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地一聲響。


    已然超出聲音速度不知多少倍的飛船,忽然穿過了一層膜一般的力量,頓時跨越兩界,入得碧遊道場之中的聲音。


    站在船頭的梁青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無窮無盡的銳氣撲麵而來。


    那不是殺氣,隻是銳氣。


    銳氣不僅出自於劍上,還出自於人身,更來自於天地之間。


    天上的雲,地上的泥,放眼這大好河山,無不透著銳氣。


    若是一般的修士到了這裏,隻會覺得這道場中氣息純淨,純淨得沒有半分雜氣,仿佛靈氣充盈,修煉事半功倍,但是梁青乃是大羅金仙中期高手,而且對太上感應篇入了門,感應力極強,能感應到一般修士感應不到的東西,是以,一進入這一方天地,頓時便感受到了不同。


    闡教是靈氣充盈也不下此處,但是卻不如這碧遊道場中鋒芒銳利。


    梁青再看四周各種景物,隻是越看卻是越發驚嘆。


    在梁青的感知中,下方的那些高山卻都不是山,而是劍。


    每一座山峰都如同一柄巨劍,但卻滿是銳氣,每一寸土地都似是劍鋒利刃。


    梁青看這下麵生長著的那些花草樹木,同樣都散發著銳利的氣息,仿佛這些花草樹木也同樣是一柄柄活生生的劍。


    每一座山都是劍,每一株樹木都是劍,每一株草都是劍。哪怕是山中的飛禽走獸,亦是鋒芒畢露。就算是那些性情溫和的白兔小羊,都暗藏著鋒銳的性情。


    梁青知道,這必然是截教上下都在修劍。而且修士數量又足夠多,這些修士吞吐之間,縱然無意,卻還是會泄露出些劍氣來,一點一點的將這一方天地的氣息改變。


    無數劍修泄露出來的那一點銳利鋒芒積蓄起來的氣息,瀰漫中州每一處,幾乎滲入山河大地。融於天空白雲。


    而這裏生長的動植物呼吸之間,吃喝之間都不知不覺的也吸收了這種鋒銳氣息,被這些劍氣所汙染。漸漸的有了改變,也不知不覺的便成了劍修。


    這些生靈又反哺天地,讓天地間的劍氣更濃,鋒銳氣息更濃。如此。這一方世界內的萬事萬物相互影響,不斷繼續,多年下來,這才成了這模樣。


    這不是一時的,而是長久的。


    在這種充滿銳氣的天地之中,若是習劍,才是事半功倍。


    在梁青的感知中,這碧遊道場內。無處不在的銳氣,就像是無數的長針利劍。多得無處不在,因而如同無數水滴,聚成了汪洋大海,浩瀚無窮。


    在這裏,若是修煉劍法,自然事半功倍,施展出來也是威力倍增,但是修煉其餘法門,則事倍功半,施展起來也會被壓製。


    「這裏拔出去的一根草,經煉器之輩煉製,恐怕都是一件不凡的法寶。」


    梁青心中想道:「放在下界,一株草,一棵樹,都是難得的寶物。」


    在這等天地中,連花草樹木都銳利如劍,連鹿羊小兔都暗藏鋒銳。


    在這裏的人,祖輩至今受天地氣息改變,歷代下來,天生便有銳氣,天生便有劍氣加身。


    截教的人,天生便適合習劍。


    哪怕不是碧遊道場出生的截教的弟子,隻要他們入了截教,來到了這裏,生活久了,自然都會有了習劍的天賦。


    截教有著多種無上劍法傳承,每一個人都能選擇到最適合自己的劍法修煉,而且不缺少劍法名家指導,此方環境又適合修煉劍法勝過修煉其它法術。


    見到了這裏的環境,梁青便已經明白了,對於通天教主門下這些截教弟子,尤其是近千年收入門下的弟子,他們實際上除開劍外,已經沒了選擇了。


    這一半是截教用劍的名聲使然,截教劍法名聲太大,人人都會劍法,你若是不會,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的截教弟子,而另一半則是環境造就,在這種地方,除非想法比較奇葩的修士,自然都會選擇劍法修煉。


    梁青想到,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不斷又截教弟子在此間練劍,這一方天地變得更加適合劍修,而越發排斥其它修煉方式,而後,後來的截教弟子便越發沒了選擇,隻能修煉劍法。


    這種改變已經形成了一種大勢,除非通天教主隕落,除非這一方道場毀去,否則的話,已然無法逆轉。


    如此一來,截教會越來越有劍修特色,也越來越純粹,不少流傳很久的一些修煉法術神通的道脈自然會在截教中沒落,被淘汰,截教將會逐漸的越來越專。


    梁青卻也說不準這種改變究竟是好是壞,不過,現下卻是已經認清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劍法很渣,戰鬥以法術為主,在這裏實力在這必然會被狠狠壓製,而截教這些弟子則會有著加成,許多不如他的截教弟子在這都有可能打敗他。


    梁青的頓時感覺到了一種不妙不妙的感覺。


    感受到通天教主的飛船飛過,下方的生靈都紛紛跪拜著,而且不斷有修士自各處飛出,遠遠朝著這飛船參拜。


    雖然隔著很遠,也沒跟他們有過接觸,但是梁青卻能感受到這些生靈,這些修士的虔誠,感受到了他們的真心,能發現,這些生靈,這些修士對通天教主是發自內心的愛戴的。


    梁青甚至可以想像得到,隻要通天教主一聲令下,下方的這些修士,這些生靈可以立刻便去赴死。


    雖然闡教中,元始天尊若是有法旨下來,闡教弟子也必然會去赴死,可是那卻主要是因為敬畏,因為畏懼。


    截教這些弟子卻是有些不同,並非單純的因為畏懼。


    是以。兩種赴死,一種是消極的,一種是積極的。一種則會猶猶豫豫,想辦法尋找著退路,一種則是一往無情,效果自然大大的不同。


    在看下方,隻這一會出現的天仙以上級數的修士便已經有著數千,梁青相信,截教內。不算無量天尊一脈,不算孔宣一脈,隻通天教主這主脈。如今想來便已經可以再次湊個萬仙來潮了。


    截教如此勢大,門人有人人愛戴通天教主,願意替他赴死,梁青隻覺得闡教跟截教開戰。壓根便根本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而更悲催的是梁青已經上了闡教的船。更是成了首席弟子,已經沒法下船了。


    瞧著瞧著下方的一切,梁青的心情忽然越來越差起來,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


    而便在這時候,梁青隻感覺微微一震,便發現,原來所乘坐的飛船已經在一座山峰上落下了。


    梁青瞧此峰甚高,卻給人一種氣勢非凡之感。而周圍,則有著八座稍矮一些的山峰將此峰拱衛著。那八座山峰也自有一股凜凜威勢,這一起將此峰拱衛著,卻更顯此峰不凡。


    而在梁青所落下的這座主峰之上,至巔之處,則坐落著一座巨大的宮殿,此刻梁青等便降落在這座宮殿前的廣場之上。


    梁青打量著眼前的宮殿,隻見這一座宮殿風格質樸,素雅歸真,但細看之下,仍能發覺,風格固然樸素,然而細微之處,實則無比精緻,而且,處處可見奇珍異寶,比起女媧道場和元始道場來,卻也不差分毫,甚至還略勝一籌。


    不過,一想卻也隻覺這飛船正常,截教在巫妖大戰後一直到商朝末年都極為興旺,可謂一家獨大,當時,巫妖二族的藏寶大部分便落入了截教手中,此後天地間出了什麽好東西,還不是被那些截教仙人搜刮來孝敬通天教主,比財力,比積累,元始天尊自然要差了一籌的,而女媧娘娘更是差得遠。


    要財力有財力,要人力有人力,這碧遊道場建的更好一些也很正常。


    而封神之戰,截教雖受到打擊,但是這碧遊道場卻得到保全,沒受什麽損傷,這一千年多年來,截教又再次得勢,碧遊道場自然也肯定經過不斷修整,比起稍微沒落的闡教玉虛道場,氣象肯定會更足一些。


    大致看了宮殿,梁青在細看周圍,隻見前麵一名老道正率領著數百形態各異的男女修士等在前麵迎接通天教主。


    為首的這一名老道身著淡藍道衣,氣息沉靜,目光略帶威嚴,鬢髮高挽,以一根長簪固定,然而細看之下,這簪子竟是小劍形狀,色澤如玉,但光華內斂,不甚起眼。


    不過,此人的修為梁青卻幹不出來,而且看到他頭上那小劍形狀的簪子的時候,梁青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頓時知道,此人必然是準聖以上修為,而其頭髮上插著的那柄劍更是極為了不得。


    梁青再看他身側稍微靠後的四人,隻發現依然是瞧不出修為,但是卻隱隱有種混混沌不清的感覺,十有八九也必然是準聖。


    梁青頓時駭然到了極點,五名準聖比起闡教多了兩名,即便不算隱藏著的,隻再算上羽翼仙等老牌準聖,截教準聖的數量卻必然也是闡教的兩倍還多。


    而這五人身後,大約有著兩百人,這些人的修為梁青倒是都能看個清楚,不過,卻發現這兩百人竟然全部都是大羅金仙級數,連太乙金仙都沒有參雜一個。


    闡教算上太乙金仙也才兩百多人,還在之前大比中,被那大日如來所化的金烏殺了大半,如今隻剩下差不多百人,其中大羅金仙不過剩下四五十人了,依舊跟截教沒法比。


    頓時間,梁青的心情越發沉重。


    「恭迎老師回宮!」


    「老師萬壽無疆!」


    忽然間,梁青隻發現前麵那些人一起拜著,梁青卻是微微嚇了一跳,他轉頭一看,卻隻見通天教主也已然在幾名截教弟子和幾名童子的簇擁下,從船內出來了。


    梁青哪裏敢替通天教主承受這般禮儀,連忙讓到一邊,任通天教主大步向前,而後,他則跟隨在那幾名飛船上的截教弟子之後,小心的一起下了飛船。


    通天教主在兩百多大羅金仙的參拜中,緩緩走入了前麵宮殿內,那些弟子頓時也紛紛收了禮,跟了進去。


    沒人招呼梁青,梁青卻不知道究竟是否該跟著進去,眼見所有人都很快便進入了殿內,梁青微微猶豫了片刻,卻還是跟了進去,見所有弟子都已經坐下了,梁青於是便尋了個靠後的角落坐下。


    「這位師兄倒是麵生得很,卻不知如何稱呼!」梁青方才坐下,他身邊一名女道人頓時便小聲的湊來問著。


    梁青正待答話,忽然便隻聽得上方通天教主開口問著:「妙真,廣易,你們在那說什麽呢?」


    頓時間,殿上兩百多大羅金仙便一起齊齊的順著通天教主的目光朝著兩人看了過來。


    「尼瑪,怎麽有種前世上大課在後麵講小話被講台上的老師抓到點名的感覺?」


    「這世界怎麽也有這一回事啊!」


    梁青心中暗暗想著,心中卻是一肚子的委屈,他還什麽也沒說呢,怎麽就抓到他呢。


    「老師,我們沒說什麽!」這時候,梁青身邊的那女道人立刻站了起來,連忙開口說著。


    梁青隻見她紅著臉,而且很是緊張,看樣子這樣的事情遇到的也不多。


    事實上,這名女弟子卻也在心中暗暗叫委屈,這滿殿修士,說話的也不在少數,她也沒料到她才開口問了這麽一句,便被抓到點名了。


    「嗯,坐下吧!」通天教主對著那女道人輕輕揮揮手,便讓她坐了下來。


    「廣易,你雖不是我的弟子,不過如今既已經到了碧遊宮,便需好生遵守碧遊宮的規矩,好好學習,卻莫辜負您老是的期望才是。」通天教主忽然又對梁青說著。


    梁青心中也是亂了神,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應了聲:「是!」


    而這時候,卻隻聽到通天教主道:「廣易乃是孔宣的弟子,今日方才第一次到碧遊宮來,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熟悉。


    妙真,你既跟他談的來,那接下來便由你負責帶來廣易熟悉這裏的一切,並且教授他學習我截教基礎劍法吧。」


    聽得通天教主這話,殿內大部分截教弟子心中卻都異常驚訝,一個個都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梁青。


    「是!」梁青身邊的那女弟子連忙答應著,不過她眼神忽閃忽閃的,有好奇,又驚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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