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真真喜笑顏開的跑了過來,還未走近穆家,便不顧形象的扯直了嗓子大聲叫道:“姐,姐……”


    淺淺正躲在屋裏教阿三縫月事帶,她自個兒也是第一次縫,不過有薑氏拿來的樣式,以及淺淺前身的記憶,倒也有模有樣,更何況眼下教阿三的也不過是一些基本針法。(..tw好看的小說)【】


    淺淺還特意改進了一番,將裏麵的草禾,換成了棉絮。


    昨兒薑氏一片母愛給她縫製的,她自然說不得什麽,今日有了空閑,自然要換上舒適的,更何況這種貼身之物,衛生的重要性她比誰都清楚,可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去開門看看!”淺淺聽到真真的聲音,苦笑的對阿三說:“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麽喜事,高興成這樣。”


    阿三本來不喜歡學這些,此時也不過是被淺淺壓製著,拿著一塊布在這裏練手,一見真真來了,她能偷懶不用練習針法了,便興高采烈的跳了起來,將門用力的拉開。


    “真姐姐,你可來了。”


    真真興致高,也沒有注意到阿三的樣子,笑著揮了下手,便直接進屋坐到淺淺的身邊,一臉笑容的說:“姐,你知道嗎?”


    淺淺故意不待真真說完,便搶先打趣的說:“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真真嗔了淺淺一眼,又笑吟吟的說:“二牛哥來消息了,說是隔壁街有間店招店小二,可就是掌櫃有些難纏,店裏生意不好,掌櫃的還是酒鬼,去開工也不知道能做到幾時,都說那店過不得數日就要倒閉了的。”


    淺淺輕笑一聲,手邊的動作不停,側臉溫柔的問道:“二哥怎麽說?”


    真真聳聳肩,得意的回嘴,“二哥說他不在乎這些,反正在家閑著還不如早點去幹活,真要是一份好差事,也輪不到他這種什麽都不會的莊稼漢。”


    淺淺滿意的揚揚唇,倒沒有想到二郎會這麽有見解。


    “其實二哥也就是說得誇張,他哪裏是閑著了的!家裏的田地不是一直在忙著嗎?不過爹娘倒是支持他,這也是,二牛哥說得也對,那間店一直說到倒閉也還沒有倒閉,現如今還在招店小二,顯然也算是不錯的!再者,其實爹娘也願意讓二哥去鎮上幹活,總是體麵一些,姐,你說是不是?”


    真真自說自話,最後還望向淺淺,一副希望她認同的樣子,淺淺有些無力的歎息一聲,問:“到底是誰告訴你的,當店小二很體麵?”


    她已經不止一次自真真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了。


    真真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無辜的反問:“難道姐姐不覺得嗎?”


    “不覺得!”淺淺最後一針收了尾,將針線收好,又將月事帶收起,手邊動作不停,可和真真說話的口吻,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真真不解的擰著眉,正待反駁的時候,阿三鼓著小臉說:“我也不喜歡這些小二,每次看我的眼睛就跟看肥豬肉一樣,恨不得把我口袋裏的銀子全掏掉才好。”


    真真未出口的話停了下,對上阿三的眼神尤其奇怪。


    “你一個行乞的,這樣說有些不對吧?就我看到的,小二哥應該很不喜歡你們這些站在他店門前擋生意的吧?你說的這種,他對你的招待應該很熱情吧?我怎麽有些想不出來這樣的畫麵?”


    淺淺並沒有告訴真真關於阿大和阿三的事情,她覺得沒有什麽可說,因此,這會兒真真就有些費解了。


    阿三說的定然是她之前未淪落,還是貴女時的好日子,而真真卻不清楚阿三有過當年的風光,隻知道她是行乞出身,便誤以為她一直是乞兒。


    “呃……”


    阿三有些為難的看著真真,目光又落在淺淺身上,一副求救的樣子。


    她當初年紀其實不大,也就七歲左右,正是不喜歡被人管著的時候,每次跟著大哥偷溜出門時,總有丫鬟小廝跟著,不然就是去逛街時,有些煩人的小二守在旁邊說這說那。


    “好了,你也就這點出息,我的意思是小二畢竟是給人做工的,難道你就不想你二哥自己開一家店嗎?”


    真真眼睛一鼓,挫敗的說:“我自然是想的,沒見我之前都問了你,不過你說我們家沒有銀子啊!”


    淺淺用手戳著真真的腦袋罵道:“你傻了啊!以前沒有,現在有啊!你忘了,我才從杜小姐手工掙了五百兩銀子嗎?”


    真真咬了咬唇,無辜的應聲,“我知道啊!但是爹娘還私下提醒過我和二哥,不許再拿姐姐的銀子了,說姐姐如今有自己的小家了,要過自己的日子了。再說姐出嫁前一晚,爹要將銀子給你,你不是隻拿了二百兩嗎?其他的都留給了爹,讓他保存著,說是其餘的二百多兩都是路上的盤纏及可能的花費,待過些日子用來救大哥的。”


    淺淺臉上神色一柔,明白爹娘的好意,倒也不在這事情上多費唇舌。


    她開口直問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二哥什麽時候去鎮上見掌櫃?”


    真真眨著眼,無辜的問:“我沒有說嗎?就是現在啊!而且已經去了啊!剛才我和二哥一起出門,他和二牛哥去了鎮上,我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


    淺淺真想罵真真,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才說,不過回想一下,就算早說了,她也幫不上什麽忙,隻道:“算了,你回去和爹娘說,你今晚不回去睡了,晚膳也就在我這裏用。”


    真真擰著眉,不解的問:“為什麽啊?你和姐夫才新婚,我才不要住在這裏。”


    淺淺嫌棄的看了一眼,說:“我現在要去鎮上找二哥,看他麵工的情況怎麽樣,若是好,就叫他一起去酒樓吃一頓,當是給他慶祝,若是不好,也一起去酒樓吃一頓,當是安慰,怎麽樣?你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真真一下就跳了起來,興高彩烈的說:“我去和爹娘說了啊!一會兒我就不過來了啊!我們村口碰麵啊!”


    淺淺苦笑的應了一聲,叮囑說:“這事你可別說漏了嘴,不然的話,就別怪我不帶你去了啊!”


    “好啦!我辦事,你有什麽不放心的。(..tw無彈窗廣告)”真真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淺淺失笑的搖了搖首,對阿三說:“我們收拾一下也去鎮上了,就不等晚上了,晚膳就在鎮上用。”


    阿三喜憂參半的說道:“雖然能下館子很好,但是真的要去看鬼屋嗎?”


    淺淺起身瞪了眼阿三,戳著她光潔的額訓斥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怎麽,又想反悔了啊?”


    阿三嘟了嘟嘴,委屈的說:“沒有啊!不過大哥他們三人都跟姐夫上山打獵去了,這一時也回不來啊!”


    淺淺笑吟吟的戳穿阿三的小心思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們肯定待會兒就會回來了!”


    現在已經是半下午了,穆清他們自然會趕在晚膳之前回來,而且今日出門,穆清帶著三個孩子,也不過就是讓這三個孩子練練手,看他們有興趣,就帶著他們玩鬧一下,也不是真的就要打到多少獵物回來。


    “好嘛!”小三嘟著唇,一臉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淺淺失笑的搖了搖首,走到梳妝台邊,將抽屜裏的一張圖紙拿了出來,這是她之前閑暇之餘用碳畫的。


    之前家裏的條件不好,甭說打這些,就是筆墨也沒有,這會兒手邊有銀子,正好她將幾樣東西重新畫一遍,拿去鎮上鐵鋪打些順手的武器。


    淺淺畫兵器的時候,阿三就已經拿了銀子過來了。


    這些銀子原是要給阿大他們四人的,他們也沒有要,選擇了留在淺淺的身邊,求得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


    為此,淺淺也沒有隱瞞他們,家裏放銀子的地方。


    “淺姐姐,我拿這麽多銀子夠了嗎?”


    阿三一雙手捧布,抱了十幾錠銀子,大約有七八百兩。


    淺淺看了眼說:“拿一千兩,阿大不是說屋子很大嗎?”


    阿三嘟著小嘴說:“就是再大也是鬼屋啊!而且在這裏買屋,哪用得著花這麽多銀子啊!”


    其實淺淺也沒有買過屋,並不了解房屋的行情,阿三這樣說,倒不是她懂這些,而是她有些私心,想著少拿點銀子,對方開高了價,他們便買不起。


    淺淺笑著嗔了阿三一眼,倒沒有再讓阿三回屋拿銀子了,畢竟阿三說得沒錯,一間鬼屋而已,到時候再說。


    阿三小計謀成功了,露出狡黠的笑容,將銀子包好了,便放到桌邊,人又趴到了淺淺的身邊,一雙明媚的大眼,狐疑的轉動著。


    “淺姐姐,你在畫什麽啊?”


    淺淺指了指袖箭,說道:“這是給你用的武器。”


    “這是袖箭?袖箭是什麽?我怎麽看著像是一個手鐲啊?”阿三湊近,不解的看了幾眼。


    淺淺推開她好奇的小臉道:“急什麽,到時候自然就曉得了,你啊!腦子長草,還是留一個武器防身較好,待這袖箭做好了,我再教你怎麽使用,以後遇到危險了,便能自保!”


    淺淺歎息的看著阿三這張小臉,覺得也是一張禍水容顏,還是早些有提防比較好,也幸好如今年紀還小。


    而她這些日子又一張臉沒有洗淨過,沒有以真麵目示人,不然的話,就她這模樣,肯定要再次被老鴇拐走。


    “咦!是就像酒爺爺一樣嗎?”阿三喜歡的叫了起來。


    她自說自話的道:“酒爺爺也很厲害,不過就是喜歡喝酒,而且不願意讓大哥拜他為師,隻教了大哥一套劍法,但是大哥說酒爺爺的武功比教他武功的師父要厲害許多。”


    “武功?”淺淺擰了下眉,不解的問:“是不是能天上飛的這種?”


    “對啊!上次我的風箏掛在樹上,酒爺爺咻的一聲就飛上了樹,將我的風箏拿了下來,是不是好厲害?”阿三一張小臉紅如蘋果,眉梢嘴角均有笑意。


    淺淺附和的說:“如此說來,你這位酒爺爺倒是真的厲害了。”


    看來真的有輕功,不過她學得最好的算是槍法,其次是身手,或者該這麽說,在她熟知的武學裏,雖然有一些武功能夠讓身子輕盈一些,也有氣功內功這一說,但像武俠小說裏說的一樣,飛簷走壁,上天入地,還是有些誇張了些。


    看樣子若不是時空不一樣,就是武功在經過幾千年的傳承,有些東西已經遺失了。


    阿三得意的揚揚下巴說:“可不是嗎?酒爺爺當初來我家偷酒喝,被我哥捉到了,他這才留了下來的。不過沒住一個月又走了,說是發現其他地方有更好喝的酒,如果他在,我和大哥肯定不會被人欺負的。”


    阿三說罷,有些落寞的低下腦袋。


    淺淺揉了揉她的發絲,無聲的安撫。


    她心裏想著,這位酒爺爺這麽厲害,當初定然是故意讓阿大發現他的身影,想來小孩子好騙,便也光明正大的住下,方便他品嚐美酒了。


    淺淺憐惜的說道:“好了,不要想這些了。酒爺爺的輕功,我是不會的!不過怎麽讓身子輕盈一些,我倒是會,還有就是這袖箭,也能保你平安,若是你想學,姐姐都教你!”


    “淺姐姐,你真好!”阿三眯著眼,湊近淺淺,環手抱住她的腰,撒嬌的說道。


    阿三已經到了知美醜的年紀,更何況小時候又是那樣的環境,就是再單純,自小也是比農家孩子要早慧一些。


    而且這時代的女子,美貌就是她們的武器,阿三又如何不清楚自身的模樣,再加上這兩年,她每日被阿大要求將自己弄得又醜又髒。


    就是如此了,阿大還沒有讓她出去乞討,每次都是阿大他們三人討了些吃食,將最好的都給了她用。


    淺淺一手摟著阿三,一邊和她說了些袖箭的原理,新奇的袖箭,一下就吸引了阿三的注意力。.tw


    沒多時,穆清他們就回來了,而且收獲頗豐,就連第一次打獵的阿大,也有獵物。


    被淺淺誇獎,被阿二和阿四崇拜,阿大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靦腆的說:“其實我以前學過箭法,所以才能僥幸射中這兩隻野雞。”


    “也很厲害!下次肯定能射到更大的獵物。”淺淺讚揚的豎起了在拇指。


    阿四在一邊拉著阿大,也央求著要學習射箭。


    穆清家裏就一副弓箭,這次出去打獵,阿大說想來拿試試,穆清便給了他用,阿二和阿四沒有武功,手上又沒有弓箭,其實這次跟過去,也不過是湊熱鬧罷了。


    “好啊!我到時候教你!”阿大臉上布滿了笑意。


    此時的他,單純的真如十二歲的孩子一樣,被同齡人崇拜著。


    將獵物擺好,淺淺便說了提前去鎮上的事情,讓他們四人趕緊去梳洗一番,然後就一起去鎮上。


    不多時,一行六人,唯獨穆清背了一個小包袱,到了和真真約好了的村口。


    還未到,便看到真真站在村口眺望,看到他們過來,立即小跑著迎了上來,小嘴裏滿是抱怨的說:“姐,你們怎麽這麽晚啊!人家等了好長時間。”


    淺淺嗔了眼真真,打趣的說:“你倒是急,沒和爹娘說漏嘴吧?”


    真真笑說:“我怎麽可能說漏,不過和爹娘說事的時候,我卻想起來了,我們是去給二哥慶祝,叫上爹娘一起不就行了,為什麽要瞞著他們啊?”


    “我們去鎮上還有事情要辦,今晚就在鎮上過夜了,邊走邊說吧!”淺淺挽住真真前行。


    阿三機靈的溜到真真的另一邊,挽著她的胳膊報怨說:“淺姐姐可壞了,她想買鎮上的鬼屋讓我們住,用那裏當育幼院。真姐姐,你到時候要教我針法,肯定也要在那裏小住的,你快勸勸淺姐姐,我們不住那裏。”


    阿三不死心的同時,還不忘拉夥結伴。


    阿大在後麵聽了,哭笑不得的說:“妹妹,你又來了,真姐姐才不像你一樣膽小怕鬼,你就少動心思了。”


    真真初聽是有些怕的,但被阿大這樣一說,話都被堵死了,在幾個比她小的孩子麵前,她也不好意思再承認她怕了。


    但仍然有些猶豫的說:“應該不是真的鬼屋吧?若是真的鬼屋,姐也不可能讓我們住過去,是不是?姐?”


    真真期盼的望著淺淺,若真是鬼屋,她到時候可不住的,寧願累一些,早上去,晚上回來就好。


    “自然不可能!若是真的鬼屋,甭說多便宜,我都不可能讓你們住的!”淺淺笑著回嘴,故意這樣說,便是讓他們安心。


    阿三沒得到真真的讚同,雖然有些失望,但聽淺淺這樣說了,一顆高懸的心又落下了幾分。


    雖然之前是同意了,也聽了淺淺的安撫,但真的要去看鬼屋了,阿三心裏自然又被恐懼占據了主導位置。


    一路雖是說說笑笑到了鎮上,但是路程不短,阿三走得氣喘籲籲的說:“這若真住到了這裏,以後要回去看淺姐姐一次可真不容易!”


    淺淺一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側目和真真說:“現在就爹娘兩人在家裏幹農活,又有十二畝地,我們是不是該買兩頭牛啊?”


    平時裏農活時,又能幹活,沒事時,裝上板車又能當牛車使用,當真是挺劃算的。


    真真驚喜的說:“真的買牛嗎?若是買的話就好了,我們家也能有牛車了,你沒看到陳蓮,不過就是家裏有輛牛車,平時多囂張,不過不用買兩頭牛了啦!一頭就夠了啊!”


    淺淺想起這陳蓮,便側目看了眼穆清,笑吟吟的問:“對了,怎麽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過陳蓮啊!就是我成親,她也沒有出麵過?”


    她成親前,倒是隔三差五借用陳家的牛車,但是一次也沒有碰到過陳蓮,之前真真沒提,她倒是忘了這人。


    真真聳聳肩,不在意的說:“誰知道她在做什麽啊!好像聽陳嬸說是押在家裏繡嫁妝!不過我看著可不像,陳蓮又還沒許婆家,而且一直仗著她家裏條件不錯,就趾高氣揚的,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


    淺淺輕輕一笑,陳蓮可不是誰都沒看上,她可是看上了穆清,不過可惜,陳家其他的人當初肯定是看不上穆清的,現在怎麽樣,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鎮裏,淺淺便先去了鐵鋪,特意找了幾家鋪子,將袖箭分開打造,至於她自個兒使用的九節鞭倒是無所謂。


    和鐵匠約好了拿貨的日子,淺淺他們便去了二牛哥做事的酒樓,酒樓不大,裏麵就一個掌櫃和一個小二哥,小二哥就是二牛哥。


    此時正是晚膳的時間,鋪子裏不過是三五桌的人,二牛哥卻也是忙進忙出不停。


    淺淺看了眼這家小酒樓,不過也就八張桌子而已,也許還算不上酒樓。


    二牛哥上完菜站在櫃台邊休息片刻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淺淺他們,立即笑著走了出來。


    “怎麽都來了?”


    真真搶著回答說:“我們來看二哥的,二牛哥,我哥在哪家上工啊?”


    二牛哥笑容滿麵的說:“你二哥已經被那家店的掌櫃的雇傭了,這會兒正在開工,是言叔言嬸擔心,讓你們過來看看吧?”


    真真笑著彎了彎眼眸,倒沒有解釋這些,隻是繼續追問:“我哥在哪家店啊?叫什麽名字,我們過去看看。”


    因為在隔壁街,二牛也不好指路,便道:“就在隔壁街,一間叫客似雲來的小館子。”


    “多謝二牛哥!”真真快速謝過,拉著淺淺就要走。


    淺淺定了腳步,真真根本就拉不動了她,真真不明所以的拉了兩下,淺淺卻是不動聲色的對著二牛哥笑吟吟的說話,一點讓人看不出奇怪。


    “二牛哥,這次我哥的事情多謝你了,待會兒你什麽時候下工,我們兄妹請你吃一頓,可好?”


    二牛皺著眉,笑著拒絕說:“鄉裏鄉親,說這些做什麽,而且上館子吃一頓多貴啊,我們這麽多人……”


    二牛目光看了一圈,落在阿大身上怔了下,再看到阿三時,直接傻眼的問:“這……他們……”


    淺淺笑著說:“我認的弟弟妹妹,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二哥結巴的說:“何、何止漂亮,就跟年畫上,觀音座下的童男童女一樣。”


    淺淺笑吟吟的回眸看了一眼阿三,這才折回視線和二牛哥,繼續說道:“待會兒待我哥下工了,我們就來叫你,晚上一起吃一頓,二牛哥就不要客氣了。”


    二牛哥再三拒絕,直道:“不用了,不用了。”


    後來見淺淺執意,便無奈的問:“一定要下館子嗎?若是這樣的話,就到我們店吧!我和掌櫃的熟,而且我們店的菜價也平常,還能打些折,比起其他館子要劃算。”


    “也好!”淺淺無所謂的聳聳肩,她本來是想說去二郎上工的客似雲來,不過二牛哥開口了,她自然不會拒絕。


    和二牛哥說定了,淺淺六人便去了隔壁街,這會兒正是客忙的時候,客似雲來卻沒有客人上門。


    遠遠的就見二郎局促的站在店裏,時不時甩著帕子擦下桌子,又時不時望向街麵,盼著客人臨門。


    再觀掌櫃,像攤爛泥似的趴在櫃上,歪著腦袋,眼睛眯成一條縫,時不時打一個嗬欠。


    “二……”真真扯高了嗓子正要叫人,便被淺淺一下捂住了嘴,低聲訓斥說:“叫什麽叫,二哥第一日上工,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了。”


    真真掙紮著拉下淺淺的手,不解的問:“為什麽嘛?”


    淺淺翻了下白眼,鄙夷的道:“你想啊!你要是東家,你願意請招來的店小二,上工期間站在門口中和人話家長嗎?”


    剛才她們站在門口和二牛哥說了幾句話,他店裏的掌櫃的便望了好幾眼,而且這還是二哥牛和掌櫃關係不錯,又上工了好長時間的情況下。


    二郎這會兒剛上工,說不定掌櫃的還在觀察期,隨時不好,便讓他走人了。


    “好得好像也有點道理!”真真尷尬一笑,也不再往前衝了。


    她笑得討好的拉著淺淺的手臂問:“我們現在去哪裏?”


    淺淺看了眼阿大,又看了一眼阿三,便道:“我們先去看看你們口中的鬼屋。”


    “啊……”阿三不情願的哼聲。


    淺淺一下敲在她腦上,輕斥:“叫什麽叫,現在太陽還沒落山,你怕什麽啊!你什麽時候見過鬼是白日出來的?”


    夏天裏的太陽落山得晚,雖然已經是晚膳時分了,但是太陽卻還沒有休息。


    阿三想了想也是,現在去總比晚上去要強一些,因此,小臉布滿喜色的說:“我知道在哪裏,走,我帶你們去!”


    阿三完全誤會了淺淺的意思,以為淺淺就這會兒去看了一眼,晚上就不會再過去了。


    淺淺失笑的看著她興奮的樣子,也不拆穿,一路跟著她到了鬼屋。


    看到這門庭,淺淺便明白了阿大為什麽覺得這裏是一處很好的避風港。


    這間鬼屋以前明顯就是某戶大戶人家的宅子,也不清楚為什麽就突然成了鬼屋,說不定這當中還有什麽有趣的故事。


    不過被傳成鬼屋,自然是有過幾條人命的。


    淺淺手裏沾過的鮮血也不少,倒不講究這些。


    若是她怕鬼,怕報應,早就被自己的心魔嚇死了,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淺淺七人,在鬼屋大門前看了一圈,大門被關緊鎖住了,並不能走這裏進去,隻能繞到後門去看。


    可是後門也被鎖得死死的,兩扇門都進不去。


    “進不去就算了吧?”阿三緊張的揪住阿四,朝著淺淺開口道。


    淺淺白了眼阿三,不理睬她,直接對穆清說:“你先進去,把後門打開,放我們進去。”


    穆清話也沒說,就退後兩步,直接攀爬跳進了屋。


    阿大見樣,有樣學樣的跟著跳了進去,而且身手看起來和穆清又有些不同,阿大的身手更顯靈活,可見阿三所說的學過輕功,應該是的。


    穆清和阿大進去了,後門也在同一時間打開了,餘下五人魚貫而入。


    就是拖拖拉拉的阿三,也被強行扯了進來。


    “天都還沒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麽,膽小鬼!”阿四笑嗬嗬的取笑著阿三,難得阿三沒有打反嘴,而是委屈兮兮的望著他哭訴。


    “我就是怕嘛!”


    阿四見阿三這樣,心一下就軟了,伸手牽住阿三的小手說:“我牽著你,你不要怕啦!”


    阿大聽到他們的談話,回首不悅的瞪著倆人相牽的手,一張小嘴抿得緊緊的。


    淺淺看著有趣,回眸也看了過去,又看了眼兩人的身形,抬手在阿大額上一敲,笑著訓斥:“看什麽,這才多大,哪有這麽多規矩。”


    阿大擰著眉,認真的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妹妹今年已經十歲了,怎麽可與男子牽手。”


    “不過才十歲而已!”淺淺苦笑一聲,更何況這兩人的身形,看起來還真不像十歲的孩子。


    阿三聽到阿三的話,臉色一紅,掙脫了阿四的手,小跑兩步到了真真的身邊,牽住她的手。


    真真一下笑了起來,打趣的說:“這還害羞了啊!”


    阿四也扭捏起來了,一下對阿三道歉,一下又向阿大道歉。


    阿大一本正經的訓斥:“下次不可再這樣!”


    被這樣一鬧,恐怖的氣氛也消散了不少,淺淺帶著眾人往鬼屋裏探險。


    發現這座宅子真的挺大的,而且分了前後院,他們直接到了後院,一間一間的屋看去。


    淺淺還真發現了一些端倪,其中有間屋子竟然是幹淨的,雖然不到一層不染的地步,但也夠他們側目了。


    其他的房間都有蜘蛛網這些,而這間屋裏雖然也是一股黴味,但若真不講究起來,倒是能住人。


    不單這樣,他們還在床底發現了一些東西,細究下來,像是嚇人用的,比如說這個鬼麵具。


    淺淺調皮的將鬼麵具戴在麵上,對著阿三笑鬧說:“怎麽樣,現在不怕了吧?明顯就是有人在這裏裝鬼。”


    阿三拿過淺淺中的鬼麵具,捏在手裏,氣呼呼的說:“這人是誰啊!怎麽這麽討厭,明知道我最怕鬼了,竟然還敢嚇我!”


    淺淺笑說:“人家可不是嚇你,至於是嚇誰,我們就不清楚了,反正到了晚上,我們就知道到底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了。”


    確定了是人,阿三倒也不怕了,反而氣鼓鼓的說:“我一定要把人捉住,然後讓他向我道歉才行!哼……”


    淺淺滿意的笑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好了,有什麽晚上過來再說,現在我們先去找我二哥他們,大家肚子也都該餓了吧!”


    真真拍著平坦的小肚子說:“不說不覺得,一說倒真是。”


    淺淺看著天色已經黑了,想來酒樓裏也該客少了一些,便又匆匆離開了鬼屋,一起去了二牛哥上工的酒樓。


    他們過去的時候,二郎站在門邊,淺淺忙迎了上去問:“二哥,你怎麽站在這裏?”


    二郎笑眯眯的說:“掌櫃的特意早早放了我工,讓我早點回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再過來上工,我剛來和二哥牛道謝,他說你們來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真真搶先插話道:“我和姐擔心你,就過來看看了!”


    淺淺笑吟吟的附和,看了眼裏麵,正好最後一桌的客人結賬走了,淺淺便叫上了眾人,一起進去。


    他們還未走進,二牛哥就迎了過來,嘴裏還笑著說:“我已經和掌櫃的說好了,而且菜色,我也做主定了,一共三百文,你再看看,有什麽不喜歡的,我再改改。”


    淺淺有些吃驚的說:“我們一共九個人,才三百文?”


    二牛哥撓了撓後腦,憨笑一聲。


    淺淺十分無奈的說:“看樣子答應二牛哥在這裏用餐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二牛哥若不是自己貼了銀子就是求了掌櫃許久吧!”


    “哪有!別胡思亂想。”二牛哥揮揮手不在意的說。


    淺淺擰著眉,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卻也說不得什麽。


    等到飯菜上了桌,看到桌色時,淺淺更是覺得不得了,竟然還有雞有肉,這下淺淺能肯定,不單掌櫃算便宜了,而且二牛哥還一定貼了銀子。


    不過飯菜已經上了桌,淺淺本來就打算請二牛哥吃一頓好的,自然也不可能這時候說什麽,不過在吃完之後,淺淺特意塞了二兩銀子給二牛哥。


    死活一定要他收下,不然的話,以後連朋友都沒有得做。


    二牛哥這才期期艾艾的解釋說:“其實隻有六百文,真的不用這麽多!”


    淺淺盯著二牛哥看了半晌,又去問了掌櫃,確定了這頓飯真的隻用了六百文,這才好拿了一兩銀子回來。


    “這餘下的四百文,二牛哥就拿去買些糕點給嫂子,你可不許拒絕,這是我給嫂子及她肚子裏的孩子的,可不是給你的!”


    二牛哥哭笑不得,見淺淺這樣說,也不好再拒絕,再拒絕就顯得生分了。


    “如此,二牛哥就替你嫂子謝謝你了!”


    “不用不用!等嫂子生了大胖小子時,我還要多吃兩個紅雞蛋。”淺淺笑吟吟的說道。


    二牛哥附和,“這是一定的!”


    與二牛哥道別了,淺淺便讓二郎回了家,隻道他們還有事,約束了二郎不許和爹娘說,便就讓他回去了。


    再次到鬼屋,他們一行人可說是熟門熟路。


    而且確定了不是鬧鬼是人為,每個人的膽子都大了起來,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


    阿大猜測說:“我覺得占了這屋子的人,說不定和我們之前一樣,也是乞兒,為了有一處棲身之地,才故意裝神弄鬼。”


    “要是這樣的話,就太壞了,這麽大的屋,明明能容很多無家可歸的人嘛!”阿在嘟著嘴,抱怨的說話,卻是一派天真的樣子。


    她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是這裏不鬧鬼,這麽大的屋子又怎麽可能空著,既然是有主人的,到時候又怎麽可能收容這些無家可歸的人。


    一行人正說著往裏走,就突然聽到耳邊風聲呼呼而過,更似有人在哭泣。


    “誰?”淺淺一聲喝斥。


    就見前麵一道黑影緩緩顯現,他輕慢的扭過臉,一張猙獰的樣子,不說是阿三,就是淺淺也嚇了一跳。


    “嗚,有鬼,有鬼……”阿三嚇得一雙小腳亂跳,也不管麵前的人是誰,掙紮著就要抱了上去,死死的想往對方的懷裏鑽。


    但好巧不巧,抱的人正是穆清,穆清哪裏容得了阿三近身,她抱過來的時候,穆清便側了身子躲開,阿三一個重力不穩,狠狠的栽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摔的,人忽然就沒了知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妹妹……”阿大緊張的蹲起,抱起阿三,一見她麵上竟然擦破了皮,人也昏了過去,當即惱怒的將阿三扶起,讓真真照顧。


    他整個人如鷹似的,猛然直衝鬼麵,厲聲吼道:“竟然敢嚇我妹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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