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和南兒沒和花轎走同一條路,特意抄了小路,趕在花轎臨門的前一刻到的丞相府。<strong>txt電子書下載http://.80txt/</strong>


    沒多時,門口便響起興奮的聲音,“到了到了,新郎新娘到了。”


    穿著喜慶穿梭在客人當中的丞相和夫人,同時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笑容滿麵的望著新郎新娘。


    新娘子下了花轎被媒婆一路背到了大廳裏,丞相和夫人也緊隨其後的坐到了高堂的位置上麵。


    吉時一到,新郎新娘準備拜天地。


    就在這時候,門房突然高唱:“皇上架到。”


    所有人都愣了下,臉上表情各不相同,任誰也沒有想到皇上會踩著點,這個時候突然過來。別說是賓客,就連新郎新娘都出來參拜了。


    “都起來,朕今天是來沾沾喜慶的!”


    皇上說話間,已經虎步走到了大廳裏,直接往高堂上坐下,這架式顯然是要替蘇祈主持婚禮了。


    蘇祈把婉婉交給媒婆照顧,自己跟著皇上上前,在他身前兩步距離停下說:“皇上怎麽會突然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皇上小聲回答蘇祈的話。


    “沒什麽事!隻是你大婚的日子,朕想著皇弟若是在的話,定然不會錯過,朕今天是代他來的。”


    蘇祈眼中閃過一抹沉痛,聲音微顫的說:“臣多謝皇上。”


    皇上虛抬下手說:“吉時已經到了,就別多耽誤了,趕緊拜天地吧!”


    “嗯!”蘇祈應了話,側目向媒婆示意,自己上前扶著婉婉上前了兩步。


    媒婆清了清咳嗽,一聲高喝:“吉時已到,有請新人拜天地。”


    皇上親臨主持婚宴,這可是多大的榮耀啊!所有人都湊在門口觀禮,淺淺反倒退了出來,沒有跟上去湊熱鬧,母妃還有點奇怪的問:“怎麽不去看看?”


    “看過太多次了,都已經麻木了。”淺淺說話間拿起筷子,夾起麵前的糕點吃了起來。


    母妃見狀,又伸手自桌中間拿了兩碟子糕點放到淺淺的麵前,擰著眉擔憂的問:“早上起來到現在你還沒吃過東西嗎?”


    “嗯!忙了一個早上了!”淺淺口裏包了糕點,含糊不清的說道。


    母妃失笑的搖搖頭,遞了杯茶水給她,並囑咐:“你慢點吃,小心別噎著了,一會兒就上菜了。”


    旁邊和淺淺她們同桌的夫人見了,不免有些驚訝的揚了揚眉眼,畢竟以淺淺這個樣子看來,是十分丟人的,但是母妃不單沒有怪她,反而還十分心疼的樣子。


    又不是親生母親,一個婆母而已,也難怪旁邊的人有些咂舌。


    母妃話落沒一會兒,菜就上了桌了,她幫著夾了兩筷子菜,並說:“趕緊多吃一點,怎麽一個早上就瘦了些的樣子。”


    “哪有!”淺淺好笑的回答。


    別說是同桌其他不熟悉的夫人,就連習慣了她們相處模式的宋雨華,也覺得這話太誇張了,不過麵上卻不敢表現分毫。


    想到新婚這日的勞累,以及婉婉懷有身孕的事情,淺淺差不多六七分飽的時候,看到蘇祈出來敬酒就擱下了筷子。


    “母妃,我去新房裏看看。”


    母妃邊點頭邊問:“你自己吃飽了嗎?”


    “飽了,飽了!”淺淺邊說話邊起身。


    母妃沒再攔著,等淺淺一走,與她們同桌的夫人就說:“你對你這個兒媳婦可真是好。”


    母妃笑眯眯的說:“這也沒辦法,就這麽一個兒媳婦。”


    這話母妃順口就說出來了,說完了,才覺得有些不妥,宋雨華正坐在她旁邊,再加上此時一桌人若有似無打量宋雨華的眼神,使得她臉色更顯蒼白。


    新房裏,淺淺到的時候,婉婉正埋首在吃東西。


    “我還怕你會空著肚子等蘇祈,特意來看看你。”


    淺淺抬臉,彎著眼眸笑說:“這是丞相夫人特意命人送來的燉品,蘇祈也叫我別等他了,讓我自己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行了,知道你現在是丞相府的大紅人了。”淺淺失笑的睨了婉婉一眼。


    婉婉抱著碗邊吃邊說:“但是有點可惜,我如今懷了身孕,也不知道今晚的洞房夜會不會錯過。”


    淺淺笑罵:“婉婉,你好色噢!”


    婉婉睨了眼淺淺,大言不慚的說:“我才不是色呢!我隻是覺得這樣好的日子,不該就錯過的嘛!但是自蘇祈知道我懷孕後,這幾天晚上他都沒有碰我呢!”


    淺淺眉略微挑起,“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之前的性生活很愉快嗎?但是你們還沒成親,丞相夫人應該會不滿你住到蘇祈的院子裏吧?”


    婉婉臉上微顯紅暈的說:“我是沒有住到他的院子啊!但是他每天晚上都來我的院子裏休息。”


    淺淺恍然大悟的說:“看不出來,蘇祈裝得人模人樣,倒挺有當采花賊的本事啊!”


    “去,別胡說!他就采了我這麽一朵花而已!”婉婉一臉甜蜜幸福的樣子。


    淺淺笑罵:“你就樂吧!”


    蘇祈在這一點方麵倒是做得十分好,雖說喜歡他的姑娘不下數十人,但是他從來不曾與任何姑娘走近或者曖昧過。


    唯一糾結了的一朵爛桃花就是婉婉,最後還硬是被婉婉掰過來,將爛掉的花瓣剪掉,重新長出鮮豔的花朵。


    淺淺調侃的出著主意,說:“不過你若是想要的話,你就誘惑他啊!難道他還能把持得住啊!再不濟你灌他幾口小酒啊,在他麵前跳一段豔舞啊!隻是你自己別過火啊!得悠著點,別忘了你肚子裏還一個小的。”


    婉婉雙頰火燒似的,捂著臉帶了幾分羞澀的說:“你別說得我像欲女似的,好不好?我隻是覺得這樣的日子錯過了,有點可惜。”


    “你就是啊!”淺淺故意打擊婉婉。


    她洞房夜也是虛度的,但是她卻沒有什麽想法,看樣子比起婉婉,她少了許多少女情懷啊!


    婉婉一雙靈動的眼眸左右一動,“我不跟你說這事了,你說皇上突然來給我們主持婚禮是為了什麽啊?今天不是審問大將軍的日子嗎?他不在宮裏忙,跑到我們這裏來湊什麽熱鬧啊?”


    婉婉故意扯開話題,並一口將麵前省下的補湯喝完,擦了擦嘴巴,一臉不滿的問話。


    淺淺聳聳肩,不再糾結婉婉的房事,順著她的話說:“我隻知道屬於蘇祈的時代正式來臨了,放眼整個國都,能讓皇上在百忙之中抽空出來主持大婚的人,可沒有幾人。”


    婉婉嫌棄的說:“這份榮耀,我才不想要!”


    淺淺輕睨說:“你不想要,不代表蘇祈不想要,他現在在皇上手下做事,皇上對他的欣賞,自然是他最大的動力。”


    “才不是呢!”婉婉嘟嘟嘴反駁,“你那天說讓我和蘇祈互相坦白一些,我回來後就跟她談了心。”


    “他是要繼承君紫胤的遺願沒有錯,但是卻不是成為皇上的爪牙,隻是想替百姓謀福利而已。”


    淺淺笑笑,“想替百姓謀福利,也得皇上重用他才行啊!若得不到皇上的重用,手中沒有任何權利,也做不了什麽事啊!”


    婉婉有點不高興的說:“你怎麽總喜歡把蘇祈和皇上扯在一起啊!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好不好?你要我說幾次啊!”


    淺淺無辜的攤攤手,“不是我要扯在一起,而是在所有人眼中,他們本來就是一起的!蘇祈就是皇上的近臣啊!”


    婉婉微微嘟嘴,找不到反駁的詞。<strong>棉花糖小說網..tw</strong>


    她就是不喜歡淺淺把皇上和蘇祈歸為一類,或許是她下意識的想避免這個局麵,畢竟皇上和王府是敵對,若是選擇了皇上,和王府對立是早晚的事情。


    “行了,你別不高興了!清哥哥已經答應我了,肯定不會傷害你,這當中自然就包括不會主動傷害你的男人,你如今懷有身孕,別整天瞎想。”


    婉婉眉眼一亮,“這好辦啊!我也跟蘇祈要一個保證,讓他不主動參與皇上和王府的時候,到時候就不會與你男人為難,你男人也就不可能為難我男人。”


    淺淺差點被這幾聲男人弄暈,失笑的說:“這個可以有。”


    “好!就這麽辦!”婉婉眉開眼笑的擊擊掌。


    淺淺適時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遞了過去。


    “你看看喜歡嗎?”


    婉婉看著這小小的錦盒,眉眼一喜,欣喜的擠眉弄眼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淺淺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說:“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裏知道你在想什麽。”


    婉婉哈哈一笑,豪邁的說:“你放心啦!我肯定不會想你造出避孕套給我的,有的話你肯定早就給我了,這裏麵是不是對戒啊?”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你真是越來越沒正形了!不過卻是猜得很對,的確是對戒,款式是我自己設計的,你看看你喜歡不。”


    婉婉笑著打開錦盒的時候,說道:“這不怪我沒有正形,而是我這幾天突然有一個擔憂,這時代沒有避孕套,喝藥又傷身體,意思就是說,我若不克製的話,就得一直生一直生一直生嗎?”


    錦盒一開,婉婉的注意力瞬間被對戒吸引,欣賞的立刻拿出來,往手上一戴,亂叫道:“哇,好漂亮,好漂亮啊!”


    戒指往手上一戴,大小正合適,婉婉又欣喜的叫道:“你真神!大小竟然剛剛好。”


    淺淺無奈的看著婉婉說:“你不要一驚一乍好不好?”


    婉婉一臉喜色的說:“這不是因為太高興了嗎?這個藍紅寶石鑲嵌的真漂亮,光輝互相照耀,應該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淺淺說:“還好!要我自己打造,我肯定也弄不出來的,我就是劃了圖紙,找工匠做的。”


    “真好!謝謝你!”婉婉上前一下抱住淺淺,欣喜的在她頰邊落下一個響亮的親吻。


    淺淺滿是寵溺的笑容,無奈的說:“戒指內圈刻有你和蘇祈的名字,也算是獨一無二的了,你們可別弄丟了。”


    婉婉寶貝似的捧著手指說:“肯定不會的!”


    淺淺朝著蘇祈的那個戒指努了努嘴說:“你男人手指的大小我不清楚,我就照著清哥哥的樣子打小了一點,畢竟清哥哥平日兵刀弄槍,手關節會大一點,而你男人多是舞文弄墨。”


    婉婉看著對戒裏麵的名字,抬眼笑嗔道:“別說得我男人像弱雞似的好嗎?他武功雖然沒有你男人好,但也不差好吧!”


    “明白,明白!”世家公子哥,再是不濟,也會一點防身術的。


    再加上蘇祈這樣出色的男人,自然是文武雙全,不然的話,怎麽對得起國都第一公子的稱謂。


    淺淺估摸著時間,過會兒蘇祈就要回房了,便也沒有多留。


    “我就先回去了,你這段時間就別瞎跑了,既然丞相府緊張這個孩子,你就配合一點,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


    臨走時,淺淺還不忘對婉婉叮囑。


    清楚婉婉是一個活潑好動的性子,就怕她到時候受不了拘束。


    不說是婉婉,就是當初她懷孕的時候,母妃對她全方麵的看管,也讓她覺得頗拘束,好在母妃還通人情,偶爾會讓她放放風。


    婉婉嬉笑說:“不用擔心我啦!蘇祈已經答應我了,若是我能安安份份的坐在府裏養胎,等孩子生下坐完月子後,他就帶我去山莊裏小住半個月,就我們倆個人而已。”


    淺淺挑了下眉,輕輕一笑。


    不知道該誇蘇祈聰明,還是說婉婉蠢才好。


    孩子生下來,才一個月的時間,婉婉心眼再大,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放下孩子,自己這個做娘的出去玩半個月。


    蘇祈可能就是想到了,所以才敢用這樣的借口哄婉婉,不過不管怎麽說,婉婉肯答應乖乖在府裏安胎就是好事。


    出了新房,慎語就迎了上來,說:“主子,王爺在前院裏等你,讓您忙完了就去找他。”


    “嗯!走吧!”淺淺輕答一聲,帶著慎語和圓兒到了前院裏。


    清瀾見她過來,上前兩步,低聲問:“準備回去了嗎?”


    淺淺回答,“我們回去吧!”


    婚禮也近尾聲了,最後就剩蘇祈和婉婉洞房了,她自然是沒這個機會一飽眼福,看婉婉如何勾引蘇祈,還不如老實的回家帶孩子。


    回王府的馬車上,淺淺膩歪的倒在清瀾的懷裏,捏著他的手指,想到婉婉的話,仰著小臉問:“清哥哥,我們洞房夜虛度了,你會不會覺得可惜?”


    “會!”清瀾想也沒想的回答。


    淺淺悶悶的應了聲,“噢……”


    看樣子就她沒心沒肺,就連一向粗枝大葉的清瀾,對這樣的日子都極其敏感,也難怪婉婉不想今晚留白。


    “不過沒關係,隻要我們一直這樣幸福,往後的每晚,都像大婚之夜一樣。”清瀾揉了揉淺淺的發,反過來安慰她。


    淺淺笑笑,她真的沒覺得有什麽。


    或許是她真的不夠少女心的原因,成親這麽久了,她隻知道每一天都過得很幸福,像他們的成親紀念日,七夕等重大節日,她都沒有上過心。


    淺淺緩了下神,才反應過來,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問:“每晚都像大婚之夜是什麽意思?”


    清瀾眼裏閃過一抹笑意,“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淺淺狠狠剜了眼清瀾,鄙視的說:“你就不怕精盡人亡,還敢夜夜奮戰。”


    清瀾神情一變,將淺淺往上一提,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兩人瞬間親密接觸,隔著薄薄的布料,清瀾大手往淺淺的臀上一壓。


    不滿的問:“你是說我不行嗎?”


    淺淺動作一僵,紅著臉捶打清瀾的胸口,“臭流氓,你都在哪裏學的這些。”


    清瀾理所當然的說:“上次一個大臣宴客,宴會上一個官員和舞娘就是這樣的,我看那個舞娘明明一副欲拒還迎的高興樣,你不喜歡嗎?”


    “喜歡你個頭啦!”淺淺用力在清瀾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罵道:“你竟然敢拿我和一個舞娘相提並論。”


    清瀾立刻解釋說:“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覺得你們都是女人,你應該也會喜歡這樣!”


    淺淺吐血,但心裏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


    還真的應了那句話,每個女人都幻想過被男人甩到床上狠狠蹂躪,或者說是被男人壁咚,壓在牆上狠狠強吻。


    “算了,不和你說這些了!穀敏的事情怎麽樣了?”淺淺臉帶紅暈,挪了挪小屁股,輕鬆的就自清瀾的身上滑了下來。


    清瀾誤以為淺淺有些不高興,也不敢繼續調戲她了,攔都不敢攔一下,還主動扶著她在旁邊坐穩了才答話。


    “皇上剛主持完大婚就立刻趕回宮裏提審大將軍了,至於結果,現在還沒有出來,不過皇上的意思是讓大將軍把蘇府姑娘接回去。”


    淺淺挑了挑眉,說:“這……真是兒戲,鬧得這麽難堪,最後的結果還是各歸各位,那他們當初在鬧什麽鬧啊?”


    清瀾微揚下眉眼,沒有答話。


    淺淺和清瀾一路回了王府,梳洗了一番後,皇宮裏的兩人還僵持不下。


    “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皇上滿眼怒火,顯然已經到了瀕臨暴怒的邊緣。


    穀敏長跪在地,低垂著眼說:“求皇上成全,恩準臣和劉氏和離。”


    皇上一聲怒斥:“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把朕給逼急了,朕直接斬了微涼,看你還鬧個什麽勁!”


    穀敏慌亂的抬了下眼,急忙說:“皇上不可!”


    皇上陰鷙的說:“不可,朕有什麽不可的!現在就兩條路給你走,要麽迎回劉氏,微涼還是你的小妾,要麽和劉氏和離,朕下旨殺了微涼,你自己看著辦吧!”


    “皇上……”穀敏急急的叫了一句,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皇上。


    皇上不為所動的說:“快點選,朕沒有這麽好的耐性再給你七日的時間!”


    穀敏掙紮了一會兒,重重的嗑了三個響頭才說:“求皇上恩準臣辭官!”


    皇上驚得一下跳了下來,破口大罵:“你敢威脅朕!”


    穀敏低眼,“臣惶恐,請恕臣愚笨,臣實在是想不到兩全之策,才做出如此艱難的選擇,求皇上成全。”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殺意湧現。


    “魏公公,傳朕的旨意,賜微涼三尺白綾一杯毒酒。”


    “皇上!”穀敏驚得抬眼。


    皇上眼睛微紅,嗜血的說:“你不是要辭官嗎?朕恩準了。魏公公,還不立刻去辦。”


    魏公公跟了皇上這麽多年,哪裏不知道皇上這招以退為進,配合的朝門邊走去,穀敏立刻驚恐的將人叫住。


    “皇上,請息怒,臣知道錯了,皇上說什麽就是什麽。”


    皇上朝著魏公公挑了下眼,示意了一下,才看向低垂著頭的穀敏,問:“你如今知道錯了嗎?”


    穀敏微微握緊了拳,沉聲道:“微臣知錯,請皇上責罰。”


    皇上冷哼一聲,“你反正皮粗肉厚也不怕疼,打到你身上你也不在乎,一定要朕撕破臉,傷筋動骨了才知道怕了?”


    “微臣知錯!”穀敏心裏升起一股怨恨,卻不敢多說什麽。


    他看出皇上是鐵了心想動微涼,而且如今他這一步明顯是走錯了的,皇上已經清楚他的軟肋了,隻怕以後會多拿微涼做文章。


    “行了,知道錯就滾回去把劉氏接回府裏去,什麽時候劉府不計較了,你就來宮裏把微涼接回去!”皇上不耐煩的揮揮手。


    對於穀敏的頑固,皇上的耐性早就消磨殆盡,也不如以前對他禮遇。


    穀敏猶豫著問:“微涼大病初愈,不如讓臣接她回府養身體,免得留在宮裏打擾到皇上。”


    皇上陰惻惻的說:“不過是賞口飯吃而已,你若是想她回去,就趕緊把劉府的事情解決,朕被你們吵得實在是頭疼了。”


    穀敏壓抑心中的不滿,不喜歡皇上這副口吻,好像微涼隻是一隻低賤的阿貓阿狗似的。


    “還不趕緊去!”皇上看穀敏還在猶豫,一聲不滿的催促。


    穀敏咬了咬牙說:“微臣告退!”


    皇上冷眸看著他,冷冷警告,“別再讓朕失望,否則的話,下次就別怪朕不講君臣情麵了。”


    “臣知道該怎麽做,斷不會再給皇上添麻煩,請皇上放心!”穀敏低眼回答。


    皇上不滿的說:“你能如此想最好不過!”


    穀敏低低的應了話,不等皇上出言趕人,便率先說道:“皇上若沒有其他的吩咐,微臣就先去劉府請罪了。”


    “去吧去吧!”皇上揮揮手,一副趕蒼蠅的樣子。


    穀敏出了皇宮,直奔劉府。


    而所有關注穀敏消息的人,在這一刻也全知道了皇上和穀敏談話的大致內容,即使皇上麵前沒有他們的人,以這些人的聰穎,也能夠猜得出來。


    清瀾第一時間得到這消息後,便把事情告訴了淺淺。


    淺淺咂巴著嘴,笑吟吟的說:“這下有好戲看了,若不是不方便直接登門,我還真想去湊這份熱鬧。”


    清瀾看淺淺好奇的樣子,出著主意說:“回侯府叫上大嫂,陪她一起回劉府。”


    淺淺嗔怪的瞪了眼清瀾,說:“這怎麽能行,這對劉府而言,是件醜聞。我還拉上大嫂這樣大大咧咧的上門看熱鬧,莫說我會被劉府的人厭惡,就連大嫂夾在中間也左右為難。”


    “這就沒有辦法了!”清瀾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淺淺不甚在意的說:“無妨,反正王府的暗樁就跟老鼠似的,哪裏都有,雖然不能親眼看到,但是事情的經過還是能聽說的。”


    清瀾苦笑不得的看著淺淺,王府暗樁的詭異是其他府坻,甚至連皇上都懼怕的。落在淺淺的眼裏,就成了讓她關注閑事的眼線,而且還被形容成老鼠。


    劉府這邊,得了穀敏上門的消息,一個個都同仇敵愾的樣子。


    倒不是他們有多愛劉羽彤,替她覺得可惜,而是他們都被劉羽彤折磨得不行,而這起因全都怪穀敏。


    現在穀敏上門了,大夥仇視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就連府裏的丫鬟下人也是一樣。


    畢竟府裏的主子隻是忍受劉羽彤的謾罵,而丫鬟下人卻要忍受劉羽彤不時的毒打。


    “喲,這是誰啊!我們劉府廟小,可容不了你這尊大佛!”劉府大夫人,也就是劉羽琪的娘親陰陽怪氣的說道。


    雖然劉羽彤不是她的女兒,開先見一直和她女兒為難的劉羽彤沒有好結果,心裏還暗爽了一陣。


    但是這後果隨之而來,她是恨不得直接掐死了劉羽彤和穀敏才好。


    劉府是由劉大夫人主持中饋,而她一向也頗為公平,但是這次劉羽彤回來後,因為心裏記恨劉羽琪,一直找她的麻煩。


    今天說短了她的食,明天說少了她的布,整天在府裏上竄下跳,好好的一個府,讓她鬧得雞犬不寧。


    穀敏陰沉著臉,說:“我要見劉羽彤。”


    大夫人手一伸,說:“見什麽見,是送和離書來的吧!趕緊拿出來,拿來了就趕緊滾。”


    大夫人自然是清楚穀敏不可能有機會和離,所以才敢這樣說話。但是這話落在後一步而來的二夫人耳裏不免有些刺耳。


    “喲,大嫂,我女兒的婚事是和是離,是不是還得由我這個當娘的說了算!”二夫人尖銳的聲音響起,大夫人微微蹙眉。


    劉羽彤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二夫人可以說是功不可沒,當初若不是她慫恿的話,劉羽彤也不敢這樣。


    如今劉羽彤在府裏張牙舞爪,一副神憎鬼厭的樣子,又何嚐不是二夫人在旁邊出謀劃策,將她心底最深的怨恨勾了出來。


    “嶽母!”穀敏見二夫人老老實實的拱了下手,行了一個晚輩禮。


    二夫人怪笑著說:“這一聲嶽母,我可不敢當!穀大將軍今天特意登門所謂何事,你就直接說吧!”


    穀敏微垂眼簾,說:“先前是小婿糊塗了,這次特地上門負荊請罪,想將羽彤接回將軍府。”


    二夫人眼裏閃過一抹喜色,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斷然不會真的想看她和離,和離的女人又有幾個有好下場。


    但是穀敏做的事情,又不能輕易原諒。


    二夫人這段時間沒少和劉羽彤嘀咕,就是算計著穀敏到時候來求和,該怎麽折磨他。


    “穀大將軍真是好興致,我女兒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你當我女兒是什麽,當我們劉府是什麽?”二夫人聲色俱厲的質問。


    穀敏不見一絲動容,“先前是小婿不動,嶽母要打要罰都行。”


    二夫人冷哼,“你以為打罵你兩句,就能彌補對我女兒的傷害嗎?”


    大夫人在一邊皺了皺眉,暗自罵二夫人目光短淺,這才幾句話,竟然就鬆了口,未必也太不把自己女兒當一回事了。


    但想到二夫人和她一直不對付,再加上不是自己的女兒,她在中間橫加阻止,難免讓人多想,抿了抿嘴,便沒有出聲。


    穀敏順勢說:“這次全是我的錯,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嶽母您說,隻要您說得出來,我一定會盡量去做,以此來彌補羽彤受到的傷害。”


    二夫人眼神亮了亮,“是嗎?那我要你賣了微涼那個小妖精,你也願意?”


    穀敏臉色微微一變,二夫人當即沉了臉,冷哼著說:“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說什麽要接羽彤回府,結果呢?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


    穀敏說:“除了這一點,其他的都可以。”


    二夫人問:“是嗎?若是我們就這一點要求呢!”


    穀敏剛毅的嘴角,微微抿起,聲音透著一股寒意的說:“請恕小婿做不到。”


    先是皇上,再上劉府,為什麽每一個都想逼死微涼,她幼時家逢巨變,落入風塵,這樣的身世還不夠可憐嗎?為什麽世人對她沒有一點憐惜,都不知道憐憫一下她。


    “若是做不到的話,就請吧!”大夫人趁機插話,就怕二夫人退而求其次,讓穀敏許諾其他的要求。


    二夫人瞪了眼大夫人,大意是怪她多事。


    大夫人一口氣憋在胸中,將不滿壓下,隻是暗暗想著,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隻有沒腦的二夫人才教是出愚笨的劉羽彤。


    “嶽母,除了這件事情,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穀敏對劉羽彤是不上心,但還不至於忽略到二夫人在他麵前,他也看不出她的想法。


    而且走這一遭,他是勢必要把劉羽彤帶回去的,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微涼在宮裏過的什麽樣子的日子,宮婢有沒有輕待她,太醫有沒有定時給她服藥……


    “我們就這一點要求,把微涼送走。你若是擔心她的話,給她銀子、莊子、甚至安排下人侍候都行,但她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大夫人語氣堅定,還不忘瞪了二夫人一眼,示意她別再開口。


    二夫人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本來是想說,讓微涼交出管家的權利,畢竟微涼是一個小妾,等劉羽彤有了實權,她這邊再派幾個得力的嬤嬤過去,還怕整不死她嗎?


    不過眼下,大夫人花錢消災的辦法也是不錯的,中間能省去很多麻煩,而他們劉府也不差這點銀子,因此,二夫人這才住了嘴。


    “不行!我說過了,除了這一點!”穀敏微微皺眉,露出不悅。


    大夫人當下也變了臉,隻覺得同樣是女婿,怎麽就差別這麽大,就像她的女婿,明明將劉羽琪寵得連她這個當娘的有時候都覺得過了,但是每次來,她都會忍不住嘮叨幾句,女婿也從來沒有不滿,至於還再三保證會對劉羽琪好。


    “若是做不到,就滾出我們劉府!我們劉府高攀不上你們將軍府,請……”帶著威嚴的聲音突兀的在門邊響起。


    三人回頭,就見劉閣老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穀敏因為心中有事,煩悶不堪,也沒有注意到劉閣老的到來,突然見到他,還愣了一下,才道:“閣老。”


    劉閣老甩著臉子,直接下逐客令。


    “大將軍請吧!”


    穀敏沉聲說:“閣老,我今天是誠心誠意來認錯,想接回羽彤的,還請閣老成全。”


    “誠心誠意,嗬……”劉閣老一聲冷笑,當麵直接拆穿了穀敏的謊言,好笑的問:“剛才是誰在殿前,拿著辭官來威脅皇上,強勢的想要和羽彤和離,現在你跟我說誠心誠意?難道不是皇上金口一開,下了聖旨。若是你不能把羽彤請回將軍府,皇上便斬了微涼,你被迫才來接回羽彤。”


    二夫人驚得跳了起來,破口大罵:“好你個穀敏,你又來匡我們,說什麽知道錯了,原來又是拿我們羽彤當踏腳石。”


    劉閣老厲眼望著穀敏警告,“穀將軍,凡事可一不可二,第一次你為了讓微涼脫離賤籍,不再做那下賤的青樓女子,你接受了皇上的賜婚,這一次你為了讓微涼活命,再次主動上門想將羽琪迎回去。怎麽著,在你大將軍的眼裏,我們劉府的姑娘,就活該落得讓你輕賤的地步?”


    穀敏抿了抿嘴,瞥開目光說:“我以後會善待羽彤的,還請閣老同意我將她帶回去。”


    “休想!”劉閣老一聲怒斥,“羽彤是任性一些,但是她並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除了性子驕躁一些,她可有哪裏對不起你的,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三番四次,為了一下青樓女子作踐她,若不是你將軍府滿門就剩你一人了,我還真想問問令堂,他們就是這樣教子的,還是這就是你們將軍府的門風,允許青樓女子在正妻前麵生子?你放眼看看整個國都,哪一府人家像你這樣混帳!”


    穀敏高大的身子踉蹌了一下,眼眸閃過一抹沉痛,咬牙說:“閣老,我敬你是長輩,但你說事就說事,不要扯上我的家人。”


    劉閣老冷笑的問:“怎麽?穀大將軍還知道給你父母蒙羞了嗎?若是你父母在世的話,看到你這般行事,該是多麽的痛心疾首。將軍府的榮耀是多少人用鮮血換回來的,如今卻因為你的糊塗行事,讓這份榮耀上蒙了灰塵,你不知道悔改就算了,竟然為了一個女子還一意孤行,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你不配穀元帥的兒子。”


    “可不是嗎?現在誰說起將軍府還記得當初的榮耀,說的不過都是你穀大將軍如何寵妾滅妻。”大夫人順口接了一句。


    穀敏臉上血色盡速退去。


    他隻身一人守在邊關這麽多年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將軍府這塊招牌,為了守住他父兄拚了性命也要守住的邊關。


    可是如今劉閣老一句話抹去了他全部的努力,他想張口大聲反駁,卻連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他不想承認,但是心裏清楚,劉閣老說得是對的。


    他即使不聞不問,但不表示他不清楚,現在別人是如何看待將軍府的,提到將軍府,再也沒人會想到將軍府先輩的英勇,有的隻是他後宅內院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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