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小生也不是不能溝通的,既然昌豨兄弟這麽合作,那麽咱就好好來談談。阿到,先放開他。”


    見昌豨如此合作,不喊不叫,單福放下心來,笑眯眯地說道。同時,他示意陳到慢慢將昌豨放開。


    昌豨滿臉驚恐地打量著四周那圍著自己的三人,也不敢有所輕舉妄動,慢慢地爬起身坐在地上,不安地問道,“談……談什麽?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你們可知我是誰?”


    “昌豨兄弟方才已經報出名字了呀!”單福毫不理會昌豨那色厲內荏的恐嚇,依舊笑眯眯地說道。


    昌豨一見麵色漲地通紅,壓低聲音沉聲說道,“我昌豨可是泰山軍的!”


    “然後呢?”單福微笑著反問道。


    昌豨見此麵色微變,還沒反應過來,卻見陳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寒聲說道,“泰山軍?泰山賊吧?!我們要殺的就是你泰山賊!可別逼我……”說著,他拔出腰後的匕首架在了昌豨的脖子上。


    感覺到脖子處涼颼颼的一片,昌豨嚇得全身癱軟在地。而陳到為了要配合單福,故意稍稍用了用力,頓時,他手中的短劍劍刃便割破了昌豨脖子處的皮,一絲鮮血滲了出來。


    忽然,陳到好似嗅到了什麽,抽了抽鼻子,一臉疑惑嘀咕道,“什麽味?怪騷的……”


    “……”臧霸不說話,隻是冷冷望著昌豨兩股間那莫名其妙的濕跡,雙眉不自覺地便皺緊了。


    [這小子原來這麽膽小,竟然被阿到嚇得**了?]


    單福心下倍感好笑,不過大局為重,他也隻裝作沒有瞧見,攬過昌豨的肩膀,和顏悅色地說道,“小生這位兄弟性格比較魯莽點,其實昌豨兄弟與我們無冤無仇的,我們也沒有必要害昌豨兄弟你的性命,對吧?”


    一聽這話,昌豨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止不住地連連點頭。


    “不過嘛……”拖了拖長音,單福瞧了一眼昌豨,笑嗬嗬地說道,“要我們放了昌豨兄弟你也可以,隻要昌豨兄弟能告訴我們我們想知道的一些東西,小生保證,一根寒毛也不會傷到昌豨兄弟你。”


    “當、當真?”昌豨依舊有些懷疑地望著單福。


    見此,陳到冷哼一聲,寒聲恐嚇道,“你以為你有選擇的餘地麽?”


    瞧見陳到發怒,昌豨心中更是惶恐,連忙說道,“幾位大哥有什麽想知道的,我一定坦言相告,決不隱瞞。”


    “很好。”單福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昌豨的肩膀,忽而問道,“告訴我們,你泰山賊的主寨在何處?”


    “主寨……”昌豨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單福,愕然問道,“你……你們想做什麽?”


    單福微笑不語,旁邊陳到瞧見,一腳踹在昌豨背上,低聲喝道,“叫你說就說,廢話什麽?!信不信我一刀子捅了你?”


    “我說,我說。”昌豨連忙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沿著這條山道,右拐、右拐,在第三個岔道選中間那條路,就到了我們泰山……賊的主寨。”


    單福抬頭望了一眼昌豨所指的方向,旋即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昌豨。


    眼瞅著單福那難以琢磨的神色,昌豨嚇得額頭冷汗直冒,顫聲說道,“我……我已經說了,你……你們可要信守承諾。”


    旁邊,臧霸注意到了單福的眼神,生怕單福為了不打草驚蛇驚動其餘泰山賊,出爾反爾殺了昌豨,咳嗽一聲,提醒道,“軍師,既然這家夥已經說了,就放了他吧。”


    “急什麽?誰能保證他說的是真的?”單福微微一笑,拍了拍昌豨肩膀,輕聲說道,“咱兄弟幾個記不住道,還是請昌豨兄弟帶我們一程吧。”


    昌豨聞言麵色微變,低著頭思忖了一下,眼珠微微一轉,抬起頭,點頭說道,“好,我帶你們去。不過到了那裏,你們可要信守承諾。”


    盡管單福並未真切地看到昌豨的表情,但他仿佛已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擺擺手笑著說道,“不忙。(..tw無彈窗廣告)昌豨兄弟信得過我們,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小生卻信不過昌豨兄弟呐,萬一昌豨兄弟故意將我們引到人多的地方,那豈不是……”


    昌豨的臉色微微變地蒼白,瞠目結舌,不難猜測,他方才心中多半有個念頭,結結巴巴說道,“那……那怎麽辦?”


    “昌豨兄弟別急,小生這裏倒是有個主意。”說著,單福望了一眼四下,意有所指地說道,“這麽大一片山林,小生以為絕不隻有昌豨兄弟一人巡山吧?”


    昌豨哪裏猜得到單福心中所想,點頭說道,“是,還有兩個弟兄……”


    “那好。”單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壓低聲音說道,“且勞煩昌豨兄弟將他們叫過來,並助我們將其拿下……這樣,小生便能信得過昌豨兄弟了。”


    [這哪裏是你能信得過我了?分明是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昌豨聽聞此言頓時麵色慘白,呆滯當場。


    當他反應過來時,他麵前腳下卻已有兩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被繩索綁成了粽子,正對著他破口大罵。


    “昌豨,你竟然背叛徐頭領,勾結外人賺我們性命?!”


    “昌豨,你不得好死!”


    “我……”昌豨茫然地望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滿是駭然之色。


    忽然,他一咬牙,心中泛起幾分殺機,轉頭對單福說道,“單先生,若是我殺了這兩人,你們便可以信得過我了吧?”


    聽了這話,單福、臧霸、陳到三分紛紛皺眉,而那兩名泰山賊巡山嘍嘍則是麵色猛變,更是破口大罵。


    [那豈不是便宜了你?]


    單福心下冷笑一聲,臉上卻露出絲毫端倪,搖頭說道,“這兩人本軍師還有大用,不可殺害。不過昌豨兄弟的誠意,小生已經收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毫不理會地上兩名同伴的罵聲,昌豨點頭賠笑。


    然而下一息,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既然昌豨兄弟與我們已成了朋友,那麽,昌豨能夠能否再幫朋友一個忙呢?”


    “您……您說……”


    “這件事很簡單的,”指了指地上兩個被綁成粽子的泰山賊嘍嘍,單福笑眯眯地說道,“還請昌豨兄弟故技重施……”


    昌豨聞言麵色頓變,臉上亦泛起了濃濃怒色,見臧霸與陳到與自己離得有些遠,恨聲說道,“單先生可別欺人太甚!”


    豈料單福表情絲毫不變,依舊笑眯眯地說道,“昌豨兄弟不答應也沒事,小生按照約定讓你離開,不過嘛……”


    “不過什麽?”


    “不過這兩人……”指了指地上那兩個已被陳到用布條塞住嘴的泰山賊嘍嘍,單福很是陰險地笑道,“小生也會一並釋放!”


    昌豨的臉頓時就白了,想想也知道,要是那兩人安然無恙地回到山寨,縱觀泰山之大,又豈能還有他昌豨的立足之地?


    貪生怕死、出賣弟兄,僅這兩條,就足以令他遭到眾多泰山賊的鄙夷,甚至連性命都要葬送。


    “我……我做……”


    滿心忌憚地望了一眼單福,昌豨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望著此人離去的背影,臧霸心中對單福佩服地五體投地。


    [怪不得此人會是我黑羽鴉的軍師……]


    想到這裏,臧霸對單福也愈加尊敬,問道,“軍師,眼下我們該怎麽做?”


    單福思忖了一下,低聲說道,“按照計劃,我們徐徐抓捕泰山賊,待首領打入泰山賊內部,我等再裏應外合……阿到,為了謹慎起見,你去盯著那個昌豨。”


    “唔!”


    陳到離開了,而單福則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仔細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見此,臧霸也不敢打擾,閑著沒事,他在那兩個泰山賊嘍嘍的身邊坐了下來。相比較貪生怕死、出賣兄弟的昌豨,反而是這兩個生死關頭猶破口大罵的硬骨頭,更能博得臧霸的好感。


    “我們不會加害兩位,不過,也請兩位也莫要令臧某難做。”說著,臧霸取下了那兩個泰山賊嘍嘍口中的布條,和顏悅色地問道,“兩位怎麽稱呼?”


    那兩個被繩索綁成粽子的泰山賊嘍嘍對視一眼,冷哼一聲。


    “吳敦!”


    “尹禮!”


    【注:吳敦,臧霸手下泰山四寇之一,後隨臧霸投曹操,任東莞太守。】


    【注:尹禮,臧霸手下泰山四寇之一,後隨臧霸投曹操,任利城太守。】


    “原來是吳敦、尹禮兩位兄弟,方才臧霸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那名為吳敦的少年冷哼一聲,不屑說道,“少廢話,要殺變殺,小爺若是皺一皺眉,就不算英雄好……等會,你叫什麽?”


    “臧、臧霸?”另一位名為尹禮的少年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駭然說道,“你就是泰山豪少臧霸、臧宣高?”


    “正是臧某。”臧霸苦笑著點了點頭。


    吳敦、尹禮二人對視一眼,語氣頓時和善了幾分。


    “臧大少為何與我泰山軍為難?據吳敦所知,我泰山軍的頭頭們,都十分敬重令尊臧獄曹的……”


    “唉,一言難盡啊……”臧霸歎息著搖了搖頭。


    “願聞其詳!”尹禮好奇問道。


    “此事皆因家父與泰山太守何應不和……”


    可能是閑著沒事,臧霸遂將其父臧戒如何與泰山太守何應交惡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吳敦與尹禮二人,隻聽得二人氣憤填膺。


    而另外一邊,張煌領著李通正堂而皇之地走在泰山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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