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東家,這酒樓即便是能夠拿下來,也不會是這麽順利了。”聽見了景嫻的誇讚,趙武則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雙大手不自然地也是抬了起來,摸了摸頭。一副憨厚忠心的模樣。


    這話說的確實沒錯。自趙武上京前,得知了楚家兄弟的身份,景嫻也便是托了楚景澤寫了信,在京中尋人照料著。有了楚家的這一層雖然還算是淺薄的關係,趙武和芙蕖幾個上了這京中來,才不至於是處處碰壁。


    京中的門閥貴胄本就是遍地開花,在這樣的寸土寸金的街市,雖然不是頂好的地方,自然也是曆家必爭之地。


    想來也是極為簡單的,身外了外鄉人,又是身無根基。哪裏是能夠如此簡單地也就是拿下了這樣門麵寬敞,空間闊達的鋪子,還是能夠如此快速簡單地上官府備了案。


    “也是你有心了。”景嫻低低一笑,對著他淡淡地點了點頭,也不否認。也便是沿著簷廊,進了離著樓梯口最近的雅間。


    芙蕖和趙武,跟著她進了屋子。相比起芙蕖的沉穩來,趙武稍稍顯得猶豫,一邊也算是小心翼翼地候著。


    景嫻的目光則是輕輕地轉動著,看著雅間雅致的布置,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了想,也是吩咐道,“京中多勳貴,尋幾件屋子,布置地華貴一些。”


    趙武重重地點了點頭,已經是領會了景嫻話中的意思。然後看了看著這屋內的四周還是空白的牆壁,稍稍躊躇,還是上前詢問道,“東家,這牆上是否還是要掛上些字畫?”


    雖然是疑問句,可是在場的幾個人都是明白這是必須的,隻是區別在於這字畫的主人是誰罷了。若是趙武,自然還是希望能夠掛上了東家的親筆書畫的。


    “還是尋個書畫攤子上的窮書生作幾幅吧。”景嫻稍稍凝眉,既然是初到了京城,她還是低調些的好,免得徒生事端。


    然後又是看向了趙武和芙蕖說道,“日後,也是別喚我東家了,叫我‘小姐’就好。”東家這個稱呼,確實是太過於引人注目了,現下的這個時候,還是韜光養晦的好。尤其還是在現在的這樣一個萬眾矚目的當口。


    “是,小姐。”趙武順從地改了口,雖然還是略微有些不習慣,但是無論如何的,既然小姐都這樣說了,他一個下人還是遵從的好。


    芙蕖自然也是沒問題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景嫻的身後,一邊也是用心記下了景嫻所說的要改的地方。


    景嫻轉了一圈,覺得很是滿意,基本上也沒什麽的問題,可見是用了心的。


    趙武見景嫻麵露緩色,心下一喜,便是上前來問,“小姐,是否再去看看其他的兩個為了[錦衣坊]和[珍寶閣]預留的鋪子,都是在了同一條街上,離著這間小酒樓的地界並不遠。”


    景嫻雖然對趙武的說的那兩間鋪子感興趣,可是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先將[客留居]開起來,看看情況,至於另外的兩個鋪子,還是得看看情形再做打算。”


    [錦衣坊]和[珍寶閣]不同於[客留居]。美食是無地域無國界的,可是衣服和首飾確實不相同的。不管這兩個產業在洛城如何,可要真是和京城比起來了,無非也就是多了幾分小家子氣了。


    當務之急,還是多招些技藝精當的繡娘和匠人回來才好。好好地了解了這京中的時尚走勢。即便是日後真開了這衣裳首飾店,也能夠是招得來客。


    “是。”趙武雖然不太懂如今這朝局,可也是景嫻既然已經是如此吩咐了,便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自然也是妥帖應下。


    “嗯。”景嫻很是滿意趙武的態度,又是將頭轉向了芙蕖,“這些日子,你也就多多留意一些繡活好的繡娘,以及是會做首飾的匠人,這手藝好不好倒是在其次,人可是要懂得本分才行,找著了,先教教他們規矩。”


    “小姐,芙蕖記下了。”芙蕖重重地點了點頭。


    “京中事情繁雜,店中的小二的身份來源自然也是重中之重,開業之初,挑選人必定要仔細精當。如若是不滿意,招不滿人,不如就買了一些人來,好好調教。”


    “具體的手段和招式,無需我說,你們也都是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後廚曆來都是酒樓的險惡之地,務必要挑選了可信之人。”


    “二十日後,尋個好日子也就是開張了吧,若是出了事,拿著名帖到楚相府和琛王府尋茯苓便是了。”


    又交代了好些事情,三人這才是緩步下了樓。這倒也不是她多事,隻是這到了京中來,自然也是不比在[桃源縣]的時候自由,今日,她雖然是以這理由出府,可日後焉知如何?再者,若是叫人知道了這[客留居]與她有關,想必也是一場風波。


    景嫻凝思了片刻,也就是吩咐道,“趙武從今日起也就是京中[客留居]分店的掌櫃,芙蕖暫且在旁協助。”


    “這些日子,你們也好好看看,這底下是否還是有可造之材,若是有,便也是提了幾個管事上來,分管這幾份產業。”


    “是。”趙武和芙蕖都是沉穩地點頭,心中自然也是明白了景嫻這樣做是在給他們放權了,胸中感念,日後必定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景嫻則是失笑,看著這兩自己個屬下如此一本正經的模樣,又瞅了瞅這雖然已經是擺上了桌椅,卻依舊還是顯得有些空蕩蕩地酒樓,心中則是感念良多。


    事情大體已經是解決了,想到了這外頭所傳來的各種的關於景嫻的風言風語,芙蕖的眸子不禁也是閃過了幾分憂思,和趙武先是對視了一眼,才是緩步上前,卻也是欲言又止。


    自己的主子受人如此侮辱,她雖然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可是心中自然地也是有丘壑的,斷然不會容忍人至此。至少,也是要想法子將這黑心肝的侮辱人名聲的東西給先滅了去。


    可還沒開口,也就是被景嫻給揮手示意攔住了。


    雖然主仆相處時間沒有太久,可景嫻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出了這小丫頭的心思。(..tw棉花糖小說網)心中不可謂是不感動的,對這個小丫頭的越矩,麵上也並無不悅,反而還是有淡淡地溫和,“此事,我自有思量,你們也不必多生事端。”


    芙蕖麵上閃過了一陣遲疑,可是景嫻的話已至此,其中隱含著的自然是有小姐自己的思量。這也才是地放心了下來,安然站立在了一旁。


    門外忽然間也是傳來了一陣的混亂,莫名的嘈雜地聲音匯聚成了一起,隱隱的似乎還是有秋荷,秋霜姐妹花帶些尖利的聲音。


    如此的變故,景嫻自然也是聽在了耳中的,不知是怎麽的,心下一沉,麵色倏然一邊,便是大步向著外頭走去。


    *


    錦好在秋荷和秋霜的陪同下,一起去了看好來的店麵麵前的街市上,遊玩。


    一出了這店門,蕭錦好也就是如同是才出了籠子的小鳥一般,心情乍爽,眼瞳裏倏然也就是明亮了起來。


    這些繁鬧而喧囂的街市,來來往往的行人,以及是各種的走街串巷的匠人,在她的眼裏,一切都顯得是那麽的可親可敬,那麽的陌生而又是莫名的熟悉。


    年幼的時候,出宮對她其實並不陌生。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總以為自己身份貴重。哥哥也是由著她,去哪兒也多會是帶著她。可是六年前的,一切在那麽猝不及防間的,都變了。


    過去的六年,她就好像是一尾被蓄養在了深牆大院裏的魚,每日裏都看著這如此的厚重的宮牆,望而生畏,心生懼怕。自從是兄長出事,母後病重,那一瞬間的,她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天塌了。


    她以為自己再度的出宮之日就會是在了出嫁之時,隻是沒有想到了,會在了這樣的一個日子,在了這樣的街道上,還有這樣的人陪著。這些曾經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可是如今卻也是離她如此之近。


    莫名的,眼眶上也便是有了幾分的濕潤。這樣的繁鬧的街市,一如她六年前的記憶深處的那些東西。享冠京城的[鴻運酒樓],李記的綢緞鋪,還有王家的點心鋪子,甚至是那個在巷口的賣糖人的老頭。


    可是,更多的東西還是變了,變得如此之快,如此的不及掩耳之勢,如此的麵目全非。


    “蕭小姐,前麵不遠處也就有幾家首飾和衣衫鋪子,您可是願意前往?”秋荷明媚著一張笑臉,恭敬卻不謙卑地站立在了一旁,細細地打量著站在了她的麵前的這個年紀尚小,身量苗條,纖細,氣質出眾,高貴大方衣著卻是有些簡樸的少女。


    她雖然不過是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小丫頭,可是這些年跟隨在了景嫻的身邊,也是掌管過了一段時間的[錦衣坊]和[珍寶閣],識人接物也有自己的一套。自然也是能夠看得出來麵前的這個少女身份的貴重。


    既然主子將這位小姐交給了她們,隻當是精心地伺候著。而女子大多也都是喜歡衣裳,首飾,如此詢問,也是沒有錯。


    不過是兩三句話,麵前這個如同是怒放的花兒一般的這個小丫頭的性子,蕭錦好也是已經摸了個通透,也是羨慕景嫻能夠有如此的好的丫頭的。那樣的肆意而明媚的笑,她很久很久都沒有過了。


    而秋荷話語中的意思,蕭錦好自然也是明白的,含笑著,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也便是在了街上轉一轉吧。”


    雖然在宮中不夠受寵,可是既然是中宮嫡出,又有了鎮國候的後盾,雖然日子稍稍艱難,無論如何,尋常的公主的份例也是不會短缺了她。而外邊的東西,即便是再精致,細致,無論如何的,也是比不上宮裏所供的富麗堂皇,精致絕倫。


    既然不過是殘次品,她想要什麽沒有,又何至於將就。


    “蕭小姐,請這邊來。”秋荷顯然是沒有想到了蕭錦好的回答,麵上不禁是一凝。


    旦凡是千金貴胄,沒有不愛紅妝的,沒想到了這樣的一個小姐竟然會是對街市上的小玩意感興趣。不經意地也就是和另一旁的秋霜對視了一眼,可麵龐上卻也是笑容滿麵。


    這樣的小心思也不過是在腦海裏走了一圈,也便是散了。想來也是這個小姑娘年紀尚小的緣故,隻感覺到了好玩罷了。不管是如何的,心中對著這位小姐的映像也是好了許多。也便是領著錦好向著一旁的街市上賣著小玩意的店鋪走去。


    蕭錦好自然是極為滿意的,麵上也是格外的歡欣了起來,一雙透露在了麵紗外的眸眼也是越發的純淨生動。


    就好像是從來也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熱鬧的街道一般,錦好隻是覺得這街上的所有的小攤販,都是如此新鮮富有朝氣,所擺出的貨物,雖然是簡單質樸,卻也是有著極好的寓意。


    秋荷和秋霜也是很高興地跟在了蕭錦好的身後,看見了蕭錦好喜歡的東西,自然也是掏出了錢買下,這樣的小主子,如此的天真,活潑,富有朝氣,也是極為地得他們姐妹的心意。


    蕭錦好轉了三兩個小鋪子,腳步不經意間地還是在了一個賣木簪子,各色絡子的店鋪前駐足。


    好奇的眸眼下,一雙芊芊玉手,則是地拿起了一隻雕刻著蘭花的木簪子,看起來是尤為的樸素,可是木簪子底部的細細的暗紋,則是將這根小簪子襯得是格外的出色,尤為驚豔,略顯地是暗沉的顏色,不覺也便是透出了一抹滄桑。


    蕭錦好覺得這簪子極好,若是能夠別在了嫂嫂的頭上,氣韻有加。心中如此作想,一隻手小心把玩著,也是有些愛不釋手了起來。


    好不容易是盼來了一個身嬌貌美的好主顧,這賣著木簪子的鋪子的老板心中自然也是極為的高興的,心神一動,便是油嘴滑舌地對這錦好吹噓道,“小姑娘可是真有眼光,我這兒的簪子可都是一等一的,尤其是您手上的這簪子,配上您,可真真的好,整個兒就天仙下凡。”


    蕭錦好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誇讚,麵皮兒薄,小臉皮一紅,略顯得局促,也便是俏生生地低下了頭,對這這根簪子也是越發的喜愛。這樣子自然是中意的了。


    這小鋪子的男子看著錦好如此可人害羞的模樣,心中不知是怎麽的,竟然也是癢癢的,略帶是有些閃爍的眸子在她的身上掃視了片刻,才是收回了目光。可是這話語裏,還是在極力地推銷著自己簪子,誇耀著錦好的美貌。


    秋荷和秋霜跟在了蕭錦好的身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根簪子,雖然雕工簡陋了些,倒也還算不錯,又見這蕭小姐喜歡,秋荷也便是上前問道,“大哥,這簪子怎麽賣?”


    總算是到了正題上了來,男子的心中倏然一凜,整個麵上都是禁不住喜悅地顫動了起來,可是那一張算計的臉,卻是如此的正義凜然,“在下在這街市上賣著簪子已經數年,向來是童叟無欺。今日小姐看中了我這簪子,也是小姐和這簪子有緣,如此,便是這樣吧,五兩銀子,也便是我賠本賣給你了。”


    “好――”蕭錦好自然是眉開眼笑,隻當是自己撿著了便宜了,也便是打算叫人付了錢。


    秋荷和秋霜對視了一眼,眼中也便是閃現了不同於尋常的笑意,這小販真是欺她們麵生,不懂行價了。


    那小販見此,更是高興,心中已經是明白了這小姐果然是個不通庶務,不懂行情的。


    還是這些小姐婦人的銀子好騙,不過是幾十文的東西,自己這一出口,可就是翻了百倍。甚至心中還是懊惱地暗恨著自己先前怎麽是沒有多說一些。


    秋荷見著了這小販的麵色,也就已經是知道了他心目中的彎彎繞,上前,輕掩著唇便是笑道,“老板這價訂地也是也太高了吧?”


    “嘿!你這小丫頭,說什麽呢,不懂就在一旁站著去,你叫小姐還沒有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小販的臉色瞬間也便是變了,然後轉向了錦好的麵色也是帶有更多的討好,“小姐,你看看這簪子,也是極好的東西,怎麽會不值這個價。”


    錦好心中確實是讚同的,這個簪子雖然不過是木頭,可她瞧著倒也是不錯。才想要開口,隻見得不知是什麽時候站在了她一旁的秋霜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再是對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著她靜觀其變。


    心中不免也是多了幾分的猜疑,不禁也是壓下了自己已經到了喉嚨的話,安靜地站立在一邊,繼續地觀望著。


    很多東西雖然不懂,可是她並不傻,有些東西無論是如何的,可是隱隱還是能夠看出了許多的貓膩來。


    秋荷對這錦好柔和一笑,也便是不善地看著這小販,“行了,老板,這簪子的工本,咱們也都是心裏有素,我家小姐金玉尊貴,不懂行價,可不代表著我們這些丫頭不懂。張口也便是五兩銀子,你還真是當這錢是白撿的?”


    ------題外話------


    今天時間比較緊,下午去討論新一輪額挑戰杯立項。然後先發5000,晚上二更補上5000,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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