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天燁回去就把紀詩桃他們的情況告訴給了江東昊,想商量看看能不能救人,可惜沒等想出一個好辦法,他們便得知人家要換人質。


    他眨眨眼,試探道:“也包括我們?”


    山晴道:“先生覺得呢?”


    竇天燁道:“我覺得不能搞特殊化,應該也算上我們。”


    山晴笑了:“先生再猜猜。”


    “……”竇天燁便不猜了,認命地給他們講故事。


    又講了兩天,他發現洛教主開始忙了,覺得應該是快要換人質了。


    尊主終於找到機會問話,趁著洛教主有事,當晚進了竇天燁他們的房間。不過他暫時沒問那幾個故事的共通點,因為他想起了神雪峰上的東西。


    竇天燁道:“就是前輩給我們的錢,有兩根金條。”


    尊主盯著他看了看,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洛教主喜歡聽你講故事,你就沒事了?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他不等這小子說出個花來,繼續道,“喬九說過東西在他那裏,到底是什麽?”


    竇天燁反應一下,壯著膽子給了一句:“什麽東西?”


    話音一落,他的脖子立刻被麵前的人一把掐住。


    江東昊見狀瞬間繃緊身體,上前兩步,緊接著隻聽竇天燁叫道:“我說,我說!”


    尊主道:“說。”


    竇天燁道:“你你你先放開我。”


    尊主勉為其難地鬆開手。


    竇天燁心有餘悸地摸摸脖子,想著自己好歹拖了四-五天,便識時務地交代了:“有一把鑰匙。”


    尊主其實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東西,方才純粹是在詐。


    此刻聞言,他心想這些說書人果然壞得很,陰森地眯起眼:“你之前說的那些是真是假?”


    竇天燁道:“那些都是真的,不騙你。”


    尊主道:“是什麽鑰匙?”


    竇天燁道:“是用玄鐵做的鑰匙,但上麵沒寫是開什麽鎖的。”


    他仔細解釋了一遍,包括謝涼他們的推測,告訴他前輩藏的東西或許是用一把玄鐵的鎖鎖住了。


    尊主道:“還有呢?”


    竇天燁道:“沒了。”


    他見尊主活動著手指,急忙後退一步,“這次真沒了!”


    尊主點點頭,準備問問故事的事,這時突然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很快山晴便拉著地彩盟的人走了進來。


    “聽說好像有加場,我們來聽聽,”山晴笑容滿麵地坐下,目光在這幾人身上轉了轉,問道,“難道不是在講故事?”


    尊主道:“是在講,剛開始。”


    山晴“哦”了聲,托腮看著竇天燁,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竇天燁隻好被迫加場,接著白天的往下講。


    尊主照例“捧場”,心裏冷笑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洛教主的那點小心思,不過沒關係,等換完人質他也就用不到她了。


    萬雷堂要換人質,這消息很快便在白道傳開了。


    信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乞丐送來的,葉幫主他們便沒難為人家,打開信看完,發現萬雷堂想要回被白道擒住的那些人。


    對方連換人的辦法都想好了,說是要在江上換,每人各備一艘船,把人質放在船上同時向對麵劃,免得他們雙方都擔心被埋伏。


    此外信上還寫了具體的日子和時辰,若白道不換或耍詐,他們就將人質全殺了。


    石莊主道:“會不會有詐?”


    秦莊主反問:“有詐就不換了?”


    石莊主暗中翻他一個白眼,但沒反駁。


    其餘人也明白這個道理。


    信上單是一個“要殺人”,他們就不能不去。


    葉幫主沉吟一番,說道:“可能咱們抓的這些人裏有對他們重要的,這兩天派人盯著鹿回江,免得他們做手腳。”


    眾人紛紛點頭,都沒意見。


    不管怎麽說,能換人總好過那夥人用刀架著自家小輩的脖子逼他們就範來得強。


    葉幫主道:“沈莊主怎麽樣了?”


    於幫主道:“聽說還是沒醒,林神醫今天終於過去了。”


    沈莊主自那天挺過一晚後就一直沒醒,懸針門的人說可能傷到了頭,最近在商討著如何醫治,而林霜則關在房間裏研究醫書,今早才露了一麵,被沈正浩請了過去。


    謝涼擔心林霜拉滿懸針門的仇恨值,便陪著去了,此刻也在沈莊主的房間裏。


    喬九當然也在,坐在椅子上等著林霜診治。


    屋裏落針可聞。


    片刻後,林霜收回手,說道:“中毒。”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怔。


    懸針門的沐門主緊跟著道:“不可能,他沒有中毒的症狀。”


    林霜道:“沒症狀就不是中毒了?”


    她起身道,“我師父說域外有一種毒可使人昏睡不醒,中毒者眼白淡黃,若超過半年不解毒,人就救不回來了。”


    沈正浩急忙道:“那林神醫可會解?”


    林霜道:“我沒試過,反正暫時死不了,讓他們解吧,我有更重要的事。”


    她說著對他伸手,平靜道,“連著前麵的一起算,診金三百兩。”


    懸針門的人一齊瞪眼。


    總共看了三次,前兩次什麽都沒幹,第三次說一句“中毒”就要人家三百兩,看一眼一百兩嗎?你搶錢啊!


    喬九也跟著不爽了。


    憑什麽隻要他們三百兩,而要他一千多兩!


    謝涼哭笑不得,心想這丫頭的性子果然容易拉仇恨。


    他見她拿完錢頭也不回地離開,順了順九爺的毛,拉著他也走了。


    剛出小院,他們便見方延迎麵跑過來,說是那夥人來信了。


    謝涼微微挑眉,很快找葉幫主他們要到了信,仔細地看過一遍,發現信上隻說換人質,卻對竇天燁的事隻字不提,歎氣道:“應該沒有竇天燁和小江。”


    方延擔憂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啊?”


    謝涼思考了幾秒。


    常理看,萬雷堂抓到亞古獸他們肯定得問問寶藏在哪。


    這種事不宜聲張,那夥人大概不會嚷嚷得全白道都知道,所以要麽是那夥人還沒找到適當的機會聯係他們,要麽是竇天燁真的穩住了局麵,暫時還沒透露鑰匙的事,導致他們想直接去尋寶。


    或者就是……萬雷堂對另外兩個幫派隱瞞了寶藏的消息。


    但若是這種情況,萬雷堂得給個合適的理由留下並保全竇天燁他們,興許就會坦白他們是來自通天穀,給的解釋估計很簡單,通天穀好歹曾有名過一段時間,沈君澤八成會以“從他們嘴裏套過話”為借口應付那兩個幫派。


    他便將推測對喬九說了說。


    喬九點頭,另分了兩隊人,分別看住從鹿回江到寶藏埋葬點和通天穀的必經之路,因為站在那夥人的角度看,很大可能會選擇躲到通天穀避難。


    方延不明所以:“嗯?”


    謝涼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他們暫時沒事的。”


    方延自然信他,“嗯”了一聲。


    兩天的時間一晃就過,這天到了換人的日子。


    雙方提早抵達了江邊,洛教主站在最中間,遠遠地看著白道一群人,用上內力揚聲道:“不知各位江湖前輩是否來齊了?”


    於幫主道:“來沒來齊,與換人何關?”


    “關係大了,”洛教主道,“免得你們另外分出幾個人,帶著人偷襲我們。”


    於幫主冷聲道:“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洛教主笑道:“那這位幫主既然如此光明磊落,將來一定要堂堂正正對付我們,千萬別玩偷襲,免得我們看不起你。”


    於幫主目光微冷,正要再說,便被葉幫主攔下了。


    葉幫主低聲勸了兩句,不管怎樣先把人救回來,之後隻需圍剿他們便是,他揚聲道:“教主放心,我們的人都在。”


    洛教主簡單又看了一遍,沒有較真,說道:“那若是沒問題便換人吧。”


    “我有問題,”喬九懶洋洋地道,“竇天燁和江東昊呢?這兩個人我們也換。”


    洛教主道:“這位就是喬閣主吧?喬閣主說的話我可聽不懂,什麽竇天燁,我根本沒見過。”


    喬九微笑:“成,那你當我沒問。”


    他和謝涼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她這態度,至少是知道通天穀的,就是摸不準她是否清楚寶藏的事,但這也不好問,萬一她真的不知道而跑回去和萬雷堂搶人,竇天燁他們有可能會受傷。


    洛教主聽過喬九的性子,見他這麽痛快,微微一愣。


    不過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她吩咐手下把人質押上船,望著白道把他們的人也送到了船上,便示意手下開始劃。


    隻見兩艘船相對而行,慢慢劃到了中間位置。


    雙方一時都屏住了呼吸,尤其兩位船夫,更是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但好在他們想的都有些多,二人按照約定跳上對方的船,順利地就帶著自己的人劃回了岸邊。


    葉幫主幾人看了看小輩,見他們似乎都沒事,便一齊盯著對麵的人,擔心他們有後手。


    但長輩們顧全大局都端著,秦二可忍不住了。


    他急忙衝出人群跑向葉姑娘,關心道:“葉姑娘沒事吧?”


    葉淩秋淡淡道:“沒事。”


    秦二笑道:“那就好,我這幾天一直很……”


    話音未落,他隻覺肚子一涼,伴隨著“噗”的輕響,反應一下才察覺是被捅了。


    他低頭看看沒入肚子的匕首,順著握住匕首的手抬起頭,對上了葉淩秋忽然變得空洞的雙眼,張了張口:“葉……姑……娘?”


    葉淩秋好似沒有聽見,繼續用力向裏刺。


    秦二握住她的手腕,踉蹌地後退半步,緊接著被趕來的喬九點了穴道止血。


    葉幫主等人被這一變故弄得一驚。


    下一刻,那些已經快走到親人身邊的小輩也紛紛掏出匕首,對著最近的人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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