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還想過,如果去試煉洞隻有他們兩個人,那多不好意思——公布關係之後兩人單獨出去旅遊,好吧,是試煉不是旅遊,但終究是兩個人吧?


    是不是有點象,蜜月旅行?


    她穿什麽衣裳呢?長裙飄飄肯定不合適,要是一身短打那也太難看……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去試煉洞的人簡直多的……好吧,組一個豪華旅行團綽綽有餘。其中不但包括林素和管衛這樣的熟麵孔,也有合柳這樣半生不熟的麵孔,更多的陌生麵孔她一次都沒見過。


    可奇怪的是別人差不多都認識她,有兩個姑娘就笑著同她打招呼,然後十分熱情主動的做自我介紹,一個叫純玉,一個叫可人。


    過了好半天秋秋才醒悟過來,職場要訣之一:別人都可以不記得,但是一定得記住哪個是自家老板娘。


    她現在就被貼上了老板娘標簽了吧?


    好吧,她現在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那些人對她的態度就算不熱情巴結,也是敬而遠之絕不願意得罪了她。


    這麽許多人一起駕著各種靈禽起飛,場麵是相當壯觀的——,秋秋堅定的認為比廣場上的和平鴿們有氣勢多了。靈禽們動作整齊劃一,顯然都是訓練有素,領頭的就是拾兒和秋秋乘的這隻靈鶴,它在河灘上盤旋了一周,展翅飛向東南方向。


    秋秋還象以前那樣攬住拾兒的腰,不過很快她發現了變化。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以前她兩條手臂合抱才能把拾兒的腰攬住,為了擋風,臉可以正好貼在他的背上。


    可是現在她一條手臂就能攬住拾兒的腰——小腰挺細!


    然後她想跟以前那樣避風,可是現在她的頭往前靠不是象從前那樣靠在他的背後,而是,他的肩膀上。


    這姿態太曖昧了有沒有?


    秋秋左右掃一眼,似乎所有人都沒注意他們的動靜。


    可秋秋敢打賭他們肯定什麽都看見了。


    她直起腰,往後移了移,手也改抓著拾兒的袍子。


    拾兒對她這些小動作好象一無所覺,隻說了句:“坐穩。”


    風忽然就大了起來。


    靈鶴斜身,輕快的繞過了前麵突起的一座山峰。後麵響起一片拍打翅膀改向的聲音。


    林素騎的那隻鷺鷹緊緊跟在他們後頭,秋秋覺得那隻鷺鷹長得很神氣,頭頸是雪白的,但身體是漆黑的,張開翅膀掠過的樣子象一道閃電。


    靈禽們紛紛繞過山峰跟了上來。


    火兒在秋秋的手腕上繞圈兒,然後秋秋覺得手上一輕,嚇得她趕緊低頭,生怕火兒從靈鶴背上掉下去了。


    不過她的擔心純屬多餘,火兒順著拾兒的袖子爬上去,盤距在他肩膀上,還朝秋秋吐了吐舌頭。


    太好了,雖然這貨看起來象蛇,但它的舌頭不是分叉的。秋秋可不喜歡蛇,她總覺得那涼而滑膩的身體讓她感覺很驚悚。


    火兒不是這樣的,外觀雖然有點象,可是它有爪子,頭上有角,重要的是,它的身體是幹燥的,並不象蛇一樣是冷血動物,它很溫暖,甚至比秋秋的溫度還高。


    火兒一扭頭,從拾兒的領口鑽了進去。


    “呃……別亂爬。”秋秋有些緊張的看著火兒的尾巴尖消失在拾兒的領口中。


    這家夥太不聽話了,拾兒總是冷著臉對它也是有道理的。


    然後這家夥的頭又從拾兒的袖口鑽出來。


    它現在還太小,玩性大,對什麽都好奇。


    不過最後它還是盤在了秋秋的手碗上,老老實實的不再動彈,大概是累了。


    “它的父母不知道在哪裏……”秋秋在這一刻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她明白她和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裏的人了,她的世界他們參與不了,他們的世界她再也回不去了。


    “你想家了?”


    “有時候。”


    如果那個時候靜心師姐沒路過那個小村莊,她大概會象任何一個平凡的姑娘一樣長大,學繡花,幫著做家裏的活計,然後到了年紀,被嫁出去。


    可是師姐發現了她,把她帶走了。


    她再也沒見過娘和姐姐,她想念她們。她們對她很好,姐姐把難得吃到的麥芽和甘薯熬的糖給她留著,悄悄的藏起來,一天給她吃一點兒。娘對她也很好,她在她身邊兒看她做針線的時候,娘用紅線替她編了個小葫蘆係在頭上。


    拾兒握了一下她的手:“有機會,我帶你回去看一看。”


    “我就是想知道他們過得怎麽樣。姐姐可能已經嫁人了,父母親不知道怎麽樣了。當時師姐留下了一筆錢,他們的日子應該會過得比以前寬裕一些……”


    拾兒靜靜的聽著,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有時也會想起母親。我隻見過她的畫像。”


    秋秋愣了下。


    好吧,要說苦命,這有個比她還苦的孩子。小小年紀也沒了爹媽,自己還有一身治不好的怪病,每次發作都死去活來的。


    靈鶴沿著一條大河順流而上,河麵寬闊,白浪翻卷著拍打著堤岸。


    秋秋以前就沒想起來問:“你的舊疾,是怎麽回事兒啊?”


    “我母親當時受了重傷,所以我一出世就發了那種病。”


    秋秋揪著他衣襟的手變緊了。


    “從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活不長久,直到遇見你,那時候我才偶爾會想將來這兩個字。我才覺得我也會有將來,而那個將來裏頭,必然是有你的。”


    他的聲音混在風聲,秋秋卻聽得清清楚楚的。


    誰說他不會說話?這話說得秋秋心裏難受的要命,可是同時又覺得欣慰——有股酸酸的,甜甜的氣息在胸口膨脹。


    “我會想,今天我要做什麽,明天又要做什麽。離中秋還有大半年,你說到時候咱們做月餅……我也很期待,因為我想和你一起。”


    秋秋重新伸出手攬住了拾兒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肩膀處。


    靈鶴悠然的掠過河麵,翅尖撩起的水珠濺起來,秋秋覺得那細碎的涼意也濺到了她的眼睛裏。


    秋秋眯起眼。


    好吧,她覺得自己是夠遲鈍的。


    到了現在,她終於有了一點,自己仿佛在談戀愛的感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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