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彥殤深邃目光依舊盯著夜北,片刻沉寂,緩緩開口:“夜北,沒有國令,擊殺六司之長,乃是死罪,你可知道?”


    夜北負手而立,淡然點了點頭。


    “那我今日殺你,你有何話說?”龍彥殤再次一語。


    夜北輕笑,不予回答。


    身旁袁輝嘴唇緊咬,已有鮮血溢出。


    他自是知道,承認了身份,便是如此的後果,更何況,殿主還擊殺了尚永正。


    早知道如此,他就算違抗軍令,也誓死不認,是自己害死了殿主啊。


    呂中原一臉陰沉,一手緊握戰刀之上,紫色真氣毫不掩飾的釋放,今日,無論是誰,哪怕是國主龍彥殤,也不可傷大哥分毫。


    望著那紫色的真氣,龍彥殤微微錯愕了一下,很顯然,這呂中原已經踏進封王境了。


    記得數月前,還隻是一名八星戰神,沒想到進步的如此神速。


    也難怪,這幾人本就是天縱之才,更何況還有這個更為妖孽的夜北帶領著。


    “中原。”


    夜北自是感應到了呂中原外放的真氣,一聲冷喝。


    這龍彥殤畢竟是國主,自己如何做,後果自己承擔,呂中原不可做大不敬之舉。


    吏部司內,頓時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龍彥殤跟夜北對視而立,一時間二人都沒有開口。


    “夜北擊殺國之重臣,其罪當斬。”


    片刻沉寂,龍彥殤一聲沉喝。


    眾人聞言,臉上難掩喜色,這是國法,夜北豈敢違抗。


    “不過……”


    “我已冊封夜北為鎮國王。”


    龍彥殤一語落下,百官瞬間震驚。


    冊封鎮國王?


    鎮國王乃百官之首,就算擊殺六司之長,無需國令,可先斬後奏。


    之前就聽說過國主有意冊封夜北為鎮國王,可那家夥一直不是沒有接受冊封嗎。


    可國主親自說出的話,百官豈敢懷疑,一個個目光移向夜北。


    呂中原也是愣住,大哥什麽時候冊封的鎮國王,自己怎麽不知道?


    夜北卻是淡然一笑。


    “尚永正身為吏部司的司長,至於是否勾結外敵觸犯國法,我會調查,但,夜北身為鎮國王,自有權將其擊殺。”


    不等夜北開口,龍彥殤朗聲一語。


    一語落下,眾人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國主親言,自是無人懷疑,更不敢去懷疑,難怪夜北擊殺大司都跟樊司長不被追責,原來早已是鎮國王。


    “參見鎮國王大人。”


    文武百官麵向夜北,抱拳拱手躬身行禮。


    百官之首,那可是遠超六司之長的存在,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龍彥殤踏步走到夜北,身旁,開口說道:“夜北,你隨我來。”


    一語落下,徑直朝門外走去。


    “中原,你帶袁輝回莊園,讓薛老為其療傷。”


    “大哥。”


    呂中原一聲輕呼,此時豈能放心大哥一人前去。


    夜北擺了擺手,踏步離去。


    鬱鬱樹林之中,隻有龍彥殤與夜北並肩緩步而行,似在閑行散步。


    “夜北,尚永正是否勾結外敵,我根本無需調查。”許久,龍彥殤雙手負後緩緩一語。


    夜北聞言,並未言語。


    又是片刻沉寂,二人行至數步,龍彥殤再次開口:“六司之中,是該大換血了。”


    “有替代人選嗎。”夜北回道,眼下,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龍彥殤止步,笑著望向夜北,“你這是同意冊封鎮國王之位了?”


    剛才,雖然公示於眾,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夜北隻有親口承認,才算是真正的冊封。


    “我不同意,你會死心?”夜北側目一語。


    龍彥殤依然微笑,卻沒有回答,也無需回答,沒有人比夜北更適合鎮國王之位。


    “一個人全身猛然大換血,必然不可活,國家同樣是如此,不可操之過急,要一步一步的將這些毒瘤鏟除。”龍彥殤仰頭望著天空,略顯落寞。


    六司各大門閥根深蒂固,如一個個吸血鬼般,吸食著華國血液。


    他早就想徹底鏟除,可那時,內憂遠不如外患,境外強國處處打壓著華國的迅猛發展,而那些小國,如鬣狗般,日日在邊疆騷擾。


    華國如今能發展到今天的地步,誅神殿功不可沒。


    沒有邊疆的安定,何以全身心的發展。


    可隨著華國的飛速發展,這些門閥同樣也在發展,變成如今這番局麵,也是實屬無奈之舉。


    若是當時分出國力下定狠心清剿門閥,那麽可以說,華國勢必沒有如今的地位,結果會更糟糕。


    當時的華國剛剛成立,在國際上,實力還是太弱了,隻有放下一切內憂悶頭飛速發展,鞏固其國際地位。


    華國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哪朝哪代沒有貪官汙吏,在古時,處罰的狠厲手段遠超今日,可依然屢禁不止。


    權力與金錢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人非聖賢,能抵禦這誘惑的人,太少了。


    就算一時能抵禦,也會被逐漸侵蝕,到最後迷失自我。


    二人繼續邁步向前,閑庭若步。


    龍彥殤臉上始終掛著笑容,顯然心情極佳。


    眼下夜北無論同意不同意鎮國王之位,已經不重要了,文武百官皆知,冊封消息就在散步間,也已經全國公布。


    若是夜北不同意,那便是擊殺國之重臣,觸犯國法,死罪難逃。


    龍彥殤搖頭一笑,這一招,他也是剛才在吏部司的時候突然萌發想到的。


    早知如此,擊殺閔道河的那晚,便用這一招去逼迫就好了。


    至於現在夜北還沒有親口認封,龍彥殤也不追問。


    隻是有一點,在他心中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夜北,若是今天我真要殺你,你會如何?”


    夜北聞言止步,深邃雙目掃向龍彥殤。


    而龍彥殤臉上看似平靜,實則內心已有波瀾。


    “你能殺的了我?”夜北輕笑一語,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我的實力的確殺不了你,可你別忘了,我可是國主,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龍彥殤臉上雖掛有笑容,可明顯不怒自威。


    一國之主的威嚴,豈容他人挑釁半分。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夜北一聲呢喃,搖頭一笑,接著說道: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君若無禮,則臣亦不忠。”


    “今日你若真是動了殺我之心。”


    “我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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