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衝出房間,找到薑氏後一句話都沒說,抓住薑氏箭步如飛的跑回房,薑氏隻覺得她就是眨了下眼,就突然到了淺淺的房間裏,甚至連什麽事都沒有‘弄’清楚。


    “這……”薑氏怔了下,正想問清眼下情況,就見淺淺伸長了手,一臉痛苦的朝著她叫。


    “娘、娘,我好像要生了!”淺淺皺著一張包子臉,一臉痛苦的樣子。


    薑氏嚇得一下衝到‘床’邊,回首對穆清斥責:“還不趕緊去找穩婆!”


    “穩婆?哪裏去找穩婆?”穆清急得團團轉。


    由於淺淺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所以言家根本就還沒有做準備,哪裏知道孩子說來,突然就要來了。


    “去問湘茹!”薑氏急忙回了一句,注意力就落在淺淺的身上。


    薑氏暖手貼在淺淺的額上,問道:“是不是很痛?忍一忍就好了。”


    淺淺咬著下‘唇’,點了點腦袋,剛才還‘抽’搐得厲害的小腹,這會兒感覺像是好了一些。


    “娘?”


    薑氏擔憂的問:“怎麽?”


    淺淺僵硬的轉過視線,猶豫的說:“好像又不要生了。”


    “啊?”薑氏怔了怔,伸手探到淺淺‘腿’窩中間,當即全身勁力像被人‘抽’幹了似的,跌坐在‘床’邊,埋怨的看了眼淺淺。


    “你嚇死娘了,洋水都沒有破!哪裏這麽早生,我就說好端端的怎麽會提前生產,剛才肯定隻是陣痛,忍忍就過去了!”


    淺淺無辜的扯了扯嘴,尷尬的說:“啊,陣痛啊!”


    薑氏輕嗔一眼,“可不是麽!一陣陣的痛,是不是現在又不痛了?”


    淺淺抬手‘摸’了‘摸’自個兒圓滾滾的肚皮,傻樂道:“好像真的是這樣,現在就不痛了,剛才痛起來像是有人扯著我肚子裏的腸子似的,痛死我了!”


    薑氏拿出手帕,疼惜替淺淺擦了擦臉上及頸間的細汗,並叮囑說:“‘女’子生孩子是這樣的,這最後一個月了,你要特別小心一些,一個不好孩子就容易早產,早產的孩子容易夭折,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你這段時間裏,一定一定要注意些,明白嗎?”


    “娘,我清楚的!”淺淺輕輕將手放在肚皮上,她清楚這時代的醫療水平有限,生產之事不管是對大人還是對孩子,都是一次經曆生死的大事。


    為了穆清,為了他們這個小家庭,她一定要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到了這一刻,她也不要求孩子的‘性’別了,隻要孩子健康,她別的什麽都不求了。


    “怎麽好好的,突然痛得這麽厲害?”薑氏不解的看著淺淺。


    肚子裏的孩子大了,胎動這些都是很正常的,淺淺如今懷孕已經八個多月了,早就已經習慣了的事情,怎麽就唯獨今天反應這麽大。


    淺淺心虛的眼神躲了下,小聲說道:“我剛才走路不注意,差點摔倒在地,真好清哥哥手疾的扶穩了我,然後我又嚇了下,正巧這時候又肚子疼得厲害,我一個慌神,就以為是要生了啊!”


    “你啊!說了多少次了,現在不比以前,走路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幸好穆清天天跟著你,要是真摔到地上,可就不是陣痛了!你說要是因為你不小心的原因,孩子生出來有什麽病痛,你這個做娘的,心裏怎麽過意得去。”


    淺淺的心裏被薑氏說得酸酸的,央求的說:“娘,我知道錯了,我下次會當心的!”


    天氣太熱了,她是有些躁了,再加上‘挺’著這皮球般的大肚子,真的不是一般的累,這次卸下重擔後,她一定要好好休息兩年再懷孕,避孕措施一定要提上日程,而且下次懷孕,還得挑一個好時候,最好七月懷孕,來年‘春’天產子。


    薑氏又叮囑了淺淺幾句,最終想了想說:“不行不行,你對這方麵完全沒有一點概念,穆清又是一個不懂事的,娘又不能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請一個穩婆回來好了,反正這前後頂多就是兩個月的工錢,家裏也不是給不起,你說呢?”


    薑氏和姚氏雖然都懂這些,但是現在家裏生意多了,她們倆人也不是吃幹飯閑著不幹活,總有錯開眼的時候,而且真正生孩子的時候還是要穩婆在場。


    “好!”淺淺才不會舍不得‘花’銀子,特別是剛才經曆了所謂的陣痛。


    母‘女’倆正商量著請穩婆的事情,穆清就急匆匆跑了過來,急促的的說道:“開水和幹淨的帕子我都準備好了,姚姨去請穩婆和大夫了,她說還有什麽要我問你,娘,我還要準備什麽。”


    穆清跑進屋裏,完全不給別人開口‘插’話的機會,說話就像放鞭炮一下,劈裏啪啦一下就出來一長串。


    淺淺嫁給穆清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說話的時速這麽快,怔了怔才緩慢的開口。


    “其實你不用這麽急的!”


    “你都要生了,我怎麽能不急!”穆清下意識的回嘴頂了一句,說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幾步邁到‘床’邊,不解的握住淺淺的小手問:“你不是要生了嗎?怎麽還能坐著。”


    穆清其實最想問的是淺淺怎麽又一副完全不痛了的樣子,剛才明明疼得小臉都變了顏‘色’。


    淺淺尷尬一笑,不甚自在的說:“我‘弄’錯了,應該是剛才滑了一下,我太緊張了,小腹猛然一縮嚇到了肚子裏的寶寶,他不舒服了,所以在肚子裏鬧脾氣。”


    穆清皺了皺眉,盯著淺淺的肚皮說:“他怎麽這麽不乖!”


    薑氏可不喜歡穆清說寶寶的不是,沒好氣的說:“我麻煩你也‘弄’清楚一點,不是寶寶不乖,而是他娘不懂事!我麻煩你下次也行行好,把你媳‘婦’看牢了!”


    穆清抬眼,理直氣壯的駁道:“他‘弄’得我媳‘婦’都疼了,就是他的錯。等他出來後,看我不收拾他!”


    薑氏一聽穆清要收拾寶寶,就是泥人也來了三分脾氣,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你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那照這個意思說來,我的腳放在這裏好好的,你媳‘婦’若是不小心在我腳背上踩了下再自己摔倒了,也是我的錯咯!”


    穆清清明的眼眸微微鼓起,一副較真的樣子,好像真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似的,不悅的說:“這麽多空地方你不放腳,為什麽一定要放到我媳‘婦’的腳下,你還害她摔倒,還說不是你的錯!”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啊!”薑氏一下就冒上了火,指著穆清就準備開始長篇大論。


    淺淺一看這形勢不對,立馬出聲阻止兩人。


    “等等,等等,你們想幹嘛?要吵架了嗎?娘啊!清哥哥這是在疼媳‘婦’,你別忘了他的媳‘婦’,是你‘女’兒,這是好事,你和他吵什麽?”


    薑氏怔了下,這才回過神,不過麵‘色’有些訕訕的說:“誰叫他沒事怪寶寶,我就是看他不講道理,教教他而已,就算是疼你也不能這麽沒原則吧!”


    淺淺嘴巴一嘟,拉著穆清的手,一副沉溺在愛海中的甜蜜樣說道:“不會啊!我就喜歡他這樣!”


    沒有理由,沒有原則的疼惜她、寵愛她。


    薑氏翻了翻白眼,輕斥:“你給我躺下,躺好!正好大夫來了,讓他給你看看,也喝一副安胎‘藥’穩穩胎。”


    “噢!”淺淺嘟了嘟小嘴,乖巧的躺下,不再事多。


    沒多時,姚氏滿頭大汗的把大夫和穩婆接了過來,薑氏不好意思的說道:“辛苦你跑一趟了,先喘口氣。”


    姚氏一手‘插’腰一手揮手說:“我沒事!淺淺怎麽樣了?”


    “她沒事,剛才是自己嚇自己!還不到生產的時候!”薑氏滿是無奈的搖搖首。


    姚氏怔了下緊張的說:“我剛才路過客似雲來的時候,還把這事告訴了冉冉他們,他們正準備收鋪回來的!”


    薑氏‘哎呀’一聲,“這裏沒事,讓他們不用回來,做生意要緊,這無端端正的催著客人吃完馬上走,以後哪裏還有客人上‘門’啊!”


    姚氏猶豫了下說:“這裏真的沒事?”


    薑氏保證說:“沒事的!讓大夫給號個平安脈就是了!”


    姚氏點頭說:“那我去通知冉冉她們了。”


    “行!”薑氏目送姚氏又急忙跑了出去,這才折回屋裏說淺淺。


    “你看看你,一個不注意就累得你姚姨這跑進跑去,這麽熱的天也難為了她,你看看你好意思不。”


    淺淺委屈嘟著嘴說:“我也不想的嘛!我又不知道,娘啊!對不起嘛!”


    薑氏‘摸’‘摸’淺淺的腦袋說:“娘不是怪你,隻是要你注意下次小心一些,多顧著自己的身子一些!”


    跟著姚氏過來的大夫和穩婆聽到他們的對話,穩婆拍拍身上的褶皺說:“這麽火急的把人叫了過來,一聲沒事了,不會就這麽直接打發了吧?”


    穩婆見她再不說話,這母‘女’倆不知道要聊到什麽時候,便出聲提醒,隻是這口氣不怎麽好。


    薑氏和淺淺對視一眼,同時側目打量說話的穩婆,淺淺率先出聲說:“娘,給穩婆十文錢,她跑來一趟也累了!”


    淺淺她們雖然有心要請穩婆,但絕對不是這一位,看她開口說話就知道人品如何了。


    穩婆挑了挑眉,小聲嘀咕說:“這還差不多!”


    薑氏對著穩婆皺了下眉,才對大夫說道:“這位大夫,你先給予我‘女’兒把把脈。”


    大夫上前把脈的時候,薑氏掏了十文錢給穩婆,看到眼穆清,覺得讓她把人送出去是不可能的,隻能自個兒接下這份差事。


    “這邊請,我送你出去!”


    穩婆哼了哼,跟著薑氏一起出去了。


    屋裏就剩淺淺夫妻倆和大夫了,淺淺出聲問道:“怎麽樣?我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


    大夫把了把脈說:“夫人放心,孩子很健康!喝兩副安胎‘藥’就好了。”


    淺淺揚起溫婉的笑容,安心的說:“這就好!”


    大夫起身,說:“待會兒我會讓‘藥’童把‘藥’送過來的!”


    淺淺客套的說:“這怎麽好意思。”


    大夫笑得親切,帶了幾分打趣的口‘吻’說:“夫人不用客氣,我們小東家走之前特別叮囑過要好好照顧夫人,不過夫人的身體太好了,從來沒來請過脈而已。”


    淺淺怔了下,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倒不知道古璿青這麽有心了,這幾個月能吃能睡,也沒有什麽事,就沒有去看大夫!”


    孩子在她的肚子裏,她能感覺到孩子的調皮,證明孩子活得很健康,再加上她個人認為是‘藥’三分毒,懷著孩子的時候,不願意看大夫吃‘藥’。


    大夫笑了笑說:“夫人還四十多天就要生產了,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話,我每過七日來替夫人請次平安脈可好?”


    淺淺揚眉,這麽好的待遇,不答應就是傻子。


    她忙說:“那就麻煩大夫了,敢問大夫貴姓?”


    “鄙姓閔,夫人有事可以直接來古家醫館找我!”閔大夫笑容親切溫和,嘴角始終微微上揚著,給人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


    淺淺再三多謝了閔大夫,也不敢真讓閔大夫再讓‘藥’童送‘藥’過來,就讓穆清跟著送他回醫館,順便把安胎‘藥’拿回來。


    穆清不放心的看著淺淺,“你一個人沒問題?”


    淺淺使了下眼‘色’說:“我能有什麽事,趕緊跟著閔大夫去拿‘藥’,別讓人家再多跑一趟!”


    穆清無奈,猶豫了下,在閔大夫再三表示不用的情況下,跟著閔大夫出了‘門’,不過卻沒有過聽他的話去醫館拿‘藥’,而是去董夫子那邊,找了正在讀書的田鴻升,讓他跟去拿‘藥’,自個兒又迅速的回了淺淺的身邊。


    淺淺的事情雖然是虛驚一場,卻也是把一家人嚇得夠嗆。


    姚氏再去通知二郎他們不用提早關‘門’時,‘門’鎖剛落下,二郎和藍冉瑩都覺得,反正‘門’都已經關了,不如就回去早點看淺淺。


    而董夫子那邊,因著穆清過去一趟,真真他們都知道了淺淺的身體,哪裏還有心思上課,就連董夫子都一起過來看了她。


    淺淺看著她屋裏一下湧滿了人,又是感動又是愧疚的說:“我沒有事,你們不用擔心,剛才閔夫子說了,還有四十多天才會生產。”


    真真嘟著‘唇’,一副害怕的樣子走近‘床’邊說:“姐,你也真是的,下次注意一點嘛!剛才姐夫突然跑到課堂上去,叫鴻升去抓‘藥’,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淺淺偽怒的瞪了眼穆清,這才對真真等人說:“我沒事,你們該幹嘛都幹嘛去,趕緊回課堂繼續讀書。”


    董夫子溫和的笑說:“今日就當是提早下課了,反正大家也都沒有心情再上課。”


    淺淺苦笑不得的說:“倒是我耽誤你們的課程了。”


    董夫子撫著白白的胡須說道:“前兩天才做了一個測試,大家表現都不錯,就當是獎勵他們放他們休息半天好了。”


    淺淺揚了揚‘唇’,沒有聽說測試的時候,便問了起來,一時各人紛紛‘插’話,說他們的答卷及夫子對他們的點評。


    這邊人還沒有散,二郎和藍冉瑩他們也回來了,看著淺淺笑‘吟’‘吟’的問:“怎麽樣?沒事吧?”


    淺淺抱歉的說:“不是說了我沒事嗎?怎麽還提早回來了!”


    二郎和藍冉瑩互相指著對方,同時開口說。


    “還不是你二哥不放心。”


    “還不是你二嫂不放心。”


    淺淺低笑一聲,心情甚好的說:“我知道,你們都疼我嘛!我沒事的!”


    晚上言永福回來了,舊事又提起了,淺淺免不得又被叮囑了一番,薑氏也順勢說了請穩婆回來的事情。


    一家人自然都是極力讚同的,隻是提起穩婆,難免會說起今日臨時找來的這個穩婆,當下都同聲共氣的說:“這穩婆一定得挑一個好的!”


    有時候一個孕‘婦’是否能平安產子,完全就看這個穩婆了,這一點,大夥心裏都清楚,所以對穩婆十分看重。


    淺淺提議說:“我看閔大夫人還不錯,不然問問他的意見好了,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大夫,肯定清楚這鎮上哪個穩婆最可靠。”


    薑氏她們以前住在西順村,哪裏有條件找什麽好的穩婆,村裏就這麽一個,誰生都是找的她,她手裏有生有死,一切聽天由命,窮人家的孩子哪一個不是這樣過來的。


    不過如今家裏條件不一樣了,薑氏自然不願意讓自己‘女’兒也這般,做爹娘的,隻要有能力,定然都想把最好的留給兒‘女’。


    真真附和的點點頭說:“嗯!我明天去問問閔大夫,古大哥臨走時跟我說過,我們若是有什麽身體不舒服的,都能去找閔大夫,說閔大夫醫術很好!”


    淺淺彎彎眼眸,對著真真一笑說:“行,明天你就去向閔大夫打聽一下,有了信就回來告訴娘,讓穩婆的事情還是讓娘去!”


    “好!”真真聳聳肩應聲。


    反正她事多,每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當成二十四個時辰來用,看書學習的時間都不夠,也沒有時間管其他的事情。


    談完正事,又說了一下今日的情況,大家都覺得淺淺馬上就要生產了,家裏這麽‘亂’,沒有一點規矩是不行的。不然等到真生產那天,不就手忙腳‘亂’了嗎!


    說到這事,大家一致決定,該多了解生產這方麵事情的人就是穆清,畢竟他才是每天守著淺淺的人,他懂得是最有效的,能最快的安頓好淺淺,叫來穩婆。


    “不然等請了穩婆來,我問問他,我生產時你該做些什麽,到時候你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可好?”淺淺低聲詢問穆清的意見。


    她知道這時代有許多男人覺得這是汙穢的事情,是不願意沾染的,但是他相信穆清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第一,在穆清的心裏,言淺淺是他的媳‘婦’,他的媳‘婦’要生的是他的孩子。第二,就是根本沒有人給穆清灌輸過這方麵的知識,所以他完全不可能有這時代的這種大男人思想。


    “好!”穆清滿口應下。


    這種事情,經曆了白天那種驚慌失措的無力感,就算是淺淺他們不提起,他自個兒也會去打聽清楚。


    就像孕‘婦’的那麽多顧忌,雖然薑氏他們有意告訴他,但他自個兒也是有去刻意打聽的。


    次日真真就去找了閔大夫,而閔大夫推薦的穩婆也在當天晚上就被薑氏請到了育幼院裏。


    穩婆姓舒,長得慈眉善目,倒是一副好人相,而且看起來也有幾分本事的樣子,見麵就盯著淺淺的肚子看了一會兒。


    舒穩婆笑著打趣的說:“你這肚子比起有些足月的媳‘婦’都大,到生產的時候,怕是會有些累人。”


    淺淺擺手無奈的說:“我想得到!不過生產前多走動一下,生產時是不是會容易一些!”


    她是聽過話的,平時也不會懶在‘床’上不動,每天用過飯後,都會散散步,當是消食。


    至於肚子這麽大,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薑氏和姚氏燉的補品每天早晚補一次,而且她體質的原因,四肢和臉上都沒有過長什麽‘肉’,所有的營養都被孩子吸收了,所以肚子就跟一個氣球一樣,鼓得特別的大。


    不過這樣的體質也有一個好處,生產後,身材恢複得特別快。


    “嗯,多走動是有好處的,而且在最後的天數裏,你的飲食也調整調整。”舒穩婆笑眯眯的樣子,帶著幾分打趣的樣子。


    淺淺低笑一聲,若是她沒有誤會,舒穩婆的意思是要她少吃一點,或者說別吃得這麽好,免得肚子裏的孩子再繼續長下去,否則的話,就真的不好生產了,畢竟她還是清楚自個兒身材的,長得比較單薄,骨盆較小的那種。


    “她現在懷了孩子,多吃一些滋補一些的,難道不好一些嗎?”薑氏不解的詢問舒穩婆。


    她懷孕的時候,就是因為沒有過什麽東西吃,雖然生的四個孩子都健康長大了,但是生出來時,都跟貓似的,巴掌大小,叫起來都是喵喵聲。


    這也是為什麽薑氏這麽熱衷把懷了孕的淺淺當豬養,她就是想著家裏現在條件好了,能夠吃好一些,就想淺淺吃得好一些,生一個白白壯壯的孩子。


    舒穩婆耐‘性’十足的給薑氏解釋了原因,還說了幾起孩子太大,孕‘婦’不能順產,引起血崩的事情,嚇得薑氏一顫一顫。


    畢竟像薑氏他們這樣過足了苦日子的人,在西順村這樣的環境,還沒有遇到過孩子長得太壯而生不出來的,大多數都是孩子生出來瘦瘦小小一身病,過不得幾天就去了。


    舒穩婆‘性’子溫和,而且說出來的話十分讓人信服,到了育幼院不過兩日,就收服了薑氏和姚氏。


    薑氏看舒穩婆負責,照顧淺淺十分細心,原本說好的高價三兩也主動的提到了五兩。


    這可把舒穩婆喜到了,兩個月下來,等於平白多了四兩銀子。


    薑氏這人手指比較緊,會這麽大方,主要是她潛意識的覺得舒穩婆來了,就等於救了淺淺一命。


    否則照著他們這樣的補法,淺淺臨到生產的時候再請穩婆來,說不定到時候要狠狠折騰一番,而且還不能保證母子均安。


    眼看炎熱的八月過去,九月在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離淺淺預產期越來越近了,家裏該準備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就連人參閔大夫也送了一根過來,淺淺他們倒是想給銀子,不過閔大夫說是古璿青的心意,執意不收銀子,淺淺他們也隻好厚著臉皮接受這份禮物了。


    但是看閔大夫這舉動也能看透,古璿青一時之間還不會回南陽,至少在淺淺生產前古璿青是回不來的,隻是可憐了望穿秋水的真真。


    原本活潑的真真,這日子一天天下來,越發顯得嫻靜,有些像一個小淑‘女’了,也不知道她是讀多了書‘性’子沉穩了,還是因為思念,整個人都沉澱了下來。


    九月十七日這日早上,淺淺如往常一樣,也是睡到日自然醒,但是今日又有點不同,她是被痛醒過來的。


    由於鬧過一次假‘性’陣痛,把家裏鬧得人仰馬翻,再之後這種假‘性’陣痛來過好多回,有時候會有些痛,有時候也不太痛,而且沒有一點規律。


    這一次,淺淺以為又跟之前一樣,躺在‘床’上慢慢等著陣痛過去,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疼痛感還是絲毫沒有減弱。


    淺淺緊張的抓著穆清的大手,慌‘亂’的說:“清哥哥,我覺得這次好像是真的要生了,這種疼和平時有一點不一樣?”


    穆清神經一下就繃了起來,安撫淺淺說:“別緊張,別緊張,深呼吸,我問你,是不是隔幾分鍾痛一次,很有規律的那種?”


    淺淺深吸了兩口氣,望著穆清發青的臉,一下笑了起來說:“你還叫我別緊張,我看你比我還緊張吧!”


    穆清一眼不錯的盯著淺淺,看著她一副苦中作樂的樣子,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又忙問:“怎麽樣?是不是有規律的那種?”


    淺淺咬著下‘唇’點點頭說:“是了是了,有規矩!真的是幾分鍾痛一下,幾分鍾痛一下!”


    舒穩婆告訴過他們,陣痛要生時,那種痛是很有規律的,這一點淺淺記得,穆清更是記得。


    穆清臉‘色’又青了幾分,雖然十分緊張,但是記得舒穩婆說過,就算開始陣痛了,也不會這麽快就生產。


    “不用怕,不用怕!我去叫舒穩婆,你乖乖躺在這裏不要動,等我回來!我馬上就來!”穆清說話時緩時急,安撫淺淺的聲音沒有過一點說服力,因為他的樣子看起來比淺淺更難看幾分。


    “嗯!”淺淺咬著牙應了一聲,就看穆清眨眼間消失於房間內。


    不過時一陣腳步聲跑來,舒穩婆、薑氏姚氏都過來了。


    舒穩婆在育幼院裏也住了一個多月了,該說的事情早就說了不下十遍,大家都很清楚淺淺要生產時該做什麽。


    舒穩婆‘摸’了‘摸’淺淺肚子又探了探說:“馬上就要生了,趕緊去準備熱水和幹淨的帕子,你也趕緊出去,產房男人待不得的!”


    舒穩婆一邊指揮著薑氏和姚氏,一邊趕著穆清出去。


    但見穆清沒出去,反而趴在‘床’邊握著淺淺的手,她也沒多嘴說什麽,反正早就清楚這對小夫妻關係好。


    不過她還是好意的提醒了一句說:“‘女’子生產是十分汙穢的,你最好避開一下,免得觸黴頭!”


    淺淺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哪裏相信這些,而且這一刻,她也想穆清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加油打氣。


    當時,身體就快嘴一步,手緊緊的抓住穆清的大手說:“留在這裏陪我!”


    穆清一手握著淺淺的手,一邊拔著淺淺微濕的發鬢,青著臉安撫說:“我在,我不走!”


    淺淺安心的應了聲,望著舒穩婆。


    舒穩婆也沒再說什麽,隻道:“現在還不到生的時候,你娘煮麵去了,你待會兒吃些東西了,晚點也好有勁生孩子。”


    “好!”淺淺忍著痛,堅強的點點頭。


    她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是也聽說過,生孩子這種事情,順利的話,有一兩個小時就生出來的,不順利的能生上十多個小時,甚至更久。


    等待生產的過程裏,淺淺感受到收縮的時間又短了一些,她讓穆清扶著她起來走了幾步,薑氏就一手端麵,一手端參茶過來了。


    草草的吃了幾口麵,喝完了參茶,淺淺又來回走了數步。


    薑氏看著‘女’兒疼得滿臉是汗的樣子,十分心疼,又滿是擔憂的問舒穩婆。


    “她這樣走來走去,力氣都用完了,待會兒怎麽生孩子?”


    舒穩婆安撫說:“沒關係,這錯不了的!這是以前一個大夫教我的,這麽多年來,我都是這樣接生的,而且個個安全產子。”


    薑氏十分擔憂,卻也信服舒穩婆的話,隻是一雙眉眼急急的轉著淺淺打轉。


    姚氏熱水一盆一盆的送了過來,看著淺淺還沒有生產,而是滿頭大汗的走來走去,看著十分心疼。


    陣痛逐漸變強,疼得淺淺有些受不了,挪步子都覺得難受,無力的倚著穆清,吃力的說:“扶我去‘床’上。”


    穆清全身緊繃著,一張臉青白得嚇人,一聲不吭的將淺淺扶到了‘床’上,一雙厲眼立即‘射’向舒穩婆。


    舒穩婆嚇得縮了下,無耐的說:“這還不到生產的時間,我也沒有辦法,不如你去外麵等著吧!我看你臉‘色’也不好看的樣子。”


    舒穩婆沒有直說,看穆清的樣子,他像是隨時會昏倒似的,神經高度緊繃,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穆清甩都不甩舒穩婆一下,視線又落到淺淺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著汗。


    “我是不是要生了,怎麽這麽痛?”淺淺緊緊的抓著‘床’下的被子,疼得一身都是汗。


    舒穩婆也是十分緊張,又檢查了下說:“快了快了,你再忍忍。”


    “言夫人,把準備好的參片讓她含一片!”


    薑氏忙拿了片參片讓淺淺含在嘴裏。


    就在淺淺覺得收縮得時間越來越短,她也越來越疼的時候,舒穩婆的聲音緊張的響起。


    “跟著做,吸氣,呼氣!”


    “吸氣,呼氣!”


    “啊啊……”


    舒穩婆重複著話,淺淺不斷叫著,兩人就像兩重奏一樣。


    中間不時夾雜著穆清幾句,“怎麽還沒生?怎麽還沒生?”


    淺淺咬著牙,不斷的用力,突然想到她以前聽到的那些話,生產時,若不清了腸胃,真的會連大小便一起出來。


    “寶寶!快出來啊!娘快沒勁了!”淺淺咬著牙低嗚一聲。


    就在淺淺她覺得一身勁快用完時,突然聽到了一聲天籟之音。


    “出來了,出來了,已經看到頭了,用力,再用用力!”


    淺淺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勁,用力的蹬了下‘腿’。


    “生了,生了!”舒穩婆雙手是血,興高采烈的接出新生兒。


    淺淺全力瞬間一陣虛脫的感覺,望著舒穩婆手中的新生兒欣慰的勾起‘唇’。


    穆清卻是猛然看了過去,看到舒穩婆一手是血的抱出渾身是血的孩子,當即眼瞳猛然擴張,足足僵了三秒,才砰的一聲,摔到了‘床’板上。


    淺淺這鬆懈了的心情,又猛的提高,嚇得眼淚一飆,急急的問:“清哥哥,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淺淺邊哭邊探穆清的鼻息和頸間脈博,喜得又是眼淚一流,抬手輕捶了一下,嬌斥,“你嚇死我了!”


    薑氏看得一愣一愣,還來不及多看一眼剛出生的孩子,就急著問:“他這是怎麽了?”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暈過去了,沒事的!一會兒就醒了!”


    薑氏撇撇‘唇’,不知道該接什麽話才好,這麽大一個男人,看自家媳‘婦’生孩子,竟然看暈了。


    舒穩婆倒提著孩子,在他屁股上猛拍了一下,孩子第一聲嘹亮的哭聲響徹全屋。


    薑氏眉開眼笑的朝孩子湊過去,看了看歡喜的搶在舒穩婆的前麵宣布。


    “還真如你所願,生了一個‘女’兒!”


    舒穩婆挑了下眉,沒有說話,沒有第一時間公布‘性’別,就是因為她看在‘女’兒身的份上,怕這家人不喜歡,沒想到這家人倒是想要生‘女’兒。


    淺淺昏昏沉沉,連‘女’兒都來不及看一眼,就抵不住疲憊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房單和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換了一遍,而昏了的穆清此時正盯著一雙大眼望著她。


    “清……”


    淺淺手剛一動,就被穆清阻止,視線落在她的身邊。


    淺淺怔了下,這才看到兩人中間,還睡了一個小人兒,不禁麵上泛起柔光。


    “我們的‘女’兒。”淺淺用手指輕輕蹭了蹭‘女’兒嫩嫩的臉頰,滿是疼惜的說:“長得真可愛,是不是?”


    穆清略顯猶豫的看著軟軟的小人兒,這就是讓淺淺痛得死去活來才生下來的孩子,小皺巴巴的小臉,紅紅的皮膚,怎麽比起山林裏的猴子還難看幾分啊!


    在淺淺還沒醒時,他就瞪著眼睛盯著這孩子很久了,這和他想像中,與淺淺長得一樣的‘女’兒完全不一樣,淺淺比這孩子漂亮多了。


    原本對孩子十分期盼的穆清,在經曆了這一場生產之後,已經沒有想法再讓淺淺多生幾胎,畢竟相對孩子而言,他接受不了淺淺在鬼‘門’關前如此痛苦掙紮。


    “可愛!”穆清言不由衷的稱讚了一句。


    淺淺臉‘色’微白,略顯憔悴,但是望著懷中孩子的目光卻滿是慈愛,而且全副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穆清古怪。


    “清哥哥,你來給她取一個小名。”淺淺一直希望這胎能是一個‘女’兒,心中早就為孩子取了幾個名字。


    ‘女’兒是她和穆清兩人所生,所以她取了大名,就希望小名是由穆清來取,這樣將來‘女’兒長大了,就能告訴她,她的出生是承載了爹娘滿滿的期盼。


    “小名啊?”穆清微探了眼繈褓中的‘女’兒,猶豫了下才開口。


    “她長得這麽小小的一坨,就叫坨坨吧!”


    淺淺臉上的笑容一僵,抬眼怔仲的看著穆清,覺得剛才可能是她耳朵不好,沒有聽清楚,又再問了一遍。


    “你剛說叫什麽時候?”


    “一坨,坨坨!”穆清嘴巴微動,心裏想著,這麽醜醜的一坨。


    淺淺臉‘色’當即一彎,摟著‘女’兒的手微微緊了下,沒得好臉‘色’的對穆清斥道:“坨你妹啊!你辛苦生下來的‘女’兒,長得這麽可愛,你叫她坨坨,你還讓她以後怎麽做人啊!”


    穆清一臉無辜的看著淺淺,也不敢頂嘴。


    淺淺瞪著穆清狠狠噴了兩口怒氣,但看他那顏值破表的長相,以及一臉無辜的神‘色’,火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散了下去。


    “這是‘女’兒,怎麽能叫坨坨,多麽不雅觀啊!你讓她長大了怎麽找婆家!就算是男孩子也不能叫坨坨啊!”


    淺淺歎息一聲,也不敢再讓穆清起名,想了想說:“孩子的大名我早就想好了,就叫穆卿淺好了,卿卿代表了夫妻間的愛稱,而穆是你,淺是我!‘女’兒的名字承載了我們夫妻濃鬱的深情,你可喜歡?”


    穆清眼神一亮,嘴角微彎,還未說話,表情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淺淺笑道:“小名就叫朵朵好了,我希望我們的‘女’兒能像‘花’朵一樣健康成長,那樣陽光燦爛,那樣天真無邪,不論什麽樣的環境下都能綻放出幸福光彩。”


    ------題外話------


    ‘摸’‘摸’噠~感謝所有參與取名的童鞋~雖然有些童鞋提的名字沒有被采納,但小妖萬分感謝你們的大力支持~沒有被選中名字的不要失望!還有兒子等著你們的~哈哈!人生要有兒有‘女’才算圓滿,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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