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夜,沿河城太守設宴,再三誠心懇請雲遲和花顏以及花家族長赴宴。


    雲遲給麵子地含笑允了。


    在縣守府的宴席上,花顏見到了當年的那位縣守公子,比之當年,穩重極多,他見到花顏,臉先紅了紅,似是聽聞了縣守說是當年花顏暗中請的名醫給他治傷,紅著臉上前對她道謝。


    花顏笑著開了兩句玩笑,揭過此事,他的臉更紅了。


    雲遲含笑瞅了那縣守公子一眼,對縣守笑問,“據本宮所知,韓大人的公子還未娶妻?”


    那位韓公子的臉攸地一白,似乎整個身子霎時都僵了。


    韓縣守連忙應是,後背也霎時布滿冷汗,吞吞吐吐地說,“犬子……對於當年之事……對女子……有些……不想親近……”


    雲遲聞言“哦?”了一聲,轉眸笑看著花顏,“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因為當年之事,韓公子懼怕了女子,至今未娶,你如今既然知曉了,再讓人幫他治治吧,同時再幫他擇選一位好妻子。”


    花顏納悶地看著雲遲,他堂堂太子殿下,何時管起人家的終身大事了?再說她隻是摔傷了他的胳膊,後來讓人治好了他,難道治好了胳膊還不行,還包治人家百病了?連人家娶媳婦兒的事兒也大包大攬地管了?


    雲遲見她一臉的呆樣費解,溫柔淺笑地對她解釋,“韓大人多年以來,將沿河城治理得極好,是有功之臣,他隻有一位獨子,為他解了此憂,比朝廷給他封賞表彰要更得他的心。”


    韓大人連連點頭,紅了眼眶,幾乎老淚縱橫,“太子殿下所言極是,多謝太子殿下體恤下官。”


    花顏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無法反駁雲遲,看著臉色發白的韓公子,也於心不忍地覺得他老大不小了還未娶妻,也算是自己造孽,估計給他心裏造成女子潑辣不可娶的障礙了,她是該負些責,於是,點點頭,“好吧,此事我包了。”


    韓公子的臉刷地似乎更白了。


    雲遲笑著伸手拍拍她腦袋,溫柔細雨,如三月春風,“乖。”


    花顏嗔了她一眼,打開他的手,嘟囔,“摸小狗呢。”


    雲遲低笑。


    經此一事後,韓大人對雲遲感恩戴德,連連敬雲遲酒,恭敬至極。


    雲遲心情似乎不錯,沿河城官員所敬的酒十有八九都給麵子地喝了。


    花顏身子還未痊愈,隻能在秋月和采青的監督下喝些果酒,同時想著不知道雲遲酒量如何,這樣喝下去,會不會醉了?


    宴席到眾人盡興時方歇止。


    回到下榻之處,雲遲沐浴之後,依舊周身染著酒香,花顏乏了,欣賞了他幾分醉態片刻,便很快就入睡了。而喝多了酒的雲遲不見失態,睡覺也十分規矩,呼吸輕輕淺淺,極其的自律。


    第二日,一早,眾人離開沿河城,啟程前往臨安。


    用過早膳,出發時,沿河城縣守韓大人帶著一眾官員和韓公子前來相送,韓大人殷殷囑咐,望太子殿下從花家折返時,途經沿河城,再讓他盡盡君臣之誼。


    雲遲含笑說,“本宮此次是前往花家提親,待折返時,要回去準備大婚,就不多耽擱了,韓大人的好意,本宮已經領了,望韓大人繼續造福一方,本宮定記著你的功。”


    韓大人聽到雲遲最後一句話時,心中大喜,連忙叩禮,“下官一定盡職盡責,多謝殿下厚愛。”


    在雲遲與一眾官員話別的功夫,花離將花顏拉到了一旁,神秘兮兮地小聲說,“十七姐姐,你知道昨日太子殿下為何讓你命人治好韓公子的心病,再給她擇選一位好妻子嗎?”


    花顏瞧著他,他眼睛軲轆軲轆地轉,閃著一副你不知道我知道快問我的模樣,她不由得好笑,說,“太子殿下不是說了嗎?韓大人造福一方有功,知他抱孫心切,為他解憂。”


    花離搖頭,“才不是呢,太子殿下說的不對,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也隻有你和那韓大人信,連韓公子都不信。”


    “哦?”花顏笑看著他,“那你說為何?”


    花離湊近她耳邊,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說,“十七姐姐,你不知道吧?自從那年你傷了韓公子,後來罵了韓大人,打了縣守府的衙役護衛,那韓公子不知怎地,就暗暗地喜歡上你了,這些年一直不娶妻,就是對你念念不忘。”


    花顏“啊?”了一聲愣住,訝異地看著花離,“胡說什麽呢?”


    花離搖頭,一副認真臉,“我沒胡說,是真的,你沒發現那韓公子見到你後,臉紅的不行嗎?估計太子殿下不是看出來了,就是也知道此事,所以,他才讓你大包大攬了給人家選個妻子。”


    花顏呆了呆,回想了一下昨日宴席,韓公子見她的確是臉紅了,而雲遲確實有些不對勁,她就說嘛,堂堂太子,咋那麽有閑心管人家的兒子娶不娶親呢?


    她無語地瞅著花離,見他一副我絕對說對了,十七姐姐枉你聰明,原來也有笨的時候的模樣,她氣笑地伸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裏混玩成什麽樣子?我交給你一樁任務,給韓公子治心病,選妻子的事兒,你來替我做。”


    花離睜大了眼睛,“不會吧?十七姐姐,這樣的事兒你怎麽能推給我?明明是太子殿下交給你來辦的。”


    花顏低哼了一聲,“他哪裏是讓我辦此事,明明就是警告那韓公子,別再打我的主意,他不止人聰明,心眼子也多著呢。”


    這回輪到花離無語了,半晌問,“那你還辦不辦啊?”


    花顏看了那站在人群後方的韓公子一眼,她若是記得不錯,他年歲比雲遲還要年長一歲,她打落他下馬時,五六年前,那時候他是個少年,她還是個小女孩,他怎麽就中意她對她一個小姑娘念念不忘了?尤其是當時過節結的著實不小。


    她看過去,韓公子正好對她望來,隔著人群,他眼神確實與別人不同。


    她暗罵了一聲自己造孽,收回視線,拍拍花離肩膀,歎了口氣說,“總歸是因我耽誤了人家,我如今既然知道了,就管管吧,此事就交給你了,給她選一個好點兒的。”


    花離搖頭擺手,“十七姐姐,我做不來啊,我還是個孩子。”


    花顏不容拒絕地說,“都十一了,你也好意思說自己還是孩子?”話落,警告他,“若是辦不好此事,我就將你關在家裏一年,哪裏也不準去。”


    花離哀嚎一聲,暗想著他錯了,不該過來告訴她這件事兒,如今她竟然把麻煩推給他了,他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花顏不管花離哀嚎,當先上了馬車。


    雲遲走過來,似笑非笑地看了花離苦的臉一眼,沒說什麽,也上了馬車。


    花離被雲遲那一眼看得渾身發毛,覺得這太子殿下不會知道他與十七姐姐說了什麽且自己惹了麻煩吧?這人聰明到這個份上,著實讓人想踹一腳,但是他不敢。


    雲遲上了馬車,隊伍緩緩地駛向臨安。


    花顏上了車後便沒骨頭地躺在了車上,換做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雲遲,戲謔地說,“行啊太子殿下,這不聲不響地吃味給我下圈套,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嘛。”


    雲遲低笑,不否認,笑著說,“被人惦記著你,我總歸心裏不舒服,不如讓他絕了念想,我心裏也舒服些。”


    花顏無語地瞅著他,氣笑說,“堂堂太子殿下,胸懷大度,包容兼濟天下,何必與人家小小的縣守公子過不去呢?人家也沒如何不是?”


    雲遲淺笑,一本正經地說,“韓大人治理沿河城的確有功,本宮不想讓他這樣的好官後繼無人可再為朝廷效命,也算是為社稷著想。”


    花顏笑著瞪了他一眼,無語地不再說話。


    雲遲含笑看著她,溫柔淺笑,低喃說,“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水靈靈的,那時候的你,想必十分招人喜歡。”


    花顏一怔,她那時候什麽樣,她還真不記得了,不過哥哥的書房裏收了好多給她做的畫卷,從小到大的,都有。


    雲遲扶額輕歎,“我也想看看那時的你。”


    花顏失笑,“等到了花家,我帶你去哥哥的書房,讓你見見他給我做的畫。”


    雲遲笑著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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