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靜盧。”那個圓臉兒的師兄看起來很和氣:“你進來吧,我聽說過你,你是玉霞師叔的弟子是吧?你可真命大,這次的事兒太險啦。你和靜海師兄剛告別那魔物就來了,要是晚走一步,你也夠險的啊。”


    秋秋嗯了一聲。


    靜盧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別害怕,這兒比別的地方都安全。因為黃長老在這兒煉器,咱們兒全是地火之氣,魔物不喜歡這股氣味兒,聽說從前抓到魔物,有的砍掉頭都不會死,就放進煉器爐裏煉成了灰的……”


    ……


    秋秋覺得這位靜盧師兄的話略多,簡直是滔滔不絕。而且他的話題非常有跳躍性,讓人經常是跟著一塊兒跳——等好不容易跟他跳到一個頻率上了,他又換台了。


    “黃長老住在正院,你沒事兒可不要過去打擾他……”


    “不過長老平時也難得露次麵,他總是在外遊曆收集各種材料。”


    秋秋嗯了一聲。


    “靜越師兄這人很不錯的,對師弟師妹們都很照顧。要我說一開始你住咱們這兒就得了,蓮花峰又遠,玉水真人嘛,不是我說,氣度欠缺了一些。”


    “師妹你什麽時候拜的師啊?”“對了,聽說師父和師叔他們已經用法寶把那魔物困住了。”“師妹你就先住這兒吧。”


    謝天謝地最後這一句終於繞回來了。秋秋好奇的揪住他剛才說的一句話:“那個魔物已經被逮住了嗎?”


    “不是逮住,是困住。”靜盧耐心的給這個小師妹科普:“你也知道那魔物是沒有形體的吧?”


    “是。”這個她親眼見過,看上去就象一道煙霧——不知道摸上去是什麽感覺,是象水一樣,還是象絹布一樣?或者會象半透明的果凍一樣?


    “所以沒法兒弄死它啊。”靜盧比劃著:“比如你看我這胳膊吧,肉嘟嘟的,一劍刺過來,會怎麽樣?”


    秋秋老老實實說:“會受傷。”


    這三歲孩子也知道啊。


    靜盧一拍手:“對啊,問題就在這裏了。這個魔物它沒有實體,就跟隻有個影子一樣,你拿著劍去削自己的影子試試,能削成兩半嗎?”


    這當然不能。


    不用靜盧再解釋,秋秋明白了。


    “所以我聽說,是用法寶把它給困住了,它跑不了,可是一時間也不會死。”


    可殺死魔物的方法很多,剛才靜盧還說過,用煉器的地火都能燒死部分魔物。


    不過這個疑問秋秋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魔物重新現世這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這種規格的挖心魔,可不會是小貨色。它是從哪兒來的?怎麽附身上靜菲身上的?它還有無同夥?問題多著呢,不是想辦法把它給掐滅了就能解決問題的。


    這還牽扯到了長陽真人,畢竟事情是出在他的地盤上,長陽真人怎麽也得給離水劍派一個交代。


    但是這又牽涉到了烏樓山,長陽真人是烏樓山出身。烏樓山一門老小都是練丹製藥的好手,論實力是不能和修緣山相比。可是修緣山也有不少依賴他們的地方,雙方的關係可以說是十分微妙的。烏樓山現任掌門長袖善舞,和修緣山的關係不錯。


    魔物出現這種事,論情論理也該告之他們一聲。這邊困住了魔物,玉青真人已經發了貼子出去。


    總而言之一句話,魔物是要殺的,但是不能這麽輕易殺掉。


    雖然知道掌門和長老的處置沒錯,這事兒確實不能輕視。這種魔物的來曆是得好好查清楚,如果它有同黨那就更不得了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秋秋心裏總是忍不住浮現出一句話:夜長夢多。


    當然這隻是她的一種感覺,沒什麽證據,也沒有什麽道理,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聽她的。


    魔物雖然抓到了,可是秋秋沒有就此掉以輕心,小毛球們還是暫時待在它們的瓶子裏頭安全一些,大白二白從乾坤袋裏放出來透氣兒吃東西。靜盧進來的時候這兩口子想藏,就是動作沒那麽麻利,靜盧看見紮在秋秋身後的兩隻兔子,上半身倒是都被遮住了,可是胖屁股短毛尾巴都露在外頭,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問:“師妹,這兔子哪來的?”


    秋秋承認:“我養的。”順便把那丟人的兩口子揪出來:“給靜盧師兄見禮。”


    大白二白很通靈性,象模象樣的給靜盧作揖,小樣兒別提多萌了。


    靜盧笑著摸了摸兔耳朵:“真聽話,養不少年了吧?難得這麽通靈性。它們吃什麽?回頭我找點兒黃精鬆籽兒什麽的給你送來。”


    “師兄怎麽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


    靜盧這才想起自己是有事過來的,一拍腦門:“看我都給忘了,黃長老回來了,讓師妹你過去一趟呢。”


    住人家的地方,總得和主人照個麵。


    秋秋把大白二白收起來,隨靜盧去見黃長老。


    有了先前見魏長老的心理準備,秋秋覺得但凡長老肯定是不苟言笑一臉殺氣任人唯親居心叵測的。可是黃長老全不是她想的那樣。事實上,要是靜盧不說這是黃長老,秋秋真以為這是山下合山鎮的一個鐵匠!看那粗粗的膀子,袍子撐得鼓鼓囊囊的,感覺稍用點兒力就會迸線了——秋秋不誇張的形容,那膀子得趕她的腰粗呢。再看那臉,紅光滿麵絡腮胡子,頭發亂蓬蓬的上頭還沾著可疑的灰屑,不知道是根銅簪還是根什麽叉子就這麽隨便一插,從頭到腳都……都太不象個長老了。


    “這就是靜秋啊?一直忙,也沒空兒見你。”黃長老在身上摸摸,摸了好幾下也沒摸出什麽東西來,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也沒給你準備什麽見麵禮。”


    這麽豪邁大方的長老秋秋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倒是黃長老大大咧咧的說:“你師父當年還在山上的時候倒是常往我這兒跑,時不時的炮製個藥酒啥的。自打她走了,可就再沒喝過了,一轉眼兒她都收徒弟了。”


    這一憶往昔話題就扯遠了,不過秋秋倒是喜歡聽人家談起師父的。現在見不著麵,聽人提起來也覺得親切。


    不過話才剛開篇,外頭有人說:“長老,您有客來了。”


    黃長老十分意外:“這會兒誰會過來?”


    秋秋與她同樣意外。


    山上剛出了事,按理說不會有外客這時候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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