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院落,


    一道道目光,凝視著天邊,額頭之上,早已是青筋暴凸,眸光之中滿是忿恨。


    幾人皆在,再加上三十萬殿中將士坐鎮,眼睜睜看著大哥,看著殿主被帶走,卻無能為力!


    這是恥辱!


    從誅神殿建立以來,所未經曆過的奇恥大辱!


    “我們,還是實力太弱了,如若不然,大哥何需顧忌!”


    洛楓緊握雙拳遙望著天際,嘶啞怒吼。


    若說對夜北的了解,盛虎,南宮燕,呂中原,自不如常年鎮守漠北的洛楓。


    大哥今日之所以跟對方離去,護的,就是他們幾人,以及殿中三十萬兒郎。


    從前大哥一直護著他們,直到今日,亦是如此!


    隨著洛楓這句話落下,盛虎,南宮燕,呂中原緊咬著牙關,血絲漸布眼眶。


    這一點,他們又豈會看不出來!


    “若我們突破皇者之境,神王宮又豈敢帶走大哥!”


    呂中原陰狠一語,雙目已是赤紅一片。


    這麽多年,眾人陪伴在夜北身邊,何曾見過他們的大哥,做過妥協之事。


    大哥之所以這般做,是心中有所牽掛。


    換言之,他們幾人,以及三十萬殿中兒郎,都成了大哥心中的軟肋!


    如若不然,以及大哥的實力,何懼對方。


    而此刻,


    幾人身後,傳來一聲焦呼,不由轉身,頓時看到,依靠在城府門框的孤敗天,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麵色蒼白。


    而在其身邊,一道倩麗身影緊緊攙扶著,那熟悉的身影,以及容顏,已是三年之久未見。


    “小花仙!!”


    眾人齊聲驚呼,飛奔而去。


    ……


    神舟,在雲層上疾馳,


    夜北,站立在甲板前端,深邃目光望著天邊,迎風而立。


    之所以跟對方走,除了要深入了解這裏,了解對方到底為何要前往外界之外,更重要的,便是不想看到殿中兒郎有任何一人負傷。


    在夜北心中,殿中鐵血兒郎,皆是兄弟。


    百萬兒郎血染沙場,苦守邊疆,經曆著常人遠不知之苦。


    為了什麽?


    為的,是守護自己的家人,守護著億萬人民。


    而他們的命,又由誰來守護?


    在這裏,不缺靈晶,天材地寶,以及丹藥,他們皆在成長,未來將人人可達絕巔。


    一入絕巔,壽命千年。


    終有一日,會安定,在未來的歲月長河中,


    不憂冬夏,無問春秋,把酒言歡,共敘桑麻!


    他們的命,夜北護!


    ……


    神舟全速前行,劃過天際,此刻,已是穿過天水城,一路向北疾馳。


    而下方,則是遍地黃土之地,依稀能聽見妖獸低般的嘶吼之聲。


    這裏遠離城池,雜草叢生,荒無人煙。


    然而偏偏,有一座破落茅草屋出現在這片黃土地之中,顯得尤為突兀。


    茅草屋四麵漏風,一個酒糟鼻老頭,邋裏邋遢,背朝黃土麵朝天,就這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神舟……”


    一指天空,隨著呢喃聲落下,晃晃悠悠掙紮著坐起身。


    滿臉通紅,眼神迷蒙,這明顯是喝多了。


    枯老手掌在身旁一通亂摸,拿起一個酒袋,咬開塞子就往嘴裏狂灌。


    酒袋鼓鼓囊囊,看樣子,至少能裝兩斤酒,可也架不住老頭這般一通牛飲。


    很快酒袋見底,隔空倒出最後幾滴,隨手扔至一旁,擦了擦嘴角,打了一個酒嗝。


    旁邊火堆已是熄滅,煙霧繚繞,微風拂過,木炭泛起紅紅光芒。


    炭火上架著一物,看樣子明顯是一隻狼,正滋滋冒油,隻是被煙熏的焦黑一片。


    老頭也不怕燙,直接拽下一隻狼腿,開始大快朵頤。


    能在野外獨自一人生存,而且以妖獸為食,這老頭顯然不簡單。


    要知道,野外可沒有普通的野獸。


    老頭吃得滿嘴是油,臉上寫滿了過癮二字,可茅草屋下,一人被五花大綁著,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


    老頭胃口極佳,片刻,整頭狼已是所剩無幾。


    “老頭,給我留一口!”


    一語飄來,老頭頓時一怔,撕下一大塊狼肉,繼而站起身。


    “哎呀,看我著腦子,一個人習慣了,都忘了我昨天剛收了一個徒弟。”


    說著,老頭一步三晃朝茅草屋走去,這明顯是喝大了。


    一不留神,一腳踩在年輕人的肚子上。


    “嗷!”


    頓時,一聲哀嚎從茅草屋內傳出,原本四周還隱隱傳來的妖獸低吼,瞬間停止,寂靜一片。


    茅草屋子內的年輕人,雙手被捆的結實,嗷嗷直叫,卻是掙紮不開。


    不是旁人,正是楚苟皮這個家夥。


    這個苟皮也算是倒黴,那天,在浮華樓吸收完玉髓靈果後,本準備直接返回赤穀城。


    未出城門,路過一家冶鐵鋪時,靈光一閃,想要鍛造一個嗩呐。


    畢竟之前的嗩呐,被盛虎那廝給摔了,而赤穀城中,也沒有人會製造這種東西。


    那鐵鋪老板又何曾見過嗩呐?眼看有顧客上門,豈有放走之理,而且對方看上去,明顯傻不拉幾的,一通吹噓,說除了自己,整個天水城中無人會鍛造。


    而打造一個嗩呐,花費足足二十枚靈晶,不是材料多好,而是說這是特殊定製。


    別看平日裏楚苟皮摳門至極,二十枚靈晶絕對不是小數目了,可他連眼都沒眨一下。


    沒有嗩呐,對於他而言,那可是了無情趣。


    拿到手中,當場試吹了一下,更是滿意,明顯比他之前的,要好聽太多了。


    殊不知,這隻嗩呐外表看上去,跟普通嗩呐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內部構造則完全不同,更別提什麽音準了,就算是大師級別之人用其演奏,絕對是跑調十八裏之外。


    然而對於五音不全,天生就跑調的楚天河來說,則是歪打正著,起著負負得正的效果。


    本是試吹而已,卻越吹越上癮,勁力而發之音,直接響徹半座城池。


    結果,引來了這酒鬼老頭,說跟這嗩呐有緣,說什麽都要收嗩呐為徒。


    楚苟皮當場就懵逼了。


    誰特麽的會收一隻嗩呐為徒?


    誤以為老頭是要搶自己剛剛鍛造好的嗩呐。


    出手之下,沒曾想卻不敵,直接被五花大綁帶到了這裏。


    隻不過那天,老頭是喝大了,原本是想說收楚天河為徒,結果說錯了話。


    這顯然比楚苟皮還要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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