七八八了,被炸毀的那輛車緊挨著他坐的車,他的車受到波及,車身側翻。


    大家都在打仗,根本沒人顧得上一輛側翻的車,隻有單鳴記得裏麵有他撿來的兒子。


    他趕緊衝到車旁邊,車玻璃上都是水霧,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他怦怦敲著玻璃,“沈長澤!”


    半晌,裏麵傳來孩子細小的聲音,“爸爸……”


    單鳴一下子著急了,他跳到車上,幸好車門沒上鎖,他直接打開門跳了進去。


    孩子被夾在座椅中間,仰著蒼白的小臉看著他。


    單鳴把座椅往前調,倒出空隙,然後把孩子抱了出來。孩子倒沒受傷,但是渾身抖得厲害,臉色煞白,黑亮的大眼睛裏盛滿了恐懼,孩子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肩頸處。


    單鳴皺眉道:“你白癡啊,不會自己移開椅子?椅子又沒壞。”


    孩子小聲說,“我……我不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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