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多麽令人震驚的答案呀!


    玉芙蓉失態的揚高嗓音一呼,難以置信的捂著胸口像是受極大的打擊搖搖欲墜,她退了兩步用著詫異目光凝視他。


    眼前卓爾不凡的男子竟然是玉禪心的夫君,為什麽沒人告訴她這件事,她算是玉家的大小姐嗎?


    妒恨的情緒源源湧向心頭,他們怎麽能如此待她,一切最好的總是先給嫡生的二小姐,而她隻能撿其挑剩的次級品。


    她不是棄婦呀!是她放棄多情的夫君尋找真愛可是她的願望老是落空,怎麽沒有人想到她也需要一個男人疼寵。


    所有人都偏心,爹爹不重視她,大娘忽略她,奴仆當她是無關緊要的過客,連自己的親娘都是疼別人的女兒多一些,那麽她要誰來疼呢?


    沒關係,她有過人的容貌好依靠,她不信男人能逃過美人的投懷送抱,西寧哥不就是因此對她如癡如醉,百般憐惜。


    而她能從禪心手中搶過一個未婚夫,再搶一個相公不為過吧!這是他們虧欠她的。


    “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得知他是心兒的相公有必要這麽驚訝嗎?


    秦關雷有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事要發生。


    借著撩發掩飾眼底企圖,玉芙蓉柔若春柳的靠近他。“我沒想到心妹這麽快‘又’要嫁人了。”


    又?說得真含蓄。“娘子人美心善自然求親者眾,我亦不例外。”


    宮闈嬪妃爭寵之舉看多了,他不難了解她刻意提起此事的用意為何,無非是折辱對手表現自身的優勢。


    “頭一次聽見有人讚美妹子心地善良,外人常說她冷血無心呢!”她連自家人都吝於給予寬容。


    西寧哥便是冷血下的犧牲者。


    “外人不明事理是他們愚昧,相信石夫人是向著自己人。”秦關雷的笑容很淡,淡得眼底一片漠然。


    “嗬……你一定不了解心妹的為人,她一向不愛人違逆她的意思。”笑聲嫵媚,玉芙蓉故意滑落肩紗微露小香肩。


    “正因為了解,所以非她不可。”他視若無睹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終於明了任、何兩位管事一提到這位大小姐便麵露不屑的原因何在,想必他們也受過同樣的騷擾,難以消受美人恩。


    洛陽的玉芙蓉的確如傳聞般豔過長安牡丹,但是她的放浪卻使牡丹含羞,羞於百姓將它與她相提並論。


    若非他先見過清冷如玉的小娘子,或許他會迷惑於她的豔容而怠於逸樂,錯把美石當成曠古奇玉捧在手心,而遺落了真正上等美玉。


    豔麗無雙是假象,花極豔後終於凋零。


    玉芙蓉麵有妒色。“秦公子覺得我美嗎?”


    “我想沒人敢說你不美,石夫人該對自己的容貌有十分自信。”他未直接詠讚她的出色麵容,美人通常自視甚高。


    “比心妹美上幾分?”她不是問誰比較美,而是她的美勝上幾分。


    秦關雷的眼中有一絲輕視,姐奪妹夫未免可笑。“各人眼界不同,娘子在我心中是無人可以比擬。”


    “你的意思是她比我美嘍!”她故作楚楚可憐的姿態朝他相近。


    其實怒火已燒的了她因妒成恨的心,從來沒有男人敢忽視她的豔美,他是第一人。


    “美麗與否並不代表她這個人,我戀眷的是她眼底的冷。”冷得令他心動。


    若是讓他三個結義兄弟知道他迷上一塊冰,肯定會大笑他癡傻,有血有肉的姑娘不去抱,偏要自找苦吃與冰為伍。


    “戀眷?!”五指不經意抓住他衣帶,叫他一時間動彈不得。


    “石夫人是否逾矩了,麻煩鬆開我的衣服。”讓人瞧見了他鐵定會很慘。


    如果傳到心兒耳中她準會大發雷霆,到時婚事又要生變卦。


    “人家說過喚我芙蓉嘛!你不覺得我比心妹更適合你嗎?”她趁機攀上他的手臂。


    不動聲色的秦關雷思索著擺脫她卻不傷和氣的方法。“沒有適不適合的說法,而是我隻要她。”


    “多個人關心你不好嗎?心妹不懂得如何當一個女人。”她的肩紗整個掛在手臂上,若隱若現的酥胸散發迎合的意思。


    “不勞費心,我會教會她。”他暗中運起內力欲震麻她攀附上來的肢體,好讓她知難而退。


    可是屢遭拒絕的玉芙蓉因為他傷了她的自尊,更加使命的賣弄姿色好得到他,她的石榴裙下沒有不降之臣,他越是推拒她越是不死心。


    也許是老天幫了她一把!秦關雷原意是麻了她四肢好鬆開束縛,誰知她腳一軟反而倒向他胸前,像是雲雨一度的嬌弱不已,髻落發散十分曖昧。


    而他為了避嫌往後退了一步,好死不死踩著一塊生了青苔的滑石,腳下一顛往後一傾跌到地上,要命的是玉芙蓉正好躺在他身上,兩人不偏不倚下身貼合著。


    相信不管是誰看到兩人交纏的身影都會誤會,何況他為了推開她雙手錯放了位置,引人疑竇的覆在她柔軟圓峰。


    這怎一個亂字了得。


    “泥地硬冷好生難受,兩位何不移居內室再繼續恩愛,別叫我們這些閑人看紅了眼。”


    冷到不能再冷的嘲諷是如此熟悉,篤定得背黑鍋的秦關雷幹脆將人搬開再裝死,大歎時不我予。


    眼他剛一閉就察覺有敵意襲來,迎麵而來的是兩隻相同的左腳鞋,屬於男人的,讓他不得不翻身一躲以免死於非命。


    “娘子,請手下留情”


    無巧不成書。


    玉禪心理不清心頭那股味兒是酸是澀,隻覺紮得人有點刺痛,分不出那是惱是怒,沉鬱在眉心。


    男子皆薄幸,無端吹皺一江春水。


    女蘿攀菟絲,疾風逐勁草,樹纏藤,藤纏樹,生死兩不休,直到野火生。


    明知不動心,為何見了兩人交纏的情景會有一股火焚身呢?


    女兒心,深、深、深!


    不見底。


    “妹子快叫他們住手,自家人打自家人成何體統,你不心疼我可不忍心。”


    眉掀三分高,一臉淡漠的玉禪心冷視桃花林中三抹交錯的身影,忽起忽落地互有往來,風聲、拳聲、刀劍聲皆不入她耳。


    玉足輕挪找了個好方位倚木而立,態度閑適不見怒容,沒人瞧得出她此刻心裏在盤算著什麽,彷佛風平浪靜航著薄舟。


    她不喊停,亦不多做動作,冷眼旁觀如世外人,獨立而傲然耐人尋味。


    玉芙蓉一臉急,“你真要見他們打得你死我活呀!快讓他們歇手別自相殘殺。”真是的,他們來得也太不湊巧。


    差一步她就能得到他了。


    自相殘殺?她看倒不見得。“我會知會南巷口王家老爹送幾口好棺來,絕不虧待倒下的那人。”


    也許她會考慮弄幾間棺材鋪玩玩,有利可圖的生意不好錯過,自家人還能打個折扣奉送小棺一隻,就怕土挖得不夠深埋不了人。


    清冷眸中閃過一抹陰鷙,那是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好冷血的說法,你怎能無動於衷視人命為草芥?”玉芙蓉不讚同的輕顰眉頭。


    “那麽你來教我怎麽排解,是殺了他呢還是拿你抵命?”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她冷抽了口氣唇色泛白。“你想殺我?”


    玉禪心瞥了她一眼,“是你嫌日子太平淡吧!好像屬於我的東西你都想要。”或者說“奪”更恰當。


    人在她眼裏也是一件物品,所不同的是活的。


    但是也有可能成為屍體。


    “呃!哪有,我一向安於本份不敢多想。”玉芙蓉心驚的垂下羽睫。


    莫非她看出了什麽。


    “喔!你是說我看錯了。”玉禪心笑聲清幽,似遠似近緲如輕霧。


    不安的玉芙蓉絞著繡帕。“男人總是愛貪香,誰能抑製他們的天性。”


    “天性……”她低聲輕笑著。“說得真好呀!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什麽人?”


    “莊裏的客人吧!你很少邀人入莊作客。”玉芙蓉故意裝作不知地理理雲鬢。


    此舉無異在宣告她剛做了什麽,此刻她發散如雲,桃腮生豔,媚眼兒流露出幾許慵懶姿態,像是被男人好好疼愛一番,衣衫來不及整。


    無言的挑釁更勝過於言詞的叫囂,明著來她是不敢和手掌大權的妹子作對,但是要她什麽都不爭絕無可能。


    經商的手腕她是不及人,論起女人家的嬌媚風情有幾人能及她,管他是誰的漢子來著,小指一勾不怕不手到擒來。


    她玉芙蓉要的男人何曾落空過,除了在林子裏展現矯健身手的兩名管事。


    兩條漏網之魚。


    玉禪心輕似帛衣的說:“對你而言他是客,對他而言你才是客,意圖染指別人的夫婿可不是好行徑。”


    “你在說什麽我一句也聽不懂。”玉芙蓉裝傻,在心底暗啐。


    “明眼人不說暗話,別當他是第二個耿西寧,我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親如姐妹她同樣不留情。


    嚇……她在威脅她。玉芙蓉刺探的問:“他對你很重要?”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難怪會刻意挑成親那日讓西寧哥難堪,不在意當眾悔婚是否會留下話柄,率性扯下紅蓋頭不當一回事。


    一直以來被捉弄的人是她,她敢說與西寧哥的事禪心事先一定知情,可是卻隱而不宣地看她醜態盡出,無疑是一種責罰。


    她太可怕了,也可恨的令人如芒刺在背,竟然借她之手行凶,硬是羞辱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番。


    “你認為他很重要嗎?”玉禪心淡漠不經心的揉碎飄落手心的桃花。


    “嗬……你怎麽反問我呢,我是擔心你遇人不淑。”這句話成為玉芙蓉的破綻,先前所說的不知不攻而破,她是曉得他是誰。


    以及身份。


    “好個姐妹情深,怕我重蹈你的覆轍?”語出冷誚並不影響玉禪心麵容上的平靜。


    “你……”


    玉芙蓉氣嗆地說不出話反駁,玉顏漲紅恨不得扯下她的冷然,丈夫的風流是她最難以忍受的事,他傷的不僅是夫妻情分,還有她自以為能擄獲男人的媚術。


    國色天香的她怎能和庸脂俗粉共事一夫,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顧忌他的顏麵,誰也不能讓她受冷落。


    “你瞧他們打得多精彩呀!可惜少了一壺好茶為伴。”清風為友,桃婢伺候。


    一股氣哽著,玉芙蓉是妒恨交加。“真不怕有人傷之?”


    刀光劍影好不嚇人,她真要置人於死地不成。


    “生死各有天命,玉壺山莊有得是銀兩為他們厚葬。”她不認為眼前的三人有認真在拚命。


    一如她所料,看似生死搏鬥的交手以較勁的意味較濃,刀破空而落卻不直取要害,軟劍淩厲而無殺氣,一來一往形同刀劍互磨,不過是做做樣子。


    雖然當中確有幾分氣憤,但是不至於要人命,英雄相惜,苦命人更相惜。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他們都是玉二小姐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咱們還要繼續打嗎?”有點喘的何處雨一睨身側的任我醉。


    “為何不?”他打得正順手。


    “不要啦!打贏了又沒好處,你難道不累?”好久沒遇上真正好手,害他使得腰酸背痛。


    “不累。”


    何處雨苦著臉以一管玉蕭攻向秦關雷下盤。“阿醉呀!咱們放水裝輸如何?”


    “何處雨,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又叫他阿醉,簡直是找死。


    “懂懂懂,可是我手酸了。”停了一下挖挖耳朵,何處雨心裏想的是待會上哪喝一杯。


    “沒用。”繡花枕頭。


    “是,我沒用。”他甩甩手臂看向對手。“我說秦兄弟呀!你要下要先休息一會喘口氣?”


    生氣是一回事,人要有命留才能大戰三百回合。


    秦關雷左右迎敵的苦笑。“問題不是我要不要,而是你們肯罷手嗎?”


    先前的大話似乎說早了,他們隱藏的實力著實驚人。尤其是左管事的刀法根本令人難以招架,招招都含著致命鋒芒。


    “我是很好商量的人,你問問死人醉夠了沒。”人家在桃樹下納涼,他卻得拚出一身汗。


    不平呀!


    被點名的任我醉將眼神飄向掌控局勢的玉手主人。“你們認為她消氣了嗎?”


    兩人一怔,隨即又再度開打。


    他的話正是三人停不下來的理由,為了平息玉禪心的怒氣,而不得不打。


    以他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不可能雲淡風輕的不當一回事,


    當她臉上笑得越和善時,眼底的冷意越是令人生寒,那道冰冷的火氣隻怕十裏之外都感受得到。


    她將怒意凝聚在心底,若是不適時讓她消了那口氣,倒黴的不會隻有一個人,恐怕全莊都有一段日子難過。


    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隻好犧牲小我了,打到累死也好立塊碑,叫愚人碑。


    何處雨腦袋轉了一下,“秦兄弟,我看你幹脆讓死人醉砍一刀算了,省得你我交惡。”見血就算有了交代。


    “砍一刀?”他說得倒輕鬆,一刀下去他手還能不廢嗎?


    “置之死地而後生嘛!雖然苦肉計在二小姐麵前不怎麽管用,好歹能讓她眉挑一下。”說不定就喊停了。


    秦關雷略微沉吟片刻,評估可行與否。“希望我不是白挨了這一刀。


    “你放心,他下刀會有分寸,傷皮不傷骨。”一說完,何處雨一掌輕擊他胸口,並向任我醉使了個眼色。


    秦關雷假意受創不輕地連連倒行,身一側迎上銳利的刀鋒,手臂一熱噴出腥紅鮮血,當場染濕了半隻手臂叫人驚心。


    戲要演得逼真就要全力以赴,何處雨一腳踢向他後背,力道不輕地讓他撲向麵無表情的冰心佳人,這會她能無動於衷嗎?


    想當然耳,玉禪心已是不能平靜。


    隻是,冰珠一般的言語如雨後春筍冒出。


    “你還要賴在我身上多久,你覺得我是好說服的人嗎?”她輕舉柔荑往秦關雷傷口一按。


    是殘忍沒錯,誰叫他的血弄髒了她最愛的絲裙。


    隻聽見他悶哼一聲泛出冷汗,咧嘴苦笑地抬頭望著她,眼神清明不帶愧色,毫無心虛的撫上她冷硬嬌顏,像是在問:你氣消了沒?


    一旁的玉芙蓉微眯起眼,不甘心有人忽略她的存在,心頭一漾走上前取出繡帕


    “秦公子傷得不輕,讓芙蓉為你止血吧!”她和禪心的殘暴是不同的。


    玉禪心和秦關雷同時看向她殷勤的手,前者隻是淡然的一笑,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姐姐又想來搶我的東西了嗎?”學不會教訓是吧!


    玉芙蓉手指一僵地停在半空。“我……我隻是想替他止止血。”


    “一點小傷死不了,小妹可不敢勞煩姐姐分憂。”她眼神略微閃了閃,表示適可而止。


    秦關雷不是傻子,他好笑地用未受傷的手輕握小娘子玉掌,與她同立一邊表明態度,他可不想淪為兩姐妹角力下的犧牲者。


    “怎麽會是一點小傷,你沒瞧見秦公子血流不止。”玉芙蓉有些不是味道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她不會就這麽認輸的,上天賦予的豔容便是她無往不利的絕佳助力。


    “就算他血盡而亡也不關你的事,別忘了你的身份是石夫人。”她不會為他心痛的,他是罪有應得。


    “我這石夫人是名存實亡,而且不像你這般冷血的見死不救。”她堅持要一展賢淑之姿代為包紮傷口。


    玉禪心一個冷笑抓住秦關雷受傷的手臂一壓。“你說我該不該更冷血呢?”


    麵上一緊的秦關雷深吸了一口氣,他以無比的耐心縱容她的為所欲為,即使椎心之痛由傷滲及筋骨。


    誰說是皮肉之傷,怕是白挨了這一刀,瞧那兩人看都不敢看的轉過頭,可見他們也知下錯了一步棋,愧對他的義無反顧。


    能說是誰的錯嗎?全是老天的捉弄。


    不過他並非全無收獲,她是有心的,清冷麵容之下的觀音相漸染紅塵俗事,他看見她眼底的擔憂。


    一份她不自知的情緒。


    隨風揚起。


    *     *     *


    長安城。


    安南王府三世子的失蹤引起一陣小小的風波,被迫尋弟的秦震雷是哭笑不得,堂堂驍衛營的將官居然為了一件小事親自出馬,想來都覺得可笑。


    原本他可以置之不理地操練眾將士,雷弟都二十好幾了不會不知分寸,無故離京必有其用意,根本不用太過操心。


    可是娘親的眼淚實在叫人頭痛,早也哭晚也哭地逼得他不得不稍微打探一下。


    為人子的孝心不容易拿捏,既要他尋人又要他保密,找到人最好不要大肆宣揚假裝找不到,即使要帶人回府也要偷偷摸摸。


    這是哪門子的尋人法?剛開始他一頭霧水以為被耍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其中的嚴重性,原來……


    “父皇,你要為兒臣作主啦!秦家的人真是欺人太甚渺視聖意,你要重重的罰他們。”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氣。


    一臉笑意的皇帝李世民麵露寵溺地看著他年方十六的愛女城陽公主,為她的心急感到一份趣味,帝王之女還怕找不到好夫家嗎?她真是天真得緊。


    望向殿下的臣子眼露嚴肅,他威儀地一清喉嚨為小公主討個答案。


    “秦愛卿,城陽公主話是說重了,你可別在意。”他用眼神安-撫城陽公主稍安勿躁。


    “臣惶恐,臣無意觸怒鳳顏。”在皇上麵前他哪敢在意,殺頭之罪非等閑之事。


    “抬起頭,朕不會因為公主的胡鬧而降罪。”他還不至於昏庸至此。


    “父皇……”她哪有胡鬧。


    “城陽,耐心點,在一旁待著。”這孩子就是太毛躁了。


    “好嘛、好嘛!你要幫人家好好拷問他……”一定要找出三世子的下落。


    “城陽。”龍顏微沉,意在警告她安分。


    城陽公主不豫的嘟著嘴,性子一使地踢踢一旁的龍柱。


    “秦愛卿。還無關雷的消息嗎?”找這麽久怎麽會找不到一個人呢?


    “回稟皇上,臣弟到洛陽訪友去,臣尚未聯絡到他。”他可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稍有斬獲。


    “洛陽?”李世民深思的撫撫長須。“幾時會回京?”


    “臣不知。


    “喔!該不會是為了朕的賜婚而遲遲不歸吧!”他的鳳女可是千金之軀,雖驕縱了些但也有其可愛處。


    秦震雷麵上一凜地連忙伏地一叩。“皇上聖明,臣弟絕非因皇上指婚的美意而遲歸,定有他事耽擱了。”


    “嗬……用不著誠惶誠恐,朕是基於惜才才想將愛女許配給他,你叫他早日回京。”依三世子的才能堪稱為國之棟梁,他怎能不將之拉攏。


    “是,臣若能聯絡上他一定轉告聖意,但是……”欲言又止,他為難的一覷城陽公主。


    他的但書微惹聖顏不悅。


    “別告訴朕你安南王府要拒絕這樁婚事?”他的公主豈容人愛要不要。


    秦震雷大膽的說出心裏話。“皇上,你認為賜婚一事不是迫害嗎?”


    “你說什麽,本公主肯下嫁你安南王府是你們天大的福分,你敢說是迫害!”城陽公主大為光火地忘了皇上的警告而揚聲一吼。


    “城陽,你又不聽話了。”這性子遲早為她惹出事來,難怪眾卿家一聽城陽公主名號就臉色發白。


    “父皇,他在羞辱你的公主,你總不能要我不吭聲讓人欺負。”她撒嬌地一瞪殿下之人。的語氣暗示著秦震雷謹言慎行。


    “誰敢向天借了膽子欺負朕的愛女,朕一定不饒他。”李世民笑言。


    “哼!誰說沒有,安南王府的人就不把城陽放在眼裏。”她趁機告狀要討回曾受過的氣。


    “是嗎?秦卿家。”李世民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質問臣子。


    秦震雷剛正不阿的直視他。“皇上,若為社稷之故,臣等願為您流盡最後一滴血,但是莫須有的指責臣不願受。”


    “你……哈……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敢直言不諱。”他不怒反笑的大聲讚揚。


    秦震雷趁勢進言。“皇上,臣弟不過是平庸之輩難以匹配公主,賜婚一事可否待臣弟回京再作打算?”


    “這……”


    “相信皇上也希望公主能覓得良緣,受夫婿寵愛,但是強求的姻緣怕會委屈了公主,臣是真心為公主設想。”雷弟,為兄的隻能幫你至此,一切好自為之。


    龍顏陷入兩難地凝重幾分。“愛卿呀!你身為武將著實可惜了,你讓朕走入死巷。”


    “皇上日理萬機豈會不知良將難求,切莫為兒女親事毀了臣子的忠誠。”他言盡於此。


    “你呀你,好個老秦生的忠良,你與你爹倒是不怕死敢撚龍須。”李世民輕唱一聲。“先把三世子給我找來,賜婚一事以後再說。”


    這兩父子一個德行,根本不把功名利祿當一回事,他又怎能為了公主強求姻緣呢!豈不是讓一幹臣子視伴君如伴虎。


    也罷,就等三世子回京再來議婚,應該不致讓他失望才是。


    “謝皇上成全。”還好不辱使命,不然雷弟真回不了京。


    “父皇……”


    “嗟!君無戲言,你要好好收斂言行勿驕縱任性,否則朕的臣子都當你是燙手山芋。”那他可真的要頭大了。


    城陽公主怏怏不樂地抿起嘴,滿心不歡地瞅著秦震雷,都是他的多言害她挨了罵,她絕不讓他好過。


    長安與洛陽的明月一般圓,可是人心各異,耳語聲傳的皆是兒女情事。


    不曾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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