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狙擊手此時已經接近崩潰。就算殺人無數,就算心理絕對過硬,也從沒聽說如此詭異的手段。


    定身術,隻是神話傳說中的東西。


    薛郎說著,毫不客氣的伸手摘下了那貨背包上橫著的大槍,打開一看,不由大喜。


    “嘖嘖!真富有啊!”


    薛郎讚歎著,將大槍組裝起來,一股熟悉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


    這把槍他雖然沒用過,但卻知道出處與名氣。


    這是米國的巴雷特m107,是一款絕對算得上神器的阻擊槍。


    把玩了下,檢查了一遍確認槍支完好,伸手摘下了那家夥的背包。


    我勒個去!


    薛郎再次震驚了下。


    背包裏居然還有不少於三百發子彈,加上這家夥全套的作戰服,這一身,要是黑市,一百萬人民幣也下不來。就算官方定價,也絕對不低。


    檢查了一遍背包裏的物品,確認沒有什麽機關之類的危險後,薛郎直接將自己的登山包倒了出來,東西一股腦的塞進這個繳獲的包裏,開始收身。


    分把鍾後,這貨被脫的隻剩下一個褲衩和背心,那套價值不低的米國某部隊的特戰服穿在了薛郎的身上。


    試了試夜視儀,久違的感覺再次回到身上。


    真尼瑪有錢!


    薛郎淡定而旁若無人的跟土匪一樣收拾著這家夥身上的零碎,連手表,戒指都沒放過。邊收拾,心裏也不免感歎。


    要知道,就算m107的子彈,不說官方價格,黑市上,要想買一發,就算不是特殊彈種,人民幣一百二百的也不好幹啥。


    那家夥這會沒有一絲的羞愧,他除了恐懼震駭外,到並不怕死。


    恐懼,隻是對未知事物的反應,並非他膽小。這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旁若無人洗劫他的身影最終被他看到了麵孔。


    震駭,就來自這張麵孔。


    這張麵孔他不會認錯,這是他的目標,他要狙殺的目標,那個年輕的廠長。


    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了,為何來的時候被嚴格要求不得與對方麵對麵作戰,一擊不中就要遠遁的指示了。


    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沒有在第一槍失敗後快速離開狙擊地,放棄任務了。


    這個人根本不是他能對付的。


    他注射了專門刺激神經,讓速度和耐力,爆發力都大增的藥劑,居然在看到對方身影的一刻,匕首卻沒能刺中對方。


    這個速度,就連他曾經的教官也不敢說就能躲過,而對方,居然輕鬆躲過了,還製住了自己。


    他這裏滿腦子各種念頭翻轉,薛郎也收拾利索了,隨之掏出步話機下令道:“目標已經控製,山貓收隊!訓練場地集合,不得進入村落!”


    “是!山貓收到!”


    那頭張明大聲領命,迅速通知隊員不提。


    隨後,薛郎撥到另一個頻道說道:“雪鳳,一切安全,襲擊者已經抓住,讓爺爺他們放心,但不要解除那些陷阱,依舊要守著。”


    “好的,你多加小心。”


    雪鳳沉穩的應著,卻沒過問到底是咋回事。


    薛郎結束通訊,這才看向這個站立不動的家夥。


    之所以旁若無人,薛郎並不擔心對方會逃脫是一回事,關鍵,在第一個潛伏地點,薛郎沒有看到副射手趴臥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家夥孤身一人,並沒有同夥。


    借著幽暗的星光,薛郎確認這人是地道的黃皮膚,應該是中國人,或者說是華裔血統。


    但他沒有著急審訊,掏出步話機再次更換頻道,說道:“猞猁,家裏目標解決沒有?”


    邢遠在步話機的燈亮起的一刻就等待著。他已經守了幾個小時了,聽到薛郎的聲音,心裏一鬆,說道:“目標抓捕失敗。”


    聽到抓捕失敗,薛郎頓了下忙問道:“跑了?你們有傷亡沒有?”


    “報告雪狼,這邊無一傷亡,對方在即將被控製的一刻,都悍然自殺了,一個沒能留下活口。”


    聽到邢遠說的,薛郎再次看了眼眼前這個近乎赤裸的家夥,放棄了要帶回去審問的打算,因為,人越多變數越多,萬一被他自殺了,那可就讓線索斷了。


    他念頭還沒轉完,邢遠繼續說道:“另外,廠區被持有公安部證件的便衣包圍,目標自殺的槍響後不足一分鍾,這些人就到了廠門口,距離廠子不會超過百米,並帶走了兩具屍體和那倆人的所有物品。”


    公安部……


    薛郎有點沒消化了。


    要是杜飛出於保護的目的派幾個便衣他能理解,也能接受,但公安部,這根他有半毛錢的關係啊!居然出現在廠區外圍,而且明顯是監聽,或者幹脆就是監視廠子。


    仔細琢磨了下,確認自己的行為雖然有不當的地方,但這些錢他沒有用在自己的生活上,他不認為這叫犯罪。起碼沒抓住,就不算。


    這肯定不是部裏的力量,應該是部裏的某一支特殊力量。不管是哪一支,都應該隸屬公安部,那公安部幹嘛跑到窮鄉僻壤的地方蹲著?


    琢磨著,不得要領,想了想說道:“猞猁,保持監控力度仔細搜查廠區,確保竊聽全部消失。”


    “是!”


    .邢遠利索領命。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薛郎沉吟了分把鍾,這足以證明,薛郎也不知道這些人守在廠區外的事情。


    薛郎關閉通訊,站到那家夥身前,捏住他的下頜,用手電仔細檢查了他的口腔,確認沒有劇毒之物後,這才解開一部分限製,讓他手腳不能動,卻能說話。


    隨後說道:“說吧,說點我感興趣的,不用惦記抗住,相信你已經有了足夠的認知,我可以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卻絕對不會動你一拳頭,絕對不會用你熟悉的審訊方式審訊你。”


    見那人不理睬,冷笑了了下接著說道:“我的手段,不會是你熟悉的審訊手段,你那些抗審訊訓練對我無效,不想遭罪的死去,就痛快點,ng費我的時間。”


    那人輕蔑的冷哼一聲,卻並不理會薛郎的善意提醒。


    好吧……


    薛郎搖了搖頭,抽出一根金針,快速在他身上刺了幾下,隨後靜立不動。


    那家夥身子一抖,隨即嘴大張著,呼氣倒是有,卻發不出吼聲,隻能發出類似動物的喝喝聲,緊接著臉部的肌肉顫抖起來,隨即波及全身。


    他眼睛越睜越大,麵部的肌肉開始扭曲,摩擦喉嚨發出的聲音在漆黑的林間,讓人聽了毛骨悚然汗珠,開始在健碩的身軀上匯集,在肌膚抖動中開始滑落,短短數秒,他就眼睛血紅,汗水順著顫抖的身軀流淌而下,卻不能動。


    薛郎冷冷的盯著他,在查看著剛學會,卻沒機會使用的萬蟲噬心。


    這是八爺爺教給的絕活,對方不論是鐵打的還是鋼鑄的,都扛不住這種由裏到外的,抓心撓肺的刺癢,這是氣血逆行帶來的痛苦,要是鬆開手腳,被施術者絕對會摳出自己的眼睛,摳斷自己的頸動脈,以減輕痛苦。


    薛郎知道,這貨不論招不招,最後的結果都是死亡。


    這種手段太霸道,氣血逆行,就算解開,人也活不過三兩個月,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最終,七竅流血而亡。


    見對方的肌肉已經糾結到了一起,不再單純的顫抖,薛郎手一揮,連續幾下,解開了萬蟲噬心。


    刺癢陡然消失,讓那人跟牛一樣大口的喘著,還發紅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這回,他不是對未知的反應了,而是真正的恐懼。


    這種滋味,他打死也不想再受。


    薛郎待他平息了會,淡淡的說道:“想說了嗎?”


    見他隻是狂喘,並不說話,遂笑了笑說道:“這種感覺看來你還能承受,不過,這是上百種刑罰裏的初級手段,我很難找到試驗品,希望你能挺住,讓我全部看看效果。”


    說著,抽出金針,慢慢的站到了他的對麵。


    看到還要來,那人再也扛不住了,嘶聲吼道:“不要!!我說!!”


    薛郎在他的吼聲裏,手絲毫沒停,慢慢的將金針刺入他的前胸,隨即快速抽出,連續又刺了幾下。


    待薛郎收手站立的一刻那人麵部的肌肉再次扭曲,喉嚨裏嘶嘶的聲音裏,渾身青筋墳起,就連腿上,也是同樣。


    .這次,不是之前的萬蟲噬心了,但痛苦顯然更勝之前。


    薛郎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但對於八爺爺這些手段,心裏也不免駭然。


    這要是被逼供,自己恐怕也抗不住。看對方肌肉顫動的頻率不難看出,這種痛苦絕對不是人受的,否則這些經過抗審訊訓練的,不會這麽痛苦。


    數秒後,薛郎在這種痛苦即將要變成麻木的時候,揮手解開了。


    痛苦一消失,那人的嘴還歪歪著,臉上肌肉還抖著,就嘶聲吼道:“我……我……說!!”


    薛郎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人狂喘著,足足一分鍾,這才咽下口唾沫說道:“你想知道什麽?”


    薛郎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當過兵?”


    那人絲毫沒有猶豫,點頭說道:“當過,五年,在境外。”


    雇傭兵!


    薛郎瞳孔一縮。


    這類的貨色在境外當雇傭兵,可說風生水起,那回來幹什麽?國內限製太多,不論是槍支還是命案,都是一查到底的,很難生存。


    既然回來,那就不是簡單的退休。這點從他依舊使用這種世界先進的狙擊槍就能看到些眉目。


    要麽就是接受了任務,回來殺人,要麽就是別有目的。


    “為什麽回國?”


    “殺人……”


    那人似乎真的屈服了,有氣無力的回答著,但卻沒有一絲停頓。


    薛郎也沒有停頓,在對方心理防線敞開的時候,不盡快得到些信息,那回頭來個硬抗,有要費上番手腳,於是追問道:“殺誰?”


    “隻要給錢,我就殺指定的目標,沒有固定的。”


    殺手組織?


    薛郎眼睛虛了下。


    “我是你的目標嗎?受誰雇傭?”


    那人頓了下,虛弱的說道:“給我支煙……”


    薛郎盯著他的眼睛,繼續問道:“回答我!我是你的目標嗎?受誰雇傭?”


    那人扯了扯嘴角,漏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更加虛弱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跑嗎?”


    聽到這句話,薛郎心中一凜,知道這貨開始抗了。


    念頭還沒落下,那人慢慢的說道:“因為,我在跟死亡競賽……我隻有二十分鍾的……時間……”


    他話音未落,薛郎暗道不好,伸手搭住他的脈門,赫然發現,這家夥的脈搏幾乎摸不到了,已經氣若遊絲。


    確認這貨恐怕要死了,薛郎急了,一把捏住他的下頜,吼問道:“說!你背後的指使者是誰!!”


    那家夥不為所動,斷斷續續的說道:“逃跑……藥劑的作用……隻有二十……分……二十分鍾內,我不……服用解藥……就是必死……所以……你省省……吧……嘎嘎……”


    臥槽!!


    薛郎盯著他漸漸放大的瞳孔,咒罵了句。


    他哪裏想到,自己控製住的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自殺了。不,應該說在追的時候,這貨就已經自殺了,隻是這會才死而已。


    這一刻,薛郎終於知道了,自己躲避狙擊,看似是死亡競速,實則,眼前這家夥才是真正的跟死神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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