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言永福,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總不能直接告訴言永福,她猜測穆清可能是肅親王的嫡孫,就為了這事,季如風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派了殺手過來。


    二郎摟住驚魂未定的藍冉瑩,一臉後怕的表情說道:“看樣子這武功還真有臉需要學了,出了事情,我竟然還不如兩個妹妹。”


    言永福瞪了眼二郎,斥責說:“別插話,讓淺淺把事情說清楚。”


    二郎尷尬的動了下唇,低垂眼看著懷裏的藍冉瑩,低聲安撫。


    真真麵色凝重的望了眼二郎,又看向淺淺。


    “這些殺手很明顯應該是為了季如風來的!”淺淺想了會,字斟句酌的如此說了一句。


    言永福卻不是這麽好糊弄的,怒言說:“你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剛才無緣無故打季如風一個耳光是為了什麽,你不是這麽衝動的人!”


    淺淺知道事情瞞不過去了,側目看了一眼穆清,這才說道:“我懷疑這些黑衣殺手是季如風的人。”


    “啊?”一屋人都詫異的叫了出來。


    言永福不解的問:“他叫殺手來殺他自己嗎?”


    淺淺冷笑一聲,反問道:“是又如何?他受傷了還是死了?”


    言永福怔了怔,麵色凝重的問:“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薑氏猶猶豫豫的說:“我剛才看著,那些殺手更想殺的人好像是穆清。”


    薑氏雖然看不懂那些招式,但是被殺手圍住的三個人當中,她最關心的人就是穆清。


    雖然古璿青也是她的準女婿了,但是相比起日夜相處的穆清來說,在這個嶽母娘心中,穆清這個大女婿的地位自然更高一些。


    二郎麵色凝重的回想當時的情況,聲音有些發緊的插話說:“嗯,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穆清加入戰局了,所有的黑衣人都朝著穆清去了,之前我還覺得可能是穆清的武功比較好,他們想著先解決穆清,但是現在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有哪裏不對。”


    真真憤怒的說:“就是,而且表叔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看他的動作就看得出來,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言永福大為不解的追問:“季如風沒事殺穆清幹什麽?我們兩家不是馬上要成親家了嗎?”


    言永福說完,看了眼真真,卻又覺得不對!


    如果季如風這個表叔是不讚同這門婚事要殺人的話,要殺也是殺他和薑氏,隻有父母死了,兒女才要守孝,還沒聽說哪個姐夫死了,小姨子要守孝的。而且就算他是為了阻止婚事也說不通,隻要在父母過世的百日內完婚,就不用守孝三年。當初藍冉瑩嫁過來,也就是這樣的。


    淺淺被逼到這份上,也不想再瞞著家裏人了,直言說道:“季如風覺得清哥哥和肅親王長得十分相似,在這之前還去西順村打聽過穆清的過往,我不知道這兩者有沒有關係。”


    淺淺話音一落,一家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穆清的臉上,但是沒有人見過肅親王,也沒有一個比較。


    緩過來了的藍冉瑩,在這時候突然說道:“難怪剛才用膳的時候,季如風說話奇奇怪怪,還突然說大妹夫長得像肅親王,原來是一種試探嗎?”


    淺淺抿了下唇,輕呸一聲,“他有神經病!”


    藍冉瑩看了看淺淺和穆清,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大妹夫到底是不是肅親王的嫡孫啊?”


    淺淺臉一黑,語氣不好的說:“據古璿青說,肅親王是有一個和清哥哥差不多大小的孫子,但是當年出生就夭折了,就算清哥哥是肅親王的嫡孫好了,一個已經死了的孩子,現在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裏,這當中的原由是為了什麽?”


    藍冉瑩看過的書籍雜記,在這屋裏,除了穆清和淺淺,就數她最多。


    被淺淺這樣點了一下,她小臉微微變色,欲言又止的說道:“這位肅親王我也聽我爹說起過,說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當年的廢太子。”


    淺淺抿唇應了一聲說:“清哥哥就是狼奶大的孩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是這樣了,我們無意改變什麽。”


    藍冉瑩一臉堅定的說:“對啊!我們現在的生活很好!”


    現在還隻是猜測穆清的身份,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若是有一天證實了,生活不是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可這倒還好,若是折騰到最後了,穆清的身份並不是肅親王的嫡孫,到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又咬住這事不放,說穆清冒認皇親,到時候可就是全家砍頭的大事。


    “這事我支持你,你做得對!”藍冉瑩想了想,一臉篤定的望著淺淺。


    淺淺微微勾唇,淡然一笑。


    “清哥哥本來就和那些人沒有關係,我們實在沒有必要去趟這趟渾水。”


    二郎猶豫了下,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也隻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你有沒有想過,季如風收到了消息,肅親王府早晚也會得信的啊?”


    淺淺麵色瞬間黑了下來,她還真沒想到這點。


    若真到了那步,穆清的身份真被確定下來,到時候就不是他們願不願意回去認祖歸宗的事情了,而是一定得去了。


    據古璿青的說法,肅親王府至少沒有確認小世子,而世子妃也因為痛失愛子的事情這麽多年來都是體弱多病,很顯然,肅親王府都是惦記著這位嫡出的小世子,完全沒有不歡迎的可能性。


    “是啊!肅親王府的人不會也像季如風這樣不分是非黑白吧?”言永福凝重的臉上滿是擔憂。


    淺淺聳聳肩說:“應該不會!畢竟季如風有這樣的動作,就是不希望清哥哥被肅親王府發現,所以到時候就算被發現了,肅親王府應該也隻會保護我們。”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穆清就是肅親王的嫡孫。


    隻是想到這一點,淺淺不免有些窩火。


    季如風什麽都不確定,竟然就對穆清動手了,穆清這麽大一個活人,有沒有人看過他的腳底他還不清楚嗎?


    至少這近段時間是絕對不可能有人能這麽親密的與穆清接觸過的,但是往遠一點說,連村長都不清楚的事情,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


    淺淺看一家愁雲慘淡的樣子,強顏歡的拍了拍穆清的胸口說道:“好了好了,都學學清哥哥,你看看他,明明事關他的身世,他卻像一個沒事人似的。”


    二郎瞅了眼穆清,猶豫的說:“大妹夫,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這季如風怎麽說也是一位王爺,應該不至於把這種事情弄錯才對。”


    淺淺狠狠剜了眼二郎說道:“你知道什麽,就是因為季如風是王爺,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草芥人命。”


    “對噢!這樣一說,育幼院裏的孩子怎麽樣了,今晚安靜得太不正常了!”藍冉瑩猛然反應過來,一雙眼瞪得大大。


    淺淺皺了下眉說:“他們應該都沒事,畢竟剛才黑衣殺手進來時,我就注意到了,他們的刀劍上都沒有血漬,顯然在這之前並沒有殺過人,不過你說得也對,安靜得太過分了,我們去看看!”


    “姐,我和你一起去!”真真兩步走向淺淺。


    淺淺抿唇想了想,她剛才把事情已經捅穿了,其實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季如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動手。


    畢竟育幼院裏再有死傷,古璿青不用想也清楚是誰下的手,除非古璿青被季如風收買。


    “好,一起!”淺淺認定了季如風今晚不會去而折返,倒不用留下誰來特意保護言永福他們。


    淺淺走到門口,陡然停下,回眸交待說:“這事萬不可向其他人說起,今晚過了就過了,以後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想了。”


    一屋人均沒有立即表明立場,臉上卻有愁容。


    言永福不放心的說:“季如風會放過我們嗎?”


    淺淺望了眼身邊的真真說道:“這就得看古璿青對真真是否真心,隻要古璿青是真心喜歡真真的,就不會看著真真去死。隻要古璿青不忍心真真出事,季如風目前就不會動言家!”


    淺淺之前沒有想到季如風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張的來次假刺殺,現在想想,可能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若是穆清單獨出門出事了,以穆清這麽高深的武功來說,顯然就是有人刻意刺殺,到時候加上古璿青和言家的關係,是定然要插手相幫的,難保不會查出什麽蛛絲馬跡。


    言永福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麽,隻是望著真真的眼神有些複雜。


    真真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拉著淺淺就出了大廳,走開數步後,真真回眸望了一眼,這才憂心忡忡的開口。


    “我感覺爹更不滿意這門婚事了。”


    淺淺安撫的拍拍真真的肩說:“都已經訂親了,不滿意也得滿意,你就別多想了!”


    真真抿了抿唇,一臉苦惱的說:“好好的,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前爹本來就覺得古府門第太高,而且郡主不喜歡我,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如今還加上一個想對付我們家的表叔!哎……”


    淺淺抿了抿唇,沒多安撫,隻道:“你明天起,就要去古府學規矩了,到時候見了季如風,你就當今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就行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畢竟對方是古璿青的表叔,又是當年的逍遙王。”


    真真撇嘴,有些稚氣的說道:“我才不要!這種兩麵三刀的人我才不要去巴結,他都要殺姐夫了,還想我去討好他,想都不要想,最多我見了他就繞路走就是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可以無視季如風,但要她為了以後還去討好季如風,這一點真真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淺淺戳了戳真真的太陽穴,笑罵了一聲。


    她也是清楚真真的性子的,一向很率真,那種表麵一套,背底裏一套的事情,她目前還沒這種心機玩不來。


    “到時候他可能會主動接近你,你自己當心一些!”


    有了這一次,淺淺覺得,季如風雖然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動作,但不表示以後都不會有。


    “我明白,他肯定會向我打聽姐夫的事情,我不會瞎說的!”言真真一臉堅定的點點頭。


    淺淺抿唇,凝重的說:“不止!他現在有些束手束腳,是看在古璿青的麵子上,給古府幾分薄麵。但是如果你和古璿青沒有關係了,這層顧忌就沒有了,所以你要多堤防他使些小手段。”


    真真臉色一變,氣急敗壞的說:“這人也太惡劣了吧!”


    淺淺低聲安撫說:“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


    她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辦法,能讓古璿青和言家之間的關係斷得幹幹淨淨。


    說話間,就到了孩子們住的房間,淺淺、真真和穆清,一間間的看去,發現每一個房間的孩子都睡得死沉死沉的,就算他們叫了,竟然也沒有反應。


    “怎麽回事?”真真臉上露出大為不解的表情。


    淺淺確認了他們每一位的脈博氣息,這才說道:“應該是中了藥,所以昏睡了,明天就會醒來的,沒事了,我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好了。”


    真真恍然大悟,臉上一陣古怪的說:“這季如風行事可真是怪得很啊!”


    淺淺微垂眼簾,這季如風倒不是行事怪,至少在某些方麵看來,他真的是一個好王爺。


    看他命人將育幼院裏的孩子都迷暈,顯然就沒有傷及無辜的打算,而且他一向對這些孩子也是甚是上心。


    折騰了一宿,回到屋裏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了。


    言家都是老實人,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特別是薑氏、藍冉瑩她們,當時表現得再好,當晚的夢都反應出來了。


    家裏的女眷都睡得不好,甚至還發了夢,第二日起來,一家人除了穆清和淺淺,其他人眼下都布了黑眼圈。


    早膳的時候,薑氏和姚氏先後打了幾次嗬欠,淺淺想了想說道:“家裏也是時候添些下人丫鬟了。”


    薑氏和姚氏不解的抬眼,追問道:“為什麽啊?不是一向好好的嗎?幹嘛多費銀子。”


    淺淺抿唇淺笑,她要添的這些人,自然都是經過阿大手裏訓練出來的人,哪裏是在人牙子手裏買的一般丫鬟能比的。


    “沒什麽,就是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畢竟真真就要大婚了,而且又是嫁入這樣顯赫的人家,我們家到時候一個丫鬟都沒有,說出來也是丟人的。隻會讓別人更加覺得,彼此兩家門不當戶不對。”


    淺淺這樣一說,薑氏和姚氏對視一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早膳後,家裏除了淺淺和穆清留在育幼院裏照顧朵朵,其他人都去了店鋪裏,畢竟今早育幼院裏其他的孩子都還沒有起來,三隻小熊和客似雲來需要人手。


    這日上午,育幼院裏一派靜謐。不像往常,能聽到孩子們嬉笑或者是練武讀書的聲音。


    直到午時過後,邱子衍才一臉匆忙的衝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驚魂未定。


    看到淺淺,他脫口而出,“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沒道理睡得這麽沉的。”


    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又要馬上去阿大那邊調人過來,淺淺自然不會瞞著邱子衍和阿大。


    “你跟我來,我有話和你說!”淺淺叫上邱子衍進了屋。


    邱子衍看淺淺一臉凝重的樣子,猜測說:“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淺淺動了動唇,微微一笑說:“可不是大事嗎?你們今天都集體睡過了點,兩家店鋪沒人照看,幸好染布坊還不需要你天天過去。”


    邱子衍蹙眉說:“你就別開玩笑了,趕緊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剛才起來,睡晚了還隻是懊惱了一下,覺得腦袋十分的沉重,後來經過其他人的房間,隨意一看,竟然都還睡在床上,這也太不尋常了。


    育幼院裏的孩子都十分的自覺,大家在一起,也都一年了,平時幹活都是搶著幹的,再小的孩子都是十分的自律,規定了什麽點做什麽事,就一定會起床去做,還是第一次看到所有人一起賴床。


    “昨晚有殺手闖了進來。”淺淺斂了笑容,一臉凝重的開口。


    邱子衍不敢置信的說:“怎麽會?”


    昨晚要宴請古府的人,邱子衍也是早早就下了命令,讓育幼院裏的孩子都待在屋裏,別出去搗亂,免得壞了好事。


    他自個兒也是一早就忙完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很快便入睡了,根本就不知道後來還發生了這些事情。


    淺淺咬牙切齒的說:“是季如風,他閑得沒事找來的殺手!”


    邱子衍緊皺著眉,微張著嘴問:“就是那個被叫做表叔的人嗎?為什麽?他是要殺誰?”


    淺淺看了眼,坐在一邊如壁畫的穆清,一動不動維持一個姿勢已經許長時間了,隻因為朵朵睡熟了,他不敢有所動作,連呼吸都是輕緩的,就怕吵到朵朵的好眠。


    邱子衍詫異的說:“為什麽?難道……”


    邱子衍臉色驟然大變,想了會兒說:“應該不至於啊!如果季如風要殺穆清是為了那件事情的話,季如風是古大夫的表叔,這不是說古大夫一家也參與了通敵賣國嗎?”


    淺淺怔了下,才明白過來邱子衍說的是什麽事,當即否定說:“不是這事,是為了另一件事情。”


    “啊?”邱子衍不解的看著淺淺問:“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淺淺想起,這事之前她一直隱瞞著,家裏人沒說,邱子衍和阿大他們都沒有說,這會兒再告訴邱子衍便細細說了起來。


    邱子衍聽完後,望向穆清的眼神若有所思,沉默了幾秒,問道:“姐夫到底是不是肅親王的嫡孫?”


    淺淺白了眼邱子衍,輕斥說:“這我們怎麽清楚,不過我猜想季如風是為了這個理由要對待清哥哥!”


    邱子衍長歎口氣說:“這還好一些,至少怎麽說也隻是國家內部矛盾,如果真像我剛才誤會一樣,以為古府通敵賣國都麻煩大了。”


    淺淺蹙眉,關於喬三公留下的問題,她目前還沒有考慮到,而且以季如風的身份,怎麽也不可能通敵賣國。


    不過,被邱子衍這樣一說,淺淺倒是有了新想法,她有些惡劣的想到,若是有一天季如風知道,他想殺的一個人,竟然手握這麽大一個秘密,隻怕會後悔死了吧!


    邱子衍試探性的說道:“如果姐夫是肅親王的嫡孫就好了。”


    淺淺臉色一變,不解的問:“為什麽?”


    邱子衍見淺淺沒有不高興,這才分析說:“你想啊!以前我們一直想幫喬爺爺報仇卻苦無門路,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姐夫若是肅親王的嫡孫,以後他在國都就有一定要的說話份量啊!而且也就不用躲躲藏藏,怕漢國國師了啊!”


    淺淺怔了怔,側目望向穆清。


    穆清有所感覺,抬眼看去,四目相對。


    邱子衍見他們這樣,忙又說道:“這不過是我的看法,你們不用太當真的。”


    淺淺抿了抿唇,有些愁悶的說道:“先不說清哥哥到底是不是肅親王的嫡孫,但就是目前的生活我們很滿意,不想有所改變。”


    邱子衍狐疑的看著淺淺,不解的說:“據我所知,你是有想法替喬爺爺報仇的。”


    “這是自然的啊!”淺淺理直氣壯的回答。


    她一直有這想法,隻要有機會,定然不會錯過的。


    邱子衍尷尬的說:“這就是咯,這種平靜的生活早晚會打破啊!與其到時候被動的打破,不如主動出攻!至少主動權還在我們自己的手裏。”


    淺淺怔了怔,側目望向穆清問道:“你怎麽說?”


    穆清無所謂的說:“我都行!”


    對於這些,他都不在意。


    又或者說,淺淺在意的事情他才會在意,就好比喬三公的事情,他個人沒有太大的感觸,不過淺淺說要報仇,那就報仇。


    如今認親,也是一樣!他對他們口中再三提起的肅親王,心中激不起一點波瀾,但是淺淺說要認親,那就認親。


    對穆清而言,就算認親了又如何,頂多是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去住而已,以前為了淺淺,就連大白他都能留在西順村的家裏。


    如今,淺淺也是同意他帶著大白到處走了,他最親近在乎的人事物都在身邊,他覺得去哪裏都無所謂。


    邱子衍輕笑一聲,打趣的說:“你明知道姐夫一向都由你的,你還問他。”


    淺淺抿了抿唇,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說:“你說的也對,隻是一想到沾了皇親,到時候就代表麻煩事不斷,而且穆清當初被人遺棄,這中間肯定也有很大的問題吧!都是解決的。”


    邱子衍又笑了笑說:“你就是想太多了,姐夫的身份都還沒有定下來,等確定了再考慮這些,好嗎?”


    淺淺若有所思的看向邱子衍說道:“雖然沒有確定,但我覺得肯定就是了。”


    邱子衍怔了下,問:“為什麽?”


    淺淺扯了扯唇說:“這是女人的一種直覺,而且季如風做出這樣的舉動,他雖然沒有查出清哥哥是不是肅親王的孫子,但一定要也是查明白了當年肅親王孫子夭折的事情有可疑,人可能還尚在人世,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淺淺不覺得季如風是這麽笨的人,兩邊他至於是確定了一邊,季如風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不然的話,就他智商有什麽資格當王爺。


    邱子衍愣了下,遲疑的說:“這倒也是!”


    “那現在到底怎麽辦?”


    說來說去,事情又繞到了原點,邱子衍一臉疑惑的望著淺淺,等她拿一個主意。


    淺淺想了許多,突然覺得邱子衍說的話才是道理,而且季如風既然動手了,自然就不可能半途而廢,他們目前要找的方式就是如何自保。


    良久,淺淺這才長歎一聲說:“我們目前還是先努力掙銀子,然後開分店。”


    邱子衍挑了挑眉問:“開到國都去?”


    淺淺點點頭說:“目前也隻有這些是實在的,而且以後真要做什麽,我們手裏也得有銀子才行!”


    邱子衍附和一聲,兩人又目前家裏的經濟討論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說:“算了,還是等真真的婚事過了再說。”


    邱子衍笑了笑說:“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你一直想給真真一份體麵的嫁妝,我想也知道,你這時候不會花錢擴大生意。”


    淺淺白了眼邱子衍,低斥道:“你知道還和我討論得這麽開心!”


    邱子衍哈哈一笑說道:“這有什麽,就算目前不行,過幾個月就行了啊!染布坊的生意現在越來越好,下個月有一批大單要出,到時候收了尾款,這單一筆生意就要上千兩的收入啊!”


    淺淺笑著表揚了幾句,不望揶揄的問道:“這個月,染布坊隻怕也就在忙這一筆生意吧?”


    邱子衍回笑說:“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啊!不過也還好,還有幾筆小單子,雖然數目不大,但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這倒是啊!”淺淺附和的笑了起來。


    突然‘噢’了一聲說:“對了,何家兄弟要下個月才會過來送分潤的銀子,你這兩天有空就幫我跑一趟何家,我給真真設計了一套家具,讓他們選購最好的木材,價錢不是問題。”


    邱子衍點點頭說:“何家做的家具,木材多是在我們山莊買裏買的,要選購好一些的木材,隻是怕一時半會有些困難,而且真真以後也不可能把這些家具都帶走,其實就是出嫁那天充充場麵。”


    淺淺怔了下,若有所思的說:“倒也是!”


    他們這種小地方置辦的嫁妝,哪裏比得上國都買的東西,而且這種大物件,將來更不可能帶走。


    “算了,就用家裏的木材好了,到時候多堆一些,擺著好看一些,其他真正金貴的東西還是折現好了。”


    邱子衍覺得可行的說:“好!我明天一早就去一趟何家!對了,這事要跟阿大說嗎?他怎麽說也是國都的貴公子啊!對於那些事情也清楚一些。”


    淺淺剜了眼邱子衍,失笑的說:“你跟我說說就算了,可別調侃他是貴公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事情。”


    邱子衍不甚在意的說:“無妨啦!我們早就習慣了,他還不是一樣,調侃我是富家少爺。”


    淺淺見邱子衍這樣說,心裏倒是十分寬慰,至少邱子衍將過去的事情已經放下了,至於阿大,有些事情不解決,怎麽也是放不下的。


    “自然要說,我還打讓他挑些人手回來,家裏也是時候添些丫鬟下人了。”淺淺皺著眉,把想法和邱子衍說了。


    邱子衍考慮了下,建議說:“這事不如就再緩緩,他們在山莊裏多練一天,本來就大一點,更何況你既然說了目前季如風不會有所動作,我們還不如先安心辦好真真的婚事,你說呢?”


    邱子衍是覺得,真真大婚在即,淺淺可能沒有這麽多精力來管這些事情,而且眼下事情捅穿了,又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別這麽早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


    即使季如風查到了山莊裏的所作所為又如何,至少暫時他不會對付山莊裏的人,這樣就夠了啊!


    一早把人都叫出來,說不定還可能會讓季如風加快動作,這樣的話,倒會影響到真真的婚事,那就不好了。


    淺淺抿了抿唇,猜測說:“古璿青和真真大婚後就會一起回國都,我覺得季如風要動手,可能會在那之後。”


    邱子衍聳聳肩說:“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這麽急?”


    淺淺揉了揉眉心說:“關心則亂,我現在腦子就像被許多小人在敲打一樣,一片混亂!”


    她隻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來的,根本還來不及給她整理的時間,又多生出另一件事情。


    穆清突然握住淺淺的手,認真的說道:“有我在!”


    他不太明白淺淺為什麽要想這麽多,若是真覺得麻煩,直接殺了季如風就是了,一切的問題不就解決了麽。


    反正他個人對季如風也甚是討厭的感覺,早就殺了,也幹脆。


    更何況季如風現在還是一個讓淺淺這麽頭疼的人物。


    淺淺抬眼莞爾一笑,說:“倒是,還有你在,我想這麽多幹什麽。”


    穆清一句話,瞬間定了淺淺的心神,他們夫妻倆同心協力,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嗎?更何況下麵還有一群護著他們的人。


    淺淺再次看向邱子衍時,眼神清明了許多,一副自信十足的樣子說道:“嗯!我們就以不變應萬變,目前先辦好真真的婚事,至少阿大那邊,就由你去解釋。”


    “好!”邱子衍滿意的應了聲,笑說:“這才像我認識的淺淺。”


    淺淺苦笑一聲,沒有辦法。這次麵對的人可不是縣太爺這樣的小角色,而是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若是沒有一個自保的辦法,死於非命那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不過和邱子衍談過一番,淺淺思緒倒是清明了許多,到了最後,就算穆清不是肅親王的嫡子,淺淺也有辦法讓季如風不敢動他們一下。


    羊皮紙能招來殺人之禍,便又怎麽知道不是救命的聖藥,連漢國國師這樣的人物都想得到的物件,想來魏國也是十分渴望的。


    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話後,淺淺的心裏已經完全穩定下來,而她的穩定,也就代表了這個家的安定。


    現在全家都是以淺淺馬首是瞻,隻要她能做出自信十足的樣子,其他人的擔憂自然也會輕一些。


    而接下來,又是真真的大婚,真真自個兒正在古府學規矩,嫁妝的事情,就全交由薑氏和姚氏幫忙采購。


    言永福也回了西順村,二郎和藍冉瑩又天天忙著客似雲來的生意,家裏各人都有自個兒忙碌的事情,真的也沒太多的時間多愁善感。


    不管前路有什麽等著言家人,這日子還是要過的。


    這日薑一凡提著小壺酒,一臉興奮的跑來淺淺的麵前,揭開酒蓋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夠香醇了?”


    後麵的二十多天,就是等酒發酵,薑家人等朵朵滿月過了沒兩天就回去了,這次薑一凡是算好了日子再過來開酒的。


    淺淺拿小杯倒了一杯,嚐了嚐,抬臉笑說:“還不錯,不過再放兩日,酒味會更濃一些。”


    薑一凡也嚐了口說:“嗯!不過這酒味也夠了的,有些人可能不喜歡這麽濃的,不是說這些酒,也會有女子愛喝嗎?”


    淺淺沒意見的說:“是啊!你能拿去客似雲來賣了。”


    薑一凡興奮的說:“那好,我現在就去!啊,對了,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淺淺搖了搖小腦袋說:“不用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客似雲來不是第一次賣果酒了,該怎麽宣傳怎麽做藍冉瑩都清楚,她就不用去湊熱鬧了,還是和穆清一起準備秋收的事情比較好。


    葡萄酒上市的當天,就引來了客人的追捧,是一個極好的開端。


    薑一凡當晚甚至沒有回去,在客似雲來逗留到太晚,夜裏就直到來的育幼院裏休息,第二日一早,還是薑樹人找了過來。


    薑樹人做事倒是比薑一凡細致幾分,來之前就和姥爺他們說了,會在育幼院裏住幾日,忙過這段時間,看看葡萄酒的銷路之後,才會回去。


    十月是一個忙碌的季節,去年淺淺家裏,隻要等著佃戶收成了,他們去收租子就好,但是今年卻不一樣,家裏的地,已經一點一點的擴到了將近二千畝,還不算租出去的那一千多畝。


    後來買的這些地,都是周邊有人賣,他們就收了,一次也不多,每次收十幾畝,幾十畝這樣,不知不覺,他們手裏竟然也有了近二千畝的地了,那些工人也發展到了上百人。


    這日一早,穆清要去田裏的時候,淺淺抱著朵朵興致高昂的同行了,坐了一陣馬車,到了自家田地,看到一望無際金色的麥穗,淺淺心裏突然升起一種驕傲的感覺。


    來到這個世界,她來不及經曆彷徨無助就體會到了親情,時間沒有給她思考未來的機會,就措手不及的嫁為人婦,收獲了愛情。


    如今,在她細心經營之下,原本一個貧窮的小家已經發展到了如今這般田地,算不得大富,但也是一方小地主。


    “小姐,姑爺!”邵正帶著人正在幹活,遠遠看到言家的馬車,小跑過來,額上還滿是大汗的樣子。


    淺淺笑吟吟的望向邵正,問道:“怎麽樣?人手還夠嗎?”


    邵正望了下老天爺說:“這天倒是還不錯,而且照姑爺的話,我們又請了一些短工,就幫忙收割的這些天,倒也忙得過來。”


    淺淺側目望著穆清微微一笑,他也不過才接觸這些,倒也清楚秋收要搶。


    邵正提議說:“小姐,你難得來一次,我帶你四下看看?”


    他想著淺淺一向不過來的,這會兒秋收過來,可能是要檢查他們這一年來的勞作。


    淺淺搖搖首說:“不用了,你們幹活不用管我,我就是在家裏悶得久了,帶朵朵出來走走。”


    邵正見淺淺這樣說,正好地裏也忙,就沒多客套,就說:“現在太陽正毒,小姐抱著小小姐就不要在太陽下站久了,去樹下坐坐,那邊有涼茶喝。”


    “好!”


    淺淺抱著朵朵,跟著穆清一起到了樹下。


    穆清四下張望,顯然有事,淺淺也不阻撓他,笑吟吟的說:“我們母女就待在這裏,你有什麽事就去做,忙完了再來找我!”


    穆清看了眼淺淺,用手刮了下朵朵嬌嫩的臉頰,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會,我一會兒忙完了就來,等會兒帶你們去吃東西。”


    “好!”淺淺一口應下。


    待穆清走了,淺淺倒沒有坐下休息,而是抱著朵朵四下看著,將一大片金色的田地,指著不懂事的朵朵看。


    淺淺四下看時,發現工人幹活都十分賣力,埋頭苦幹,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就連穆清也是,凡事親力親為。


    在田裏待了半天,淺淺深刻的感覺到了他們的忙碌,晚上回來時,跟邱子衍說,讓他在秋收後好好犒勞大家一番。


    邱子衍卻是眉一挑,問:“秋收完了,不是要開米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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