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多的豬肉……都哪兒去了?


    秋秋的視線往下移,應該是死豬的那個位置上,現在懶洋洋的盤著一條小龍。


    看到秋秋看它,火兒懶洋洋的抬了下頭,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秋秋的眼瞪大了。


    “它……”秋秋指指火兒,又比劃了一下應該有數噸重的野豬的體積。


    拾兒顯然也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肯定了秋秋的猜測:“是它吃的。”


    可是……


    秋秋伸出手,小龍挪了過來爬到她的手上。


    秋秋摸摸它的肚子——這些肉真的被它吃下去?可它的肚子怎麽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兒都不鼓?


    它把肉都吃哪兒去了?秋秋好奇死了。


    “它可真能吃,”秋秋突然生出擔憂:“會不會撐壞了肚子?要是出什麽問題的話……”


    “不會,它要長大,需求也大。”


    話雖這樣說,可是秋秋還是不放心,再上路時一直留意看小龍的動靜。第二隻野豬沒第一隻個兒大,秋秋這次比較輕鬆就把它拿下了。


    這一個人練劍,可能練個一百年也沒什麽進步。但是實際動起手來,秋秋覺得自己進步頗大,最起碼這次沒有手忙腳亂看見野豬撲過來就下意識的想閉眼,更沒有不管不顧劈柴剁菜一樣亂砍一氣。


    這也許就是……嗯,秋秋現在明白網遊裏頭為什麽有那種打怪積攢經驗值升級的模式了,這打怪確實是增加經驗值的。她覺得自己的反應速度,招式熟練度,還有出招的心得體會都在飛速增長。


    這頭野豬同樣在很短的時間裏被啃了個精光,小龍這吃法太逆天,連皮帶骨,一點兒渣都沒剩下,看得秋秋矯舌不下。不過在小龍又吃了今天第二餐,興高采烈要往秋秋身上爬的時候,秋秋趕緊學拾兒一樣揪住了它尾巴。


    “你等等,剛才你還在那隻死豬身上爬上爬下的。沒洗澡之前你不許蹭我,更不許舔我!”秋秋可以接受它得暴食症,可不能接受它的衛生習慣這麽差。


    火兒委委曲曲的看著秋秋,發現她意誌堅定不可動搖之後,隻能放棄了求抱抱求愛撫的打算,回到如意環裏去休息了。


    晚上他們在樹上過夜,秋秋做了一夜的惡夢。一時夢見小龍變成了大龍,可是那模樣怎麽看怎麽象下午被秋秋砍掉了腦袋的毒蛇。然後它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朝秋秋撲過來。


    秋秋霍然坐起,給嚇醒了。


    天還沒有亮,頭頂全是象碎鑽一樣的星星,拾兒就盤膝坐在她的身旁,秋秋轉過頭,她記得自己在入睡時和衣而臥,枕的是隨身帶的一枚小枕頭。可是她剛才驚醒之前……好象枕的是,拾兒的大腿?


    好吧,秋秋摸摸脖子,溫度和觸感還殘留在肌膚上。


    從高度、柔軟度、氣味兒……這些綜合因素來說,拾兒的腿比她的枕頭稍硬了一些,肯定不如她的枕頭舒服。


    可是秋秋現在又有那種詭異的感覺了,既羞澀,又象偷吃了糖一樣心裏竊喜,好複雜。


    拾兒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怎麽了?”


    秋秋回過神,有點發囧的說:“我做了個夢,夢見火兒變大了,可是長得象下午殺掉的那條毒蛇……”


    拾兒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背。


    她是太緊張了。


    按著她的修為和資曆,來這兒對她有些勉強。對她來說,壓力是太大了。


    可是他們的時間不多了。魔物的蹤跡再一次出現,拾兒本能的感覺到這天地間靈氣漸漸紊亂。這跡象最早是從中原開始的,九峰現在還沒有受影響,可是安樂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所以他急著帶她遠離中原,他會用自己的雙手牢牢保護她,可是他也希望她有自保之力。在未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如果到那時,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她身邊,無法再保護她,他也隻願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還早,你再睡會兒,明天要走很遠的路。”


    秋秋抓了下頭發,點點頭。


    這次她是意識清醒的,主動枕在他的腿上了。


    雖然天還沒亮,可秋秋卻睡不著了。


    四周一片靜寂,好象天地間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樣。拾兒的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寬寬的袖擺被風吹得微微擺動,一下一下,蹭得秋秋的臉微微的癢。


    秋秋忍了又忍,幹脆一把扯著他的袖子用力攥住。


    好了,這下清靜了。


    “噯,白天我那麽賣力的打野豬,你就在旁邊看著啊?”


    “你需要曆練。”


    這個秋秋當然明白。


    “那你看我的劍法,到底怎麽樣呢?”


    “根基還算紮實,可是沒有經過細心梳理,臨敵經驗更是欠缺。”


    就知道他不會說好聽的。


    “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啊?就學了那麽兩天,師父師姐就出了事兒。去了修緣山之後也沒人教我,我就在知行台看師兄師姐們練,一邊在心裏揣摩,肯定有練的不對的地方。”


    “慢慢會好的。你今天領會到的東西就不少,出劍一次比一次穩當。沉住氣,不用慌。”


    秋秋自己也有所感覺,那種體會自己不經曆,別人是教不了的。


    一開始的時候秋秋簡直都快忘了自己手裏拿著的是劍了,她也忘了劍是用來刺的,不是用來劈,用來砍的,她甚至有野豬撲過來的時候一通亂揮,劍刃抽在野豬身上啪啪作響。


    但是最後當劍刺進野豬的要害時,那種感覺,那個聲音……讓秋秋覺得毛骨悚然,黏膩的暗紅的血噴湧出來,她退得很快,血沒濺到她身上。可是秋秋一直覺得身上、手上都沾了洗不去搓不掉的血腥。


    她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手裏拿了劍,就早晚有一天會沾染血腥。


    殺戳比她想象中要容易。


    有一就有二,想到以後的每一天,秋秋覺得莫名的恐慌。


    她會不會越來越習慣這種感覺,最後神經變得麻木,動作卻變得純熟。


    “在想什麽?”


    拾兒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想起,秋秋想也不想就說:“我怕我有一天會變成殺人如麻的女魔頭。”


    拾兒象是被噎了一下,沒有馬上出聲。秋秋看得清楚,在星光下他眼裏那種神情——


    翻譯一下,拾兒那種目光可以概括為三個字:就憑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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