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說道:“馬林遊擊隊背後的金主應該就是‘畫家’,而白沙,很可能被當成了後備成員。”


    何蔚藍不解:“後備成員,什麽意思?”


    “意思是‘畫家’集團還會卷土重來。”


    何蔚藍陷入思考。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林躍說道:“‘畫家’……厲害呀,在組織覆滅前就埋好了新的種子,隻等春風襲來,又是一片油油青綠。”


    “師兄,就隻有這個收獲,沒別的了?”


    “有啊,但……暫時保密。”


    “好啊,你連我都瞞著。”


    林躍看著她帶著一絲薄怒的臉,忽然伸出手去挽了一下長及下巴的頭發:“留著吧,比短發有女人味。”


    說完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何蔚藍在原地愣了好久,直至林躍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這才用手摸了摸長長的頭發,很是無奈地搖搖頭。


    你說他隻是關心自己吧,這個動作又過火了點,說他喜歡自己吧,然而昨天的行為無異於向全世界宣布他跟阮文的關係,弄得她一個人呆著,時而暴躁,時而失落,時而釋然,時而為他高興,偏偏你又不能說他渣,因為他實際上並沒有做對不起阮文的事,可是這股不經意間對她散發的吸引又是實實在在的,現在的她,還真是抓心撓肝,百轉糾結。


    ……


    十天後。


    波蘭。


    一處廢舊廠房內。


    林躍將華女的照片丟到一個帶鴨舌帽的白人男子麵前。


    “是不是她?”


    “對,就是她,付了五千美元買走了凹版印刷機。”


    林躍走到椅子後麵按著白人男子兩個肩膀說道:“那台凹版印刷機真是國營印刷廠倒閉後的拍賣品嗎?”


    “沒錯。”


    “那麽問題來了,是誰批準把它拍賣掉的。”


    “不,不知道。”


    “不知道?”


    林躍笑笑,拉著椅背輕輕下壓,椅子向後傾斜,白人男子處於失去重心的狀態。


    這時他輕輕搖晃幾下後突然鬆手。


    啪的一聲,椅子跌在地上,摔得、也是嚇得白人男子呼呼粗喘。


    林躍把腳踏在白人男子胸口:“我們那邊有一種刑罰叫做老虎凳,簡單點講就是把人綁在長凳上,往兩隻腳下麵不斷墊高硬物,雙腿和膝蓋所受壓力越來越大,很酸爽哦。”


    “不要搞我,我說,我說……”


    白人男子就是一個官僚,哪裏受過這種恐嚇與折磨,林躍就弄了他幾下,便給他定義成了魔鬼。


    “是工業部的亞曆山德拉批準拍賣的。”


    林躍拍拍他的臉,轉身往外麵走去。


    白人男子急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能就這麽把我丟在這裏,附近的林地裏有野狼出沒,它們會吃了我的。”


    ……


    林躍在波蘭逗留了半個多月,完事又去了另外幾個東歐國家,明裏暗裏做了很多調查,一個半月後由莫斯科乘飛機趕回hk。


    不知道是因為上次遭遇記者跟拍怕了,還是在忙工作的事,阮文沒有過來接機,站在出口等他的人是何蔚藍。


    比較上次離開時,她的頭發又長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工作時長發礙事,隻能挽到腦後紮了個馬尾,雖然不如阮文有氣質,多少還是添了些女人味。


    其實何蔚藍自己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然而她就是這麽做了。


    “師兄,結果怎樣?”


    倆人一到車上,何蔚藍迫不及待問出內心的疑問,雖然十分期待他回來,但是對於工作的激情最終壓倒了內心複雜難明的小情緒。


    “查清楚了,波蘭國營印刷廠的凹版印刷機被允許內部拍賣一事是有人給工業部的人塞了錢,東歐那幾家公司我也查過了,還在其中一家公司的倉庫裏找到了阮文的畫。”


    “這麽說來,已經可以明確第五個人的身份了?”


    “不,這隻是我們的推測,要明確目標的身份尚需實證。”


    林躍按了按放在一邊的公文包,像這種有商業性質和涉及地緣政治因素的跨國調查,證據鏈很難做到清晰,必須有相關證人的口供才能在法律層麵加以定性。


    何蔚藍皺眉說道:“那怎麽辦?”


    林躍說了一個字:“等。”


    “等什麽?”


    “魚餌我已經撒出去,就等大魚咬鉤了。”


    何蔚藍一臉不解,不過林躍沒有解釋什麽,告訴她開車載自己去吃美都餐室的焗豬扒飯,完了便閉目養神不再多說,氣得何警官咬牙切齒,恨不能把他由副駕駛踹下去。


    ……


    林躍同何蔚藍吃完飯又去了一趟警方總部,複印了幾份與案情有關的文件,完事搭的士回到酒店。


    他走到8806室門前敲了敲,在外麵等了差不多一分鍾才聽到哢的一聲輕響,門開了。


    阮文站在門那邊,身上裹著浴巾,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剛剛洗過澡。


    林躍走進房間笑著說道:“我回來了。”


    阮文怔怔地看了他一陣,忽然一下衝進他的懷裏,抱著他的頭便開始親吻。


    “我還沒有洗澡呢。”


    “我自己來,自己來……”


    ……


    半個多小時後,林躍倚在床頭靠背,打量一眼躺在身邊的人,從櫃子放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看著窗簾縫隙的狹長夜景深深地吸了一口。


    阮文握住他的手:“還不睡?”


    林躍一臉疼愛地看了她一眼:“吸完這支煙就睡。”


    “對了,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林躍歎了口氣,似乎有些心煩,把半截香煙在煙灰缸揉滅:“抓不到人說什麽都沒用。”


    阮文過去摟住他:“別多想了,睡覺吧。”


    “嗯。”


    林躍關了燈,往下縮了縮,湊過去在阮文的小嘴上親了一口,抱著她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小時。


    對麵大樓的燈火逐漸熄滅,街道上的車流也越來越少,林躍翻了個身,發出輕微的鼾聲。


    阮文跟著翻了個身,朝向另一側,手緩緩伸出夏涼被,在床底摸出一把閃著幽光的匕首,猛地往林躍的胸口按下。


    沒人能在心滿意足後的甜夢裏抵擋枕邊人的致命一擊。


    她認為沒人能夠做到。


    隻是她認為……


    林警官來《無雙》的世界前才把【左右半球lv1】點到【左右半球lv2】,該技能賦予他的一大屬性就是睡夢中依然保持警覺,這也是為什麽無法排除阮文是“畫家”的情況下,他仍敢上她的床的原因。


    啪~


    林躍抓住了她握刀的手,往外一擰,朝床沿一磕,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微光中的阮文一臉驚慌,因為對麵的男人不僅及時醒來,黑暗裏看過來的那道目光裏有毫不掩飾的嘲弄和得意。


    換句話說,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會痛下殺手。


    “林躍,你聽我解釋。”


    “別裝了。”林躍冷笑道:“阮文是一個很克製的人,或許會主動,卻屢屢弄巧成拙,而且她身上總有一股顏料和香水混合的味道,你雖然用了她的香奈兒5號香水偽裝自己,為了麻痹我還不惜玩了一招美人計,但是呢,你的小心思用錯了對象。”


    “阮文”臉色大變,正要用力反抗,林躍翻身站起,一個擰臂下壓的動作,毫不憐香惜玉地把她頂在膝蓋下麵,順勢拿起她丟在床頭的發帶往兩隻手腕一纏,打了個死結,完事按開房間的燈,一臉玩味地看著床上的女人。


    “我該叫你吳秀清呢?還是‘畫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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