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幹掉炮兵中士和他的迫擊炮小組,貓著腰跑到後方建築拐角,發現費雷德裏克正帶著一輛半履帶裝甲車和十幾名步兵駛向中心街區,看來少校先生已經發現德軍情況不妙,選擇主動出擊。


    “我的大軸奸之路就靠你了,費雷德裏克,別讓我失望。”


    林躍說完這句話轉身奔向中心街區,在跨越一道傾頹的牆壁,順手把一名負傷的青年團士兵幹掉後,他悄悄移動到牆角,側身往外看了一眼。


    現在狙擊手傑克遜被他擊傷,隻要不在美軍眼前亂跑亂竄,小心一點行動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便在這時,他看到軍醫韋德和一名美軍士兵拉著右胸受傷的卡帕佐往橋梁那邊的第三陣地轉移,米勒上尉等人已經放棄第一陣地。


    即便他騙取炮兵中士的信任毀了一台20mm機炮,一台黃鼠狼殲擊車,美軍方麵還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一是因為他們本來就缺乏彈藥,重武器隻有兩門巴祖卡火箭筒和兩挺勃朗寧重機槍,二是因為狙擊手傑克遜被他擊傷,德軍步兵一看來自塔樓的精準火力減弱,再加上費雷德裏克的一號坦克現身,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


    “嗯?這個場景是?”


    視線掃過街道對麵時,他看到脖子上掛著彈鏈的技術下士厄本仰望樓道,臉上滿滿地都是恐懼和無助。


    他阻止了黃鼠狼殲擊車炸死狙擊手傑克遜的事情發生,但是因為厄本的膽怯,第12ss裝甲師的人還是上了對麵的樓房。


    救還是不救?


    不然……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吧,萬一用得著呢?


    林躍咬了咬牙,趁斜對麵美軍士兵的加蘭德m1步槍打光彈夾子彈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時,全力往前跑去。


    啾啾啾啾……


    來自交戰雙方的子彈在地麵揚起一簇簇塵土。


    林躍有驚無險地衝入對麵民居,起腳把嚇傻的技術下士厄本踢個趔趄,用英語罵了一聲趕緊滾蛋,完事噔噔噔爬上二樓。


    厄本還以為會被他殺掉,完全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蜷縮在樓梯根兒用英語重複著剛才林躍罵他的話。


    猶太人梅利正在和一名黨衛軍士兵搏鬥,對方拿的匕首距離心口窩還有不到一寸距離。


    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黨衛軍士兵嘴裏吐出的話不斷幹擾他的想法,一點一點消磨著他僅存的鬥誌。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樓梯口閃出一個人來,看穿著是一名德國士兵,梅利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


    完了,徹底完了。


    他這已經準備放棄了,沒想到那個人來到二樓後一把抓住黨衛軍士兵的後衣領,生生地把一百多斤的人從地上拽起來,另一隻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往上一掰,往前一按一劃。


    醒目的鮮血噴湧而出,黨衛軍士兵兩手抱著脖子倒在地上,喉嚨裏發出呃呃的粗喘。


    林躍把匕首上的血在黨衛軍士兵的軍裝抹了抹,打量旁邊死去的美軍士兵一眼,用英語說道:“厄本嚇懵了,趕緊帶他離開這裏。”


    說完這句話他從二樓外牆窟窿裏跳出去,對左翼過來的德軍士兵喊道:“這裏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去前麵……去前麵,費雷德裏克少校需要你們。”


    雖然德軍士兵不知道他怎麽跑前線來了,不過本能地選擇了聽從指令,畢竟他是一名少尉軍官。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猶太人一臉懵逼,搞不清楚那人啥意思。


    他瘋了,還是……德奸?


    林躍引導德軍士兵由另一側奔往中心街區,完了走到肩扛戰車噩夢反坦克火箭筒的兩名德軍士兵跟前:“你……看到那座樓房了嗎?”


    前麵扛著火箭筒的人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哪裏知道分神的一刹那,一把匕首準確插進他的心口窩。


    解決掉第一個,他趁第二名德軍士兵茫然無措之際,把人往地下一撲,搬起旁邊比臉盆還大的磚塊用力砸落,屁股下麵的德軍士兵稍作抽搐便沒了聲息。


    因為沒有動槍,戰車噩夢反坦克火箭又比較重,導致兩名德軍士兵落在步兵隊伍最後,沒人發現這裏發生的窩裏鬥。


    林躍撿起戰車噩夢反坦克火箭筒朝左翼跑去,他記得影片裏半履帶裝甲車同費雷德裏克的一號虎式坦克打了一個配合,前者在左,後者在右,衝垮了美軍設立在橋頭的第二陣地,迫使米勒、瑞恩等人退往第三陣地,霍瓦特中士就是在撤離第二陣地時被機槍射中身亡。


    戰車噩夢反坦克火箭太長,隨身空間放不下,這毫無疑問拖慢了他的速度。


    他由左翼迂回至中心街區外圍時,半履帶裝甲車正帶著一股黑煙前壓,機槍手不斷用mg-34機槍掃射第二防線水泥掩體後麵的人,不遠處猶太人梅利拉著厄本往沙袋後麵撤,這時不知道哪裏來的流彈命中他的腿,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林躍靠著牆角舉起戰車噩夢反坦克火箭彈,對準半履帶裝甲車的屁股扣動扳機。


    嗖~


    火箭由炮管竄出,帶著一溜青煙遠去。


    轟~


    彈頭撞在車屁股上,爆炸摧毀了裝甲,高速破片將車裏三人變成冒煙的屍體,而裝甲車在慣性作用下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緩速向前。


    林躍擼完這一炮扭頭就跑,因為算算的話,時間差不多了。


    他原路返回至剛才確認的地點,將埋在廢墟裏的一塊鋼板抽出來護住身體衝向中心街區。


    這時弗雷德裏克的一號坦克因為拋錨的二號坦克阻住去路,不得不在撞倒幾堵殘破牆壁後由經右方輔路衝向美軍第二防線。


    米勒上尉和大兵瑞恩正躲在戰壕裏把迫擊炮彈當手雷往外扔,猛聽身後咯咯異響,戰壕旁邊堆砌的磚塊都在震動。


    在滾滾硝煙中,先是一截炮管探出,然後是厚重的車頭和履帶,第二輛虎式坦克以泰山壓頂之勢衝過右方建築廢墟,朝戰壕裏的人砸下來。


    米勒趕緊拉起瑞恩跑路。


    跟隨布雷德裏克的德軍士兵跟在後麵一衝而下,準備趁勢占領美軍第二防線。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虎式坦克在衝入戰壕的瞬間突然趴窩不動了,排氣管裏冒出一團團黑氣,似乎發動機出了問題。


    坦克趴窩了,而且炮管是衝下麵的。


    這就尷尬了。


    霍瓦特往回跑時看到這一幕,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感,就像一個重量級拳擊手用屁股跟人打架。


    後麵跟過來的德軍士兵很無語,怎麽也沒想到它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那邊半履帶裝甲車還在燃燒,這邊虎式坦克趴窩,用來衝擊最後防線的重型裝備全完了。


    米勒上尉原本的打算是退守最後防線,引爆炸藥將橋梁和坦克一同葬送,可是誰能想到對方的坦克趴窩了,姿勢是那麽奇葩,連做固定炮台都沒可能。


    他不走了,趕緊招呼眾人停下,依靠橋頭沙袋掩體進行反擊。


    霍瓦特中士、機槍手萊賓、大兵瑞恩,還有軍醫韋德,包括大腿受傷的猶太人梅利……隻要能動的,全都提起精神舉槍還擊。


    德軍士兵被打得抱頭鼠竄,隻能往坦克後麵躲。


    “少校,少校,我來救你了。”


    隨著蹩腳德語出現的還有一道讓人無語的身影,亞裔少尉抱著一塊遮住大半個身體的金屬板由後方衝上前線,一點一點移動到正對沙袋掩體的坦克頂蓋處,本來射向坦克的子彈打在金屬板上叮當作響。


    弗雷德裏克早就想出去了,但是因為坦克姿勢的問題不敢打開頂蓋出去,現在少尉來救,哪裏有不抓住時機逃命的道理。


    “阿部少尉,太感謝你了,你真是一個好人。”


    弗雷德裏克打開坦克頂蓋爬出來,一臉感激地看著他,後麵魚貫爬出的炮手和駕駛員也對他表示感謝。


    “少校,不用客氣,作為盟友,幫助自己的同伴是我應盡的義務。”他大義凜然地說道,好像拯救德軍真是義不容辭的事情,豈不知這場戰役從頭到尾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上的德軍士兵超過三十人,就連費雷德裏克的虎式坦克都是因為他的關係才突然趴窩。


    之前青年團士兵把檢查坦克履帶和裝填汽油的活兒交給了萊德等人,林躍也幫了點“小忙”,比如往汽油桶裏灌了一些他在紐維鎮居民家裏順來的雞蛋液。


    這玩意兒加進去人眼難辨,當汽油泵入發動機燃燒發熱時,雞蛋液嘛……


    這樣一來既能夠拯救米勒上尉的性命,又能夠撈到軍功,相信這次以後找德軍要一兩個排指揮應該不成問題了吧,搞不好還能獲得一枚鐵十字勳章呢------如果他是*特勒一定會這麽幹,因為這是一個宣傳日德友誼的好故事,是一件政治正確的事。


    雖然有金屬盾牌擋著,對麵猶太人梅利還是認出了林躍的身份。


    又是這個家夥,他在幹什麽?


    他使勁開動腦筋,拚命地思考,但是怎麽也想不通那個人的動機。


    他不是德奸嗎?現在又不賣隊友了?


    梅利知道林躍救了他的命,其他人不知道,霍瓦特中士扛起了放在旁邊的巴祖卡火箭筒。


    “嘿,霍瓦特,慢著,那個人……”


    “什麽?”


    槍聲響亮,霍瓦特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本著不放炮敵軍指揮官的想法扣動了扳機。


    嗖~


    火箭筒向後一震,一團黑影帶著熱焰飛向虎式坦克趴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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