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德烈嘉斯的兄弟嗎?”湛薇薇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兩人的神似度達七成。


    “不,我是他叔叔。”


    真相終於大白了。


    原來德克米羅是德烈嘉斯祖父的私生子,他五十七歲那年玷辱了一位前往修道院修行的見習修女,見她年輕貌美便強迫她成為他的情婦,從此背離神的懷抱。


    一年後她生下一個白胖兒子,可是此時的老西弗林卻迷上另一個脫衣舞娘,不承認這個兒子將他抱給修士撫養,致使失去孩子的年輕修女含悲輕生,在修道院外以絕食方式了斷一生。


    原本德克米羅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蕾貝絲,並對她的美貌驚為天人,他在她的勾引下有了第一次美妙的性經驗。


    他以為自己戀愛了,為了她打算放棄神職與她廝守一生,沒想到他興匆匆的提起此事反遭她嘲笑,說她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神似她所愛的男人,她不過拿他當代替品填補空虛而已。


    為此他大受打擊,並積極的察訪自己的身世,因此他遇到了羅德,並借由他的關係正式進入瑟米夏家族的圈子裏,也終於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


    盡管如此他還是沒想過要憎恨和他有血源關係的親人,他隻想老西弗林承認他的身份,讓他血有一個父親,就算仍背負著私生子的不名譽包袱也沒關係。


    沒想到他不僅一口回絕,還說他是他母親與人淫亂後的雜種,要他想也別想和瑟米夏家族扯上一點關係。


    於是,他的心態開始扭曲了,過起雙麵人的生活,他和女人上床,也跟男人做愛,隻要能讓他更靠近瑟米夏家族,他的身體是最有力的工具。


    到最後,他甚至有了個瘋狂的念頭一一他想殺了德烈嘉斯,以他倆相似的程度,他隻要改變發型和裝扮,聲音再壓低些,相信沒幾人能認出兩人的差異點,他便能堂而皇之的取代他的地位,報複遺棄他的父親。


    而他挑中絲蒂娜是因為她和蕾貝絲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紅發綠眸,同樣的自私和驕縱,他要她代替她姐姐付出玩弄他的代價。


    “你那張臉到底要臭多久?我不是一再保證會平安歸來,你看我身上可有什麽傷。”小氣的男人,還真跟她冷戰。


    “你下藥。”德烈嘉斯冷冷的說道。


    “誰叫你那麽難溝通,不讓你小睡一下根本辦不了事。”湛薇薇一點愧色也沒有,振振有詞指稱是他自找的。


    “我難溝通?”氣得不輕的他將她按回沙發,狠狠地瞪著她。


    “本來就是嘛!你瞧,把你擺平了,我們其他的“小事”也進行得十分順利。”


    他是最大的阻礙。


    其實現在想起來她還有點害怕,餘悸猶存地常睡不好覺,她從沒想到麵對的竟是那麽恐怖的敵人,心思縝密到幾乎無破綻,甚至進一步掌握他們的行蹤,監控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無法想像她要是沒聯絡史密斯先生來幫忙,光憑他們幾個的小計策,恐怕她這條小命也留不住,得往閻王殿報到了。


    “把我擺平了……”德烈嘉斯冷笑地撫著她的臉,用力地按著她雙肩。“你一定不知道當我完全收不到你的聲音,追蹤器的汛號毫無反應時,我的心情有多糟。”


    “呃,這個……嗬!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哪曉得他會在房裏裝幹擾器。”湛薇薇裝傻地下看他的眼,左顧右盼瞧著重新裝潢好的海廚房餐坊。


    “所以你也不曉得裏奧和克裏斯被我揍得多慘,對著白色的牆壁反省他們的前半生。”經過這次教訓,他們應該明白誰才是老大。


    對喔!他不提她倒忘了有些時日沒見到他們。“還活著吧?”


    “沒死。”


    “喔!那還好。”至少她的愧疚不會那麽深。


    他獰笑地貼緊她的臉。“一點也不好,我和你之間的帳還沒算。”


    “帳?”她笑笑地想從他腋下開溜,不讓他有掐死她的機會。


    可惜她未能如願,反而鑽進他的懷抱裏。


    “史密斯先生是誰?”那個光頭佬。


    唉!就知道他會問。“就是史密斯先生。”


    “我指的是他的身份。”她休想搪塞。


    “你看過“史密斯任務”嗎?”她滿喜歡史密斯先生、史密斯太太,他們在劇中互相算計對方的“恩愛”很有趣。


    眉頭微皺的德烈嘉斯撩開她微亂的發,困惑地看著她。“你和殺手有關聯?”


    他沒看過那部電影,但他知曉大概的劇情,描寫的是互為敵對組織工作的殺手夫妻,奉命殺了對方。


    “不,史密斯他們不是殺手,但他們的工作內容和電影中的史密斯先生差不多,有點類似美國的中情局。”他們是其中一支分隊,隸屬國防部管轄。


    “中情局?廠她怎麽會認識那些人?


    “史密斯先生是個代號,就像“藍豹特攻隊氣“海鷹特遺隊”之類,他們的任務和戰備國防有關。”再多她就不便透露了,事關國防機密。


    “那你在裏麵扮演仕麽角色?”希望不是跟著去扛火箭筒,出生人死的浴血叢林。


    遲疑了一下,湛薇薇在他利眸的逼視下娓娓道出,“我是信差。”


    “信差?”


    “還兼做送貨員。”反正兩者都差不多,隻是送件物品的大小差異而已。


    “送藥、送食物?”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尚能接受。


    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送軍事信件、送情報密函、送槍彈武器,更甚者還送過人。”


    幾年前有個投奔自由的知名舞者便是由她送出鐵幕,交給華盛頓當局。


    “沒出過事?”他的拳頭是握緊的,似在強抑心中的恐懼。


    “他們叫我“幸運女郎”,意思是我送過的貨件從沒出過紕漏。”她頗為得意的道。


    “為什麽我從不知道這件事?”他是她最親近的人,可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因為我沒讓你知道。她在心裏回答。“我從認識你之前便開始這工作,不然你以為我的留學費用哪來的?”


    “那是你不肯用我的錢。”如果他早些時日知曉這些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繼續接觸那群危險份子。


    我有骨氣嘛!不想被包養。


    湛薇薇在父母還在世時就被吸收了,雖然他們死後留下不少錢給她和絲蘇,但她始終沒動過那筆錢,全憑一己之力完成學業。


    留學是一項昂貴的夢想,剛好美國政府有意尋找一個負責聯係工作的中國人,身份最好不要太特殊,能遊走在各國而不被懷疑,還是學生的她正好符合他們的要求,因此地成了領美國政府薪水的外國人。


    沒讓他知情是因為不想節外生枝,當時她以為他隻是個頗有才學的講師,沒必要卷入國際間諜戰中,越平凡的人越幸福。


    久而久之她也忘了自己沒告訴他這件事,每回接到任務他大多有事,非常湊巧的錯開了,所以她也不再提起。


    “我們要一直討論此事嗎?你不覺得我們有些事該做卻還沒做。”她故意轉移話題,將身子往前一偎。


    “什麽事?”還在氣頭上的德烈嘉斯沒意會她的暗示,腦子裏盡想著她冒險替人送貨的畫麵。


    唉!這隻呆頭鵝該改名叫梁兄。“上回你想做卻被我推開的那件事。”


    “你幾時推開我……是那件事。”剛開始他還沒想起是哪件事,但隨即記起了沉下臉。


    他的確不該忘了那件事,一個男人在“性”頭上卻突然被打斷,不由分說地讓高漲的欲望無處宣泄,她居然讓他自己解決。


    湛薇薇嬌媚地勾著他脖子送上一吻,“房裏被裝了竊聽器,你不想我的呻吟讓其他男人聽見吧!”


    “誰敢偷聽我先殺了他……等等,你幾時知道房裏有竊聽器?”而他這位黑幫領袖卻毫無所察。


    啊!真糟,弄巧成拙。“呃,這個……”不重要啦!你不要我嗎?”


    趕快抱住我纏綿,別再問東問西,她快答不出來了。


    “薇薇,我的愛,你不會希望我會去找史密斯先生聊聊吧!”光頭佬一定知曉內情。


    “我……唉!我怎麽會愛上你這麽難纏的男人。”歎了一口氣,她小聲的說出日期。


    “咦,說什麽?我沒聽見。”她什麽時候變成蚊子?講話嗡嗡如蚊鳴。


    這家夥故意擺譜嗎?算了,不跟他計較,再說一遍。


    結果一一


    “親愛的薇,別用唇語考我,我知道你想做那件事,請不要一直對我的耳朵吹氣,我的敏感帶在下麵一點。”吹耳朵隻會發癢,不會發情。


    “你……”好,他嫌她的聲音不夠亮是吧!那他就得小心接招“你強吻我的那一天。”


    咦?那一天不是她剛來的第一天,為什麽她能察覺房中有異?


    耳朵隆隆作響還有回音,來不及問出心巾疑惑的德烈嘉斯被一陣八部合音給打斷。


    “喔!我們也聽見了。”


    “原來你那麽遜……”上一句。


    “還要強吻人家才能得手。”下一句.


    “我們感到非常羞愧。”上文。


    “有這樣的老大。”下文。


    上下句出自連成一氣的新情侶湛絲絲和裴向晴,他們做了非常誇張的表情表示震驚。


    而上下文則是比較不怕死的裏奧和克裏斯,兩人的語氣特別沉重,好像領導他們的首領太差強人意了,連追個女朋友也需要強迫。


    另外那幾人則是門開心和她的夫婿任意愛,以及跟著來看熱鬧的東方白,還有剛升上主治醫生的端木康。


    “你們……”全都活得不耐煩,敢來打擾他們。


    正要大聲斥責的德烈嘉斯忽地一怔,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響起,他看到他以為高雅貞靜的情人正趴在椅子上大笑。


    她……她見鬼了嗎?


    “天呀!怎麽有兩顆豬頭?”


    眾人會意地回頭一看,苦笑的裏奧和麵無表情的克裏斯同時在心裏埋怨著:這還不是你害的,你出主意,我們遭殃。


    嗚!他們也不想變豬頭,老大的拳頭真的很硬。


    “這……這是什麽?”


    紅紅綠綠一坨,卻看不出它們生前的模樣。


    “a餐。”


    “a餐?!”


    嘴角抽搐,眼泛可疑的淚光,有三個非常帥的外國人趴在桌上呻吟,臉色發青地撫著胃,順便把一整瓶胃藥擺上。


    原來隻有一個人受苦,可是在這人強勢壓迫下,其他兩人隻好含淚地幫他“分享”這驚人口味的“a餐”。


    “怎麽。你們嫌我的手藝不好?”沒那麽難吞吧!隻不過是實驗失敗的新菜色。  ’


    “不……不難吃,非常有……味道。”想吐的味道。


    “那就盡量多吃點,畢竟我的手是因為你們的疏忽才受傷,而且還下計前嫌地替你們親自料理,你們要記得感恩。”大廚師揚揚快好的手,連疤都淡去了。


    “是。”她的手明明沒問題,為什麽會煮出這麽有……特色的食物。


    兩個不願再受摧殘的大男人看向他們的頭頭,求他把原因問個明白,否則他們寧可自殺也不陪他一起被謀殺。


    沒用的家夥。德烈嘉斯用慘綠的眼神瞪向手下。


    “寶貝,吾愛,我們還要吃多久的a餐?”死刑犯有權知道他得受刑多久。


    ‘等我忘了你曾經想娶別人的事,女人很容易記恨。”意思是:慢慢等吧!


    “嗄?!”


    四道含怨的目光射向百口莫辯的男人,女人的怨慰比貞子和古井還可怕,笑不出來的德烈嘉斯微帶惱意的悶頭苦吃,不敢有一句怨言。


    誰叫他有錯在先,後又失憶地忘了心愛的女人,雖然查出是艾柏格父女所為,收買德林耐克醫生消除部份記憶,但是鑄下的錯無法挽回,隻好現在努力彌補。


    就算是被將軍嘲笑活該,他也得忍下火烤小鳥的衝動,即使它吃得比他好。


    “挖到了、挖到了,有一個小鐵盒耶!看起來好破舊喔!”哈!準備多時的鏟子和十字鎬終於派上用場了。


    望著紫荊樹下挖得滿身汗的土人,唇畔漾笑的湛薇薇臉上多了一絲幸福的光彩,手調酸酸甜甜的果汁,有如愛情的滋味在搖晃中冒出七彩泡泡。


    傳說中的許願石被移開了,它還是女孩們的希望嗎?


    愛沒有期待,當它來的時候不會等人,想要別人真心對待,那麽許願的人得先付出,愛情才會開出美麗的花朵,醉人胸懷。


    “姐,這鐵盒好舊,你在哪撿的?”咦?很輕耶!


    “薇薇姐,裏麵裝了什麽?怎麽都打不開。”鎖得好緊。


    灰頭上臉的湛蘇蘇和顏艾兒一身草屑和土壤,如願以償的挖開石碑下的泥上,喜孜孜地當是挖寶似的不停手,任由陽光曬傷她們的肌膚。


    隻是她們怎麽也沒想到那地下的土硬如石塊,原本估計半小時能完成的工作足足拖上四個小時。


    “嬰屍。”


    “嚇?!”嬰……嬰屍?


    “真好騙。”兩個笨蛋。


    湛薇薇順著她們先前的臆測說道,果真嚇得兩張紅潤的粉臉頓時雪白,連忙拋出手中之物,生怕沾上晦氣。


    笑著接手的她按下鐵盒上雲狀的凸起物,打不開的生鏽鐵盒頓時往上一彈,一條純銀的十字架項鏈躺在裏頭,閃耀著炫目的銀白色光芒。


    “我的確不知道什麽叫“西西裏之光”,而這是我們初識時,你送了我鑲上藍寶石的“北極星氣你說那代表你對我的愛。”


    早就從傳真的相片中認出他要找之物,故意隱瞞不說是地還怨著他,不想讓他太如意。她才會覺得舒坦些。


    “吾愛,我的北極星,它永遠屬於你,隻因你是我靈魂的一半。”德烈嘉斯將十字架拿起,親手為她戴上。


    藍眸中有著深切的愛意,他低頭吻住那兩片鮮豔的紅唇,全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歡呼聲,以及不絕於耳的狼嚎聲,為兩人的愛情送上祝福。


    沒人發覺到有兩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趁眾人正在高興之際,將餐桌上的a餐全數喂人餿水桶,並合力捂住鳥嘴,搶奪鸚鵡叨來的美食。


    人與鳥爭食,真是悲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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