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這裏結束拍賣,辦理各種手續的時候,杜飛和金騰盯著拍賣場內的視頻畫麵,一言不發。


    畫麵上,是秋利銘和夏梓憶的特寫,從他們坐定開始,一點點的慢放;旁邊的口語專家根據口型記錄著他們的對話;另外兩位行為學專家,也在分析記錄著他們的行為、表情傳遞出來的信息。


    畫麵慢慢的閃動,一直到拍賣結束,秋利銘他們離開座位,屋內的所有人這才活動了下身子。


    口語專家在畫麵正常重放的一刻,一句句的配音,將畫麵上的交流還原。


    直到影像停止,配音裏也沒有屋內人想要的信息,就是拍賣四江米業,連最後的底線,放棄爭奪在內,全部都是正常的,沒有絲毫的出格地方。


    行為學專家這會咳嗽了聲說道:“目標一號人物從進入現場到二號人物說薛郎也來了開始,沒有傳遞出任何需要商榷的表情,沒有絲毫敵意,除了點優越感,其他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變化。”


    金騰和杜飛對視了一眼,都遲疑了下,再次拿起各自麵前的資料。


    資料上是畫麵中的秋利銘,從秋利銘八年前以大米加工起家開始,經過兩年的打拚,迅速占領了鬆江省大米高端市場,到他眼光獨到,先後收購了一家建築公司,一家農用機械廠,到並購了幾個相關公司,去年上市,成立集團公司為止。


    這期間,秋利銘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循,違法不多,也就是拆遷時弄點動靜,但集團裏就沒有養著那些社會上的閑散人員,還算是合法經營。


    秋利銘之前是一個玉石愛好者,喜好賭石,開廠的資金全來源於一次緬邊公盤賭石,花了十六萬,買下了兩塊全賭石料,開出了八公斤一塊,價值幾千萬的滿綠玻璃種蘋果綠,和一塊六公斤重,價值同樣幾千萬的透明玻璃種玉石,隨後拍賣掉,回到鬆江市開了大米加工廠。


    秋利銘在鬆江市快速躋身知名企業家行列,不但員工福利待遇高,還熱心於公益事業。幾年來,獲得了省裏無數的榮譽,但為人卻相當謙卑,不張揚。


    看著這些資料,杜飛和金騰真的懷疑是不是判斷錯了。


    一個如此優秀的企業家,沒有什麽汙點,就算開發樓盤拆遷那點破爛事,對於杜飛和金騰來說,那也不叫事。要說他跟這支蟄伏的,不知性質的組織有關,他倆還真無法相信。


    可懷疑是必須的,嚴密布控,等待線索出現時,鬆江集團卻恰巧接觸了薛郎。


    對已經快頂不住的倆人來說,這個不合時宜出現的信息,他們焉能放過?


    可就目前來看,似乎根本不可能是秋利銘,從哪方麵看都不會是他。


    再說,秋利銘跟郭泰的四江米業曾經過過招,最後,用實力擊敗了來勢洶洶的四江米業,依舊占領著高端市場,卻沒有趕盡殺絕,讓四江米業近乎壟斷了廠家龐雜的中端市場。


    要是有關,幾年前也用不著演戲吧。


    他們這邊沒有任何線索,薛郎也辦完了各種手續,跟張明穩穩當當的走出了拍賣現場,驅車離去。


    直到倆人進入酒店,會場那裏,沿途的監視,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信息,沒有人盯著薛郎,沒有人靠近薛郎,那些合適的狙擊點,也同樣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薛郎回到酒店坐在沙發裏,待張明徹底檢查了一遍屋裏,這才塞上耳麥詢問各個節點的情況。


    得知秋利銘直接返回了鬆江集團,夏梓憶也回到了鬆江米業,各個節點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薛郎眉頭皺了起來。


    難道鬆江集團真的跟那夥人無關?


    琢磨了會,從包裏拿出辦手續時拿到的文件,慢慢的翻看起來。


    文件,跟杜飛和金騰手裏的一樣,是秋利銘全部的詳細資料。


    看完資料,薛郎跟杜飛他們一樣,都開始懷疑之前的判斷是否正確,秋利銘,怎麽看也跟郭泰無關乎,跟這支蟄伏的組織無關。


    看來真是判斷錯了……


    琢磨著,將手裏的資料點燃,待燒淨後,掏出手機,換了張卡,給杜飛打了電話。


    杜飛拿起專門跟他聯係的手機,跟金騰,三人就在電話裏進行了溝通。


    薛郎聽完行為學專家,口語專家給出的結論,搖了搖頭。


    看來真是判斷錯了。


    白忙活一場,就跟奮力一拳,卻打在了棉花上一樣,三人都憋的難受,卻說不出來。


    掛斷電話,薛郎坐在那裏足足十分鍾沒有動地方。


    張明也沒吱聲,靜靜的站立。


    呼……


    薛郎吐出一口長氣,隨即更換手機卡,撥了出去。


    電話那頭是程衛國接的,一接通,就氣喘籲籲的吼道:“什麽事?正十五……公裏呢……”


    薛郎笑道:“程大哥先歇會,我這買下了四江米廠,需要四百個職工,要是有女的,來二三十也可以,缺少辦公室的管理人員,總數四百五十人以內,程大哥,你那能湊齊吧。”


    那頭程衛國喘了幾口,迷糊的問道:“薛郎,你要職工自己招聘啊,我除了兵,哪來的職工?”


    薛郎知道程衛國會迷糊,笑道:“程大哥,你的兵我不要,可你不要的兵我這要啊。”


    “複員兵?”


    程衛國一拍大腿,恍然道:“我咋忘了你米廠大都是複員兵呢,沒問題,別說四百五,四千五也……”


    薛郎一聽忙打斷了他:“別,用不了那麽多,就四百五以內,這裏還包括百分之五的淘汰人數,實際就需要四百人。”


    程衛國一聽不幹了,喊道:“你啥意思?我大老遠的讓人去了,你還淘汰?我的兵用淘汰嗎?我給你找,肯定都是精英,你淘汰不是打我臉嗎?”


    薛郎笑了:“程大哥,我招收的標準是農村的,偏僻地區,條件苦的地方的複員兵,那些家庭條件好的,在我這也幹不了一輩子,我可不想年年換新人。”


    “這樣啊……”


    程衛國沉吟了下說道:“說說,都什麽標準。”


    薛郎早有腹案,直接說道:“第一,農村的優先。第二,條件艱苦的優先。第三,條件艱苦的小縣城的也可以,城市裏的不要,品性不好的不要。最後一條,輕微殘疾的也可以,至於年齡,我暫時沒能力養老,四十以下的全要。”


    “沒問題!”


    程衛國回答的鏗鏘有力。


    隨之問道:“什麽時間到位?”


    “最長報到時間,根據地域,十天內到位即可,實在困難的,可以將地址發到我米廠,米廠會匯路費過去。”


    薛郎話音落下,程衛國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兄弟,謝謝了!”


    薛郎沒回應,頓了下說道:“來的,不論是否有一技之長,全部都用,人數暫定四百五,之前說的淘汰是玩笑,他們的工資基本工資三千五起步,保險廠子負擔百分之九十五,滿一年,工作良好的,可以帶家屬,一年後,將分給他們不低於一百平米的住宅,五年內,以平價賣給他們個人。”


    那頭程衛國靜靜的聽著,在薛郎說完後,平靜的說道:“兄弟,六天內,四百五十人全部到位,包括五十名女的,但不會是家屬,都是兵。”


    沒等薛郎說話,繼續說道:“路費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到了安排他們吃住,等待上班就可以。”


    “好的,程大哥,來了,帶薪培訓一個月,下月就上崗,吃住不用擔心,能解決。”


    “好!我這就安排。具體報到地址發到我的終端。”


    薛郎答應了聲,沒再說啥,掛了電話,讓張明將廠址,報道的部門,發到了程衛國的終端。


    之所以找程衛國要人,實則是邢遠這邊聯係人並不快,這裏,需要馬上有人入駐,幾個月的荒廢,雜草都快把廠子埋了了。


    至於原本廠裏的那些職工,薛郎一個不會要。幾個月了,要是還沒有工作,那一個是別有目的,或許是殘餘,一個是懶惰,能力差,才找不到工作,或幹脆是沒人要。


    而且,他本來就是打算為那些複員兵做點事情,等秋天土地下來了,開始開荒,那,他需要的更多。而目前,他還養不起。


    他這邊緊鑼密鼓的開始著手讓廠子動起來,鬆江集團的高層會議也到了關鍵的地方。


    秋利銘和夏梓憶返回後,就召開了戰略會議,研究如何站穩市場,對於這個迅猛竄起的清源米業,將如何對待。


    不到半小時,一個方案就出爐了。


    薛郎並不知道這個龐然大物雖然不見得有槍,卻渾身都是刺,剛剛刺激了他們,身上的利刺就豎了起來。


    隨著鬆江集團的方案出爐,一場風暴悄然刮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兵魂回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寒冬九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寒冬九月並收藏兵魂回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