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淺淺和真真也沒有留得太晚,兩人都是有身孕的人,都經不起折騰,不過次日一早,兩人卻是約好了一起過來。<strong>棉花糖小說網.tw</strong>


    畢竟新婦敬茶,雖然淺淺和真真身為妹妹是沒資格喝到這杯茶的,不過卻不妨礙她們來圍觀的好心情。


    淺淺和真真算是來得早了,沒想到劉羽琪起得更早,或是昨晚大郎太過懵懂了的原因,隻見劉羽琪走過來的動作有些僵硬,也不如以往體態優美。


    淺淺和真真都是過來人,相識一笑,倒也沒有打趣取笑,畢竟劉羽琪麵子也挺薄的。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昨晚休息得好嗎?”薑氏溫柔的看著劉羽琪,覺得這兒媳越看越滿意。


    當初還擔心兒媳出生那麽高貴,到了他們家裏,心裏難免不平衡會使些性子,沒想到劉羽琪這麽好相處,對他們始終孝順有禮,模樣也是笑吟吟的,見著就討人喜歡。


    劉羽琪想起昨晚,臉染潮紅,低低的應聲說:“一切都好,多謝娘關心。”


    薑氏樂嗬的張著嘴說:“都好就好,都好就好!”


    淺淺揶揄的朝著大郎看去,隻見他此時臉微微側目,雙目柔情的看著劉羽琪,這顯然是對這新婦十分的滿意啊!


    “大哥,大嫂昨晚可是累壞了,你們還是趕緊敬茶了,讓大嫂好回屋裏再休息休息。”淺淺好意提點,因為她也是受過這苦的。


    當初清瀾也是懵懂無知,就算她理論知識豐富,但是到了床上,清瀾就開始霸道不講理,她也是沒少受苦的。


    “是是是,素錦,趕緊端茶來。”薑氏忙側目對身後的丫鬟吩咐。


    別人家裏都是做婆婆的往兒媳房裏塞人,到了言家,倒是做兒媳的往婆婆房裏塞人。


    不單是薑氏房裏,就是藍冉瑩身邊的丫鬟,也是劉羽琪做主決定的,當然這些,她自然是問過淺淺以及薑氏和藍冉瑩的意見。


    薑氏和藍冉瑩心裏都清楚,這到了國都就不一樣了,而且她們都是十分信任淺淺的,即是淺淺做主讓她這般做的,想來劉羽琪也該是不錯的姑娘,往後相處自然能發現的。


    劉羽琪特意給薑氏和藍冉瑩各配了兩個大丫鬟及一位嬤嬤,嬤嬤都是劉府走了關係請來的,雖然不像淺淺身邊的宮嬤嬤那般,是宮中女官退出來的,但是這府邸之事,她們也是能信手拈來的。


    薑氏身邊的三人分別是壽嬤嬤、素錦和華緞。


    藍冉瑩身邊的三人是平嬤嬤、緋袖和碧裳。


    看似簡單的六人,卻是劉羽琪花了大心思找來的,這六人過來就能當差,這些能力倒是不值一挺,在國都有財有勢,想找這樣的下人十分的容易,但難就難在這六人的性子也是極好的。


    劉羽琪先是聽淺淺說了言家人的性子,又經自個兒的觀察,發現這一家子人還真是沒有什麽脾性的人,對誰都和顏悅色。


    因為,劉羽琪找起下來人十分的費勁。


    又要那能力強,手腕高的,又要那性子好,心性好,不會奴大欺主的,這六人也是在快成婚的前幾天,才到的言府。


    她們果然也沒有讓劉羽琪失望,到府裏就能上手處事,至於性子問題,劉羽琪倒是把她們的賣身契都各自給了薑氏和藍冉瑩,也再三叮囑了這是拿捏下人的重要法寶之一。


    不過這些她倒也不太擔心,想著日後住在一個院裏,自然有她多看著一些,雖然嫁到言府來,她平日操心的事情太多,但是反過來想想,卻又十分的舒心。


    婆婆溫和,妯娌好相處,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和她一條心過日子的夫君,這樣下去,日後再生三五小兒,哪有日子過不美滿的。


    大郎扶著劉羽琪跪在團蒲上,一前一後的向言永福和薑氏敬了茶,初為人婦,就是一向端莊大方的劉羽琪也是布滿了羞澀,一聲爹娘喝茶,雖然叫得清晰,卻是聲量低了些。


    言永福和薑氏滿意的笑笑,各自說了幾句吉祥話,給了事先準備的翠綠鐲子,小夫妻倆這才起身。


    如今舅家住在府裏,大郎和劉羽琪自然也要給他們敬茶,薑立海和許氏有些慌,特別是兩人喝了高貴侄媳的茶,給禮時,更是惴惴不安。[八零電子書]


    “這是你舅舅和舅母的一點心意,還望你們不要嫌棄。”許氏如今吃住都在言府裏,也是一個聰明人,看得出來以後這府裏就是這大侄媳當家了,她倒是想送些好東西,以後在一個屋簷底下也好相處。


    但是薑家也就這家底,他們家掏了家底去送禮,劉羽琪也不一定看得上,許氏也是明白這點的,所以特意問了淺淺的意思。


    淺淺便畫一個金釵的樣子,讓許氏拿去打造,再當成今兒的見麵禮送給劉羽琪,禮物勝在新穎卻不貴重。


    劉羽琪看到款式新穎的金釵,當即笑容滿麵的說道:“謝謝舅母,羽琪很喜歡。”


    劉羽琪十分會做人,不管是薑氏還是許氏送的禮物,都是當下就戴起了,心裏如何想不知情,但麵上至少表現出了一副喜愛之情,也讓送禮的人高興。


    許氏鬆了口氣的說:“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劉羽琪微微一笑,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的她哪裏看不出來許氏的擔心,不過說真的,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有這樣幾個親戚住在府裏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府裏甚至是養了不少食客的,比如說她自個兒的娘家就有。


    而且這些天,她也不是沒有注意過舅家人,自上到下,都是十分謙讓守禮,而且讓他們住在一起,也是淺淺提的意思。


    劉羽琪是看出了淺淺的厲害,能通過她法眼的人,自然就不會是那潑皮無賴之輩,所以她對舅家也沒有一點膈應,但是這話她也不好直接說出來,等到日後相處,大家自然就都明白了對方是什麽樣的人。


    敬完茶,劉羽琪起身,青芽立即笑著上前,把劉羽琪事先準備好的見麵禮呈上,劉羽琪又一一分給了屋裏的各人。


    新婦準備的禮物一般都是親手繡的荷包,劉羽琪也一樣。


    淺淺拿著荷包細細打量了幾眼,說道:“大嫂的女紅真好,以後大哥有福了。”


    劉羽琪害羞的嬌嗔了淺淺一眼說道:“你就愛打趣我。”


    淺淺眨了眨眼,調皮的說:“你挺著一個肚子,大清早的就跑來了,你還不許我說兩句嗎?”


    劉羽琪視線掠過淺淺,落在藍冉瑩的肚皮上說道:“弟妹的這才叫挺著肚子,你都還沒有顯懷。”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沒顯懷,也不能當我沒懷啊!”


    劉羽琪剜了眼淺不知,對藍冉瑩說道:“弟妹,我在娘家時,給你腹中的小娃做了兩身衣裳,還望弟妹喜歡才是。”


    藍冉瑩立即起身,說道:“大嫂前些日子忙著備嫁妝,又忙著打理府裏的事情,還抽空給我兒做衣裳,真是太辛苦了。”


    劉羽琪笑吟吟的說:“一家人哪有辛苦不辛苦的,弟妹喜歡就好!”


    劉羽琪話音落下,青芽又把劉羽琪事先準備的虎鞋虎帽這些拿了出來。


    淺淺湊上前,拿起虎帽玩了玩,覺得甚為有趣,朝著劉羽琪勒索說:“大嫂,你以後就答應了給我孩子也做的啊!你看,你現在又成我大嫂了,這隻怕四套還少了些,不能體現你我之間的情誼,你覺得呢?”


    一家人都清楚淺淺和劉羽琪是手帕交,自然沒人說淺淺這樣說話不妥,反而是笑嗬嗬的圍觀。


    隻大郎心疼自家媳婦,他這些天算是見他這媳婦的能耐了,但就是如此,他還是心疼的,畢竟一個人就一雙手,每天這樣奔波,哪裏忙得過來。


    “大妹,你將來還會差這些嗎?這府中大小事情,你大嫂天天要打理,本來就忙不過來了,你還讓她做這些。”


    大郎一副心疼的表情直白的寫在臉上,再加上兩人又是新婚夫婦,不說淺淺取笑,其他人就也都先笑了起來。


    淺淺揶揄的看向劉羽琪說:“雖然現在是言劉氏了,但也不能說話不算數不是嗎?”


    劉羽琪心中又甜又窘,剜了眼淺淺說:“我會做的啦!”


    藍冉瑩看著淺淺的肚子,笑了笑說:“淺淺你就別給大嫂多添麻煩了,這府裏的事情,我雖然幫不了大嫂,但是做娃娃衣服,我還是挺理手的,你要是不嫌棄,就我來做吧!你要多少做多少,一直做到你兒子將來娶媳婦為止,可好?”


    淺淺自然不可能讓她們做這麽多,本來也就是一家人說笑,彼此心裏都是清楚的。


    淺淺也順著藍冉瑩的話,哇哇叫道:“你們竟然現在就連成了一線,二嫂,虧得我以前對你這麽好,你竟然幫大嫂不幫我。真真,以後我們姐妹倆要相依為命了。”


    真真笑眯眯的附和說:“你把得來的小娃衣服分我一半,我就和你相依為命。”


    “你就會趁火打劫。”淺淺朝著真真咧了下嘴,姐妹倆人又鬥起了嘴。


    這新婦入門的第一天,有了淺淺在一邊插科打諢,劉羽琪沒有感到一點局促感,她甚至有一種已經嫁入言府多年的錯覺。


    新婚三日,很快就過去了,劉羽琪回門這日,劉府上下自然都在府裏等著,而劉羽琪臉上藏不住的喜悅更是說明了一切。


    再加上中午留膳時,大郎的體貼,更是得到了劉府上下一致好評。


    劉羽琪喜歡吃蝦,淺淺也喜歡吃,在言府用膳時,一起倒是吃過幾回,不要說言大郎本來就不是那些貴公子,隻指使下人做事的人,再加上有清瀾這個好榜樣在一邊,自然就養成了親自為媳婦剝蝦的習慣。


    而劉府用膳這日,肯定是遷就劉羽琪的口味,也上了這一道菜,平日時,在劉府做這些活的都是她的丫鬟青芽,但是這次青芽沒有動手,正當劉夫人準備說話的時候,就看到大郎已經默默剝了一疊蝦尾放到劉羽琪的麵前。


    劉夫人何等精明的人,眼睛一掃也就明白過了了,想來兩人之間肯定不止一次如此了,不然的話,青芽不會連吩咐一聲都不用,就知道該避退。


    劉閣老和劉老夫人最疼的就是這個嫡孫女,言大郎拿劉羽琪當寶,劉府自然懂得投桃報李。


    有了劉閣老的提攜,以及肅親王府的鋪路,言大郎可以算是真正的新貴了,甚至不用人說,瞎子都能看出來,隻要劉府和肅親王府不倒,言大郎以後走的絕對是一條康莊大道。


    眼看著就要到九月十七這日了,這一天是朵朵滿周歲的好日子,還差十來天的時候,世子妃就天天念叨著。


    不過對於淺淺來說,最高興的事情,不是朵朵滿周歲了,而是這娃終於分得清羊和娘了,為此,淺淺可以說是掬了一把辛酸淚。


    淺淺的生日快到了,間接的也說明了太後的大壽要到了,國都上下一派肅穆,連城中的守衛都加強了。


    這日,世子妃笑靨如花,忙上忙下,府中上下都感受到了她的好心情。


    淺淺還以為是要到朵朵周歲宴了的原因,倒也沒有多問,還是後來彩蝶過來告訴她,淺淺這才清楚,原來是鎮國公回來了。


    鎮國公這次出使蜀國的時間較長,所以淺淺至今都沒有見到人,鎮國公本來是使蜀國使者一同回魏國,不過為了趕上朵朵的周歲宴,特意加快了行程,在周歲宴的前兩天到了國都。


    鎮國公回國都的當天,世子妃就好好收拾了一番,帶著淺淺夫妻倆及世子爺四人一共去了鎮國公府。


    世子妃心急來得早,鎮國公剛在宮裏麵了聖回來,連梳洗一下都來不及,初見清瀾時,略有激動。


    “想來這就是了?”


    世子妃眼眶發紅的忙應聲說:“是啊!他就是我那瀾兒,如今可算是找回了,這是我孫女叫君卿淺,這是我那兒媳言氏。”


    鎮國公上下打量了清瀾一家三口,著急看了清瀾幾眼,見他麵貌和肅親王和八九成相似,根本就不用懷疑就清楚定是君家的後代。


    “好好好,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孩子,這些年來你受苦了。”鎮國公激動的握著清瀾的手。


    他這個當爹的最是清楚女兒了,這些年過得不容易,也是多虧了女婿厚道,不然的話,沒有女婿的陪伴,他這個女兒怕是撐不了這麽長時間的。


    清瀾對於突然冒出來的外祖父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當鎮國公激動得不能自已的時候,他倒是一個過路人似的,好像這屋裏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鎮國公圍著清瀾感歎了一番,世子妃的哥哥也是一陣噓寒,半晌了他們才發現自個兒唱了獨角戲。


    世子妃頗為尷尬的解釋說:“這孩子就是內向,自幼又是跟狼一起長大,性子十分的孤僻,還望爹不要見怪才是。”


    鎮國公一聽,就火大的說:“都怪當初那賤人,竟然把我外孫丟到狼堆裏去,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世子妃悄悄的抹了抹淚,說:“好在如今回來了,真是老天憐憫。”


    鎮國公本來就隻一子一女,又因為世子妃是女兒身,不用繼承家業,自小他就極為寵愛,看世子妃一哭,鎮國公馬上就什麽都不說了。


    其兄當年因立下戰功被封為平津侯,並賜有封地,如今的平津縣就是世子妃兄長的封地。


    他對這個妹妹也甚是疼愛,當即扯開了話題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你看看哥和爹這次回來給你帶了什麽來。”


    平津侯麵色黝黑,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夜奔波的原因,和世子妃膚色相差甚遠,兩人長得也不太相似,世子妃五官精致秀氣,而平津侯卻是十足的粗獷男子。


    平津侯說罷,示意下人將屋裏的三口個大箱子打開,一口箱子裏全是珍珠寶石,一口箱子裏全是上好皮草,還最後一口大箱子裏裝有的東西比較雜,像是看到什麽就買點什麽似的,而且多是小孩子玩用的東西,不用想也看得出來,這口箱子裏的東西,是特意為朵朵準備的。


    世子妃對這些名貴的珠寶皮草不感興趣,隨意瞥了眼就挪開了視線,並說道:“爹爹和哥哥這次出使蜀國,是替皇上辦差事的,置辦這些做什麽,讓別人看到了,不是又得參哥哥和爹爹一本麽。”


    鎮國公不滿的冷哼一聲,“怕什麽,也隻有那些無用的鼠輩,才喜歡在背後動這些小動作。”


    世子妃心裏對娘家是有愧疚的,這些年來,肅親王府的蟄伏,也使得鎮國公府人才凋零。


    平津侯如今已到中年了,卻是膝下無子,當年侯爺夫人生產時一屍兩命,使得平律侯消極了一陣。


    鎮國公和平津侯看似威風,其實手上沒有大權,當年立了戰功,皇上便讓平津侯交出了兵權,空守著這麽一個爵位而已。


    鎮國公府也就索性過起了閉門謝客的日子,和肅親王府一樣,一休養就是十幾年。


    如今清瀾回來了,肅親王府不再沉默,鎮國公府怎麽會不激動,當年生產之事,也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的,不然的話,鎮國公不至於變成這樣。


    而這次出使蜀國,說得好聽是皇上信任,說得難聽一點,也不過是皇上不在意罷了,一路上風險不少,好在肅親王早就有所準備,才次次都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好了,你就不要管這麽多了,有什麽事還有爹和哥在,再不是也有世子和王爺在!”平津侯拍拍世子妃的肩,示意她不要多想。


    世子爺接話說:“是啊!你隻要在家裏好好照顧朵朵就是了,這小丫頭越來越皮,不過啊!每天我不抱她一會兒,我這晚上都睡不好。”


    朵朵帶在世子妃的膝下,就好像帶在世子爺的膝下一樣,兩人都是有兒子卻沒有經曆過帶兒子長大的經曆,更別提像現在這樣,看著朵朵長牙,學走路,學說話。


    每一樣對他們而言都是新奇的,落在他們的眼裏,就像是在看清瀾長大似的。


    一家人團聚說了會兒閑話,鎮國公示意下人準備晚膳,他率先帶著世子爺幾人一起去了書房,就連清瀾也被拉著一起過去了。


    世子妃望著他們的背影,搖首笑了笑說:“這些男人啊,就喜歡躲在書房裏說事。”


    一直憋著沒有說話的淺淺,這會兒總算是能說話了,笑得有些好奇的問:“怎麽不見舅母和外祖母啊?”


    世子妃眼神一黯,說道:“她們都不在了,你舅舅這些年,一直沉浸在武學當中,也無心再成親,我提了幾次,他也不理,就是連爹都不管,我說多了,他們隻說自個兒心中有主意,我又能說什麽。”


    淺淺皺了皺眉,雖然不明白這中間有什麽事,但想來應該是有一個故事的,不然的話,平津侯作為獨子,有著傳宗接代的責任,鎮國公不單不催他,反而隨他如此,顯然父子倆是有同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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