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鴻離開攝政王府後,並沒有回明月樓,而是使用輕功來到了江邊,最後上了一艘巨大的畫舫。


    畫舫雖然巨大,內部確實意外的簡潔。


    明珠夜燈,雪色地毯,白沙幔帳,素雅木飾,寒玉香爐,輕煙繚繞,讓人有種如入冷月宮闕的恍惚感,不占一絲一毫人世間的氣息。


    然而簡潔不代表著簡單,仔細看去,那照亮的明珠個個都有嬰孩拳頭大小,珍貴不凡。


    裝飾畫舫的木材,是極為珍貴的小葉紫檀,而畫舫內所鋪設的地毯竟然乃雪狐皮毛,隨風而動的幔帳,則是隻有皇後才能使用的禦用貢品的冰月鮫紗……


    然而這寫千金難買的至寶,在這畫舫上,卻被當做尋常之物使用,這等奢華尊貴,就連一般的帝王都望塵莫及。


    和季疏雲那“東拚西湊”的疏雲閣不同,這裏的一物一設均是相得益彰,如果兩者硬要放在一起比較,那邊是暴發戶和貴族的區別。


    獨孤鴻收起那調笑的模樣,仔細整理了一邊自己的衣物,這才抬步抬入畫舫。


    “堂主!”


    “堂主!”


    沿途有人低頭向獨孤鴻敬禮,他微微點頭回禮,很快就來到了畫舫的中心。


    偌大的空曠之地,一副萬裏山河圖製作而成的屏風放在正中心,屏風前擺著軟榻案幾,案幾上置放一隻玲瓏玉盞和基本古書。


    白玉掐絲香爐放在案幾,嫋嫋青煙舞動,皎潔的月光和夜明珠,將這清冷的空間點綴的更加飄渺,宛若仙境。


    獨孤鴻的目光落在一抹白色身影的之上,他心想,除了這個人,任何人置身於這樣的一方空靈世界中,都會顯得突兀而渺小吧?


    抱著虔誠的心態,獨孤鴻緩緩躬身道:“尊主!”


    一抹頎長的身影依靠在正中心的軟榻上,素色長衫,裹著他挺拔完美的身軀,慵懶而又隨意,卻透出一股從骨子裏麵散發出來的尊貴。


    他一頭水墨般的長發不紮不束,隨意流瀉在白虎皮上,綢緞般的細膩光澤。一張銀色麵具遮擋住了他的容顏,隻露出精致的下顎和薄唇,猶如雕刻般完美優雅,那嫣紅的色澤,在如此的冰冷中,有種讓人心顫的色澤。


    一絲一寸,一筆一劃,男子身上的一切,都仿佛由上天進行繪製而成般,美得驚心動魄,若那畫中之謫仙。


    他修長分明猶如玉雕般的手指輕輕翻動書頁,纖長濃密的羽睫輕輕一動,緩緩開口:“如何?”


    熏風般淡漠的聲音傳來,綿長的氣息和壓迫感,大海般充斥整個空間,讓人窒息。


    獨孤鴻畢恭畢敬道:“尊主,今天有人破了您設下的玄空棋局!”


    “哦?”


    饒有興趣的聲音傳來,男子緩緩抬眸,純黑的眸底幽淵般深沉,如魔如魅,與他謫仙一樣的氣質截然相反,滲著致命的妖冶。


    “誰?”


    獨孤鴻回道:“攝政王季風之女,季疏雲。”


    眼神深了深,似乎想起什麽,男子輕輕眯起雙眸,眼底有暗芒劃過。


    原來是你,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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