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的屍體皆是被一箭穿心,隨後掏出了心髒高高懸掛而起,從哪無比平緩的傷口就能看出,殺人這拿淩厲的身手和高深的內勁。


    一瞬間,季風就確定了,這定然是君無極所為。


    既然君無極殺了三皇,又將他們大張旗鼓的掛在這裏,那為何又不出現?


    又或者說,君無極想要用三皇的屍體來表達些什麽?


    季疏雲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像是螞蟻搬家一樣一點點找著,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搬開一具又一具屍體,看著那不屬於君無極的容顏和特征,又麵無表情的繼續找下一具。


    隻是她的手,卻抖動得越來越厲害,眼底的猩紅濃烈如酒,哀傷得似乎要滿溢出來一樣,看得季風都不忍心再看,隻能別過頭等著季疏雲冷靜下來。


    ……


    濃濃的黑煙漸漸熄滅,四周飄散著的硫硝之氣也漸漸散去,隻是從空氣中散發的味道和佩城破壞的模樣,季疏雲就能判斷出來,君無極利用了黑火藥和陣法。


    君無極的陣法功力遠在自己之上,還有黑火藥作為輔助,功力更加高深莫測,所以季疏雲猜測他絕對不會死!


    因為,他是如此的愛她啊,怎麽會舍得讓她一個人活著,所以他一定沒有死。


    隻是君無極,你在哪裏?君無極,你快點出來……


    君無極……


    ……


    季疏雲在心中一遍遍祈求著,她從不信命,也不信神,她相信的,隻有自己,還有君無極……


    他不會離開她,絕對不會。


    他不是用三皇的屍體告訴她他還活著麽,那為什麽不出現?!


    為什麽……


    ……


    一陣淅淅瀝瀝的雨降落,遠遠近近的殘桓破,映著她墨色的眼瞳,深深淺淺的雲雨薄霧,遮著她蒼白的容顏,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裳和長發,緊貼在她的臉上,身上,混合著一沉泥濘的氣息,將她的臉色襯托得更加飄渺,好似一副淡淡的水墨畫。


    隻是這畫中人的眉眼是冷的,身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就如同這畫麵一樣,明明是紅裳,卻隻能看出黑白兩色,說不出的寂寥悲愴。


    這一份痛苦,幾乎要從她的指尖和眼神中,迸湧而出。


    季疏雲不知道維持這個動作找了多久,一雙手早就變得殘破不堪,天是灰的,暗沉隨後又亮起,卻始終沒有停止這場悲戚的雨。


    從季疏雲的隻見流出來的血水被雨水帶走,和這片埋葬了無數人生命的城鎮,和她曾經用盡心裏卻守護的家園融合在一起。


    終於,當季疏雲的手又觸摸到一具屍體的時候,那被血染紅的白衫讓她眼瞳輕輕一縮,神情第一次出現了起伏和波動。


    她輕輕穩住了呼吸,將這具屍體翻轉了過來,入目是一張被毀得麵目全非的臉。


    季疏雲的心抽搐了一下,纖長的羽睫輕輕一動,終於不再尋找,緩緩站了起來。


    她很安靜,從抵達這個戰場到現在,隻說了一句話,安靜得幾乎是可怕。


    雨水劃過她的臉頰,從下顎墜落,在那屍體上砸開一朵朵淺淺的水花。


    一滴,又一滴,猶如盛開在心尖。


    荼蘼,凋零……


    ——


    熬夜熬多了,又剛剛大病一場,這一次姨媽來,痛不欲生,血流成河……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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