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一片旖旎,氣氛到達頂點。


    紀舟野捏住他的下頜,逼身下的人直視自己,不讓躲閃,“沈戾,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是誰?”


    汗水打濕額前的碎發,沈戾眼尾泛紅,極力壓抑眼底的情欲,沉默著不想直麵回答。


    聽不到他回答,紀舟野力道發狠,“說。”


    沈戾眉頭皺起,呼吸粗重,“紀舟野。”


    “今天為什麽不跟盛婉睡?”


    沈戾對上他滿是情欲的眸子,反問:“我為什麽要跟她睡?”


    “你不是很空虛嗎?”


    “這不是有紀總幫忙解決需求嗎?比起別人,我更喜歡紀總床上的活。”


    紀舟野眉梢輕挑,“看你嘴硬到什麽時候,今晚哭著求饒一聲,我都瞧不起你。”


    唇瓣壓下,堵住他的唇,深入糾纏。


    片刻,紀舟野離開他的唇,聲音低啞,“想要我怎麽弄?”


    沈戾咬牙,“紀舟野,不說話不會死。”


    “不幹你會。”


    沈戾:“……”


    這晚的戰況比那晚還要激烈,那一盒安全用品紀舟野全用了。


    與那晚不同的是,紀舟野沒有不顧他死活,耐心的做著前戲,細細觀摩他動情之時的樣子。


    做完,淩晨兩點,紀舟野出了臥室。


    沈戾是很累,但睡不著,他靠在床上抽著煙,無意間瞥見垃圾桶裏用過的東西和紙巾,眼睫顫了下。


    越想臉越黑,撥通了淩楓電話。


    電話那邊響起還沒睡醒的聲音。


    沈戾張嘴就罵,“你是不是有病?你大爺的,你沒事給我塞那玩意幹嘛?”


    “什麽?”淩楓說,“你說安全套嗎?我打聽到盛婉私生活不幹淨,讓你做好措施,別染上什麽病。”


    “給爺滾。”沈戾掛斷電話,把手機扔一邊。


    就算要塞,塞一個就夠了,塞什麽一盒,讓他被人壓在身下折磨這麽久。


    不過也怪不到淩楓頭上,淩楓把他當上麵那個,誰也沒想到他是下麵被人幹的那個。


    紀舟野端了一碗麵上來,放在桌子上,“吃。”


    沈戾掃了眼,“不餓。”


    “趕緊的,別磨嘰。”紀舟野把筷子塞進他手裏。


    說到底,折磨他那麽久,還是心軟了。


    沈戾說不餓是假的,晚上沒吃飯,又做到淩晨,體力早就被消耗完了。


    從床上下來,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吃了起來,紀舟野坐在一旁看他吃。


    “傳聞中紀總不近人情,手段狠厲,誰能想到事後還會貼心的煮碗麵。”許是這夜的曖昧,沈戾沒那麽抵觸他了,想到什麽便說了,也不過腦。


    沈戾嘴角揚起弧度,“挺好吃的,和以前一樣。”


    紀舟野一腳踹在椅子腿上,“別跟老子提以前。”


    沈戾差點被他這一腳踹翻坐地上。


    這點分寸他還是懂的,紀舟野不讓提,他就不提,識趣的閉上了嘴。


    吃完麵,沈戾說:“給我找身衣服。”


    做的時候出了不少汗,渾身黏膩,很難受。


    紀舟野睨了他一眼。


    沈戾意識到剛說話的語氣像是命令,現在他才是被命令的那個人。


    而紀舟野是金主爸爸。


    他怎麽能命令金主爸爸。


    隻要金主爸爸想,明天江清集團就能倒。


    “紀總,你直接把我帶回來,我沒換洗衣服。”


    紀舟野從櫃子裏拿出一套睡衣外加一條內褲扔給他。


    洗完澡渾身清爽,從浴室出來,紀舟野在換床單。


    原本床上的那個床單,被弄髒了。


    沈戾挨到床就睡著了,紀舟野關掉房間的燈,隻留一盞暖色的落地燈。


    他沒睡,坐在床床旁邊的椅子上,看床上的人。


    他成熟了,也瘦了。


    以前也瘦,但不似現在這麽瘦。


    不知過了多久,紀舟野關掉僅剩的那盞落地燈,在他身邊躺下,把他攬進懷裏。


    那些不為人知的情緒在這一刻盡數顯現,想把他抱的更緊,又怕他醒發現他克製的感情。


    沈戾六點就醒了,清醒了不少。


    夜晚人容易放縱。


    現在清醒了,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是保住父親的半生心血。


    沈戾離開莊園,紀舟野扔給他的三億,他放在了床頭。


    紀舟野醒來時,身邊位置已經空了。


    床頭放著那張三億的卡和一張字條。


    [我聽你話了,別動江清,算我求你。]


    求人這種話放在以前,沈戾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是社會的壓力和現在的處境讓他學會了求人,桀驁不馴肆意的少年,如今變得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尊比起江清經濟危機,在他眼裏不算什麽。


    紀舟野被家裏逼著相親,到咖啡廳看著麵前的男人,臉都黑了。


    見他臉色陰沉,對麵的男人緊張的輕咳一聲,訕訕的做自我介紹,“您好,我叫林西,你的……相親對象。”


    “我們不合適。”自我介紹都沒做,紀舟野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咖啡廳,紀舟野撥通了何雅的電話。


    電話接通,“寶貝兒子,什麽事?”


    紀舟野捏了捏眉心,“男相親對象?”


    親媽給親兒子介紹男相親對象,這在相親界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你弟說你喜歡男的。”何雅說,“我猜也是,之前給你介紹的女孩你都不見。”


    紀舟野:“……”


    “告訴紀知嶼,這個月別想從我這拿走一分錢。”


    何雅:“別這麽凶嘛,那個媽媽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別生氣好嗎?”


    “問。”紀舟野第六感告訴他,絕對不是什麽好問題。


    “你是上麵那個,還是下麵那個?”


    紀舟野:“……”


    何雅聽著電話掛斷的忙音,小聲嘟囔,“不是說好不生氣的嘛。”


    跟盛陽集團的合作沒了,沈戾隻能另想辦法。


    淩楓也不知道為什麽,沈戾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刀了他,“沈總,你別這樣看我,我害怕……”


    沈戾拿起手邊的文件砸了過去,“就是因為你……”


    淩楓接住文件,將散落的文件整理好放辦公桌上,“因為我怎麽了?”


    因為你老子渾身都疼。


    “沒什麽。”沈戾倦怠的往後靠,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滾出去。”


    就當他是跟盛陽的合作沒談成心情不好,“那沈總有事叫我。”


    沒再多說什麽,離開辦公室。


    回國這一年,同在一座城市,他沒見到過紀舟野,連偶遇都沒有過,談合作那晚是第一次見麵。


    原本清冷不苟言笑的少年,成熟了,眉眼輪廓更淩厲了。


    想過無數個重逢的場景,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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