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武一怔,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兩人明明說的是正事,怎麽突然轉到那些話上了,文博武正了正神色,畫風一轉,直勾勾地望著沈月淺,歎了口氣,“吃飯,我們邊吃邊說。”


    沈月淺哪有心思吃飯,如果文博武也和她一樣,沈月淺更不能讓他去邊關了,頓了頓,緩緩開口道,“你中了別人的埋伏一事可還記得?”她無從得知文博武死的時候腦子裏有沒有後悔為了她去邊關,沈月淺心裏悔得不行,全身發麻,不自主的戰栗道,“害你死了一次是我一輩子都贖不盡的罪,這次,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為了三個孩子也不要輕易放棄。”


    這番話,沈月淺在腦子裏斟酌過一下午了,她想過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將文博武留下來,在京城,不管發生什麽,文博武有自保的能力,反複思考後,沈月淺否定了這個法子,上輩子要文博武命的人這輩子還沒有浮出水麵,文博武哪怕一輩子在京城,對方也不會放過他,不如趁著她知曉前後事的能力,幫助文博武將敵人連根拔起,念及此,沈月淺一臉凝重,“博武哥哥,你知道上輩子那些人是誰嗎?”


    文博武和她不同,重生後估計已經找過上輩子的仇家了,沈月淺張了張嘴,不確認道,“是不是杜家?”十有八,九的事,歸根究底不如從文博武嘴裏聽來的牢靠,杜家的目的已經漸漸明朗,沒支持任何一位皇子,多年的謀劃就是為了造反了,上一世,沈月淺目光狹隘,對京中發生的事情並不上心,太子登基後也沒聽說過哪兒發生過□□,待沈家和宋家落了難,沈月淺去法林寺後更是不怎麽打聽京裏的事情了,她所能知曉的基本都是家喻戶曉的那幾樁大事而已。


    文博武會心一笑,給沈月淺碗裏夾了菜,“先吃飯,邊吃我邊說。”剛重生回來那兩日他渾渾噩噩,好似做了一場夢似的,直到打聽到沈家的情況,他才回過神來,說來也奇怪,上輩子去邊關給沈未遠擦屁股的時候,他好似就有感覺了,可能沒法活著回來了,第一次,他祈求沈月淺出城送送她,將身後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或許,死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心中企盼的人兒和他漸行漸遠,時光流逝,他能拖著不娶親,待文太夫人以死相逼,他該如何麵對文太夫人,想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很難,想要守著喜歡的人獨孤終老更是難,說起來,他並沒有表麵看上去的堅強,死的那一刻,心裏隱隱有種解脫,又擔心沒有將事情交代清楚,腦子裏滿是沈月淺站在八角飛簷的亭子裏,靜靜望著他的身形……


    殺他的人除了功夫了得,一看就是軍營出生,不像是朝廷的人,文博武派人去關外打聽,都沒有尋到消息,就是現在,從未聽過軍營中還有這樣一支隊伍的存在,抿了抿唇,文博武不勝在意道,“查過,之前沒有消息,如今有眉目了。”杜老太將軍可是軍營出生的,他手底下有這樣一幫人沒什麽值得驚訝的,“你不擔心我去邊關遇著危險了?”


    依著沈月淺的性子,文博武以為她會開口讓他留下來,沒料到,沈月淺隻是提醒她小心。


    “那些人一日不除去,我們就不能安生過日子,當初成親的時候你說過要陪著我到老,不讓我孤孤單單的,我不想留你下來仍舊每日過提心吊膽的生活。”光是想著文博武出了好歹,沈月淺眼眶就蓄滿了淚,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將文博武死後,她聽來的朝堂上的事情說了,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太子登基,宋子禦還是受新皇賞識的,甚至還賞賜了一名宮女進府伺候宋子禦,那時候,她和宋子禦進關係鬧得很僵了,宮女府第一天,劉氏就做主抬了她為姨娘,宋子禦連著好幾日都歇在她房裏,之後,宋家出事後,沈月淺貌似再沒見過那名姨娘,而且,新皇好似也不記得有這件事情似的,沒有提起過。


    文博武聽得皺眉,“太子的性子穩重,絕不會賞賜宮女給大臣們,你是不是記錯了?”文博武能想象當時沈月淺心底的難受,在他看來!沈月淺前邊可能是利用宋子禦,之後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否則,不會惱怒宋子禦養外室,一怒之下,將外室處死了,他派人將京中亂嚼舌根的人敲打了一番,即便如此,圈子裏還是有議論紛紛的,他突然好奇之後的日子,她怎麽過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沈月淺,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我是被人殺死後活過來的,阿淺,你呢?”


    沈月淺絞盡腦汁想著劉氏抬了那名宮女為姨娘後,跑到她跟前耀武揚威的情形,文博武說的話點醒了她,人是皇上賞賜的這件事是玲瓏打聽得來的,指不定宋子禦害怕她對那名宮女動手,故意那樣說的,不成想,文博武話題移得快,問起她這個來,沈月淺沉思的神情一僵,低頭吃碗裏的菜,不說話。


    文博武心思一轉就明白了,他死後她的日子過得不好,心中一痛,“離京的時候我吩咐文韜定時給你送信,他手中握著沈未遠和宋子禦的把柄,等著最後的時候交給你,是不是那些東西連累了你?”文韜功夫底子好,他離開京城的時候,文貴提議讓文韜也跟著,文博武有事情吩咐他做就將他留下來了,他還想著一層,沈月淺性子張揚,在京中難免會得罪人,沈家人喜歡玩陰的,文韜在京城可以幫襯沈月淺,離開前一日還特意叮囑過文韜,說了不少沈月淺的事,沒想著還是讓她受苦了。


    沈月淺搖頭,淚疙瘩,一滴一滴的落在碗裏,嘴角揚著感激的笑,“不是,還多虧了你的那些東西呢。”


    文博武不信,鬆開她手裏的筷子,抬起她的下巴,悶聲道,“是不是宋子禦對你不好?”是了,宋子禦怎麽會對她好,初始看上她容貌,之後見著一個喜歡一個,對沈月淺並沒有幾分真心,甚至和沈月茹有了苟合,和沈未遠勾結在一起,沒少做混賬事,“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除了一件事……”


    沈月淺胡亂抹了抹眼角,別開了臉。


    “我最後悔的就是明知道沈未遠不是你親哥,宋子禦對你不專一還任由你留在宋家整日折磨自己。”如果,他的心在堅硬一點,逼著宋子禦休了她,隨後將她接近府裏,名聲再不好,他也願意陪著她,是他的遲疑,猶豫,才造成她所有的磨難。


    沈月淺止住的淚又開始有洶湧的趨勢,他的臉隔著水霧,不太真切的映在她眸子裏,“不是,是我,是我連累了你,沈家的事情都是我一廂情願,助紂為虐,是我的錯。”沈月淺撲在他懷裏,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以及淡淡的花香,梨花帶雨地說起兩人的上輩子,“你要是沒有遇見我,就不會被人編排壞了名聲,不會喪了命。”


    更重要的是文家,文博武死後,文家大房沒落,再無往日的生機,緊緊環著文博武脖子,哭得跟孩子似的,文博武輕輕順著她的背,原來,她也壓抑了如此之多,哄道,“別哭了,對方早有預謀,我不去,也不見得能活命,阿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麽活過來的?”


    “你走了,你不告訴我,二弟找我我才知道你已經不在了,為什麽,為什麽死了都不要我知道,連一份愧疚都不肯留給我……”得知文博武死的那一晚,沈月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著不太真實,明明,她還準備給他回信來著,怎麽人就不在了,漸漸,她發現玲瓏是知曉文博武去世的消息的,再給她遞信的時候,臉上的惋惜如何都隱藏不住,和沈月淺聊天,留意到沈未遠神情也不對勁,沈月淺才驚覺自己錯過了多少,文博武死了,身邊所有人都瞞著她。


    猛地,沈月淺對如今擁有的一切都看淡了,努力追求的好似都成過眼雲煙似的,無意間聽到宋子禦和沈月茹的事情她都沒有再大吵大鬧,因著這份安靜,才知曉沈未遠不過是她堂哥罷了,她在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活著的,都是利用她的人罷了。


    他們不說沈月淺繼續當文博武沒有死,繼續收文博武送來的信,一邊謀劃一場複仇,“我沒有用你留下來的那些心安理得的過日子,我娘死後,我一直以為我是和大哥相依為命的,什麽事都和他說,都和他商量,回想起來,我兩關係最好的那幾年就是祖母逼得最緊的那些時候,大哥傍晚從衙門回來,我們兄妹兩就坐在夕陽下,商量對付祖母大伯母三嬸的法子,可笑吧,再怎麽步步為營,我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文博武胸前的衣衫已經濕了,抱著她,細細感受著她上輩子孤苦無依的無助。


    “宋子禦和沈未遠想要除掉我給四妹妹讓路,皇上欲挑選一批人去寺裏為太後祈福,他們托韓大人將我的生辰八字給欽天監,誰能想,我借著皇後娘娘,早就安排好了。”沈家和宋家出了事,她留在京城也沒意義了,去寺裏安安生生過日子正好,皇後娘娘幫她,文博文也暗中幫襯她,沈家和宋家如願倒了黴。


    沈未遠的一切皆是她謀劃得來的,她能給他似錦前程,也能親手毀了它,她,從來不是一個任由別人欺淩的主兒,想著沈未遠最後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裏,恐懼孤獨,沈月淺心緒漸漸平靜下來,“沈家和宋家出事後我就去了法林寺,你記得那個地方吧,太夫人禮佛最常去的寺廟,我給你找了處合適的地方,待你三周年後,我讓玲瓏將我安置在法林寺後山的半山腰……”


    文博武胸口一震,突然明白過來沈月淺在法林寺的反常了,明明第一次去,沈月淺好似很了解似的,到處走,絲毫不擔心迷路了,“你將我藏在那裏?”話剛問出口,文博武腦海中就想到了一個地方,沈月淺提著籃子,坐在微微凸起的小山坡上,周邊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兒,搖曳生姿,不得不承認,那裏確實是個好地方,果真,聽沈月淺道,“那個地方你去過的,二弟將你交給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找了許久才找到那處地方了,你一生打打殺殺,都沒慢下來看過周遭的風景,那裏漫山遍野的花兒芬芳四溢,旁邊有竹林,夏天風吹得竹葉嘩啦啦的響,不會熱,也不會覺得孤單。”


    文博武臨死得時候都沒有娶妻生子,獨來獨往慣了,沈月淺想著,給他挑一處地方,如果有來生,希望文博武身邊有很多人陪著,再也不孤單,吸了吸鼻子,頭埋在他脖頸間,聲音哽咽道,“謝謝佛祖,謝謝他讓你活過來了。”


    文博武得手慢慢移到她烏黑得秀發上,動作輕柔,“是啊,我們都活著,別哭了,妝娘子和桂媽媽知道了,還以為我兩吵架了。”月子裏最忌諱的就是哭,文博武掰直她的身子,歎了口氣,“佛祖要我回來彌補上輩子對你的虧欠,所以才讓我記得之前的事情,才沒有忘了你,阿淺,我們好好過日子,我會陪著你的。”


    沈家和宋家人都得了報應,威脅沈月淺的人都不在了,文博武心裏放鬆不少,等他解決了眼下的事情,就再不怕會有人將他們分開,文博武捧起她的臉,在額間落下一吻,“別哭了,你再多說些我走後地事情,說不定對這次有幫助。”


    心中所有的謎底都有了解釋,文博武得心踏實下來,邊給沈月淺夾菜,邊聽她說起京裏的小事,幾位皇子都被處死這件事確實透著古怪,太子能坐上那個位子心中不是沒有成算的人,是皇上放心不下將一切攬到他自己身上才讓太子沒有發揮出真才實幹,一頓飯,兩人吃了一個多時辰,門外的玲瓏聽著沈月淺斷斷續續的哭聲也不敢進屋,心裏卻是發愁,坐月子哭得久了,以後身子弱,好在,屋裏的哭聲一刻就沒了,她才停止了徘徊的步子,一動不動地站在門一側。


    沈月淺一整日沒有休息,吃過飯,窩在文博武懷裏就閉上眼睡著了,文博武擱下筷子,將她抱到床上,為了今日坦白,邊關的事情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兵部尚書三兩語就胡亂上奏,明日事情澄清後,彈劾他的奏折是不會少了,給沈月淺蓋上被子,文博武起身走到門口,讓玲瓏收拾屋子的時候小點聲,玲瓏點頭應下,轉身走到旁邊屋子,讓奶娘抱著孩子回去。


    白天的時候沈月淺情緒不對,奶娘抱著孩子出來了,聽文博武的意思,沈月淺該是休息了,將孩子抱回去睡覺正好,折身回來,瞥著文博武漸行漸遠的身形,玲瓏皺眉,一言不發的進了屋。


    另一邊,文貴始終沒有琢磨透文博武散播謠言的目的,走在前邊提著燈籠,還想著後續的法子,皇上聖旨都下了,邊關沒有戰事,不知道多少官員要遭殃了,側身,瞅著文博武褶皺的衣襟,蹙眉道,“主子,邊關的事情會不會出什麽亂子?”不等文博武回答,又將話題移到文博武得傷口上,“您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這幾日不能騎馬,而且到換藥的時候了。”


    難得,文博武沒出言諷刺他囉嗦,文貴心裏長長的舒了口氣,感激涕零正欲開口再說兩句,文博武就打斷了他,“待會你出去讓人將邊關的情形上報給朝廷,換藥的事情我自己來,再者,將文韜叫來。”


    杜家的目的顯而易見,他想知道,杜家在京中到底藏了多少人,結合沈月淺說的,謝家和廖家一定背後幫杜家密謀什麽,養活的人多,第一就是糧食問題,杜家需要大量的糧食,還有衣衫也是。


    文貴精神一震,點頭道,“奴才送您去書房後立即去辦。”文韜出山,中間估計要死不少人了,文貴有些蠢蠢欲動,在江南他還沒有使出全力呢,對方人數多,他們也不是吃素的。


    一夜無夢,沈月淺是小孩子的哭聲吵醒的,天已經大亮了,沈月淺側過身子,隔著簾帳,撐起身子,吵鬧的是荔枝,沈月淺問進屋的奶娘,“他是不是餓了?”


    奶娘抬眸望過來,立即又低下頭去,恭順道,“估計是尿床了。”不知何原因,三個孩子愛幹淨,餓了要哭,尿了要哭,不給換尿片子,就哭個不停,照顧十來日,奶娘也估摸出三人地習性了,抱起荔枝,奶娘笑道,“還真是尿了。”尿布上有淡淡的黃色,奶娘從旁邊疊好的尿布中拿了一張幹爽地墊在下邊,朝沈月淺道,“老奴出門打水給大少爺洗洗。”


    順手將髒的尿布扔進旁邊木盆裏端了出去,荔枝已經不哭了,沈月淺來了興致,纖纖素手挑起簾子,走到搖床邊,荔枝睜著眼,黑耀石的眸子清明澄澈,沈月淺拿出他嘴裏的小手,臉上徐徐綻放出一抹笑,“不能吃手,吃手的話以後容易鬧肚子。”說完又驚覺荔枝壓根聽不懂,索性,沈月淺搬來凳子坐在邊上,等荔枝抬手要將手伸進嘴裏她就伸手阻攔,反複好幾次後,荔枝放棄了吃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奶娘打水回來,荔枝已經睡著了,沈月淺提醒道,“等他醒過來後再說吧。”語聲一落,旁邊搖床有了動靜,聲音跟小貓兒似的低,奶娘揚眉笑道,“小姐估計尿床了,老奴檢查一番。”


    三個孩子吃奶後不久,這時候哭,隻有可能是尿了,奶娘一抱起葡萄,葡萄就沒了哭聲,掀開她的繈褓,果然濕噠噠的不僅尿了,還有屎,奶娘解了葡萄的繈褓和尿布,邊和沈月淺說話,“小姐以後定是個招人疼的,瞅瞅,不過哭兩下,眼角就掛著淚珠子了。”


    沈月淺眯了眯眼,“是啊,不知情的進屋見著這一副場景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話還沒說完,簾子就被人聰外邊掀開,文博武一身藏青色長跑,閑庭信步走了近來。


    “說什麽好笑的?”今日的朝堂鬧哄哄的,文博武不想浪費時間,一早就請了病假,先是去文太夫人院裏陪她說了會話,之後又轉去了文博文院子,剛回來,瞥著沈月淺還沒有梳洗,文博武眼中漾起溫暖的笑,“是不是被葡萄吵醒的?”說著,文博武低頭看躺在木盆裏軟架上的葡萄,頓時沉了臉,“怎麽哭了?”


    眼角的淚花一閃一閃的,文博武忙蹲下身伸手要抱,沈月淺哭笑不得,朝奶娘道,“看吧,大爺都以為我們欺負她了。”


    奶娘嘴角的笑意加深,心底為沈月淺高興,文博武不忌諱屋子,她來府裏也有不少日子了,見過文博武和沈月淺相處時的情形,沈月淺懷孕的時候文博武潔身自好沒有招人伺候,沈月淺坐月子他也陪著,這樣的男子時間少有了,奶娘擰了毛巾,輕輕剜了水擦拭著葡萄小屁股,解釋道,“小姐生下來就是這樣子,哭兩聲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了,剛才尿了睡著不舒服要哭的,大爺別擔心。”


    文博武想伸手擦葡萄眼角的淚,又擔心他動作粗魯弄疼她了,伸出的手在空中僵硬了一會才收回,仰頭看一點也不關心的沈月淺,“你也知道?”


    “我生的她,我哪會不知道?”為此,她還問過周氏,周氏說她小時候不是那樣子的,沈月淺下意識的覺得葡萄隨了文博武,又不好向寧氏打聽,“葡萄一哭眼淚就包不住這點是不是隨了你,我問過我娘了,我幾個月大的時候,哭起來是沒有眼淚的,荔枝和蘋果隨了我。”


    奶娘在旁邊聽得好笑,大少爺二少爺一般哭起來沒有眼淚,大少夫人的意思兩人隨了她,小姐隨了大爺,豈不是說大爺一哭就是眼淚汪汪的?想著那副場景,奶娘身子一顫,低頭再給小葡萄清洗時,麵色不自主帶了兩分嚴肅,好似,好似身下的身子是文博武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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