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本來性子冷清,何時在意過他人的看法,而以淺淺原先的出身,本就出身高貴,早就鍛煉出了一副榮辱不驚的姿態,落落大方地任由眾人打量。


    眾人都聽說了些事情,也清楚淺淺的出身,據說是古家婦的嫡親姐姐,這不也就說明了,也隻是一個農家女子嗎?


    他們今日本來還抱著看笑話的目的而來,以為肅親王府納了一位粗魯不堪的女子,可是見眼前的女子,樣貌出眾,一身縈繞的書卷氣息,顯得與盛妝出席的各家千金微有不同。


    這哪裏就是農婦,顯然是自小受過禮儀特訓的名門貴女,這份氣度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這眼中的淡定從容,也不是故作姿態。


    淺淺驚人的表現,也是肅親王沒有想到的,讚賞的側目看了她一眼。


    肅親王原本覺得以他們夫妻的性格,雖然不甚至怯場,但也沒有那種高人一等的氣勢能夠力壓眾人。


    但是顯然,他對穆清和淺淺還不夠了解。


    幾位老王爺正在說話,有人上來跟年老嘀咕了幾句,他就上前一步,站在肅親王的身後,兩人十分的有默契。


    肅親王回眸問道:“人到齊了嗎?”


    年老恭敬的說:“回王爺的話,人都到齊了。”


    “行!那開席吧!”肅親王淡然吩咐下去,回首望向他身邊的幾人,幾人也是知情識趣的說了一句就先回到自個兒的位置上了。


    肅親王的位置在正中間的上間,左邊是世子妃的席位,右邊是穆清一家三口。


    “相信大家對今晚的事情都十分的好奇,明明已經逝世的世孫,怎麽會突然又出現了。其實這話說來話長,不過當年的事情不提也罷,也是為了保護世孫的安全,後來在查清世孫並未逝世時,本王也下了命令,不許將此事張揚出來,所以你們才不清楚這事。這些年我們一直明察暗訪,好不容易才找回了本王的嫡孫。趁著今天這個大好的日子,本王特意將他介紹給你們認識,順便告知大家,世孫正式更名為君清瀾。清瀾,你過來……”


    昨日的穆清,今日的君清瀾,麵無表情的走到了肅親王的身邊,兩張相似的麵容,根本就不用提出任何有力的證據,光看臉大家就都知道,這一定是一家人。


    底下各人雖然很好奇被肅親王一筆帶過的事情,但是誰也不敢當著肅親王的麵追問什麽。


    再者,人家都已經認定了的世孫,他們若還說些什麽,不是擺明了和質疑肅親王的決定,與肅親王府為敵嗎?


    等晚宴過後,肅親王府哪裏會給這些人好果子吃。


    “恭喜肅親王尋回世孫!”


    眾人起身,端杯祝賀!


    侍女也端著托盤上前,肅親王端了一杯酒,示意清瀾也喝一杯。


    見清瀾端了杯,肅親王心裏其實是鬆了口氣的,就怕清瀾的倔脾氣在這個時候和他鬧。


    “大家同喜同喜!幹杯。”肅親王側身對著底下眾人舉杯,高興得不能言語。


    在場各人也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恭喜聲不斷。


    “淺淺過來!”肅親王這時候又對淺淺招手。


    淺淺清笑一聲,抱著朵朵站在肅親王的另一邊,他將酒杯放到身後的托盤上,接過朵摟在懷裏,笑得監暢快的說:“這是本王的曾孫女,大名叫君卿淺,小名叫淺淺,這是本王的孫媳,如今我們能一家團聚,她可是功不可沒啊!”


    “恭喜肅親王喜得賢媳,恭喜肅親王喜得曾孫。”


    肅親王完落,又是一片祝賀與敬酒。


    肅親王單手摟著朵朵豪邁的一口一杯,爾後放下酒杯,喜逐顏開的說道:“難得今天高興,大家就不拘謹了,怎麽高興怎麽來。”


    肅親王回身坐下,舞者魚貫而入,穿著妖豔的在場中間跳舞助興。


    “怎麽樣?還習慣嗎?”肅親王抱著朵朵坐好,這才側目與淺淺說話。


    淺淺不甚在意的說:“沒什麽習慣不習慣的,朵朵我來抱好了。”


    淺淺掃了眼在場的人,已經有些人躍躍欲試打算上來敬酒了,肅親王抱著朵朵多有不便。


    肅親王不嫌辛苦的抱著朵朵,逗著她玩,並說:“不礙事不礙事,倒是你好好玩,這些節目都不錯的。”


    世子妃插話說:“是啊!這些節目都是母妃準備的,她們的舞跳得還不錯。”


    “好!”淺淺裝做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雙目一直落在舞者的身上。


    這時代的舞就是以柔為美,舞者一個個都如無骨的蛇妖似的,身體柔軟得不像話,隨意就能彎出一個常人做不到的弧度,而且看起來還十分的美麗。


    敬酒也是有學問的,先是自長者尊者開始,而晚一輩的人身份不夠,自然沒有資格和肅親王敬酒,就轉而向清瀾敬酒。


    輪到古璿青過來的時候,他帶著真真一起,四人相對,微微一笑。


    “姐,姐夫。”


    古璿青端著酒,真真也是一樣,兩個一個敬清瀾,一個敬淺淺。


    酒傾,真真上前和淺淺說話,問道:“姐,在肅親王府還習慣嗎?”


    淺淺抿了下唇說:“有什麽習不習慣,不都是一樣嗎?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不過王府上下對我們夫妻都很禮遇,還是不錯的!”


    真真放心的說:“那就好,我好怕你在王府被人欺負了,聽說王府的水可比古府深多了。”


    淺淺輕嗔了真真一眼,斥道:“胡說什麽。”


    其實淺淺明白真真說的是真的,不過由於他們來初來乍到,再加上王府的當家主子對穆清的彌補之情,連帶的對她也是十分的友好。


    故此,目前他們也還感受不到什麽,畢竟也隻住了一晚而已,不過凡事大小都有肅親王和世子妃在打點,也不用操心什麽。


    真真收了聲,乖巧的知道這時候不是說這些敏感話的時候,倆人便閑話了幾句,淺淺更是直接拉著真真,就讓她坐在自個兒的身邊。


    肅親王側目看來,笑容滿麵的問道:“這就是你那妹妹嗎?”


    淺淺笑著介紹說:“嗯!她是我妹妹真真,那是我妹夫古璿青。”


    肅親王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說:“倒是都不錯!”


    淺淺得意的說:“這是自然,我的妹妹、妹夫還能差嗎?”


    真真和古璿青不自然的對視了一眼,倆人臉上都有窘迫。


    肅親王豪邁的大笑出聲,對著古璿青和真真說道:“你們倆沒事就多來王府走動一下,以後就是親戚了,可不是少了聯係。”


    真真眼神一亮,高興的神色溢於言表,她倒不是歡喜攀上了王府這條好大腿。


    “姐,那我們就能像以前在南陽一樣了,時時見麵了。”


    肅親王審視的目光一變,暖暖的笑開。


    淺淺戳著真真的腦袋,輕斥說:“你啊!都已經嫁人了,還天天想著和我膩在一起,你要真是天天跑來找我,你就不管妹夫,不管你的夫家了嗎?”


    真真略有天真的說道:“相公可以來找姐夫啊!就跟在南陽時一樣,有什麽不好的嗎?”


    淺淺小聲嘀咕:“你的夫家會同意你天天跑出來?”


    姐妹倆說話的時候,上座的幾個都聽著,古璿青聽到淺淺這樣問話,臉上一陣赤紅,略有不自在。


    肅親王和世子妃卻是隨性的笑笑,肅親王還主動開口說:“多大的事情,隻要你和清瀾喜歡他們陪伴,請他們回來長住都行。”


    世子妃也附和說:“是啊!母妃也能多設宴幾次,下帖請郡主過府說話。”


    郡主在國都什麽性子,誰人不知道,而且言真真農婦的身份還不是別人查出來的,就是郡主自個兒為了當眾落真真的麵子,主動說出來的。


    “那就先謝謝肅親王,謝謝世子妃了!”真真甜甜一笑。


    反正郡主也要她與肅親王府多走動,不管郡主打什麽主意,能夠和家姐多走動,自然是高興的。


    “乖了!”世子妃心裏也高興,她正好是想對清瀾和淺淺好一點,以此來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上座正閑聊的時候,兮晴端著酒杯過來了,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像被了控製了似的,同一時間看向上座,目光追尋著兮晴而去。


    “義兄,義嫂,兮晴敬你們,祝你們幸福美滿。”


    兮晴這一開口,別說是在座的人被嚇到了,就是淺淺也嚇得不輕,覺得這聲義兄義嫂怪寒磣人的。


    淺淺看向清瀾,朝著他使了使眼色,他卻是好,隻顧著和古璿青說話,一副有著說不完話的樣子,弄得古璿青都尷尬了,隻差出麵提醒他,長孫兮晴正端著酒杯在等他的反應。


    淺淺見清瀾打定主意不理兮晴,雖然覺得他這樣頗沒有風度,但是心裏卻是忍不住的感到開心。


    有時候女人就是這樣小氣,以前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當穆清認回身份,變成如今的清瀾後,她再看兮晴便有些不自在。


    特別是這麽多年,甚至往後同時兩人出現,同時提起他們的名字,總要被人帶上一句,兮晴曾經是清瀾的未婚妻。


    她承認,她心眼不大,不喜歡自個兒鍾意的男人的名字與別的女人被放在一起提起。


    “義妹!不用這麽見外,這一杯嫂子陪你喝!”淺淺端起酒杯,笑吟吟的看著兮晴。


    兮晴被清瀾落在麵子,她也不在意,好像早就在意料中似的,神色從容的與淺淺幹了一杯才下去。


    淺淺目送兮晴坐到位置上麵,就見她坐得端端正正也不多話,她旁邊坐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誰,看兮晴的眼神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想來能出席坐在兮晴這個長嫡女身邊的人,應該是長孫大人的續弦。


    “那位是誰?”淺淺輕聲的問向世子妃。


    世子妃順著淺淺的目光看去,有些心疼的說:“是兮晴的嫡母。”


    淺淺挑了下眉,她知道兮晴的親生母親早就已經不在了,這證明這位所謂的嫡母就如淺淺猜的一樣,是長孫大人的續弦。


    看樣子這位長孫夫人並不太喜歡兮晴啊!不然的話,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表情不該如此。


    不過說來,這女人也太不聰明了,兮晴不過是一介女子,以後頂多就是出嫁的時候陪嫁一份體麵的嫁妝而已,又不可能和她生的兒子搶家產,所苦不給人好臉。


    這種平白能做名聲的事情,也不知道把握。


    淺淺搖了搖首,對國都的女子有些失望,虧得還是大戶人家培養出來的貴女,還希望不是所有女子都是這般目光短淺。


    酒過三巡,喝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不再局限在坐位上麵,真真提議說:“姐,你帶我四下看看唄,我這還是第一次來肅親王府。”


    淺淺笑著小聲說:“其實我也是昨晚才來,都沒時間去逛逛。”


    真真興奮的說:“那好,我們一起去逛逛,我們不認路沒關係,你不是有丫鬟麽。”


    淺淺即不想拘束的坐在這裏,也不想拂了真真的好興致,正好起身離開。


    “肅親王、世子妃,我們到院裏走走!”


    世子妃跟著起身說:“要不要母妃陪你?”


    淺淺笑看著世子妃在濃妝下仍舊泛白的雙頰說道:“不用了,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回屋裏休息一下好了!”


    世子妃這三日可沒有睡過一夜好覺,平日操勞這些宴會的次數也不少,但是第一次像這次一樣,凡事麵麵俱到,小心在意,就怕出了一點差錯。


    肅親王擰著眉看了眼世子妃說道:“你回房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年老負責就好!”


    世子妃想了下,夜宴也差不多尾聲了,待會兒就會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現在大家之所以還坐在這裏,是因為肅親王仍然還在。.tw


    世子妃也感覺身體有些透支了,便沒有再強撐,在丫鬟的攙扶之下就先回後院裏休息去了。


    世子妃率先離開了,淺淺和真真就打算起身去附近走走,正在這時,門口一陣騷動,就見穿著一身妖孽的紅色,打扮得豔麗的君紫胤走了進來。


    “皇叔!”君紫胤直直的朝著肅親王走來,凡他經過之地,皆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香味。


    香味不濃,卻是持久不散。


    肅親王見到君紫胤便笑著罵了起來,“你這頑猴,怎麽這時候才來?”


    君紫胤誇張的叫屈說:“冤枉啊!這一次真的不關我的事情,要怪都怪我那皇兄,他竟然嫌棄我了。”


    “噢?”肅親王好笑的看著君紫胤耍寶,眼神卻是極為清明,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君紫胤苦哈哈的保證說:“是真的!皇叔,這一次你一定要幫我,皇兄竟然說我不知所畏,前幾天還把我派出去了,想讓我做苦力,剛才我風塵仆仆的趕回來。”


    肅親王扯了扯君紫胤的袖子,打趣的笑問:“風塵仆仆?”


    君紫胤被肅親王拆穿了,一點也不害臊,理直氣壯的說道:“真是風塵仆仆,不過我回府知道皇叔要請宴的時候,就立即沐浴梳洗了一番過來,怎麽說我也是國都第一美男,不能一副邋遢的樣子出現在眾人麵前,不是嗎?”


    肅親王不留情麵的拆穿君紫胤,故意說道:“是嗎?我還一直以為國都第一美男是蘇家的大公子呢!原來是你啊!”


    提起蘇家大公子,君紫胤臉色一變,當即不爽的說:“別提蘇祈那小子了,那小子不講義氣。”


    肅親王好笑的追問:“怎麽?”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哪裏不講義氣了!”


    突然之間,一道溫潤的男聲插話進來,淺淺幾人同時側目看去,就連一向看多了美男的淺淺,也是難免咂舌了一番。


    插話的男子正是君紫胤口中的蘇祈,他不愧是被肅親王提起的國都第一美男。這男子容貌俊美異常,幹淨清雅,一雙眼睛極漂亮,眸子清明,眼梢微挑,睫毛濃密而長,眨巴兩下,雙眼水潤靈氣,若如一塊上好的溫玉,看著就有一種春風拂過的舒適感。


    君紫胤見正主來了,立即撇了撇唇說:“算了算了,不說這事了!恭喜皇叔尋回孫兒,往後就能一家團聚了。”


    蘇祈也沒有追究,溫文爾雅的端酒笑著恭賀,“蘇祈也祝王爺闔家美滿。”


    肅親王撫須大笑說:“哈哈!借你們吉言。”


    肅親王笑過又對君紫胤說道:“你以後也是做皇叔的人了,可不能再這麽遊手好閑了,清瀾、淺淺,過來認認人。”


    君紫胤狡黠的笑說:“我們可是老熟人了啊!”


    麵對君紫胤親近的笑容,淺淺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也虧得君紫胤好意思,就不怕他們把事情告訴肅親王,還是說他有恃無恐。


    隻是沒有想到,君紫胤在他們麵前人模人樣的樣子,在肅親王麵前卻是一副頑劣不懂事的孩子。


    “咦,原來你們認識?”以肅親王的本事,一晚就能查明白淺淺他們在國都的所有活動,怎麽可能會不清楚他們與君紫胤相識。


    君紫胤笑嗬嗬的說:“可不是麽,當初我遊曆的時候,淺淺一紙報密信投到我這裏來了,告發了貪汙的南陽縣令,就是這樣認識的!之後又見她心地善良,收養了南陽附近的小孤兒,便跟新任縣令打了一個招呼,多給他們一些方便。”


    肅親王揚眉驚訝的說:“原來你們還有這樣的過往啊!”


    淺淺失笑的說:“還好啦!我們夫妻倆也隻是略盡綿薄之力,而且育幼院裏的孩子都很乖,小小年紀就都能自力根生,並不需要我們操太多的心。”


    肅親王滿是讚賞的說:“不錯不錯!不虧是我孫挑中的媳婦。”


    淺淺哭笑不得的看著肅親王,她和清瀾成親的事情,那會兒根本就還不知道肅親王,也沒有他什麽事好麽!


    “關你什麽事!媳婦是我的!”清瀾白了一眼肅親王,占有俗極重的摟過淺淺。


    肅親王笑罵道:“你這孩子啊!”


    淺淺笑嗔的拍了下清瀾的手,笑著對肅親王說道:“你們聊著,我們四下去走走。”


    “行,你們去!”肅親王放話了,淺淺就率先挪開了腳步。


    君紫胤一看淺淺他們走了,也拔腿要跟上去,卻是被肅親王一下拉住了,笑得像隻狡猾的狐狸。


    “你就少跟上去添亂了,人家都是成雙成對,你一個孤寡老人,還不如留在這裏陪陪我,正好也和我說說,你又拉著蘇祈想做什麽?”


    君紫胤麵色泛苦,不滿的說:“皇叔,你怎麽能翻舊帳。”


    肅親王看著蘇祈,一臉笑容的說:“蘇祈,你來說,是不是舊帳?”


    蘇祈溫潤的笑容裏帶了幾分狡黠,一副無奈的樣子看著君紫胤說道:“王爺問了,我可不能撒謊啊!”


    “蘇祈你不講義氣。”


    君紫胤這一聲吼,就連已經走開數步遠的淺淺他們都能聽得清楚。


    一路避開人群多的位置,真真這才小聲與淺淺說道:“看不出來,皇叔竟然是這樣的。”


    淺淺翻了翻白眼說:“現在就我們幾人,你也別叫皇叔了,這國都裏都是皇叔,都不知道在叫誰。”


    真真吐了下舌,俏皮的說:“哎呀!你知道是誰的啦!”


    淺淺瞪了眼真真說:“是是是!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他在肅親王的麵前竟然是這樣,倆叔侄的關係表麵上看起來倒是很好!”


    淺淺之所以說是表麵上,是因為她覺得這兩人的關係也就止於表麵。如果是真正好的叔侄,像是君紫胤明明早就認識他們,也早就見過清瀾,應該早就能把他認出來,但是直到認親完畢,他都沒有說起這事。


    越是親密的人,說話越是直接,而且這種事情,不會相瞞,瞞在心裏反倒成了一個心結。


    “這種事情,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情,就不要在這種地方討論了,小心隔牆有耳!”古璿青見真真姐妹倆人就這麽直接的討論肅親王和胤親王的關係,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淺淺笑得自信滿滿的指著清瀾說:“不怕,我們有他,旁邊若是有人接近,他對發現的,會提醒我們的!”


    清瀾平日裏是話少一些,但還不至於少到這一步,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說,害她們背後說人,被人捉得正著。


    古璿青寵溺的笑說:“你們啊!就是有恃無恐。”


    “那當然啦!相公是用來幹嘛的,自然是替我們擋風雨的!”淺淺得意的努努嘴巴,側目問笑容滿麵的真真道:“你說是不是?”


    真真配合的說:“那當然了,怎麽,相公難道你覺得我們說的哪裏錯了嗎?”


    古璿青啞然失笑的說:“對,你說的都是對的,就算是錯的,也是對的!”


    真真一臉甜笑的說:“這還差不多!”


    四人繼續朝前麵走著,清瀾突然出聲說道:“我們回去。”


    “怎麽了?”淺淺不解的回望著他追問。


    真真也是一臉掃興的樣子說道:“是啊!姐夫,我們不是才出去嗎?多走走唄,一會兒我們就要回去了。”


    清瀾皺著眉望著前麵,淺淺側目一聽,也聽到了輕微的動靜,便好奇的問道:“是誰在前麵?”


    以清瀾的本事,他定然是聽出了什麽才不願意過去。


    “說啊!”淺淺見清瀾的嘴抿得像一個蚌殼似的,想了下,大致猜到了會是誰。


    “我們去看看!”淺淺挽著真真上前,一路過去,就見有的不止兮晴一人,她身邊還圍了好幾人。


    淺淺細看了一下,一共有三位女子,圍著兮晴指指點點,她們走近,正好聽到其中一個女子在罵兮晴。


    “真是沒用的東西,連一個鄉下女人都鬥不過,還落得被人拋棄的下場,也不知道哪裏還有臉麵出來見人,若換了我是你,早就死了幹淨!”


    兮晴低著臉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擊。


    女子見兮晴這樣好欺負,竟然對她直接動手,伸手一推,使得兮晴往後一陣踉蹌。


    “你是啞了嗎?我和你說話,你竟然敢不回答!”


    淺淺有些看不過眼,再者兮晴也是因為他們才變成這樣的地步,不管兮晴願不願意,她安安靜靜的退出,給他們夫妻省去了很多麻煩。


    “這是哪裏來的狗吠啊!我還不知道,原來狗吠一聲,人還要回答一句,是不是好好笑啊,清哥哥!”


    淺淺這話沒有問真真,就是有意不讓她插手。


    畢竟兮晴家業不弱,這三個女人敢欺負兮晴,自然敢欺負真真,她也不可能時時守著真真。


    淺淺不著痕跡的將真真的手交給她們身後的古璿青的手中,這才挽著清瀾笑吟吟的走了出去。


    三個女子顯然沒有想到這時候會有人來這裏,臉色當即都是一變,看到隻有淺淺四人時,臉色又好轉了一些。


    “是你們!”


    淺淺喲嗬一聲說:“怎麽?你還認識我們嗎?都說狗是認主的,可是我們家沒養狗啊?你這是哪裏來的瘋狗。”


    女子神色大變,猙獰的說:“你竟然敢羞辱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淺淺嬌笑的捂著小嘴,笑得不停的倒在清瀾的身上,故作樣子的擦著眼角不見的眼淚說道:“哎呀!笑死我了,這瘋狗竟然還是一個傻的,連自個兒都不知道,還來問!”


    “言淺淺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以為你現在搬入肅親王府你就了不起了嗎?我就等著看,以你這樣的出身,什麽時候被人掃地出門!”


    女子咬牙切齒的朝著淺淺詛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之間有著什麽天大的恩怨。


    事實上,淺淺連麵前這位女子是誰都不知道,隻知道她麵容姣好,穿著不俗,身上佩戴的首飾也樣樣都不是凡品,可見其身份地位應該是挺高的,在家裏不是嫡長女也是極為受寵的。


    “嗬嗬!掃地出門!”淺淺笑容一變,欲哭無淚的看著挽著清瀾,嬌滴滴的說道:“這個女人要代替你把我休了。”


    清瀾神色一變,整個人瞬間布滿了寒霜,望向女子的眼神如刀割似的,一步一兩步的踏近。


    “你說什麽?”


    女子一抖,心裏微懼,顫抖的說:“你想做什麽,你還想打女人嗎?”


    清瀾的抬手,淺淺卻是笑吟吟的握住了他的大手,清瀾這手勢出去,女子非死即傷。


    雖然她不在乎麵前女子的死活,但也不想剛來肅親王府就惹上這樣的麻煩。


    “剛才爺爺好像跟我說過了,讓我以後走在路上直管腰杆挺直了,誰敢對我不敬,我就立即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不然的話,就是辱沒了肅親王府的臉麵!對我一個做孫媳婦的都是如此,兮晴你身為肅親王府的女兒,她們竟然敢這樣對你們,是不要命了嗎?”


    女子微臉閃過一抹不好看,卻是強詞奪理的說道:“你少胡說了,她才不是什麽肅親王府的女兒,她隻是你們棄卒。”


    淺淺眼神一冷,微涼的說道:“是嗎?我記得母妃已經認了兮晴做義女,她也是我們的義妹!什麽叫棄卒,能給我說清楚一些嗎?或者我們現在去爺爺麵前問一個究竟?”


    女子打起退堂鼓,猶豫的說:“你神經病,竟然為了她出頭,你別忘了,你們是情敵,說不定她哪裏就搶走你相公了。”


    淺淺挑了眉,輕嘲的說:“你真是太平洋警察,管得這麽寬,既然有這個閑情,不如一起去爺爺麵前說道說道,正好讓爺爺認認,你是哪家的貴女?”


    “我懶得跟你們胡攪蠻纏,你們都是瘋子!”女子臉色一變,帶著她的兩個跟班,匆忙走掉。


    待三個討厭的女人走了,周圍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淺淺回首問古璿青,“剛才那個囂張的女人到底是誰啊?”


    “他爹是大學士,嫡親姐姐入官為妃,且為皇上育有兩女,頗得聖上喜歡,唯一不足的就是戴妃至於未有育下皇子。戴月容借著她爹和她姐的勢,在國都裏囂張得不可一世,不過大學士和戴妃都是知書達禮的人,就是不知道怎麽出了戴月容這麽一個刁蠻小姐,可能是晚年得女,看得比較嬌貴的原因。”


    淺淺笑得輕嘲的說:“難怪敢這麽囂張了!”


    古璿青扯唇一笑,沒再答話。


    在國都就是這樣的,官大一職壓死人。


    不單為官者有這樣的覺悟,就是他們的家人也是懂得,不然的話,戴月容不會專挑了長孫兮晴來欺負,卻不敢真的與淺淺和清瀾為難。


    倒不是說長孫兮晴的家世要差一些,而是所有人都知道,長孫兮晴的親母已經不在了,嫡母不喜歡她占了嫡長女,強了她自個兒女兒的風采。而當初許的夫家,又是一個傳聞已死的世孫,再加上如今世孫回來了,卻執意解除這門親事。


    在國都,這些事情都是瞞不住的,大家不說,心裏卻是極為明白的,所以這些自恃高人一等的女子看不起長孫兮晴,想要為難她,也是情理當中的。


    畢竟柿子也要挑一個軟的來欺負啊!


    一直悄然無聲的長孫兮晴在淺淺和古璿青對話的時候,打算默不作聲的離開。


    真真有點不高興的說:“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我姐姐幫了你,你一句多謝也不說嗎?”


    在她看來,淺淺為了長孫兮晴這個不相幹的人,平白無辜的與戴月容吵了一架,而且看戴月容的樣子,可不像一個良善的人,以後怕是會麻煩的事情不斷。


    長孫兮晴就像被人牽在手中的木偶一樣,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麵時的朝氣了,真真說一句話,她便乖乖的照著做了。


    “多謝義嫂,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淺淺看著兮晴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有些來氣,不悅的一下捉住了她的手腕,將人拖了回來。


    “你在消沉什麽?你有什麽可消沉的?”


    淺淺恨恨的罵道:“你就這樣認命了嗎?”


    兮晴反問一句,“不然我還能怎麽辦?”


    淺淺輕斥說:“你真是白費了世子妃和肅親王這麽疼你,他們認了你當幹親,難道你還不明白意思嗎?這就是無形中的在保護你,隻要不是你主動害人,別人若是敢傷害你,你試試看肅親王會不會為你撐腰,你以為認幹親是鬧著玩的嗎?”


    兮晴怔了怔,臉色一陣詭異,變化得極快。


    “在沒有你們的時候,爺爺和姨和我很好的!”


    世子妃和兮晴的娘親是手帕交,自小就認識,一直叫的姨,長大了也沒有改變。


    淺淺白了眼兮晴說:“這可跟我們沒有關係,你這樣是你自己不爭氣,你但凡強勢一點,哪裏還用得著被人欺負,更不用被戴月容這樣的女人欺負。”


    兮晴抿了抿唇,與戴月容他們這樣的關係,她早就習慣了,隻要她不反擊,不說話,她們就會覺得無聊,就會走開了。


    真正讓她難過的是家裏的事情,她很怕嫡母真的會把她送出去,據說對方年紀有她的爹那麽大了,隻是正好死了嫡妻罷了。


    “婚事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明天一早我就會和世子妃說這事,讓她直接去跟你爹娘說,你的婚事由肅親王府做主。”


    兮晴愣愣的看著淺淺,震驚的問:“這樣行嗎?”


    她的爹娘都在,婚事可以由得了肅親王府做主?


    淺淺理所當然的說:“當然可以,為什麽不可以!世子妃就是你義母,再說了,世子妃親自去說,你爹娘還敢有意見嗎?”


    兮晴咬著下唇,抬眼埋怨的瞪著淺淺,卻是倔強得不肯說話。


    淺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若是喜歡清哥哥,你還能明白你消沉的原因,但是你自個兒也說了,為了他,你承受了許多年的白眼和諷刺,你並不鍾意他,如今解除了婚約對你也好,你也能去追求你的幸福了,不是嗎?”


    兮晴哭喪著臉說:“才不是,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


    淺淺喝斥說:“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們怎麽會懂,你別忘了,你如今是我們的義妹!”


    “義妹,嗬……”兮晴冷笑一聲,自嘲的說:“不過就是因為拋棄了我,再給顆甜棗罷了。”


    淺淺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瞬間變得這麽陰暗,她還記得第一次相見時,兮晴朝氣的笑容,不滿的報怨。


    “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淺淺覺得一個人短期內有所改變,定然是發生了什麽才會如此。


    兮晴自嘲的說:“能有什麽,爹不疼娘不愛!以前雖然因為這門親事,被人諸多刁難,但是也因為這門親事,家中嫡母不至於為難我,可是如今,嗬……幸福,我完全看不到,我的婚事全由了她做主,聽說,她想替爹爹籠絡一人,而我不巧的就是那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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