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不知道實際情況其實更加險惡,不然這可憐的孩子可能晚上嚇得都睡不著覺了。


    拾兒不動聲色的握住她的手說:“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在這種情況下,出於禮貌秋秋可能該說句“那可多謝你”了之類的,可是她覺得她和拾兒之間一點都不用說這些見外的客套話。


    而且秋秋覺得,拾兒說情話的水平一點兒都不高明,和他深不可測的修為完全不成正比。


    象這種“現在處境很危險,但是不用怕我會守護在你身邊”這種話,都是少女漫畫裏的男主角常說的啊。這種隻能騙騙小女孩兒的台詞……從拾兒嘴裏說出來,秋秋表示,拾兒的誠意她是挺感動的,但是拾兒的表達能力真的有待提高。


    快到日落時分,窗子上被斜陽映成了一片濃豔的金紅色,連拾兒的臉頰都被染上了一抹胭脂紅。秋秋出神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有點兒別扭。


    她和他站在一起,真心看起來不合適。


    他比她可漂亮多了。


    她覺得心裏有點熱乎乎的,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微微的癢,就象有人用一根頭發絲輕輕的撓她。


    一下又一下的。


    拾兒就那樣靜靜的坐著。


    對他來說,能這樣兩個人安靜的待在一起,就是他的全部追求。


    她就在他的身旁,觸手可及。


    屋裏靜的讓秋秋覺得有點兒不太自在。


    拾兒問她:“這是什麽?”


    “哦,這個。”秋秋說:“金真人給我配的藥,說是對我的體質很好。”


    “金真人?”


    “烏樓山的金真人。”秋秋說:“他和我師父關係要好。”


    拾兒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原來是他。”拾兒拔開瓶塞,湊近聞了聞氣味兒:“還算合適,可以服用。”


    他低下頭的時候,鬢邊的一綹頭發順勢滑下來,垂在臉側。


    秋秋也不知道這會兒心裏是怎麽想的,大概她什麽也沒想,很自然的抬起手去把那綹頭發往旁邊撥開。


    等拾兒抬起頭看她的時候,秋秋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這動作……呃……


    好象登徒子調戲良家女子。


    可是拾兒顯然並不在意被她調戲。兩人的距離這樣近,近得秋秋覺得自己呼出的氣息都吹到他的臉上了。


    拾兒輕輕側過頭,臉頰在秋秋的手心微微蹭了一下。


    秋秋心裏一片空白,這會兒她什麽也沒想到,飛快的湊過去,在拾兒臉上輕脆的“啵”了一下。


    偷親了這麽一下,感覺就象偷吃了一大口甜滋滋的蜜糖一樣,秋秋覺得整個胸口都被甜蜜而柔軟的東西填滿了,整個人輕盈快活的象一隻大氣球。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來,為什麽少女漫畫裏,表達浪漫快樂的場麵時,總是要畫很多小光圈,除了人之外,周圍的一切都模糊、淡化處理了。


    因為她此刻的感覺也是這樣的。


    對她來說,其他的一切好象都不存在了,周圍的一切都在她的眼裏,她的心裏消失了,她隻在乎眼前這個人,隻能看見這個人。


    滿心滿眼都是粉紅泡泡。


    秋秋在感到快活的同時,又感到有些惶恐。


    她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喜歡一個人,喜歡的一顆心的都不聽自己的了。跳的疾緩輕重都是由麵前這個人決定的。


    患得患失。


    拾兒的手指輕輕在剛才被親的地方蹭了蹭,眼中的波光柔軟的象是要漾出來了一樣,他的唇角帶著春風似的笑意。


    整個人從冷漠的冰山變成了溫柔的春水。


    秋秋看著他,都舍不得眨眼。


    拾兒抱緊了她,唇貼在她的眼睛上麵。


    秋秋先是覺得有些癢,可是後來覺得很熱。


    就象一簇一簇的小火苗,從他的唇燃到她的身上,把她的全身都燒得要沸騰起來了。


    她怕他發覺她的臉、她的皮膚,她的呼吸都變得燙熱了。


    可是後來她才發現,發燙的不止是她。


    拾兒也跟著熱起來了。


    秋秋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這種感覺真好。


    這就是兩情相悅吧?


    秋秋認真的考慮起了去九峰這件事。


    和他在一起,別說九峰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哪怕那裏是個窮苦蠻荒的不毛之地,似乎也變得不那麽可怕了。


    拾兒的唇不知什麽時候移到了她的頸項上,秋秋全身軟綿綿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外衫的係帶滑脫,露出裏麵一抹淡淡的櫻紅色紗衫,襯著她頸項雪白晶瑩的肌膚,格外的嬌豔動人。


    拾兒用膜拜的姿勢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秋秋呼吸急促,她的手無助的抓緊了他的肩膀,絲滑的衣料上繡紋微凸發硬,磨得她的手心有一種麻癢的感覺。


    她的鼻尖和頸後都滲出了汗,兩人的呼吸交濡一起,潮熱而暖昧。


    外麵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秋秋根本沒有注意到那聲音,直到師父的聲音響起來:“秋兒,你在屋裏麽?”


    秋秋如夢方醒,手忙腳亂的把拾兒推開,一手抓著已經散開的襟口,有些緊張心虛的應聲:“師父,我在。”


    師父要是進來可怎麽辦?


    幸好嚴姑姑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她隻是在外麵說:“你到前院兒來,師父有事同你說。”


    “好好,我就來。”


    幸好師父不知道……


    要是師父沒有來打斷的話……秋秋看了一眼拾兒,又趕快移開目光。


    拾兒的領子也鬆了,神情不象平時那樣清冷,臉頰帶著動情的紅潮。


    秋秋心情特別複雜矛盾。


    她一時間甚至分辨不清,她到底是慶幸師父來打斷了他們,還是有些遺憾師父來的這樣不巧了。


    門外頭嚴姑姑的心情也一樣矛盾。


    她雖然沒進去,可是她也知道誰在徒兒的屋裏。


    白峰主……


    嚴姑姑腳步有些沉重的移開。


    徒兒年紀小,可是白峰主可不小了,兩人真是天雷勾動地火,那也不奇怪……


    兩人從前就相愛,還有名份,真親熱的話,嚴姑姑是沒立場阻攔的。


    可是她心情就是不爽。


    就好象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要被一個外來的臭小子拐走了一樣,可偏偏這臭小子又有實力,又占著名份和大義,讓她攔都不知道怎麽攔起。


    她也隻能裝做不知道,用這種方式打斷一下。


    以免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嚴姑姑叫秋秋出來,還是為了紫玉訣的事。


    凡是學了紫玉訣的人,下月就到了考校的時候。


    掌門會親自出手測試她們每個人的修為和深淺。


    不管領悟的如何,這考校都是要去的。


    嚴姑姑雖然知道徒兒沒領悟到心訣的奧妙,可就算是走個過場,也是要去一趟的。


    這次考校就算是一道分水嶺,學得好的人自然會得到掌門的更多指點和悉心栽培,而覺得不好的,以後大概也就不用在這上頭白費功夫了。


    “是,我知道了師父。”秋秋答應了下來:“我還需要預備些什麽?”


    “也不用特別預備什麽。”嚴姑姑心說,徒兒這次去就是給人當陪襯去的,預備不預備都是一樣。


    不過秋秋想的卻是,這考校就象上輩子的抽考測驗一樣,雖然自己平時學得不好,可也不能交張白卷吧?這不是水平問題,而是態度問題了。


    她多少再預備一下,到時候考校不致於出大醜,讓掌門以為她對紫玉訣一點兒都不上心。


    當時傳授的時候,掌門對她還是抱著很大期望的。


    可是偏偏她現在什麽都沒領略,掌門肯定也會失望的。


    “我這兒有兩本書,你可以拿去看看。”嚴姑姑當年也是想學紫玉訣的,可是她也沒學成。秋秋是她徒弟,在這上頭大概和她是一脈相承,都與紫玉訣無緣。


    “多謝師父,”秋秋頓了一下,輕聲問:“師父,當年師祖在身受重傷隱居之後,還最後完善了紫玉訣的事是真的嗎?”


    “你從哪兒聽來的?是,這是真的。當年師祖要是早就將紫玉訣完善,也許就不會身受重傷,以至於後來有終身抱撼的遺恨。也許……正是因為這份兒遺憾與憂憤,她才最終完成了這個心訣。”


    每個成功背後都有無數血淚,沒有誰是輕輕鬆鬆的就走到了人人豔羨的位置。


    嚴姑姑看得出徒兒有心事。


    她沒有主動開口問,她想,如果徒兒需要她的指點,一定會自己說出來的。


    “師父,有件事……”


    嚴姑姑用鼓勵的目光看著她:“你說,師父聽著呢。”


    “拾兒他,說想讓我和他一起走。”


    嚴姑姑並不覺得很意外:“去九峰?”


    “是。”


    嚴姑姑靜了一刻,輕聲問:“你自己怎麽想的呢?”


    “我……我也不知道。”


    嚴姑姑在心裏歎息。


    徒兒如果真的不想去,就不會如此矛盾了。


    她想去的。


    她大概是舍不得師門,也舍不得自己這個當師父的。


    可是她不知道,她就算不想走,紫玉閣也不能再留下她了。


    秋秋的身份不會保密太久了。


    起碼掌門現在肯定對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有所察覺。她畢竟是掌門,紫玉閣裏發生的每件事情,就算再微小,也不可能徹底瞞過她。


    以後肯定會有更多的人發現並懷疑。


    嚴美君遇到的事,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在暗中揣測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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