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嬰,別相信你的眼睛,我可以解釋,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個頭啦!兩人還抱在一起舍不得分開,想騙她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熱呼勁,誰會相信其中無“奸情”。


    好呀!你要解釋我就聽,反正我很閑,有得是時間跟你耗,說不出個好理由你就倒黴了,瞿小嬰三個字就代表你的惡耗。


    緊縮的心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就好象有人拿了一根大頭用力地往她胸口一敲,沒聽見骨折的清脆聲,卻明顯感受到斷骨刺入心肺的刺痛。


    這兩人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裏,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他們何不幹脆到特殊營業場所上演成人秀,至少還有小費可拿。


    瞿小嬰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隻知兩人的姿勢讓她火大,十分礙眼地想上前分開他們,然後一人再附送一個她的鞋印子。


    最近她換鞋了,低跟的休閑鞋絕對不會致命,隻會叫他們痛不欲生,哀叫不休而死。


    如果他再不給她滿意的答案,她可真要動手了。


    “小嬰,你別靠近,留在原地就好,拜托。”於靖霆發出祈求的眼神求她別動。


    去你的,怕我棒打鴛鴦不成。“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


    “乖,聽我一回就好,待會你要怎樣嚴刑拷問都行。”這個笨女人老是不經大腦的衝動行事,他真是怕了她。


    “你幾時見我乖過,我不惹麻煩已經是別人的福氣了。”瞿小嬰不快的撅著嘴,不理會他心焦的神情。


    “你站住,不然我非揍你一頓不可。”真該有人給她上一課安全講義,此人非他莫屬。


    “不知是誰把誰打得像豬頭,我……嘿嘿!我來看熱鬧的,你們繼續相愛到永遠吧!”她送出一個熱情的飛吻往後退了兩步。


    拆信刀耶!


    雖然沒有武士刀的鋒利,亦不見開山刀的霸勢,但是戳入人體的任何部位還是會叫人疼得打滾,白癡才會自動上前讓白刀進,紅光出。


    女人家秀秀氣氣的幹麽玩拆信刀,要割腕可能也割不深,拿來殺人還得碰運氣,一個不小心可會磨破皮得不償失。


    小傷要不了命卻會疼死人,擦了藥會笑死人,沒人同情地隻能自歎活該,兒童手冊明白的寫著:不可玩危險用品。


    若不是於靖霆急急之下舉高那隻握刀的手,恐怕她會傻傻地送上前當肉墊,真是好險。


    他這人還算不錯,不會找人替死,政府該頒給他“司法先鋒”以茲獎勵,現今社會再也找不到為國……呃!為民捐軀的好公民。


    笑容滿麵的瞿小嬰沒發覺自己先前揪心的怒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滿心的歡欣,喜見自己是誤解,心安的以平常心看待。


    “喔!老天爺,他們在幹什麽?”尾隨而入的張克難不由得驚慌喊道。


    “你瞎了眼呀!他們在跳恰恰。”左一步、右一步,大家來跳恰恰恰……瞿小嬰在心裏哼著恰恰的曲子。


    跳恰恰?張克難用詫然的目光盯著令他驚奇的女孩。“你不覺得這個場麵很驚悚嗎?”


    “大驚小怪,肢解的畫麵我從小看到大,你是少見多怪。”她一臉無謂地嘲笑他見識淺薄。


    “肢解……”他吞咽著唾液朝好友望去。“你認識她嗎?”


    最好不要,這種女人太恐怖,拿人命開玩笑似。


    “她家做的是屠宰業,所以你不用擔心她的言論,而且我的確認識她。”非常的不幸。


    於靖霆使勁一按,受不住被掐疼痛的董依依啊的一聲鬆開手,銀白的拆信刀在空中旋了幾圈落地,他敏捷地踢向牆角結束這一場鬧劇。


    原本兩人談得就不甚愉快,他堅決不再重複過去的錯誤,而她苦苦哀求他讓她回家,兩人僵持不下地談不出結論,甚至連兒子都拿出當籌碼。


    最後他決定請她離開,等她恢複理智再說,強調兩人之間是不可能回到從前,要她好好想清楚別留戀過往,人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讓她重來。


    後來她像是平靜地認清事實,恬淡的麵容仿佛接受複合無望的結果,誰知,在他鬆了一口氣打算送她離去之際,她出人意料的抽出他放在筆筒的拆信刀準備傷害自己。


    為了阻止她做出不可挽回的憾事,他一個箭步的衝上前箝製住她的手,兩人堅持不下地扭成一團,形成曖昧不明的姿態。


    顧及她曾為他生下一個兒子的情份上,他不想讓其它人瞧見她失控的醜態,因此壓下她的手抵在自己的“禁區”部位。


    說實在話,若不是他自信力氣大過她許多,不然以此姿勢恐有重大傷害發生,這輩子休想再有“性”福可言。


    “原來她家是殺豬的呀!嚇了我一大跳。”張克難拍拍胸口,心髒有些不勝負荷。


    “我家還殺牛呢!”她小聲的嘟嚷。“你也太沒用了,沒瞧過死人呀!”


    不是有個大官曾說過:台灣哪裏不死人。


    “是沒瞧過,我負責的是民事訴訟,很少接刑事案件。”除了王大維兒子那件強暴殺人案。


    而且哪有容易見到死人,當他是賣棺材的呀!


    “她是誰?”


    一旁神情已趨正常的董依依見前夫下自己走向後來的女子,心中一陣恐慌的急欲抓住什麽,幹脆向前緊抓他背後羊毛布料。


    此舉讓於靖霆大為不快,偏又擺脫不了,隻好順勢地脫掉外衣好脫身。


    “她是誰與你無關,你胡鬧夠了沒?”他比往常更加嚴厲地斥喝她。


    生命是可貴的,豈可輕賤。


    “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有權利知道你擁著的人是誰。”董依依不慌不亂的說,看來仍以他妻子自居。


    “是前妻,法律認可不再具有夫妻關係存在。”他更正的一駁。


    “就算我們離了婚還是夫妻,我是唯一的於太太。”她恬雅地深情一望,話語中摻雜著示威意味。


    意思是隻有她是他的妻子,其它人別想占據她的位置,早早打退堂鼓走人。


    “不再是了,當你簽下離婚協議書那一刻,已放棄於太太的身份,你現在是董小姐。”或者稱為女士較適宜。


    在外人麵前,董依依努力維持賢淑、貞良形象。“在我心裏,你是我今生永遠的依戀,不管你怎麽待我,我依然深愛著你,我是你的妻子。”


    聽來好感人是吧!


    可是瞿小嬰卻有毛骨悚然的感覺,那像是母親打算踹老爸一腳之前擺出的低姿態,先鬆了他的心防,再狠狠予以一擊,叫老爸防不勝防。


    以前母親在世時,他們家便是由她作主,父親隻能唯唯諾諾跟在她身後當小弟的份,甚至媽要他養個小妾他也不敢說句不。


    後來母親過世後,小妾自然榮升為她後母,雖然大家都很明白,看來冷血粗心的老爸其實很愛母親,所以才對她唯命是從,好討她歡心。


    老爸是狠角色,而母親則是狠中之狠,常殺人於無形中,不需要出手隻要裝裝無助的模樣,自有一群傻到極點的手下為她賣命。


    因此,麵對眼前的女人她有似曾相識的異樣感,像是火山爆發前的寧靜,安詳的令人聞不到一絲硝酸味。


    “依依,別再說讓人困擾的話,我們之間已是不可能。”於靖霆最受不了人癡攪蠻纏。


    “因為她嗎?”董依依眼底點燃了一抹意圖不明的光點,話說得平靜。


    於靖霆低頭一視令他軟了臉上線條的女子。“不,她和你我無關。”


    “可是你卻為了她不讓我回家,我隻是想回家而已。”她擺出低姿態,柔弱地低聲懇求。


    “我說過那裏已不是你的家,早在三年前就不屬於你,跟任何人的出現或存在都扯不上關係。”他試著同她講理。


    以前她沒這麽難溝通,他說的話她很少反駁,溫馴得沒有自己的個性,在婚姻關係存在的那幾年尚能容忍,反正她一向要求不高,容易被忽視。


    她該明白兩人的婚姻是源自孩子的到來,不然以他當時的情形根本不容許有妻有子,小峰是聯係他們關係不斷絕的橋梁。


    不過沒有感情為基礎的婚姻終究不保,她後來的主動讓大家都好過,不用彼此以憎惡為收場。


    花開有時節,人的靈魂要找到對的磁場,錯誤的事就讓它流去,執著於自設的框框是走不出自己的人生方向,有所舍才有所得。


    董依依一臉傷心地以手輕掩。“你傷害我了,你怎麽狠得下心推開你孩子的母親。”


    拿孩子當借口是一個不擇手段為達目的的母親所使的心機,血緣是斬不斷,孩子需要母親是天性。


    “是你先推開小峰,不要把責任怪罪在其它人身上,你敢說你是好母親嗎?”他隱忍不說是不想給她難看。


    隻是她太得寸進尺了,搞不清楚誰才是理虧的一方。


    “我……我不過是個弱女子,若是你媽肯對我好一點,我哪忍得下心離開你們父子倆。”董依依說得通情達理,像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人皆有惻隱之心,當她淚珠如雨紛下之際,一時心軟的張克難遞出一條手帕給她,意欲當和事佬化開膠著的僵局,人留三分情嘛!


    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尤其是楚楚可憐的失婚女子,男人很難不借個肩膀讓她靠一靠。


    “嫂子……呃!董小姐,你要看開些,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眼光要放遠……”人有失言嘛!幹麽瞪大雙眼警告他,這隻沒人性的死蜻蜓。


    “我看得還不夠開嗎?他都帶著野女人四處亮相,我活著有什麽意義?”她作勢要撞牆被人拉了回來。


    她說我是野女人?!瞿小嬰眼睛冒火地握起拳頭,先給旁邊的男人一記好拳──全是他的錯。


    冷不防挨了一拳的於靖霆微微皺了一秒的眉,不敢露出苦笑地裝作若無其事,誰曉得他要是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的行為,會不會引來她沒完沒了的報複。


    “你們都離婚了,他當然有權追求其它的女孩子,你別想不開。”張克難有搬石頭砸腳的痛感,自找麻煩。


    還以為她是溫柔嫻良的下堂婦,沒想到她的舌頭還挺惡毒的,居然罵人家正正經經的女孩是野女人,還企圖自殺造成別人的罪惡感。


    此時他不禁懷疑她是用情過深還是別有用心,這招下得狠,他幾乎要當她剛才握刀的行徑是錯覺。


    “不,我是他的妻子,永遠都是,他怎能輕易的離棄我!”他不能把屬於她的一切給了別人,他是她的。


    “董小姐,你……”對於她的固執認定,張克難實在是使不上勁。


    無能為力呀!


    “像你這種瘋女人有哪個男人敢要,他不甩了你還留著當寶呀!”垃圾山還有空位,自己挖個坑埋了吧!


    “小嬰……”這下故意保持靜默的於靖霆不能不苦笑了,依依鐵定會鬧個天翻地覆。


    “你閉嘴,沒有用的男人,連自己的前妻都擺不平還敢說喜歡我,你去吃屎吧!”男人一邊涼快去,女人的戰爭輪不到他開口。


    可……可怕。目瞪口呆的張克難整個人頭皮發麻,她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凶悍,像頭懷孕的母獅子特別暴戾。


    “他說喜歡你?!”麵色蒼白的董依依不再流淚,手指顫抖地發出不敢相信的聲音。


    “我心地善良,賢慧有加,見到小貓小狗還會踢兩下幫助它們運動,像我這種天上絕無,人間僅有的奇貨,他不喜歡還能喜歡誰。”瞿小嬰毫不見羞色的自我吹捧,話語猶帶沾沾自喜。


    沒辦法,自戀是女人的另一個名字,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你心地善良……”還賢慧?!眼露懷疑的於靖霆直認為自己聽錯了,她還真敢說。


    唯一沒說錯的是奇貨,奇怪的活生命體。


    瞿小嬰瞄了他一眼,意思是敢再多話就給他好看。“你可以收回喜歡我那句話,我沒有損失。”


    “不,我不收回。”好不容易她肯主動來找他,表示兩人之間大有可為,他豈能錯失良機。


    “我猜也是,再怎麽看也是我比她年輕貌美,名利雙收,不挑我是你的損失。”她洋洋得意地說著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我愛的是你的內在而非外在因素,你喔!能不能稍微用點正常的形容詞。”於靖霆無奈地輕點她額心,眼底滿是寵溺。


    以他現在的收入需要攀附“年輕貌美”、“名利雙收”的名兒童節目主持人嗎?


    “愛?!”瞿小嬰迷糊的抓抓頭,像是坐了雲霄飛車。“我們幾時進展到愛這個字眼?”


    “現在。”她犯胡塗的可愛相讓他忍不住戲弄地擰了她鼻頭一下。


    不會吧!怎麽未來函告知?“回去睡個覺別作夢,我相信明天會更好。”她還用力拍拍他的肩像哥兒們。


    “我怕夢裏與你纏綿會睡得更不好,半夜起來換褲子是件丟臉的事。”他小聲的貼在她耳邊調情。


    從來不臉紅的瞿小嬰乍然酡紅了兩頰,心裏啐罵著:要死了,要死了,他怎能對她說如此露骨的暗示,誰曉得他夢裏嗯嗯哦哦的對象是誰,搞不好是史前巨鱷──嚇到尿失禁當是夢遺。


    兩人的親昵舉止看在張克難和董依依眼中,一是喜悅外加擔憂,生怕好事多磨,蜻蜓前妻的模樣令人打心底發寒。


    一是表麵平和內心波動,絞痛的心扭轉出無數淬毒的箭,一一射向不知羞恥的女人,她憑什麽霸占她的丈夫,無視她的存在在那打情罵俏。


    驀地,她綻放出一抹清雅的笑容走上前。


    “靖霆,我們真的不能重來嗎?”董依依把堅強中微笑柔弱的角色詮釋得無懈可擊。


    於靖霆戒備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有了裂痕的鏡子就不再能如原來的圓滑,你是聰明人應該了解。”


    “如果沒有她的介入,你會要我的是吧!”她用介入二字的意識形象十分強烈,像是對方是第三者。


    “你想做什麽,我不許你有傷害她的意圖。”於靖霆神情一緊的瞪視她。


    “我不打她個屁滾尿流她就該偷笑了,還想傷害我?”她才不把這種爛角色放在眼裏。


    “小嬰──”於靖霆投以憂心的一眼,她總是漫不經心無危機意識,以為自己是刀槍不入。


    董依依笑得詭異,“我可以去看看小峰嗎?我很想念他。”


    “這……”不知為何,他的理智發出警告,告訴他此事不可應允。


    “我是他的母親,母親探視兒子是天經地義,你不會剝奪我們母子倆的親子之樂吧?”她動之以情。


    他頗感為難地作了一番掙紮。“好吧!你可以和小峰見麵,但是不能在我家。”


    他不想她和母親又鬧得不歡而散,兩人都不好過的牽連上兒子。


    “好。你的仁慈讓你的孩子有個母親,謝謝。”一說完,她表情平和地走了出去,像是再無芥蒂。


    你的仁慈讓你的孩子有個母親。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為何讓他有心神不寧的感覺,仿佛有件可怕的事即將發生,而他卻無力阻止的幹著急,想不出解決之道。


    誰沒有母親呢?生命的降世本就有一父一母,他從未否認依依是小峰生母的事實,怎麽她會突然冒出那一句匪夷所思的話,叫人坐立難安老提著心。


    當時他第一個念頭是她要加害小嬰,因此不管刮風下雨,律師事務所有多忙碌,他一定是日夜無休地接送小嬰去錄像,再送她回家。


    其間小峰也曾多次被依依帶出去玩,每次時間不超過三小時,隻是兒子一回來就滿臉不高興的往房間衝,似乎不愛與她出遊。


    經過月餘的溫馨接送情,兩人的感情大有進展,正逐漸的加溫中,他相信不久以後她不會再吼著要他少作夢、去撞牆這類的氣話。


    不過,食物的功能最大,發揮它應有的誘心責任。


    表麵上看起來一切都如他所願的進行,前妻不再吵著說要複合,小嬰同意和他交往看看,兒子的課業維持在前三名,連母親都興高采烈地說找到老朋友要南下一趟,為什麽他依然心裏不平靜,擔心有什麽會發生。


    真希望是杞人憂天,他不願天天戰戰兢兢的活在恐懼的陰影下,也許哪天他和小嬰陪同小峰去和依依相處一會,看看她是否別有企圖。


    砰!


    甩門聲喚醒於靖霆的沉思,聲音永遠比人先到的風速女孩已然席卷而來。


    “啊──你們這間律師事務所是怎麽回事?每回我來就像獨闖龍潭虎穴的勇士,要過五關斬六將,將龍皮虎毛扛在背上才算數,還要喊出通關密語……”


    “小嬰,你自己一個人來的?”他的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怪責。


    她嗯了一聲繼續說:“你們那個姓馬的女妖婆太可怕,穿了超低的露胸襯衫耶!也不瞧瞧自己的肉夠不夠露,我塞了兩顆橘子免費助她豐胸。”


    多刺激,那尖叫聲差點穿破天花板直衝雲霄,她能想象夢中那隻聒噪的兔子嚇破膽的模樣,肯定跌得四腳朝天。


    當她這麽想時,雲層中有隻翻肚的小白兔才拍完胸口,以為雷神打雷了。


    “有沒有人跟蹤你?”輕柔的聲音像春風拂過,讓人心情舒坦。


    好象有,但她不打算告訴他,他超唆的。“拜托你跟克難兄講一聲,不要學人家三姑六婆講個沒完,我的耳朵都快被他煩到長繭了。”


    “為什麽沒打電話叫我去接你,忘了我的手機號碼?”他的表現就像一位體貼的男朋友,溫柔得叫人起雞皮疙瘩。


    哇!猜得真準,但是她心裏有點發毛。“阿霆,王立委又找你麻煩嗎?”


    幾次。


    “沒有。”


    “手中的案子不順,你覺得很頭痛?”印堂發黑,兩眼無神……呃,她指的是製作人。


    操勞過度嘛!


    “不是。”


    “家裏被小偷搬了,錢掉了,股票被套牢,出門踩到狗屎,出門被花瓶砸到……”舉了多條例子不見反應,瞿小嬰未經思索的說出,“老婆、孩子跟人跑了?”


    “瞿小嬰──”於靖霆忍不住一吼,積了多日的心驚膽戰一口氣發泄。


    山神在打哈欠,好大的回音。“你……你小聲點嘛!人家也會怕的。”


    “你會怕才怪,我說過多少次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走,有事一定要聯絡我,不管多忙多累我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存進腦子裏,要不要我剖開它塞點內存進去……”


    破天荒的他開了自己的先例,一口氣訓了她半個鍾頭有餘,不用換氣不用喝水一氣嗬成,演講稿全免的講得精采,漂亮的不轉彎直通到底,聽得人目瞪口呆。


    竹子會開花代表死亡,那他的反常代表什麽呢?因為他終於被逼瘋了?


    突然一陣鼓掌聲響起,口哨和叫好也出自同一人之口,他抹抹臉很無力的走向窗邊又走回來,最後認命的歎了一口氣。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就不能稍微讓我安一下心嗎?”


    為了她,他一定會提前衰老。


    自己愛疑神疑鬼能怪誰。“人家氣壞了嘛!所以一時腦充血就來了。”


    她已經習慣往他懷裏尋求安定的溫暖,喜歡圍繞在他四周的平靜氣流,讓她有天塌下來都不怕的安全感,甚至是愛上他。


    但是隻有一點點哦!人不能一下子愛得太多,不然人家會說她不夠矜持,假正經,餓鬼還故作客氣。


    “誰惹了你?”不會有人提出告訴吧?


    “哼,還不是新來的色狼導播,借機吃我豆腐說些下流的話,甚至問我要不要去飯店開房間,去他的!死人渣。”瞿小嬰越想越氣。


    “沒事吧?”他指的是色狼導播,至於她就不用問了,明擺著神清氣爽。


    “我一腳踢得他粘在牆上,狠狠甩他好幾巴掌,一旁的小鬼還鼓掌叫好,說我是神力女超人呢!”之後換那群小鬼湧上去教訓“壞人”。


    這叫惡有惡報,她是為民除害。


    瞧她得意的勁還說討厭小孩,口不對心。“沒事就好,我不想你有個意外,你對我而言太重要了。”


    “有多重要?”女人在談戀愛時都很虛榮的,總要當男人生命中那座燈塔。


    明燈太小盞了,看不清重要性,要燈塔才夠氣勢。


    “你能割舍掉自己的靈魂嗎?”他不會為她舍棄生命,因為他仍有未完的責任得負。


    母親和小峰。


    “人沒有靈魂還能活嗎?行屍走肉多可怕還不能拿來吃,一根一根的人柱……唔……”他偷襲。


    一吻吻畢,於靖霆才幽幽的一歎。“就知道你不夠浪漫,粗線條一個。”


    “總比你前妻好吧!她超恐怖的。”瞿小嬰佯裝害怕的抖抖身子。


    “恐怖份子會說別人超恐怖真是少見,你的膽子變小了嗎?”他取笑地摟她入懷,親親她沾上糖漿的鼻子。


    準是偷吃電視台準備的“道具”。


    “才不是呢!你的前妻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這種人和核子彈一樣危險。”都該列為列管物。


    “你看得出她有心機?”第一次見麵的人就能看出依依心機深沉,為何他以前看不見呢?


    是因為無心或是她掩飾得太好?


    瞿小嬰不屑的一嗤。“雖然我沒什麽心機,可是我家一堆心機鬼,為了應付他們,我必須學會使心機,讓他們的心機贏不了我的心機而不再使心機。”


    “小嬰,我懷疑你是偷渡客。”於靖霆忍俊不已,聽著她一連串的心機。


    “好笑,你的幽默感有進步,繼續努力。”她拍拍他的臉不當一回事。


    電視台敢聘用偷渡客嗎?而且一用就是四年沒換人。


    “隻有共產國家的人民會算計自己的家人,你們一家的‘心機’讓我開了眼界。”天大的煩惱一遇上她立即煙消雲散。


    “現在你才知道我活得多辛苦了,我的家人呀!啊!真是不堪回首。”她大大地歎了一口氣抱怨。


    她喔!小開心果。“想去哪裏玩?”


    “可以嗎?你不用工作了?”她一臉興奮,可是還硬裝出不必為難的表情。


    “朋友是為灑熱血、兩肋插刀的,我們怎好不成全他呢!”他心中已有了分憂解勞的人選。


    她立刻明白他指的是誰。“對呀!有時間長舌表示他很閑,你盡管利用他吧!”


    不久之後,張克難口中又哀叫出那句話:怎麽又是我?


    “去遊樂園如何?”他提議。


    她嗤之以鼻。“那是小孩子去的地方,我最討厭小孩子了。”


    “那你決定去哪裏玩了嗎?”他是負責伴遊。


    “動、物、園。”


    當瞿小嬰興致勃勃地說出時,於靖霆當真不客氣地笑出聲,他不想告訴她遊動物園的小朋友也不少,讓天真未泯的她自己去發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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