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門口,護士正在安慰著悲痛欲絕的病人家屬。


    監護室門外站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神色嚴肅正在低聲討論著什麽,陳穎平教授就在其中。


    聽到腳步聲,陳穎平望了過去,見了齊醫生終於來了,未等齊醫生出聲詢問,就先開口道:“齊醫生,你來晚了,病人已經死亡!”


    其他幾位醫生驚訝的看著齊不揚,心中暗暗吃驚,這位就是陳教授口中說的齊醫生,怎麽如此年輕,無法想象,這這段特殊的日子竟是這樣一位年輕的醫生來領導市人民醫院的救護感染患者工作,古人有句話叫英雄出少年,隻感覺此刻這句話此刻得到了印證。


    齊不揚見這幾位壯年派的醫生盯著自己看,禮貌性的點頭微笑,畢竟從年齡來講,眼前這幾位都算是他的前輩,這會卻不是客套打招呼相互認識的時候,齊不揚出聲道:“陳教授,病人什麽時候死亡?”


    一個頭上還帶著手術帽的醫生出聲道:“五分鍾前,病人心跳停止,沒有呼吸,宣布搶救無效。”


    陳穎平介紹道:“這位是呼吸內科的黃國煥黃主任。”


    齊不揚心中暗暗算了下時間:“從病人心跳停止開始搶救到現在應該還沒有超過二十分鍾。”出聲道:“我能不能看一下患者?”


    陳穎平點了下頭,帶著齊醫生進入手術室。


    病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齊不揚用手指壓迫病人的眼球,使瞳孔變形,鬆開手指後,瞳孔卻未能夠恢複。


    很顯然他在檢查病人是否假死。


    黃國煥主任臉露不悅之色,這擺明信不過他嘛,他當了這麽久的醫生,豈會連病人是不是假死都分辨不出來,透著不悅的口氣道:“齊醫生,我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齊不揚沒有說話,手握成拳頭,中指節朝死亡病人頭頂中央凹陷處的百會穴狠狠敲了一下。


    其他醫生見狀,一臉疑惑之色,這是什麽辦法,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齊醫生到底想幹什麽?


    隻見齊醫生拔了跟頭發放在死亡病人的鼻孔前,纖細的頭發靜靜不動。


    黃國煥主任生氣了,沉聲道:“齊醫生,你在懷疑我的專業。”


    齊不揚終於出聲道:“黃主任,我沒有懷疑你的專業,病人身體確實死亡了。”


    黃國煥臉色這才好了許多,問道:“那你這麽做是想幹什麽。”


    齊不揚雙手一邊按捏這死亡病人的耳後,一邊將耳朵貼在病人的左胸口,一邊解釋道:“在某些國家,判斷病人是否死亡,不是以心髒跳動為標準,而是以腦部死亡為準,人的心髒停止跳動,但是腦細胞暫時還活著,等待腦細胞將氧耗盡,腦細胞才會真正死亡,隻不過身體死亡而又活過來的病人極為稀少,盡管這一點已經得到了科學的驗證,很多國家的醫生還是不把這個當做一個判斷病人是否死亡的判斷標準。”


    陳穎平好奇道:“齊醫生,你認為這個死亡的病人還能救回來?”


    齊不揚淡道:“我不確定,我隻是試一試。”


    原來這位齊醫生在做無用功,黃國煥主任卻認為這位年輕的齊醫生隻不過想要他們麵前顯擺一下豐富的臨床知識,諷刺道:“齊醫生,對於每一個身體死亡的病人,你都用這種方法,最後才宣布病人死亡嗎?”


    齊不揚應道:“不是,他是注射了抗病毒.藥劑之後突然死亡,身體並不是受到嚴重的物理性創傷,鑒於這個特殊性,我才打算試一下。”說著突然對著護士道:“護士小姐,麻煩你把生命體征監護儀插上好嗎?”


    護士聞言一愣,陳穎平朝護士點了點頭,正收拾手術器械的護士這才動身轉移工作。


    黃國煥問道:“這有什麽不同嗎?”


    齊不揚應道:“這我也不知道,人體本來不就有許多奧秘是我們無法理解解釋的嗎?”


    黃國煥正要開口說話,突然安靜的手術室傳來“嘀”的一聲低沉的聲音,過了片刻之後又很緩慢很低沉的“嘀”了第二聲。


    所有人條件反射性的愣了一下,紛紛朝監護儀望去。


    護士本來習慣性的插上監護儀,聽到“嘀”的一響,也是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驚呼道:“病人還有心跳。”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心跳很微弱。”


    其實不用她說,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心跳很微弱,微弱到隻要儀器才能檢測出來。


    齊不揚提醒道:“黃主任,趕緊搶救病人吧。”


    黃國煥這才緩過神來,一臉嚴肅沉聲道:“立即把護士都叫過來。”


    齊不揚又建議了一句;“黃主任,讓病人恢複呼吸為第一搶救要任。”


    一個大醫院的大主任被一個毛頭小子指手畫腳,卻是一件過分的事情,可是這會,這位年輕的齊醫生有絕對的發言權。


    “好。”黃國煥應了一聲,立即動手開始搶救病人。


    “氧氣罩!”


    齊不揚主動走出手術室,把搶救交給專業的黃主任,以免影響別人的搶救工作,其實他就算不主動走出去,也沒有人會趕他走,心裏倒希望這位年輕的齊醫生能夠留在手術室壓陣。


    幫不上忙的陳穎平也跟著走出手術室。


    走廊的病人家屬還在悲痛欲絕的哭泣著,一個年紀較大的婦女哭的都暈了過去。


    這種場景,當醫生都見多了,倒也不是每一次都動容。


    陳穎平苦笑一聲。


    不想這笑聲卻惹了禍,一個年輕人聽到笑聲,朝陳穎平怒瞪過來,怒吼道:“你們這幫庸醫還笑的出來。”


    陳穎平剛想解釋,年輕人卻立即衝了過來,就要暴揍一把年紀的陳穎平。


    齊不揚擋住陳穎平的前麵,伸手握住年輕人揮來的拳頭,出聲道:“年輕人,冷靜一點。”說著輕輕一推,卻將年輕人推的踉蹌跌坐在地上。


    另外一個年輕男人見狀,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怒喝道:“非打死這兩個混蛋不可!”


    齊不揚冷冰冰道:“裏麵還在搶救,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影響醫生搶救,否則後果自負。”


    站了起來的年輕男人呆住了,跌坐在地上的年輕人也呆住了。


    “你是說我爸還沒死?”


    齊不揚沒有回答,對著陳穎平道:“陳教授,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吧。”


    陳穎平道:“到我的辦公室去吧。”


    一會之後到了一間亮著燈的辦公室,陳穎平介紹道:“這是省人民醫院專門給我安排的臨時辦公室。”


    齊不揚走了進去,掃了寬敞的辦公室一眼,出聲道:“這辦公室比市人民醫院的辦公室大多了。”


    陳穎平笑道:“憑齊醫生的本事,要坐多大的辦公室都沒有問題。”


    齊不揚應道:“我當醫生是想救死扶傷,不為名不為利,更不是為了坐更大的辦公室。”


    “好!”陳穎平朝齊醫生豎起大拇指,“別的醫生說這句我會當他在說漂亮話,可齊醫生說這話,老陳我信!沒有高尚的醫德何能有如此精湛了不起的醫術,齊醫生今晚你可讓我又大開眼界,完全顛覆了我對醫生這個職業的認識。”


    這話倒是說的齊不揚不好意思了,笑道:“陳教授,我們還是務實一點的好,你這般美言讚賞,我可吃不消。”


    陳穎平笑了醫生,“齊醫生,知道你低調謙虛,就不說了。”說著請齊醫生坐了下來。


    “讓你匆匆忙忙趕過來,沒有什麽招待的,請齊醫生喝杯水吧。”


    齊不揚點了下頭。


    齊不揚雙手接過水杯,笑道:“感謝!”


    陳穎平笑道:“說感謝的應該是我,要不是齊醫生,我們這幫所謂的專家教授早就臉麵全無了,幸好,現在可總算不辜負領導的重托。”說著朝齊不揚看去,“不過,齊醫生要記首功!”


    齊不揚道:“功勞不敢提,大家都很辛苦,這些日子總算熬過來了。”某些人或許需要機遇,需要功勞來平步青雲,但是曾經是世界知名醫學專家的齊不揚,名利對他來說早已經是浮雲。


    陳穎平道:“是啊,可總算熬過來了。”說著輕輕鬆了口氣,多日緊繃的神經這一刻才放鬆下來,轉身看了寬敞的辦公桌前堆積如山的資料文件,苦笑道:“難以想象,我現在可以這麽輕鬆坐著和齊醫生聊天。”


    齊不揚瞥了那堆資料文件一眼,“陳教授一把年紀,辛苦了。”


    陳穎平嗬嗬一笑:“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已經很慶幸了。”說著問道:“市人民醫院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齊不揚應道:“一切很正常,沒有出現什麽特殊情況。”


    陳穎平道:“這一次抗病毒.藥劑來的可真是及時,再拖個兩三天,不知道又有多少感染患者死亡,說來也奇怪,這抗病毒.藥劑怎麽說有就有了,而且數量多的足夠應付眼下的疫情,昨天我才跟張所長通過電話,他透露說抗病毒.藥劑研發成功還遙遙無期,相關衛生部門打算走捷徑,跟羅恩製藥進行商業談判……”


    陳穎平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盯著齊不揚看,“齊醫生,你能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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