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夫妻兩人,匆忙趕到劉羽琪的小院,就見一家人都圍在這裏,一副正好要送大夫出來的樣子。<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娘,大嫂怎麽了?”


    “淺淺?怎麽突然回來了?”


    淺淺和薑氏的聲音同時響起,薑氏又忙對姚氏說:“湘茹,你替我送送大夫。”


    “好。”姚氏一臉笑眯眯的回答。


    淺淺不解的看了看,不是說劉羽琪昏倒了嗎?怎麽見娘和姚姨都挺高興的。


    見大夫能見到這麽開心的地步也就一個原因了,淺淺眉眼不免染了喜色問:“大嫂是懷孕了嗎?”


    “對,懷了一個多月了,你大嫂真是福星,這才成婚就有了身孕!”薑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恨不得立即殺豬宰羊酬神一番的樣子。


    “哈哈,這可是大喜事,我去看看大嫂!”淺淺高興得直往內室裏衝,清瀾一個男人自然不方便進去,因此就站在院子裏,也沒有走開。


    “這孩子……”薑氏一臉笑意的望著淺淺的背影搖搖首,回眸對著清瀾,要將他請到廳裏去坐。


    清瀾自己倒是不願意,執意站在這裏。


    薑氏也知道她勸服不了清瀾,便沒多說,跟著淺淺進了內室。


    內室裏,淺淺興高采烈的向劉羽琪道喜說:“恭喜啊,大嫂,你也是當娘的人了。”


    劉羽琪喜色中帶了微微羞澀的回了一句,“謝謝,我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來的這麽快。”


    “快點好啊,你看我大哥這個年紀,若再晚幾年,那就叫老來得子了。”淺淺一臉調侃的望向床邊的大郎。


    隻見他笑得春風得意,完全不在乎淺淺揶揄的話。


    劉羽琪微微笑了笑,看著大郎,想到他剛才的話,目光卻是閃過一抹黯然。


    緊隨其後來的薑氏,抬眼直接對大郎說:“你大妹夫也來了,正在院裏站著,你趕緊去陪陪。”


    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男人陪男客,女人陪女客。


    大郎一聽說清瀾來了,也不敢怠慢,忙起了身對劉羽琪說:“你想吃什麽就讓廚房做來吃,一會兒安胎藥拿來了,記得喝,若是怕苦,就吃顆蜜棗。”


    “我曉得的。”劉羽琪臉色微現紅暈,即感覺大郎的話窩心,又羞澀於人前太過親密。


    劉羽琪自小就是按高門女子培養的,那一顰一笑都是有規定的,即使和自己的夫君也不能太過沒了規矩,不然的話,會顯得不莊重。


    而在高門中,隻有那些小妾才會如此,耍盡了手段,就是為了把夫君多留在屋內。


    “你一個大男人別待在這裏了,趕緊出去了,娘會盯著她喝安胎藥的!”薑氏笑著揮揮手。


    大郎臉上也浮現一抹不自然,尷尬得沒再多說什麽,大步走了出去。


    劉羽琪望著大郎的背影,眼神略顯擔憂。


    看她如此,淺淺猜想,她應該是聽大郎說了要去漢國的事情,才會如此。


    “你們姑嫂兩人聊聊,娘去吩咐廚房給你燉湯,你現在是一個吃兩人補,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吃得這麽少了。”


    薑氏有些坐不住,恨不得讓劉羽琪一口氣吃成大胖子,這會兒哪裏願意閑在這裏等丫鬟端安胎藥來。


    淺淺望著薑氏風風火火離開的背影,笑彎了眼的說:“大嫂懷孕了,一家人都很高興呢!”


    劉羽琪抿了抿唇,拉著淺淺的手問:“你特意過來,也是聽說了你大哥要去漢國的事情嗎?”


    “嗯!我聽說了,所以來看看!”淺淺眉梢眼尾的笑意微微斂去,略顯沉重的拍拍劉羽琪的手背。


    劉羽琪咬了咬下唇,有些擔憂的說:“現在各國間並不平靜,你大哥這時候出去,會不會遇上危險?”


    淺淺扯了扯嘴角,沒有明說,但是以劉羽琪的聰慧,她會問這樣的話,自然就是心裏已經有數。


    “這出使他國,多少都有些風險的,但是大哥的身份倒不至於像裕皇子他們這樣,出了事,也頂多是被趕回來,不至於被軟禁被威脅,之前鎮國公和平津侯不也這樣,但也沒事啊!”淺淺默默的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對於想要羊皮紙的漢國來說,大郎比起皇子更為有價值,可是這一點,淺淺不能明說,不然的話劉羽琪會更擔心。


    “我想請祖父幫忙去疏通疏通,看能不能換一個人出使漢國,你覺得可行嗎?”劉羽琪輕聲嘀咕,並沒有將淺淺的勸說放在心上,徑直說著自己心中所想。


    “這……”


    淺淺猶豫著,覺得目前可行的辦法,應該就是向皇上說出羊皮紙的事情,但是之前都沒說,這會兒說,皇上不見得會高興,隻怕會更加忌諱肅親王府。


    劉羽琪其實是一個有主見的人,這會兒也不過是心裏慌,嘴上才不自覺的這樣問了起來,但她心中其實早有主意。


    “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說一聲!正好我現在懷了身孕,快去向我娘家報喜,然後請祖母一定要來一趟。”劉羽琪後一句話是對她的貼身丫鬟青芽說的。


    青芽得了指使,一下就跑得沒了影。


    看著劉羽琪這樣,淺淺微微抿了下嘴,說:“我過來本是想說,大哥要出使漢國了,我心裏也不安,所以讓清哥哥給安插幾位暗衛在他身邊。”


    劉羽琪對於讓皇上改變主意也沒多大的把握,比較這種事情,該在皇上下旨前就走動了。


    因此,劉羽琪忙接話說:“淺淺有心了,那幾位暗衛的話,也先準備著,畢竟皇上已經下旨了的事情,明天一早就出發了,突然改動,不見得能成事。”


    淺淺微微啟唇,想了想也沒說打擊劉羽琪的話。


    雖然清瀾沒有跟她多說皇上派職的事情,但是她私心裏想著,清瀾能推了自己的差事,在大郎的事情上,應該也不會視若無睹,畢竟他是清楚漢國的目的,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大郎落到漢國的手裏。


    這趟出行,說得好聽一些,就是保護璟皇子等人,但到了漢國,不就等於是別人碗裏的魚肉一樣。


    姑嫂倆人挨坐在床邊,默默的說著話,其間也喝了安胎藥,劉老夫人這才姍姍來遲。


    “有喜啦?”劉老夫人滿是喜色的樣子。


    淺淺讓開床邊的位置,福了下身子見禮,畢竟是劉羽琪的祖母,也就是她的長輩,私底下自然不能以身份論尊貴。


    “世孫妃也在啊!”劉老夫人笑笑的坐到了床邊。


    劉羽琪一下拉住了老夫人的手,眼梢眉底盡透著嬌意,一句閑話也沒有多說,直接問起了正事。


    “祖母,孫兒如今有了身孕,不想相公出行漢國,您能不能和祖父說說,不讓相公出去啊!”


    劉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微斂,孫女這樣急哄哄的把她叫來,她就猜到了是什麽事情。


    不過這事,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劉老夫人看了眼在場的人,兩個侍候的丫鬟是劉府帶來的人,再就隻有淺淺一人,話倒是都能說。


    “你當這事這麽容易啊?清楚皇上有這意圖的時候,你祖父就阻撓了,但是皇上執意如此,你祖父也奈何不了,更何況,當時不單你祖父阻撓了,肅親王府的世孫爺也反對,還另行提議了他人,都被皇上拒絕了,如今聖旨都下了,將軍名號都封了,你覺得怎麽可能改變。(..tw棉、花‘糖’小‘說’)”


    淺淺微微抬了下眼皮,清瀾沒跟她說得這麽清楚,她隻是猜想清瀾不會任由大郎被派這樣的苦差,倒不知道這般盡力。


    想來,他可能是覺得事情沒有辦成功,過程多說也是無益的,所以才沒有跟她細說。


    “那怎麽辦啊?我才懷了身孕。”劉羽琪在劉老夫人麵前,完全是一副小女兒的嬌態,依賴的看著老夫人。


    劉老夫人拍拍劉心琪手,安撫說:“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也隻能在他安全方麵下功夫了。”


    劉羽琪嘴角一垮,見劉老夫人這樣說,就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淺淺也是這樣說的,王府派了幾位暗衛過來,這一路會跟著相公同行。”劉羽琪聲音低低,顯得有些失望。


    劉老夫人沒安撫劉羽琪,畢竟這是已成的事實,除了接受也沒有第二種辦法了。


    她望向淺淺,滿是感激的說道:“世孫妃有心了。”


    淺淺微顯尷尬的一笑說:“他也是我大哥,有能幫到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的。”


    這感覺挺怪的,幫自家大哥做點事,還被其他人來感謝。


    但同時,心裏也挺高興的,至少老夫人這樣相護的情況看來,劉家是真的把大郎當了半個兒子在照看。


    “你祖父也是這意思,稍晚一些,府上會有四人過來找大郎,到時候你跟大郎說一聲,四個都是府中一流的好手,有什麽事情多仰仗他們,危險的事情就自己別做了,不想想你,也要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老夫人回眸對著劉羽琪一陣叮囑。


    老夫人不單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又是女人,自然不習慣武將那套,而且就他看來,什麽都不如活條命最重要。


    畢竟,她可不想她孫女千挑萬選的夫婿,這樣早就沒了,到時候苦的仍是她的孫女。


    也正是因為這原因,劉府才這麽盡力的走動,不想讓大郎出行,但是聖意已決。


    “嗯!多謝祖母,我會跟相公說的!但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劉羽琪仍然有些不死心。


    老夫人卻是十分肯定的說:“沒有一點可能性了,你想想南宮姑娘和蘇公子的婚事,這才隔了多少天,皇上下的旨意又作廢,這樣朝令夕改,那以後皇上哪裏有威信可言,所以你別多想了。”


    淺淺微微愣了下,她還以為說了羊皮紙的事情,皇上就會收回成命,但完全沒想到這一重。


    淺淺原是打算,等會兒回去的路上,和清瀾說這事,讓他連夜到宮裏一趟,向皇上請旨,免了大郎去漢國。


    想到這裏,淺淺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她們祖孫見麵了,自然有私話要說,淺淺也沒多留,直接去了書房找清瀾和大郎兩人。


    書房裏,氣氛有些沉悶,淺淺一臉不解的看著沉默不語的兩人,問道:“這是怎麽了?”


    清瀾上前扶著淺淺在椅子上坐下了,這才沉聲說:“大哥決定去漢國。”


    淺淺愣愣的抬眼,這一聲決定,自然與皇意無關,而是他自己想去。


    “為什麽?”鬧了半晌,他們急不可耐的事情,原來大郎本人是欣然向往的。


    “我把羊皮紙的事情,剛剛告訴大哥了。”清瀾一邊說,一邊注意著淺淺的臉色,怕她不高興,又忙加了一句。


    “大哥如今去漢國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有些事情,讓他知道會好一些,他能事先多有防備。”


    清瀾就是好意,才會說出羊皮紙的事情,淺淺又不是傻子哪裏會想不到。


    “我本來是想說,看能不能把羊皮紙的事情告訴皇上,說不定皇上因此,會不讓大郎出使漢國了。”淺淺苦笑一聲,不過這辦法顯然是沒什麽用的。


    清瀾沉靜的目光望了眼淺淺,略顯心疼的樣子,但有些話,卻得明說。


    “大哥雖然是經大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的嶽家也是純臣,但是大哥與我們的關係,皇上並不能十分放心,而這次出行,皇上會挑上大哥,多少也些關係,最重要的一點是大哥戰場上的功勳,皇上覺得他能夠勝任這次的任務。”


    大郎接話說:“嗯,皇上私下有召見過我,並說到時候如有異動,就讓我將漢國一幹人等扣留。”


    淺淺輕嘲的撇了撇嘴,說:“皇上真是天真,連國師是什麽樣的實力都不懂,竟然就敢妄想。”


    大郎有些猶豫的問:“國師難道真的這麽厲害嗎?”


    國師在魏國十分的低調,除了一雙綠眸倒沒有什麽特殊,畢竟大郎是一個男人,也不會去關注男人的樣貌。


    更何況國師都會戴麵具,除了給人的感覺是清風骨道,絕世出塵,倒也看不出其他來。


    至於武功方麵,國師根本沒出過手,旁人哪裏曉得厲害。


    淺淺可不想大郎掉以輕心,故意問說:“大哥,你和清哥哥對打,你能在他手裏過幾招?”


    大郎麵色赧然,“不到十招。”


    大郎的武功是戰場上學的,那是實打實的蠻力,而清瀾的武功以內力為輔,兩者比對,過不了十招也是正常的事情。


    “大哥,你知道嗎?清哥哥的師父就是被國師殺死的,這樣一說,你明白國師的實力了嗎?”


    大郎微怔的看著淺淺,又見清瀾點點頭,剛毅的唇不自覺的抿了起來,說:“那就真的是一個棘手的角色了。”


    “對啊!”淺淺對國師這樣的敵人也是甚感煩躁。


    她現在可沒有那種敵人越強,挑戰難道越高,人就越興奮的感覺,她現在隻希望日子順順利利的,好讓她快快將肚裏的兩個寶貝蛋生出來。


    “不過就算如此,皇上沒有下旨,我也是要去的。”大郎突然這樣說話,淺淺微微愣了,有些傻眼的看著他問。


    “為什麽?”


    大郎瞥了眼清瀾,這才回話說:“大妹夫都跟我說了,國師找上他幾次了,就是為了搶奪羊皮紙,他很擔心漢國這次回去時,會趁機做點小動作來威脅他,要他交出羊皮紙。”


    淺淺微微擰眉,這事夫妻倆早有猜測,隻是不解清瀾突然跟大郎說這事幹嘛。畢竟幫不了什麽忙,還多一個人擔心。


    “國師捉了你,你肯定也不會願意說出羊皮紙的事情,到時候真要這樣的話,你說不定會被帶到漢國去,到時候我在路上也能給你照應,能把你救出來啊!”


    大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淺淺覺得窩心又好笑。


    “不會的啦!國師現在不可能明麵上對我們怎麽樣,我們防他,就是防他私底下使些手段!”


    如果光明正大的擄去漢國,這不是要兩國開戰的意思嗎?


    但若不這樣,她到時候一口咬定,她沒有羊皮氏,漢國一樣要派人來肅親王府要東西,事情也會攤開在明麵上。


    所以目前,應該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不會就好,不會就好!”大郎心安的嘀咕著。


    畢竟淺淺懷了身孕,若真碰上這樣的事情,到時候能不能安全也不一定,所以一聽說這事,他對出使漢國的決心便十足有十。


    大郎畢竟是戰場上回來的將士,雖然為官的日子尚短,政治觸角並不敏感,但是他的妹夫,他的嶽家先後向皇上上書,不讓他出行,他多少也清楚這當中的意思。


    隻是大郎嘴笨,有些話不會說,但不表示心中沒有所想。


    他這一路到漢國就是兩個月的行程,而裕皇子又跑回蜀國了,這兩個月的時間裏,魏國和蜀國會不會開戰,沒有人清楚,但若真開戰起來了,漢國絕對會坐收漁人之利,到時候他一個魏國的將士,待在漢國的領土上,哪裏有什麽安危可言。


    “大哥這次出去,要自己多加小心,把璟皇子安全送到了漢國,就趕緊回來,不論漢國怎麽留你,都別多做停留。我看這次和蜀國的事情,我們魏國不是割地賠償的話,就要開戰了。”淺淺忍不住碎碎念了起來。


    大郎點著頭應聲說:“放心好了,我肯定一刻都不會多留的。”


    “那就好!清哥哥已經跟你說了暗衛的事情了嗎?你剛才在大嫂那邊過來,劉老夫人來了,那話裏的意思是劉家也給你準備了人,一路護衛你的安全,稍晚一些人會來向你報到,你晚一點過去一趟,見見老夫人。”


    淺淺想著,大郎和清瀾在書房裏談話,劉老夫人過來了,他可能還不太清楚。


    “嗯!都說了,你不用擔心,祖母來了,我過去一趟,待會兒來了,我們再說!”大郎一聽劉老夫人來了,也不敢多耽誤一刻。


    淺淺忙說:“不用了,我們現在就回去了,該說的事情都說清楚了,再晚了,回去的路也不好走了。”


    有些話沒有明說,但大郎現在清楚了他們要麵對的是什麽人,自然就清楚淺淺這聲路不好走的原因是什麽。


    “我覺得和蜀國開戰的機率比較大,魏國在三國中,本來就稍微顯弱,若再割地賠償的話,以後隻有被欺的份。”


    臨走前,清瀾突然插上這麽一句。


    大郎愣了愣說:“我也是這樣覺得的!而且對方設了局,挑起這場戰爭,就算這次平息了,仍有下次,總不能次次割地賠償。”


    “正是!”清瀾目光沉了沉,溫情的話沒有說出口。


    淺淺在一邊接話說:“所以大哥也別聽皇上的話,什麽沿路拖行程,查明真相了就把人帶回來,這根本不可能,你們打不過國師的,不如早早的趕緊把人送到漢國,你自己安全回來,還可行一些。”


    “嗯嗯!你們這樣一說,我清楚該怎麽做了,你們別擔心!隻是到時候,我不能看到小侄兒平安出生了。”大郎略顯失望的看了一眼淺淺的肚皮。


    他這個做大舅的,大妹兩次生孩子都沒法第一次看到小侄兒,難免覺得少了點什麽。


    就像三個弟妹成家,他這個做大哥的,一次都沒有參加,說來心裏也是覺得很有遺憾的。


    “大哥要平平安安的回來,看到大嫂順利生孩子這才是最重要的!”淺淺目光定定的看著大郎柔笑。


    大郎淺笑的應了一聲,說:“這是一定的!”


    “嗯!你去找大嫂,我們去和爹娘說一聲,就回去了。”淺淺起身。


    三人說笑著一起出了書房。


    淺淺夫妻兩人去看了藍冉瑩和小思源,這才向薑氏道別,啟程回王府。


    擔心漢國有所行動,清瀾和淺淺出行,都快趕上帝後出行了,那侍衛比起平時,多了一倍有餘。


    馬車上麵,淺淺小聲的和清瀾說著話。


    “我覺得漢國這樣做,這次應該不會對我們出手,就算要出手的話,應該是趁著魏國和蜀國開戰的時候,再趁火打劫。”


    剛才一番分析,淺淺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大一些。


    說來,這些天,他們分析來分析去,清楚漢國會對他們出手,但一直不知道什麽時候出手。


    而她又懷有身孕,不單清瀾十分緊張,就是她自己也有些緊張的。


    但是剛才大郎說到沿路有照應的時候,淺淺就想到了一件事。


    漢國不可能直白的為了羊皮紙對付她,不然的話,王府將這事公開了,蜀國方麵也會有想法。


    最重要的是這種關鍵時候,漢國要羊皮紙是為什麽,羊皮紙上可是記載了大量的兵法,若不是想打仗,誰會急著要這東西。


    魏國順勢把舞陽公主的事情再推到漢國的頭上,那漢國這些日子在魏國做的事情不就成了白搭。


    所以她用一種置身事外的方法,細心下來琢磨,覺得漢國應該不會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


    “嗯!我剛才也想到了這點!”淺淺說完,清瀾順嘴接話。


    他也正準備和淺淺說這事,剛才和大郎談話的事情,他也覺得之前他們的想法有些盲點。


    夫妻倆人過於看重彼此,弄得有點神經兮兮,卻忘了在大局上分析這件事情。


    畢竟漢國就算是要羊皮紙,也是為了奪天下,怎麽可能會因為羊皮紙而把漢國推入到風浪口上。


    “不過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鬆懈,畢竟這天下形勢瞬間萬變,誰知道下一步會怎麽樣。”清瀾覺得,不管漢國打算做什麽,他們這邊不鬆懈才是最主要的,不讓敵人有機可趁。


    “嗯!”淺淺柔順窩到了清瀾的懷裏,臉上微現倦容。


    清瀾張手抱住淺淺,在她耳邊低聲說:“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到了王府,我抱你回去。”


    淺淺勾了勾唇,嘴角浮現起一個淡笑,張口卻是說:“我擔心大哥的事情,有些睡不著。”


    清瀾擰緊了眉說:“你別這樣,我會派人一路跟蹤保護的,你隻兩個月就要生了,這時候可得保持好的心情。”


    淺淺低低的應了一聲,明白清瀾說的才是對的,眼下什麽事,都不如她把孩子先平安生出來重要。


    畢竟就像他們分析的一樣,就算要開戰也是兩個月後的事情,那會兒,也正是她生產的時候。


    安全回了王府,清瀾把淺淺抱回安然居安置好了,讓花兒她們侍候著,自個兒又去了王爺的鬆柏院。


    清瀾去鬆柏院待的時間不長,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一晚,王府上下一片戒嚴,卻是風平浪靜的直到天明。


    一早,璟皇子一行人離開國都,清瀾也沒有送行,而是找了托詞請了假,留在屋裏守著淺淺。


    直到午時過了,有下人來報,說是漢國一行人已經出城了,清瀾和淺淺對互相對望一眼,鬆了口氣。


    “果然,真的沒在這時候動手。”淺淺低低說了一聲。


    清瀾沒有接話,臉色卻有點不好看。


    淺淺微微聳了聳肩,勸說清瀾。


    “別多想了,畢竟羊皮紙的事情,我們在南陽時就清楚早晚有麵對的一天,哪裏會曉得,真要麵對的這天,才發現這不過是一聲東擊西的手段而已。”


    因為羊皮紙的事情,王府的注意力全被國師牽引住了。


    當時,清瀾就狐疑過,國師到底是何等人,國師沒有傷他的心思。


    國師甚至有點像小孩子,就是直白的上來向清瀾討要東西。


    雖然兩邊的人有交手,也要死傷,但是清瀾和國師兩人始終沒有出手,就算王府這傷折扣了國師不少手下,他也沒吱一聲。


    如今倒總算看明白了,原來這不過是一個誘餌而已。


    但是誰又能想得到。


    可是事情就來得有這麽巧。


    若不是在南陽有喬三公的事情,王府也不會信得那麽真,更不會讓璟皇子行事得那麽輕鬆。


    但是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現在說什麽,更不過是馬後炮而已。


    吃了這麽大一個虧的肅親王府,清瀾臉色難看,也是正常的事情。


    國師什麽活動都甚少參加,也不露麵,隻一心盯著王府索要羊皮紙,而王府又是清楚他的實力,自然也是全力對付,哪裏曉得,人家不過是鬧家家玩玩而已,隻怪國師玩得太認真,又怪清瀾太輕信他要羊皮紙的決心了。


    “大哥怎麽樣了?”淺淺故意問了一句,引開清瀾的思緒。


    清瀾嘴角動了動,這才說:“我們的人在暗處,劉府的人在明處,但是大哥已經清楚漢國的實力了,也沒想過這些暗處的人能瞞過他們的視線。”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這怎麽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啊!”


    清瀾無奈的望了眼淺淺說:“也不是這樣說,而是目前為止,三國間暫時不會有舉動,就算有什麽,也不過是蜀國單方麵微而小的挑釁,畢竟裕皇子一路跑回去也是要時間的,這近兩個月內應該算是平靜。”


    淺淺了解,所以才會提議讓大郎趕緊把人送到漢國,然後又趕緊回來,這樣的話,這一趟倒也算是輕鬆差事。


    但就怕,到時候被留在漢國,而且在蜀國和魏國關係破裂的時候,漢國再來參一腳,可就麻煩了。


    可是淺淺覺得,她越是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樣的事情就越是容易發生。


    璟皇子走的當天下午,邱子衍就在這時候醒了過來。


    聽到下人來報,淺淺便立馬趕了過去。


    看到一臉病容的邱子衍,揚著虛弱的笑容衝著她笑時,淺淺隻覺得鼻子一陣酸,幾步上前,擔憂的問說:“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叫大夫來看看。”


    邱子衍搖了搖首說:“我沒事,他們呢?”


    淺淺抿了抿嘴,明白邱子衍問的是誰,不過在邱子衍昏迷發燒的這些天裏,他們四人早就已經下葬了。


    “都……沒了?四人?全沒了?”邱子衍表情僵硬的開口,原本就蒼白的臉,這會兒更是顯得有些青色。


    淺淺安撫勸說:“你別多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你的身體,你別忘了自己這條命是怎麽撿回來的,你若不把身體養好,怎麽對得起他們,往後的日子,你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了,你還是他們四個人的,你要代替他們四個人好好活下去,萬不可自暴自棄。”


    邱子衍目光暗了暗,苦澀的說:“我這條命,哪有自暴自棄的資本。”


    自邱家破亡了,他就不是為自己活了,就是為了邱家而活,如今又遇上這種事情,四條命換了他一條命。


    “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有人追殺我,我自問在商場上行事光明,並不曾有過什麽齷齪。”


    邱子衍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他雖然大力購買了不少田地,也將五穀糧倉開了起來,便是這當中行事都是銀貨兩訖,從未借了淺淺的勢,做過仗勢欺人的事情。


    淺淺對邱子衍一向信任,有事情多也不會瞞他,更何況這次連累到他差點沒命的地步,淺淺自然也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邱子衍聽完了愣愣的呆了下,幾番無聲張嘴,片刻後才木訥的解釋說:“我和她並不相熟,一次偶然的機會救了被小地痞欺負的她,見她隻身一人,心中多有感慨聊了幾句而已,之後她為表感謝,倒是去了城南米鋪幾回,但是我都沒在那裏,說來,我們也不過見了一麵而已。”


    淺淺聽到這樣的答案,其實心中有些放心,倒不是怕邱子衍真做壞事,而是在慶幸,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幸好不是他的心上人,否則的話,隻怕更讓他難過。


    “我沒想過,救她一回,會害她沒了性命,早知道會是這樣,我當初就不救她了。”邱子衍沉默了下,天性善良的他,將事情攬上了身。


    淺淺蹙眉反駁,“這種事情怎麽能怪你,說來你們倆人都沒有錯,錯的是璟皇子他們,是他們不折手段的挑事。”


    就算他們發現了國都有漢國的暗樁那也沒有用,那些人根本就不願意指認漢國,後來王府深查下才發現。


    就如那五府普通百姓人家,家中第三代全是孫女,但並不是他們真的沒有生下男孫,而是男孫生下了,不是離奇失蹤,就是生產時夭折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如此,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但是這樣湊巧的事情,說來,想也沒人會相信他們。


    可正是因為留了後,後人又都在漢國,所以他們怎麽也不會背叛漢國的。


    對此,淺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能說漢國的手法高明。


    這樣做,不單保證了這些人的忠心,而且也讓他們感激,畢竟對他們而言,漢國人隻有回到自己的地方,才算安全。


    相信他們直到死,也會認為,這是漢國體恤他們背井離鄉,特意給他們留的後,哪裏會想到,這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


    “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嗎?可若不是我的話,漢國的人不會找上他們,他們也許就不會死,不是嗎?”


    邱子衍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情,是因為他和那位姑娘相識的原因,就恨不得斬了自己的手,當初為什麽要多事。


    不多事的話,那位姑娘不會死,這次跟他出去的四位少年不會死,大家都不會死。


    淺淺緊擰著眉,壓低了聲音說:“你這樣鑽死胡同是沒有用的,你與其在這裏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麽對付漢國比較好。當然,如果你想我出事的話,又是另一說。”


    淺淺故意拿自己說事,就是因為她清楚邱子衍在乎她。


    果然,她話音一落,邱子衍便忙抬眼問:“怎麽說?關你什麽事?你會出什麽事?”


    淺淺抿了抿嘴,又說了國師的事情,並說道:“你該清楚當初喬三公的事情才對,你覺得國師會那樣對付喬三公了,如今又清楚喬三公把羊皮紙交給了我們,你認為他會怎麽對付我們?”


    邱子衍一片灰敗,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淺淺也不想在這時候讓邱子衍煩心這些事情,但若不這樣說的話,他就會想那些人的死,倒不如轉移他的思緒。


    “可能也就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裕皇子現在也逃回蜀國了,皇上雖然有派人去追,但也不知道追不追得上,裕皇子身邊有擅長易容的高人,隻怕皇上難找到他的。”淺淺撇了撇嘴,有點責備皇上無能的意思。


    但是又有點忍不住辯解,不怪我軍無能,隻怪敵軍太狡猾。


    “……若我們現在成了三國最大的米商就好了,控製了三國的糧草,相信就沒人敢輕言打仗了。”邱子衍訥訥的說道。


    他以前一直聽淺淺說這樣的話,說是控製了糧草經濟就等於控製了三國命脈,那會兒並沒有切死的體驗。


    但是這一次,他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


    戰爭要來臨的時候,他什麽也做不到,若是當初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是啊!”淺淺抿了下唇,她雖然一直有這樣的大誌,但是以前是經濟不允許,現在是時間不允許。


    “我想一個人靜靜!”邱子衍滿目複雜的閉上了眼。


    淺淺看他如此,心裏也不好過,沒多話就出來了,在門口對著侍候他的丫鬟一陣叮囑,這才腳步沉重的回了安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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