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直升機到來,薛郎沒有讓他進行搜索,直接下令讓他返回宿營地,接上那裏的後勤戰士,將那裏的生活物資,彈藥運回軍營。


    既然目標有可能離開了大山,宿營地就沒意義了。


    直升機領命離去,一個盤旋,就消失在山後。


    這架直升機離去不足十分鍾,在張明他們找到了一片積雪隻有半米多厚,周圍還沒有樹木的地方時,另外三架直升機到了。


    看到下麵紫色的煙霧,三架直升機先後降落地麵。


    “快快!登機!!”


    薛郎吼著,在漫天的雪霧中衝進狂風,跳上直升機。


    隊員們當然知道這會是什麽情況,目標有可能已經離開了大山,再不追,恐怕要消失。


    直升機騰空而起,順著河道看到的痕跡,貼著樹梢,呼嘯而去。


    薛郎在舷窗那裏緊盯著那條清晰可見的痕跡,指揮著直升機前行。


    一路飛行了四十餘公裏,在一處山凹裏,看到了宿營的痕跡。雖然對方草草的清理了,還是能看到雪地上的痕跡。


    沒有下飛機,薛郎命令跟上足跡,繼續追擊。


    根據之前摸的雪的軟硬度,對方離去已經超過了四天。


    所以,斷然不會還停留在山裏。


    直升機的方向是西南,足跡,一路筆直的直奔西南。


    不到半小時,薛郎就看出樹林已經不再那麽高大,進入了撫育林。


    足跡,到這跟幾個足跡混在了一起,難以跟蹤了。


    “下去!”


    薛郎整理了背包,依舊帶著滑雪板,在直升機門打開,寒冷的空氣灌進來的一刻,順著繩索快速滑下。


    另兩架直升機沒動,隻有他們這架裝載的隊員全部下了直升機。


    薛郎等隊員們全部下來,直升機升高,他這才順著足跡往回走,找到了那條一直跟著的足跡,試探了下雪的軟硬度,心裏一喜。


    到這,雪的硬度說明對方離去不超過二十小時,看來,還有希望找到痕跡。


    “跟上!”


    薛郎站起身邊喊,邊摘下滑雪板,拴上撐杆,將突擊步槍橫在了胸前,隨之撐起滑雪板,順著足跡衝了出去。


    六個隊員快速動作,緊緊的跟著薛郎。


    薛郎碼綜的水平相當過硬,別說雪地上的清晰痕跡,就算夏天草叢裏很難看到足跡,他也跟不丟。


    這都是多年間打獵積累的經驗,跟他上一世還真沒啥關係。就算那時他是兵王。


    一行人快速在林間穿梭,身後,三架直升機穩穩的跟著。


    奔行不到一個小時,翻過一座山包,直升機匯報道:“前方四公裏外有人家,是個村子。”


    出山了?薛郎頓了下,接著下令道:“山貓!先行包圍村子!盡量不要暴露行蹤!”


    “是!”


    張明應聲領命,指揮直升機先一步直奔村子,在距離村子千米之外的防風林外,順著繩索滑下,隨之兵分兩路,徒步奔向村子。


    直升機則呼嘯而起,盤旋了下就返回山林邊緣,懸停半空,等待進一步命令。


    薛郎這會也衝出了山林,但足跡已經消失,因為這裏人來人往,足跡層層疊疊,已經不可能辨認出任何痕跡。


    但薛郎判斷,不管崔廣義怎麽離開,他首先會到村子裏休整,再想辦法弄到車輛。


    要知道這個村子剛才他已經在地圖上查詢了,距離公路要有將近二十公裏,大雪封路,要麽徒步離去,要麽就找到交通工具。


    不管哪一樣,對方多要進村。


    他站住腳,掏出電話給金騰打去,讓距離這裏將近四十公裏的車趕到這個叫蓮花村的路口,停在公路上。


    掛了電話,他揮手下令道:“走,進村!”


    薛郎放棄了查詢足跡,下令直奔小村。


    這會,大雪封門,雖然大多在家貓冬,但直升機的轟鳴還是能聽見,於是,大人小孩都出來看,卻看不到直升機的影子,在聲音消失後,都狐疑的返回家中,關嚴門。


    薛郎帶著六人快速靠近村子,在耳麥裏詢問村子的情況。


    他非常擔心,追擊的目標要是在村子裏,會傷害到普通人。


    一組組的匯報,說明著村子裏的情況,讓薛郎很意外的是,村子裏很安靜,根本沒有遭遇什麽的跡象。


    一組組的匯報著,輪到張明,他匯報道:“隊長,村子是蓮花村,是東興鄉的一個村子,通往外麵的路就一條車轍,再就是人走的痕跡,沒有清理,雪的厚度接近一米。”


    就一條車轍?


    薛郎眼睛虛了下。


    一米厚的積雪,車轍就一條……


    “什麽車?走了多久?”


    “看花紋,應該是農用的膠輪,就一個車頭,時間大概十個小時以上。”


    昨天下午走的……


    薛郎眼睛眯了起來。


    出山的腳印二十小時左右,看來,這輛車就是崔廣義離開這裏的交通工具,要不,農村人出門,誰奢侈的耗油跑一趟?連車兜都帶不了,就一個車頭,純粹是燒包。


    先確定這輛車是誰家的,看看有沒有具體信息……


    主義打定,他在耳麥裏下令道:“所有人潛伏,不要被村民發現。”


    “是!”


    張明那邊領命,紛紛將自己埋進了雪裏。


    薛郎擺擺手,帶隊快速來到潛伏的隊員身邊,將滑雪板放下,端著槍,小心的摸向村口,隨之順著車轍摸進了村子。


    這會,村子裏積雪沒有清理出去,農村,根本沒那麽大力量清理,都堆在道邊,清理出人走的就完活。主幹道,也不過就兩三米寬,且沒有清理到底,就被踩結實了。


    這也導致每家隻有大門敞著,或者大門不是鐵皮包著的,是鋼筋焊的那種,可以看到門口的人影,窗戶,基本都被雪牆擋住了。


    車轍,一直清晰,薛郎認得出這是一種水田用的四驅大花紋拖拉機。這種車別說雪裏了,就算泥路也誤不住。


    一路順著車轍,七個人快速來到一家院門前,幸運的沒有碰到一個人。


    可當薛郎看到大門緊鎖時,他皺了下眉。


    農村,這會都在家,不可能鎖大門。而且這家條件相對看著還不錯,磚瓦房是新的,還貼了瓷磚,院子也是砌的磚牆,家底應該殷實。


    看看左右沒人,他快速的幾個手勢,放下槍,掏出自製的鑰匙,上前就打開了門鎖,直接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他瞳孔一縮。


    院子裏,車轍旁邊一灘的血跡,將雪地染得通紅。


    不好!


    他幾步就竄到房門前,一把拉開了房門。


    隊員一看,也立時緊張,快速衝進院子,回手關上鐵皮包著的大門,端著槍就控製了門窗。


    薛郎一腳就邁進了屋子裏,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猛地站住,呼吸漸漸粗重,血絲快速爬上眼球。


    房屋裏,地上橫七豎八的趟著幾個已經掛霜的屍體。大致體型和著裝來看,一個男主人,一個應該是女主人,還有兩個應該是孩子,剛結婚的樣子,因為東西倆屋,西麵還貼著大紅喜字。還有兩十來歲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更讓薛郎憤怒的是,那個身穿稍微時尚點的,看年齡不大的女的,居然挺著大肚子。


    “臥槽尼瑪!!”


    足足三四分鍾,薛郎終於罵出了口,聲音跟受傷的野獸嚎叫一般。


    隊員們也都攥緊了槍,牙齒咯咯直響。


    太慘烈了,就這麽一家給滅門了!就為了不走漏消息,不但孩子都不放過,連身懷六甲的孕婦也痛下殺手,這還是人嗎?!!


    薛郎罵出聲,憤怒得到了宣泄,一絲清明戰勝了憤怒,讓他沒有失控。


    深深的呼吸著,努力是自己平靜下來。


    半響才下令道:“山貓,村外千米集合,通知直升機趕過來!”


    “是!”


    張明大聲領命,隨之集合隊伍。


    薛郎掃視了一圈,看到了隊員們的憤怒,努力使自己聲音平靜,沉聲說道:“憤怒,我會給你們機會釋放!現在出發!動作快!”


    “是!”


    隊員們一個個憋著滿腔怒火,快速離開房間,在薛郎鎖上外麵大門的時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拔足飛奔。


    薛郎緊隨其後,數秒的時間,就衝出了村子,直奔前方集結的位置。


    奔跑著,薛郎掏出電話給金騰打去,讓他通知杜飛來安排善後,避免引起村子的恐慌。


    太嚇人了,老百姓哪經曆過這陣仗?


    金騰聽完薛郎敘述的慘案,憤怒的差點摔了電話,大吼道:“薛郎!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找到這個畜生!!你可以淩遲,可以使用一切刑罰,我隻要結果,死活不重要!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抓不住他,你也別打電話了,交上槍,做你的老板去吧!!”


    薛郎咬著牙,也近乎吼的聲音喊道:“金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抓住他!!”


    不用金騰說,他也不會再放鬆追捕,不抓住崔廣義,他什麽也幹不了了。


    狂奔著,隊員們陸續漏出了身影,紛紛集結向目的地。


    直升機這會也轟鳴著,飛了過來。


    巨大的轟鳴再次引起村子裏的村民注意,一家家的門被推開,孩子大人再次走出房子,四處尋找直升機的影子,渾然不知道村子裏發生的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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