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一刀劈下,卻感覺砍在了棉花堆上一般,無處著力。


    在柳敗城和左伯陽飛出去,那貨還背對著自己的一刻,腳詭異的揚起,嘭的就踢在了對方的後背上,踢的那貨搶前一步,發出一聲悶哼。


    薛郎的穿雲腳絕對的強悍,可是,依舊沒有給那家夥造成重創。


    那家夥跨前一步,卸去衝擊力,回身一刀劈下,當的一聲,劈的薛郎連退兩步,跟著身子一晃,在左伯陽和柳敗城先後撞到了牆上,滑落地麵的一刻,刀舞的風雨不透,旋風一般刮向了薛郎。


    一劈之下,薛郎胸腹氣血翻湧,瞳孔驟縮中,手幻起虛影,刀光閃爍中,叮叮當當的擋住了對方狂猛的攻擊。


    腳,間或一閃,詭異揚起,如出洞的毒蛇,專門襲擊那家夥的下三路,逼得他不得不移身換位,放棄到手的連擊機會,重新進攻。


    激戰中,這個高手心裏大是震驚。


    明明自己身手高過對方,卻在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下,奈何不了對方不說,還被逼得不得不閃避。


    對方的刀速度不夠快,但劈下中卻詭異的驟然加速不說,力氣還超大,遠遠超過了他實力該有的速度和力量。


    而且對方的手更邪乎,就算他看到了對方手上戴著的兩個指環,每每間不容發的彈中刀身,還力量超大,讓他漸漸見獵心喜。


    這是失傳的絕技!


    還有對方的腳,踢出毫無征兆,往往不可思議的角度就直取要害,讓他不得不分神防禦躲避,要不,早就拿下他了。


    但這些隻是能暫時保證不落敗而已,還威脅不到他。


    他好整以暇的一邊劈砍,一邊躲避,一邊嘎嘎怪笑:“交出你彈中刀身的手段,我可以讓你不死,交出腳上的功夫,我可以不廢你武功,並可以讓你得到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那難聽的聲音清晰的在激戰中傳進薛郎的耳際,薛郎卻無法回答。


    對方的攻擊速度太快,他全部精神都在捕捉對方刀的軌跡上,根本無暇他顧。


    就算體力精神已經開始出現疲態,他也沒精力回答。


    那家夥有點貓戲老鼠的意思,一刀刀的劈下,壓製著薛郎,不斷的重複他的要求,似乎,在商量,似乎,求才若渴,居然許諾可以讓薛郎提出任何要求。


    薛郎別說沒法回答,就算能,他也知道這是騙他爹的,別說他不可能將這些教給對方,就算可以,教完,也是自己的死期。


    就算被擒住,自己抗住所有酷刑,以這人的身手,突襲山村沒有人能防得住,雪鳳她們落在這貨手上,自己會不會交換?就算雪鳳她們在梅園安全,爺爺落在他的手上呢?


    所以,這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沒有退路而言。


    他咬牙守住靈台,拚命格擋,思維斷續的思索著如何破解今天的敗局。


    可是,答案是無解。


    叮當聲,在偌大的空間裏密集的聽不到個數,倆人的激戰將十幾米長的會議桌都攔腰擊碎,一片狼藉中,倆人周圍沒有一點囫圇的物品,全部在倆人激戰中粉碎。


    激戰中,左伯陽悶哼一聲,嘴角噙著血跡,掙紮著爬了起來,踉蹌的走出兩步,哈腰撿起掉落的唐刀,深深的吸了口氣,雙眼閉上,沒有衝向戰團。


    他已經受了內傷,不抓緊穩住傷勢,別說修為是不是倒退,氣血運行不暢,上去,不但幫不了薛郎,就是送死不說,還會影響了薛郎。


    薛郎在左伯陽起身的一刻,體力漸漸不支。


    拚命格擋中,眼睛都開始發花。


    但他並沒有放棄,依舊咬牙堅挺,手裏的動作慢了,卻還是守住了防線。


    他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不知道左伯陽和柳敗城的傷勢能不能在自己落敗後,擊斃實力大降的強敵,但他都不會放棄,直到自己倒下。


    久戰,就算對方不受傷,體力也將大打折扣,實力自然下降。每堅持一分,勝算就多一分。


    這,就是薛郎堅持的理由。


    那家夥也不好過,薛郎的速度慢了,他同樣沒有碾壓式的實力,體力的消耗同樣不小,雖然壓著薛郎,卻一時半會無法搞定這個實力在他眼裏一般,卻絕對難纏的家夥。


    這更加堅定了他要將眼前這人手裏的絕活弄到手的信念。


    這些手段他活了幾十年,都不曾見過。太強悍,太詭異了!


    柳敗城在倆人激戰中也慢慢的掙紮坐起,卻沒有站起身,就這麽盤膝而坐,抱著龍牙,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同樣受了內傷,同樣連行動的力氣都無,唯有盡快穩定傷勢,才能幫的上忙。


    薛郎眼前漸漸模糊,但依舊咬牙堅持,擋住對方每一刀,並條件反射的踢出一腳,砍出一刀,本能的做著反擊。


    激戰,整整五分鍾,那家夥已經氣喘,卻依舊無法拿下薛郎,漸漸的焦躁了起來。


    激戰中,大喝一聲,輪刀橫掃,試圖將薛郎的防禦節奏打亂。


    薛郎有點發沉的大腦卻在他輪刀的一刻陡然清醒,一股強烈的心悸刺激的他一下子恢複了神智,在對方刀砍來的瞬間,一矮身,一個倒踢魁鬥,避開橫掃的刀鋒同時,踢向了對方的頜下。


    八嘎!


    那家夥大怒,刀不及收回,也沒有閃避,另一隻手一橫,屈肘擋住了這詭異的一腳,在上身一晃的刹那,一腳踢向了身體翻轉中的薛郎。


    薛郎來不及躲避,兩手交叉擋在了胸前,頭下腳上的硬抗了這一腳。


    嘭!


    一股巨力湧來,薛郎氣血翻湧中噗的一口鮮血噴出,人跟著翻滾而起。


    在他被擊中的一刻,閉目的左伯陽猛地睜開了眼睛,腳猛然踏落,身影一閃,雙手抱刀,一式力劈華山,大開大闔,猛然斬下。


    剛要追上翻滾的身影,一舉擊潰這個難纏的蒼蠅的一刻,那家夥判斷出自己無法無視身後這一刀。


    眼見絕佳的機會喪失,他暴怒,大喝:“八嘎!滾開!!”


    喝聲中,刀猛地掄起,身體轉動中,使出全部的力量,當的一聲巨響,一刀將左伯陽的唐刀劈飛,火花閃爍中,抬腳踢在了空門大開的左伯陽胸口上。


    噗!


    左伯陽一口鮮血噴出,人瞬間喪失了意識,身體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翻滾著砸向牆壁。


    在左伯陽飛出的刹那,翻滾中,薛郎猛地一咬舌尖,劇痛刺激的頭腦一清的瞬間,收腹團身,腳尖猛地點在了牆壁上,卸去衝擊力的同時,驟然彈起,身體電射而回,手裏的鬼徹順勢猛然劈下。


    那家夥眼中閃起一絲狂暴的凶狠,在薛郎撲來的一刻,大喝一聲,輪刀就砍向薛郎。


    這一刀,他使出了全力,一刀,足以讓薛郎傷勢加重,並劈飛,失去抵抗力。


    可就在兩把刀即將相觸的刹那,當的一聲巨響突兀傳來,聲音沉悶悠遠,似乎從地獄裏傳來的一般,壓抑的讓人氣息不暢。


    這一聲巨響,在那家夥的耳朵裏猶如炸雷一般轟鳴,心神動蕩的同時,整個動作一頓,居然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就這一頓,薛郎一刀劈下了他的刀上,當的一聲爆響,將他劈的連退幾步,身體搖晃,差點跌倒。


    八嘎!


    這家夥大怒,咒罵聲中控製住身體,在薛郎落地,跟蹤再次一刀劈來的一刻,揮刀砍向薛郎。


    可就在他揮出刀的同時,當!又是一聲巨響傳入耳鼓,震的他頭嗡嗡炸響,胸口煩悶,力氣瞬間後繼無力,精神都一陣的恍惚。


    薛郎這一刻完全清醒,在對方出現頓挫的刹那,刀驟然加速,在對方大駭勉力格擋的一刻,當的一聲,劈的他再次連連倒退。


    這一刀劈下,薛郎腳下連錯,一刀砍向對方的脖子。


    就算連體服無法刺破,脆弱的脖頸也扛不住巨力的劈砍。


    就像是配合薛郎一樣,在他劈下的一刻,那家夥揮刀倉促格擋的瞬間,當!一聲巨響再次傳來,讓那家夥心神一陣恍惚,居然忘記了自己在幹嘛,似乎,靈魂要離體而去一般。


    薛郎知道機會稍縱即逝,拚盡全力,一刀砍了下去。


    那貨雖然心神飄搖,但戰鬥的本能讓他還是做出了正確的動作,揮刀擋住了一擊斃命的狠辣一刀。


    這一刀薛郎是拚盡了全力,加上他連兩成的實力都未能發揮,雖然擋住了,但巨力湧來,自己的刀背撞在肩頭的同時,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要不是連體服遮擋,估計就是漫天飄舞的畫麵了。


    他大駭,不知道這是怎麽了,自己的心神居然守不住,激戰中,居然出現頓挫,後力無繼,靈魂都要離體而去一般。


    這是什麽手段?


    他多年不曾出現的恐懼居然冒頭,讓他有了要逃離的念頭。


    可就在他念頭冒出的一刻,當的一聲巨響再次傳來,聲音沉悶壓抑,讓他的靈魂都跟著顫抖。


    薛郎在巨響傳來的同時,又是一刀劈下,在對方勉強擋住,卻沒有遭到重創,準備反擊的瞬間,兩腳詭異抬起,砰砰聲中,就跟敲鼓一般,連環踢在他的胸口,在又是當的一聲巨響傳開的一刻,哢嚓聲中,踢斷了對方失去防護力量的肋骨。


    那家夥噗的一聲,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腳下踉蹌,意識居然模糊了。


    薛郎的腳根本沒停,在巨響接踵而來的一刻,連環踢在了對方的頭上,砰砰兩腳,那家夥身體跟著離地而起,無意識的飄向一邊,嘭的撞在了牆壁上,麵條一般的滑落了下來。


    在他失去抵抗能力的一刹那,盤膝而坐,搖著三界鈴的柳敗城噗的一口鮮血噴出,人跟著倒向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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