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府門前擺了一個大火盆,當清瀾和淺淺回來的時候,就見他們所有親人都站在門口。<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薑氏招著手說:“快點躍過這個火盆,把黴運都去掉。”


    淺淺知道皇家是否有這講究,但是民間百姓人家出了不好的事情,大抵都是如此,而眼下薑氏又這麽熱衷,怕這提議正是她出的。


    而母妃和老王爺一向對清瀾的這個嶽家極是看重,從不因對方出身而有所輕視,再加上不管信還是不信,總歸是為了他們倆夫妻好的,便也就同意了。


    “娘,你們弄這麽大一個火盆,我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麽躍得過去啊?”淺淺好笑的開口,一臉調侃。


    薑氏和母妃對話一眼,同時將目光落在火盆上,她們當時隻想到,這次黴運比較大,所以要用一個大點的火盆,倒望了這一點。


    “我抱你!”清瀾出身的同時,已經彎腰將淺淺橫抱起來了。


    薑一凡笑眯眯的說:“對對對,這樣好!本來就是夫妻同時倒黴,自然要一起躍過火盆。”


    淺淺一下勾住清瀾的脖子,笑眯眯的說:“清哥哥可得把抱穩了,不然這要是掉下去了,我就成紅燒淺淺了。”


    清瀾手下一緊,極認真的說:“不會,燒了我,也不會燒到你!”


    淺淺嬌嗔一眼,清瀾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可能,明明是說笑的話,他卻是回得十分的認真,好像天生就沒有什麽幽默的細胞。


    夫妻倆剛跳過火盆,袖子葉都打到了身上,濕濕的感覺讓淺淺有些不舒服,心裏卻感到十分的快活。


    畢竟這麽多人關心他們,用著他們的方法想替他們趕走黴運,一點濕水沾在身上粘著衣服,又有什麽不能忍的。


    “好了,好了,跨了火盆,曬了袖子水,黴運就都去了。”薑氏將袖子葉給了一邊侍候的丫鬟,自個兒上前拍了拍淺淺的衣服,替她整理。


    母妃在旁說:“是啊!一切都過來了,你們快先回院裏梳洗換衣,待會兒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


    “行!”淺淺點點頭,看著薑氏和言永福等人問:“爹娘也留在這裏一起用膳吧?”


    不等薑氏他們說話,母妃先怪責的說:“傻孩子說的什麽話,親家自然在這裏用膳,親家一早得了你們要回來的消息,就等在這裏了。”


    淺淺眯眼笑笑,不再多說。


    她是怕爹娘的性子覺得不自在,等她回了屋裏梳洗,一個眨眼間又溜回了侯府。


    雖說這次逛了一圈天牢對她而言不算什麽,但總歸是曆了一劫,一家人又在一起,自然想好好坐在一起說說話。


    “快些回屋裏去梳洗,我們在中廳裏等你們。”君懷穀笑著開口。


    淺淺笑望著自己娘家等人說:“你們在這裏等我們一下,我們去沐浴換身衣服就過來。”


    “好!”侯府上下數人互應話或點頭。


    清瀾和淺淺兩人拉著手回了安然居,這剛踏入院裏,慎語和思行兩人就紅著眼睛過來了,她後身跟著宮嬤嬤和花好月圓四人,以後其他一些低等丫鬟。


    “主子,你們可回來了,這些天還好嗎?有沒有被欺負,吃的穿的用的可有什麽短缺的嗎?”慎語紅著一雙眼,將淺淺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回。


    淺淺笑吟吟的往前邁了兩步,轉了一個圈,才說:“放心好了,你家主子好著呢!”


    思行抿了抿小嘴說:“主子下回可不能這麽嚇唬咱們了,您要是出了事,我們可怎麽辦才好。”


    淺淺伸手捏了下思行的小臉蛋說:“這倒是!我還沒給我們家思行找一個好人家,怎麽著也不行出事。”


    思行小腳一跺,微紅了臉說:“主子,奴婢是很認真的在和您說話。”


    淺淺大笑了幾聲,“知道,知道!”


    宮嬤嬤失笑的搖搖首,上前說:“行了,主子夠累了,你們就別在這裏添麻煩了,趕緊侍候主子去沐浴更衣。”


    “奴婢侍候主子!”慎語和思行兩人搶著回答。


    花好月圓幾人也沒有和她們搶,畢竟這四人跟著出去的,後來清瀾和淺淺入獄,她們也知道是老王爺的意思,心裏就不如慎語和思行擔心。


    而宮嬤嬤又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聽了花好月圓的話,也懂了其中的深義,隻一門心思將安然居守好,替淺淺照看住三個孩子,倒不多想其他。


    幾個丫鬟將淺淺和清瀾簇擁著回了屋,一左一右兩間浴室,淺淺那間裏麵,慎語和思行跟著侍候。


    平時淺淺沐浴時也是和清瀾一樣,並不需要人侍候,就是他們倆的房間,也多不讓丫鬟進屋的,不過眼下看著慎語和思行一副眼巴巴的樣子,倒不多說。


    “主子,奴婢給您擦背吧!”慎語上前伸手,淺淺笑笑的把帕子放在她的手裏,背著身子對著她。


    思行站在側麵,柔軟的小手替她捏著手臂,紓解緊繃。


    “我不在府上的這段日子,府裏一切還好嗎?”


    “府中上下倒是都好,隻是大夥都挺擔心主子的。”慎語乖巧的回話。


    淺淺問:“朵朵他們三人怎麽樣?沒給母妃多添麻煩吧?還有,剛才怎麽不見他們?”


    剛才人多,她也沒好多問,想著一會兒就要見著了,而且一屋子的親人,她和每個人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母妃趕回來沐浴更衣了。


    思行笑眯眯的說:“小郡主可乖了,每次見了奴婢幾人都得問上一問,心裏十分惦記主子。”


    淺淺輕笑,朵朵的性子倒是這樣,喜歡把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是東西都擺在眼皮子底下。


    她們夫妻倆這次出去,倒害得朵朵心裏不痛快了,每天見人就得問上幾句,簡直是掰著手指在等他們夫妻倆回來。


    慎語接話說:“小郡主和兩個小世子在院裏,一早上守在門口,老王爺怕他們辛苦,就沒讓鄉君抱出來,說是他們還小,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嗯,是的!”淺淺頗是認同。


    畢竟孩子還小,她這個當娘的也不樂見這樣。


    “奴婢聽說淺歌公子收了小郡主當弟子?”


    這事,韶音樓裏幾位侍候小郡主的說出來的,倒沒有四下多說,隻跟淺淺和和母妃的幾個親信丫鬟提了提。


    畢竟淺歌身份不明,而朵朵卻是貴為郡主。


    侍候的下人對於這事可不敢有所隱瞞,自然一五一十都說了遍。


    母妃聽了也沒多說什麽,隻道這事等淺淺來了再解決,畢竟淺歌是淺淺和清瀾請來的客人。


    淺淺笑,“是嗎?那挺好的啊!”


    慎語和思行對視一眼,見淺淺這樣說,接下倒沒再多說什麽。


    隻是淺淺自言自語的說道:“淺歌的本事大,朵朵若是能學得一二,這一生也算是受益無窮了。”


    對於這點慎語和思行頗為認同,附和的稱是。


    中廳裏畢竟一大家子人在等著淺淺夫妻倆,淺淺也沒有多泡,沐浴過起身回屋梳妝,清瀾已經坐在椅子上等她了。


    淺淺說:“我一會兒就好了,不然你先過去吧?”


    清瀾不慌不忙的說:“不急,我等你!”


    “好!”淺淺一笑,回眸催慎語和思行快將她頭發絞幹,隨意紮一個簡單的發髻,長長的發披在後肩,換了一身清爽的便裝。[棉花糖小說網..tw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清瀾見淺淺差不多了,便上前牽住她的手,問:“現在過去嗎?”


    淺淺說:“好,不過先去韶音樓,看看三個孩子醒了沒?”


    “好!”多日不見三個孩子,清瀾也甚是想念。


    夫妻倆到了韶音樓,把來意一說,下人便告訴他們,剛才母妃過來已經把三個孩子都抱到了中廳。


    夫妻倆人沒有耽誤的又直接到了中廳,就見一屋人喜樂融融的樣子。


    朵朵頭發長了一些出來,紮著兩個小山羊辮子一甩一甩的在屋裏跑來跑去,看到他們夫妻倆出現,立刻驚喜的大叫:“爹,娘……”


    朵朵就像一個火箭似的衝了過來,哼哧哼哧的抱著淺淺的腿往上爬,清瀾伸手一提,將朵朵提起塞到淺淺的懷裏。


    淺淺隻覺得懷中一沉,苦笑的說:“朵朵,你又長胖了。”


    朵朵胖胖的小手,往淺淺臉上用力一擠,軟軟的腔調,不高興的說:“不許說我胖,大叔說了,我這是可愛。”


    淺淺挑了下眉,“怎麽還叫他大叔,他不是收你當了弟子嗎?你以後得叫人家師父了。”


    “師父?”朵朵糾結著一雙眉說:“才不要,小童哥哥說了,我要是叫了他師父,他就會像爹爹一樣,以後給我找一個師娘的。”


    淺淺單手抱著朵朵,一手戳著她的額說:“你這也想太多了吧!”


    朵朵鼓著小臉,滿是認真的神色。


    淺淺失笑,“你叫大叔,難道以後他就不會給你找一個大嬸嗎?”


    朵朵小臉皺巴巴的鼓成一團,問:“什麽是大嬸?為什麽大叔要找大嬸?”


    淺淺凝眉一想,朵朵的人際關係中間好像還沒有叔叔這個角色,更別提叔叔的娘子就是她嬸嬸。


    因此,這兩個詞對朵朵而言,都有些陌生。


    “叔叔就是你爹的弟弟,而嬸嬸就是你爹的弟弟的娘子。”淺淺一本正經的開始給朵朵科普。


    朵朵聽得迷糊,直接回問:“可是爹爹沒有弟弟啊!”


    淺淺嘴角抽了抽,懶得和朵朵較真,再者,朵朵叫什麽,淺歌都沒有意見了,她還是不要管比較好,不然到時候,朵朵又該和她討論十萬個為什麽了。


    清瀾一左一右抱著兩個小子,兩個小子親熱的將小臉湊上前,一人一邊的蹭著。


    看著大小三張相似的臉,淺淺笑著說:“這兩個小子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蒼穹兩人年紀大了一些,五官長開了,也慢越發朝著清瀾的模樣發展了。


    母妃笑說:“你還說他們,你看朵朵,長你才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特別是這雙眼睛。”


    淺淺低眸一看,朵朵正好睜著一雙大眼無辜的看著她。


    兩雙相似的杏眸相互瞪著,淺淺莞爾一笑,“這隻能說明遺傳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閑話了會兒,一家人移步到了偏廳裏,極大的桌子能坐下三十來人,但由於桌子大,相對的隔得也就遠了。


    “姐姐,你沒事就好了!”真真好不容易搶了一個在淺淺身旁的位置坐下,這才有機會插上嘴說上話。


    淺淺低笑著回話:“別擔心我,我沒事!倒是你,家裏一切都還好嗎?你婆母怎麽樣了?”


    淺淺問這話時,望了一眼真真旁邊的古璿青。


    由於左右都是一家人,府裏也就沒有特意分男女席了,再加上母妃考慮到淺淺和清瀾才回府,可能會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家裏一切挺好的,公公和相公都待我好,婆母還是那個樣子,但是公公和相公都說,性命無礙,隻是終日隻能讓人侍候了。”真真說著,偷看了古璿青一眼,見他沒有注意她們姐妹倆說話,這才擠了下眼睛。


    淺淺憋著笑意,一本正經的訓話說:“嗯!即是這樣,你也不可怠慢了,多派幾個本份乖巧的丫鬟過去侍候,自己沒事也要多去兩趟,免得丫鬟見你婆母口不能言,有輕待的地方。”


    真真肯定的點點頭說:“這是一定的,我每天早上都有去給婆母請安,隻是她如今雖然不能說話,但仍然是不樂見我的樣子,每次見了我都會瞪我。”


    真真說罷,就覺得手上一暖,側目就見古璿青握住了她的小手。


    府裏的這些事情,古璿青不說全知道但也知道得不少,特別是母親那邊,他常陪著真真一起去,母親在他的麵前,都是這樣惡狠狠的看著真真的,更何況平時隻真真一人時。


    淺淺見他們夫妻倆感情好,古璿青也沒有發現她做的那些事情,當下也就放心了,笑眯眯的將話題扯開了。


    而淺淺的另一邊坐的是清瀾,清瀾是挨著老王爺坐的,祖孫兩人正在說這次的事情。倒也不算什麽機密的事情,所以談的聲音,一桌人都能聽清。


    “皇上真的會拿胤親王做伐子嗎?”淺淺突兀的插話,眉宇微微擰了擰。


    老王爺說:“嗯!最晚就是明天下朝了,皇上是十分愛惜自身羽毛的一個人,所以他絕對不可能什麽都不做,而讓人往別的地方去猜測。”


    “畢竟普通的百姓許多事情可能不了解,但是百官卻少有糊塗人,皇上若沒有舉動,大家肯定都會猜測,是不是皇上刻意派人為難我王府,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雖然這就是事實,不過皇上不會希望這個事實被人知道的。”


    淺淺抿了抿嘴說:“這樣的話,胤親王也太不值得了。”


    老王爺微微一歎,胤親王也是他的侄兒,雖然皇上對王府多有猜忌,但是不得不說,他對這個侄兒還算是欣賞。


    “倒是可惜了!”


    人都已經死了,老王爺也不好多說什麽。


    再者,胤親王是皇上的親胞弟,讓他背叛皇上的可能性不大,即是這樣的話,他早晚要和王府對上,結局怕也大致相同。


    畢竟比起讓他欣賞的侄兒,老王爺更在乎的自然是王府這一脈,他的兒、孫及曾孫等人。


    “這皇上怎麽就喜歡緊咬著你們不放呢!據說他還把穀大將軍要召回來了,可是現在漢國不是正熱鬧著嗎?這時候召回來,我們國家的邊關還安全嗎?”薑一凡擰著眉,不確定的望著老王爺問話。


    這些事情,漢國熱鬧的事情,是他聽邱子衍說的。


    而皇上召回穀大將軍的事情,他是聽了大郎和劉羽琪說話才曉得的。


    君懷穀不屑的說:“誰知道皇上在想什麽?也不知道穀大將軍會不會回來?”


    大郎為難的說:“七哥應該會回來吧!畢竟皇上下了聖旨,隻是到時候……”


    若是讓他和七哥為難,這種事情,他怎麽也做不出來,沒有當初七哥對他的提攜,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即使現在兩人立場不一樣,大郎還是不想和七哥為難。


    淺淺倒是明白這當中的彎彎繞繞,更知道大郎的為人,當即就笑著說:“大哥在胡亂想著什麽,穀大將軍一門保衛我們魏國,我們王府怎麽會和他為難,再者,穀大將軍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自然該清楚我們王府和他的目的是一樣,求的不過是國家強盛,民族複興。”


    大郎有點尷尬的說:“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老王爺和君懷穀哈哈一笑,他們是知道侯府的人都單純,性子直,但也沒有想到單純到這樣,敢情他們家的心眼都長到了淺淺一人身上。


    接下來倒是沒再說這些大事,滿滿坐了一桌子的人,左右一人說句現狀,一頓飯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下午時分,淺淺還想留侯府的人在王府裏玩,用了晚膳再回去,但是不論是劉羽琪還是藍冉瑩或者是真真,她們都是沒有抱孩子出來的。


    而且一個個又都是二十四孝母親,這會兒見了淺淺和清瀾沒事,還不都急巴巴的趕著回去。


    送走了他們,清瀾就跟著老王他們去書房談事情了,畢竟皇上吃了這麽大一個悶虧,總要在其他的地方找回場子的。


    淺淺跟著母妃帶著三個孩子回了韶音樓。


    屋裏,母妃拉著淺淺的手,這才細細打聽起他們夫妻倆在天牢裏的事情,惟恐她受了委屈的樣子。


    淺淺倒是不在意,這不過是讓皇上大意,逼迫皇上的一個手段罷了,而且天牢裏也不苦。


    “母妃,我們沒事呢!而且我和清哥哥都是習武的人,這點苦也算不得苦,說來,母妃往天牢裏送了這麽多東西,其實天牢比起我們以前在民間的生活,好了百千倍不止。”


    母妃心裏一痛,想到清瀾以前該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他們夫妻倆才會覺得天牢這樣好。而這一切都源於她這個母妃的失職。


    “嗯,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就算再有這事,我也不會再同意了!”母妃保證。


    在淺淺看來,真的不算大事。


    或者在這些貴女的眼裏,入了一回天牢就跟死了一回是一樣的,但是以肅親王的權勢,天牢裏根本沒人敢動他們,連提審都沒有,更別說動用私刑那些。


    “我當時就說了不好不好,不過是你祖父說的,我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母妃語氣有點不滿。


    淺淺勸慰,“真的沒事!你看我們倆回來,哪裏像有事的樣子,看樣子是不是還胖了一些。”


    母妃輕斥,瞎說:“明明瘦了許多。”


    淺淺哭笑不得,決定不再和母妃糾結這個問題。


    反正她也已經習慣了,母妃是有這個心結的,倒不影響什麽,隻要清瀾好好的健康的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母妃也就不會在意。


    多日沒有帶孩子的淺淺,在韶音樓和三個孩子瘋玩了一個下午,兩個小子跑時候搖搖晃晃,但又喜歡追著朵朵跑,房間裏就見朵朵跑來跑去,兩個小子摔來摔去。


    昨到傍晚時分,宮裏來了消息,說皇上已經有了主意,就是聖旨都已經擬好了,隻待明天早朝公布。


    而得了這個消息的太後,再次病倒,聽太醫院出來的消息是說太醫吐血了,而對旨的內容是什麽,就顯而易見了。


    晚上,淺淺和清瀾談到這問題時,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胤親王若是有眼看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這樣維護他的皇兄。”


    “不知道!”清瀾不是胤親王,他猜不到胤親王的心思。


    因為他和胤親王不是同一種性格,至少他不是一個愚忠的人,說句涼薄的話,就算是為了他的三個孩子,他也不可能以命抵命,這世上唯一能夠讓他如此的,大抵也就言淺淺一人。


    在清瀾的心中,孩子雖然是他和淺淺的愛情結晶,但孩子長大了會飛,會有他們自己的人生要過,真正和他廝守一生的隻有淺淺,也隻能是淺淺。


    “不過我想可能會後悔吧!”淺淺不知道清瀾心中因她一句話想了多遠,還在說著胤親王的事情。


    清瀾敷衍的說:“可能吧!”


    淺淺這才發現清瀾興致不高,便草草的收了話,沒再接著往下說。


    夫妻倆說了會兒別的話,便相擁而眠。


    翌日早晨,淺淺翻身壓在清瀾的身上,扯著他長長的眼睫問:“怎麽今天又不去練武,又不上早朝?”


    清瀾挑了下眉,看著自己的小娘子問:“我今天去上早朝,這是要氣死皇上的節奏嗎?”


    淺淺撇嘴不屑的說:“氣死他了才好。”


    清瀾失笑,大手在淺淺的臀部上拍了一下,才說:“睡醒了就起來吧!剛才母妃那邊過來說,朵朵他們一早就起床了,這會兒正等著我們用早膳。”


    淺淺嬌嗔一眼,“怎麽不早叫醒我?”


    清瀾不甚在意的說:“我看你睡得正熟!”


    慎語等丫鬟也沒有叫他們,是清瀾耳聰目明,院子裏說話的聲音被他聽到了。


    淺淺瞪了眼清瀾,故意使壞在他身上重重壓了一下,聽到清瀾配合的悶哼聲,她這才滿意的爬下床。


    淺淺踩著鞋子問:“清哥哥今天沒事做嗎?要不要陪我去一趟四合院?”


    如今這形勢,她覺得她要自己出門,清瀾大抵不會同意的,正好清瀾今天不出府,可以陪她去一趟。


    清瀾跟著起身說:“好!”


    淺淺在衣櫃裏翻了兩件款式花色大致相同的夫妻裝出來,一件直接往清瀾身上一扔,一件自己比劃著說:“我們穿這個吧?好久沒穿了呢!”


    “行!”清瀾眯眼笑了笑。


    當初在南陽,這夫妻裝剛出來的時候,他最是喜歡和淺淺一起穿這些。


    每次穿了衣服走在街上,所有人都清楚他們是一對,都知道淺淺是他的妻,這種感覺特別好。


    換好衣服的兩人,淺淺這才拉開房門,叫了慎語等人打了水過來,侍候他們洗梳,沒花多少時間,兩人便收拾好了,一起去了韶音樓。


    剛到韶音樓,就聽到朵朵又哭又叫的聲音自房子裏傳了出來。


    “爹娘怎麽還不來,還不來!”


    母妃輕哄著:“朵朵乖啊!先吃了早點,爹娘就來了。”


    朵朵哼著小鼻子,不滿的假哭,“不嘛不嘛,我要爹爹,我要娘親……”


    清瀾和淺淺攜手入屋,就看朵朵不安份的在屋裏跑來跑去,倒是她的兩個弟弟,安分的坐在學步車裏,睜著大眼看著朵朵鬧。


    “爹娘這不是來了嗎?可是你怎麽這麽不乖啊?都不叫祖母的話?”淺淺頗是無奈的看著朵朵,哭叫得這麽大聲,臉上卻是幹幹淨淨,連眼眶都沒有紅一下。


    母妃看到他們來了,笑著解釋說:“你也別怪朵朵,你們這些天沒在府上,昨天回來了,她今天一早就吵著要見你們,也是心裏沒有安全感。”


    淺淺心底一痛,怔忡的問:“沒有安全感嗎?”


    她和清瀾心裏雖然疼愛孩子,不管是朵朵還是兩個兒子,都是聚少離多,特別是兩個兒子,朵朵比起他們倒是強一些,自小還是帶在身邊的。


    再加上朵朵的性格,就真的是應了那句,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別看朵朵是姑娘家,但是她比起蒼穹兄弟倆卻更受寵一些,因為朵朵會鬧會叫,蒼穹兄弟倆大多的時候都是文文靜靜的,很是讓人省心的那種孩子。


    “你別多想,朵朵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妃見淺淺臉色不好,立刻解釋起來。


    都是當母親的人,自然懂這種感覺。


    當初清瀾剛回來的時候,不願意認她,也不願意叫她,她雖然看似挺好,照著自己的方法對清瀾好,一點一點的讓他感受母愛,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會兒天天晚上都失眠,就算是睡著了也極易驚醒,心裏總擱著事情。


    給她梳發的丫鬟都不敢讓她看梳子,整天藏著她發上掉落的頭發,其實這些,她都知道。


    淺淺抿了抿嘴,低下身子,用力的把朵朵小小的身子擁在懷裏,說:“娘對不起你。”


    朵朵嚇到了,胖胖的小手,捂著朵朵的臉,說:“娘你別難過啊!朵朵下次聽話,再也不跟祖母鬧了。”


    淺淺微微一笑,“等朵朵再大一點,娘就帶朵朵和兩個弟弟一起出去玩,我們遊遍這魏國大好河山,好不好?”


    朵朵驚喜的瞪大眼,立刻歡呼說:“太好了,太好了!朵朵最喜歡娘親了。”


    母妃看著好笑,卻是擔憂的說:“這樣好嗎?答應了小孩子的事情可不能食言,而你們怕是沒什麽機會出去走走。”


    淺淺笑笑,說:“不會,我和清哥哥一直有意思,等國都的事情安定了,就帶著三個孩子回南陽看看,那裏畢竟是我們成親定情的地方,我們很想再回去看一眼。”


    母妃感興趣的說:“南陽那個地方,我也想去看看。”


    畢竟清瀾的成長,她沒有參與到,有機會能看到他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她怎麽可能不感興趣。


    “好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淺淺爽快的回答,倒不覺得有什麽。


    隻是她沒有想過,若是母妃真的跟著一起去的話,父王也要去的,到時候偌大的王府,也就老王爺一個人撐著了。


    最主要的是以後老王爺要撐的可能不單是一個王府,甚至是整個魏國江山,這說是說要回去看看,但真到了那一天,還是得從長再議。


    淺淺等人用著早膳的時候,君懷穀回來了,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告訴清瀾說:“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君紫胤被貶為了庶民,自皇室中除名。”


    淺淺喂著淺淺的動作一頓,詫異的說:“貶為庶民?那謀發的事情也蓋在他的頭上了嗎?”


    “對!聽說太後為了這事找了皇上幾次,已經被皇上禁足了,太後怒急攻心,太醫說是情況不太好!”君懷穀說話間已經坐下。


    母妃吩咐人給他添了一雙碗筷,親手替他添了碗粥,放在他的手邊。


    淺淺驚訝得正準備說話的時候,朵朵不滿的叫道:“娘,喂!”


    淺淺把勺子塞到朵朵的手裏,哄說:“乖,自己吃,娘有話要和你祖父說。”


    朵朵癟了癟嘴,雖然不滿,但也沒有說什麽,乖巧的自己吃了起來。


    淺淺一直不願意因為家世的原因就把朵朵三姐弟教育成五穀不分的人,一般一些小事,能做的都讓他們自己學著做,母妃倒也不反對。


    而如今朵朵跟了淺歌這個師父,他教育子弟的態度在這一點上麵和淺淺是一樣的。


    因此,朵朵中午若是留在淺歌那邊用膳,現在大多是自己抱著一個小碗用膳了,不會再有人喂。


    朵朵倒也已經習慣了,勺子用得還有模有樣的。


    見朵朵自己開始吃了,淺淺才挪開視線,落在君懷穀的身上,問:“可是太後不是皇上的親母嗎?太後都吐血了,他也狠得下心嗎?”


    君懷穀不屑的說:“皇上這人極其自私,這種大事上麵又怎麽可能聽太後的話,若是皇上聽太後的話,他也不至於和我們王府這樣鬧!”


    君懷穀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說:“太後和君紫胤的看法倒是一致,都不讚同皇上向王府出手,隻是兩人都勸說不了皇上,這也是為什麽太後不願意理後宮的事情,寧願養養花,理理佛。”


    淺淺搖了搖頭說:“這個皇上真的是沒救了。”


    清瀾挑了下眉,說:“早在他派大舅哥平海寇,卻又使人拖後腿,想要大舅哥喪命在海寇的手中時,他就已經沒有救了。”


    君懷穀說:“是啊!皇上這招太損了,看似是在對付我們王府,其實卻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畢竟這晚一天,多犧牲了多少人啊!”


    淺淺說:“是啊!隻是皇上現在還有穀大將軍支持著,隻希望穀大將軍到時候能夠明白,也免得再多造殺孽。”


    自家人打自家人是最蠢不過的行為,打來打去,損失的還是整個魏國,隻會讓魏國走向衰敗,到時候被其他國家吞並是早晚的事情。


    而淺淺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事情,亡國奴一般都沒有好下場,她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們一戰。


    想到這裏,淺淺突然開口:“你們的秘密武器弄得怎麽樣了?”


    她沒有明說是神武大炮,但是清瀾卻也是懂的。


    清瀾說:“昨晚剛收到密信,前些日子我們不在國都的時候,他們已經造出一架,隻是尚未試過威力,我原打算試過後再跟你說的!”


    淺淺嗯了句,沒再多問,心裏琢磨著事情。


    早膳撤了後,淺淺才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問:“君紫胤被貶了庶民,那他下葬的地方在哪裏啊?”


    君懷穀眼神有點沉的說:“就在皇陵的對麵山丘上,這對皇上而言,怕是給君紫胤最大的體麵了。”


    淺淺皺著眉,這份體麵,還真是嘲諷。


    “相信不是擺靈了吧?肯定是草草就入了土吧?”


    君懷穀說:“對!今天早朝一下,待會兒就會有宮侍去辦這件事情了,誒,怎麽說也是一個王爺。”


    說到後麵,就是君懷穀都覺得可惜了。


    淺淺側目問清瀾,“我們到時候去拜祭一下嗎?他畢竟折在我們手裏,我們也該去和他說道說道,免得他怨恨錯了對象。”


    “好!”清瀾沒有猶豫的應下。


    他其實知道淺淺並不是為了去說這些,而是真心想祭拜君紫胤,但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就像淺淺說的,君紫胤有些可惜。


    再加上他們相識時,拋開他對君紫胤的不喜,他的確是幫了他們,也的確是有心照看天下百姓,隻是他沒有選對明君罷了。


    當天下午,王府裏就得了消息,君紫胤已經入土,不過他們也沒有眼巴巴的趕去祭拜,畢竟這時候這麽多人看著,打算等過幾天,風聲不那麽緊了,再去看一眼,也圓了相識一場的情份。


    君紫胤入土後不過數日,宮裏又放出風聲,皇上即將選憑太子,淺淺他們是不明白皇上這時候這種舉動是什麽意思。


    難道皇上覺得,就覺得他和王府爭鬥敗了,還有太子在,以後的江山還是他的皇兒坐擁。


    但不管皇上是不是這樣的想法,王府都不會讓皇上選任太子的事情過於容易的達成。


    畢竟到了這一步,肅親王府已經不怕禦史會寫些什麽不好的話了,但終歸不想留下太明顯的把柄。


    隻是這個風聲放了出來,後宮便亂了起來。


    自古後宮和前朝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特別是擁護三位皇子的各派大臣,一時之間,不過短短幾日,就已經爭得白熱化了。


    就是古府都卷到了其中,畢竟古夫人再如何也是順南王府出來的小姐,而她的親姐正是宮中的那位貴妃,二皇子的親生母妃。


    更何況當初古璿青在真真懷孕時,為了不讓古夫人回來,去求過貴妃娘娘,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古璿青入太醫院。


    養兵千裏,用兵一時。


    古府逃了多年,古太醫甚至不惜帶著兒子回南陽,但最終古璿青仍然沒避開,被卷到了皇儲爭奪當中,且還是這種時候,這麽尷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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