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的爺爺給老哥倆一家倒出一小碗湯汁,看了眼地上滿是血跡的紗布,又看了眼炕上躺著的孫子,抬頭說道:“五哥,老八,看來我們那點壓箱底的東西不用留了。”


    五爺爺喝光了碗裏的湯汁,舒了口氣說道:“小狼到底遭遇了什麽,我們不需要知道,隻要知道他的本性依舊善良就好,大哥他們留下的東西不能隨著咱們進棺材,是時候留下了。”


    八爺爺也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小狼控製力比我們這個年齡的時候強了不知多少倍,那些玩意他能吸收消化了。”


    薛郎的爺爺再次看了眼炕上安靜的薛郎,轉頭說道:“五哥,老八,小狼帶傷回來,恐怕也會有尾巴,讓大奎準備準備,咱們不能讓小狼分神。”


    五爺爺和八爺爺凝重的點了點頭,但都沒再說話。


    薛郎的爺爺也沒再說,捧著砂鍋離開了裏屋,在外麵喊道:“鳳丫頭,睡了沒有?”


    薛郎擔心薛郎,哪裏會睡?聞言嬌聲應道:“爺爺,沒睡呢。”說著,人已經站到了小屋外。


    看到爺爺抱著個砂鍋,忙上前伸手要接。


    爺爺慈祥的笑了笑說道:“鳳丫頭,這活你幹不了,控製火候還得我來,你去裏屋收拾下,你五爺爺,八爺爺也都累了。”


    “好的爺爺。”


    雪鳳答應著,疾步進了裏屋。


    還沒來得及跟五爺爺、八爺爺打招呼,就看到了地上那一小堆,足有上百塊的帶血紗布。


    雪鳳一頓,吃驚的盯著地上的紗布足有兩秒,馬上回過神來,衝著五爺爺和八爺爺打了個招呼,拿起笤帚和撮箕,快速的將紗布掃走,動作麻利,一點不驚慌。


    五爺爺和八爺爺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在雪鳳第二趟進來收拾利索後,五爺爺站起身來,將那個調好汁液的大碗遞給雪鳳說道:“鳳丫頭,我和你八爺爺累了,你來給小狼擦吧。”


    “好的五爺爺。”


    雪鳳答應著接過大碗,隨即抬頭看著五爺爺。


    五爺爺笑了笑,伸手在大碗裏沾了下,在薛郎的胸脯塗抹了幾下,將將能看到濕潤,看到肌膚顏色有點水鏽的趕腳,回手再次沾了下,重複了之前的動作,兩下後說道:“鳳丫頭,均勻塗抹就可以了,一定要用手,手掌和腳都不要拉下,臉不用塗抹,到下巴底下就行。”


    “知道了,五爺爺,您跟八爺爺休息去吧,我來。”


    雪鳳說著,抬手沾了下,有模有樣的在薛郎的身上塗抹了起來。


    五爺爺和八爺爺露出了微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裏屋。


    雪鳳塗抹的很仔細,手掌輕柔的在薛郎光滑的肌膚上遊走,均勻的將碗裏的湯汁塗抹在手掌走過的地方。


    隨著塗抹,雪鳳眼中滿是疑惑。


    她沒有發現薛郎身上有傷口,就算反過來塗抹後背,也沒有看到肌膚上有任何異樣。


    地上的紗布可以看得出,薛郎流了不少的血,可卻沒見到有傷口,也看不出嘴角有血跡,顯然也不是從嘴裏流出。


    難道是指尖?


    雪鳳拿起薛郎的一隻手,仔細的看了一遍,也沒發現有針孔什麽的。


    雪鳳將薛郎翻過來,坐在炕沿上再次檢查了一遍薛郎的身體,還是沒有發現異狀。連嘴唇也扒開個縫隙,牙齒上也沒有發現殘存的血跡。


    那些血跡哪來的?


    雪鳳盯著熟睡一般的薛郎,百思不得其解。


    皺著眉頭盯著薛郎足有幾十秒,突然,眉頭舒展,做賊一般的扭頭傾聽了下,還不放心,又來到門簾旁邊悄悄的掀開往外看了眼,確認爺爺短時間不會進裏屋後,快速返回,咬了咬牙,一抹羞澀爬上臉龐的同時,拉開了薛郎身上唯一被遮擋的地方。


    顧不上羞怯,前後快速看了一遍,將薛郎又擺正躺好,做賊一般的回頭瞄了眼,心髒撲通捅狂跳中,疑惑再次爬上眼中。


    怎麽看不到傷口呢……


    琢磨著,雪鳳小臉通紅,一邊拉過一條被子給薛郎蓋上,一邊大口的喘著,跟勞累過度一般。


    薛郎此時已經陷入深度睡眠當中,六識基本關閉,根本不知道雪鳳居然將自己渾身上下摸了個遍不說,甚至連最後的遮羞布都掀開查看,讓自己再無秘密可言。


    也幸虧是沉睡,要不,害臊是一方麵,估計早就一柱擎天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這種半地下的地窨子就這點好處,暖和不說,還足夠隔音,讓外麵細微的動靜很難傳進屋裏。


    張明他們這會正在倒運著物資,上千斤的大米,上千斤的白麵,幾百斤豆油,白菜,土豆,蘿卜,最後幾公裏的山路都需要他們背過來。


    就算大奎套上了小馬車,兩輛馬車加上多了十幾個青壯也不好幹啥,畢竟不能多拉,一車也就三四百斤。


    山林裏,那輛威猛霸氣的防彈車這會卻成了拉貨的,在山中的泥濘中顛簸著,跟三菱一前一後,不斷的把卡車上的物資卸下,拉倒山腳。


    跟來的十人中,除了張明、趙立強、劉海鬆已經知道此行的目的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進這大山具體要幹嘛,不過沒人問,都默默的幹著。


    在他們將物資大多集中到了山腳往回倒的時候,薛郎的爺爺咳嗽了聲,在雪鳳掀開門簾出來的一刻,捧著之前那個砂鍋,走了過來。


    “爺爺給我吧。”


    雪鳳此時已經恢複常態,偷.窺帶來的嬌羞也消失不見,跟平常一樣,說著,伸手接過爺爺手裏的砂鍋。


    爺爺沒有推讓,將砂鍋給了雪鳳問道:“鳳丫頭,小狼醒了沒有?”


    “沒,還睡著呢。”


    爺爺跟著雪鳳進了裏屋,看了眼炕上的薛郎,見他臉上的病態盡消,之前的蒼白也不見,出現了正常的紅暈,一邊坐在桌子旁一邊說道:“鳳丫頭,給小狼倒上一萬,小狼該醒了。”


    該醒了?


    雪鳳不解的看了眼依舊沉睡的薛郎,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的將砂鍋裏的湯汁倒了一碗出來。


    她剛剛倒完,薛郎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軲轆了下,隨即睜開了眼睛。


    視線一恢複,薛郎首先感受了下身體的狀況,緊接著他猛地做起,攥緊兩個拳頭伸到眼前左看右看,驚喜浮現在臉上。


    薛郎的動作讓抬起頭的雪鳳一喜,放下砂鍋說道:“你醒了!爺爺說的還真準。”


    薛郎活動了下肩膀,骨節嘎巴嘎巴脆響中,伸了個懶腰,感覺到力量回到了身上,笑著說道:“真舒服,我睡了多久?”


    雪鳳端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湯汁邊走過來邊說道:“前後倆小時吧,先把這個喝了,爺爺給你熬的呢。”


    “好。”


    薛郎伸手就要掀被子,突然感覺渾身光溜溜的,猛然想起,自己似乎隻穿了條內褲,忙把被角塞上,臉上露出一絲窘迫。


    雪鳳抿嘴一笑,將碗遞給薛郎,心裏卻偷笑。


    薛郎哪裏知道雪鳳之前的大膽動作,雖然隻為了探個究竟,查看他身上的傷痕到底在何處,可也將他看了了透徹。


    一口氣喝完並不好喝的藥湯,薛郎看了眼爺爺說道:“爺爺,八爺爺的手快的我都看不清,他是不是傳說中的高手啊?”


    爺爺笑了,“你八爺爺可有絕活,你小時候練的隻是皮毛,這要是學全了,啥也不幹,當醫生都夠你吃一輩子的了。”


    “真的!”


    薛郎驚喜的差點又掀開被子,隨即醒悟,老實的挪了挪屁股,將被子蓋好。


    爺爺沒回答,接著說道:“你五爺爺也有絕活,趕明給你五爺爺搬點好酒,保證再碰到打傷你的人,能輕鬆搞定。”


    “太好了!”


    薛郎興奮的手揮舞了下。


    他這會太渴望強大了,麵對郭泰那樣的身手,他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要不是經驗豐富,要不是有魔鬼之吻,要不是有閃光彈,他都沒機會在這躺著了。


    興奮了下隨即想起來爺爺似乎也應該是高手,遂盯著爺爺說道:“爺爺,你的穿雲腳不會也留了一手吧?”


    爺爺沒在意薛郎的直接,掏出煙袋,剛準備裝煙,看了眼雪鳳,又停了下來,說道:“你小時候學的那點玩意就是讓打架用的,可惜你從來沒跟人動過手,當然,那點玩意也差遠了,想學,在家多呆幾天,都交給你。”


    雪鳳看到了爺爺的動作,乖巧的上前拿過爺爺的煙袋,有模有樣的給他裝上煙,在爺爺話音落下的一刻,將煙袋塞進爺爺的嘴裏,拿起火柴點著。


    薛郎這會已經亢奮起來。


    爺爺們的秘密似乎不準備藏著了,看架勢,自己再努力下,一定能知道爺爺們身上的秘密。


    爺爺滿臉的笑意,吧嗒著抽了口煙,吐出煙霧說道:“小狼,你最少要在家裏呆三個月,趁著爺爺腿腳還利落,幫你捋順捋順。”


    三個月……


    薛郎沉思了下,抬頭說道:“行,三個月我不回米廠,雪鳳也在家呆三個月。”


    雪鳳不知為何,但也沒反對,靠著爺爺身邊,不知道想什麽呢。


    薛郎覺得,三個月,該來的就來了,搞定那些有可能到來的報複後,身體恢複,能跟高手一戰了,還要去鬆江市,不論他們來不來,都要徹底解決這些麻煩,將手裏的武器上交給杜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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