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君無邪已經全麵熟悉齊不揚的日常工作,在這個環境下他也開始體驗到以前並不了解的一些情況,在這裏做人和做事都很複雜,從專業上講,君無邪完全能夠勝任齊不揚的工作,可是從做人做事方麵講,他稚嫩的就像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他的做事方式受人排擠,不受人待見,在別的同事眼中,齊不揚變了,變得比以前更不懂得圓滑了,做事一板一眼的,盡管君無邪在對待同事方麵隨和友好,當和齊不揚以前的遭遇一般,他被冷落孤立了。


    君無邪一直在思考其中的原因,最後他想明白了,問題不是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文化背.景的不同,看來自己要慢慢適應華夏的國情,當然有些原則他並不會改變,例如當護士長將紅包偷偷的塞入他的手中時,君無邪斷然拒絕,可是他並不了解,他沒有收下紅包卻得罪了護士長,在這個大環境下,別人當然無法容忍他這樣一個異類,君無邪常想,以前齊不揚會收受紅包嗎?其實他一直認為齊不揚的品格沒有問題,倘若他收下紅包,隻不過是向現實妥協,但他是君無邪,這種原則上的問題,他絕對不會妥協。


    醫院的一個行政人員走進科室辦公室,讓君無邪到院長辦公室去一趟。


    君無邪來到院長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一把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了出來。


    君無邪推門走了進去,寬敞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五十來多的男人,男人正埋頭寫著些什麽,也沒有抬頭看君無邪一眼。


    君無邪朝辦公桌前走去,出聲道:“院長,你找我什麽事情?”


    “等一會。”院長沒有抬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君無邪,問道:“你就是齊不揚?”


    君無邪心中倒是有些訝異,怎麽不認識我了,卻不知道醫院上上下下的人那麽多,院長哪能每個醫生都認識,何況齊不揚隻是一個普通的住院醫生。


    君無邪點了點頭。


    院長淡淡道:“最近醫院有許多人都來跟我說,你的工作做得不是很好。”


    君無邪聞言應道:“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請院長指出來,我馬上改正。”


    院長聞言臉色一凜,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卻像跟木頭一樣,沉聲道:“我聽說你跟同事相處的不是很好,醫院是個大家庭,隻有在團結一致的前提下,才能做好本分工作,我希望你能處理好跟同事之間的關係,明白嗎?”


    君無邪應道:“這正是我一直想做的。”


    院長點了點頭,淡淡道:“你是林主任的人,我也不好怎麽說你,希望在林主任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不要惹出太大的是非來,好了,出去吧。”本來他完全可以將齊不揚這個異類清掃出醫院,不過齊不揚是林驚雪的人,還是等林驚雪從燕京回來再做決定。


    君無邪離開院長辦公室,還是沒搞懂院長叫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麽,露出苦笑,隻感覺自己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是那麽的格格不入,一身才華的他感覺做一個普通的住院醫生都顯得吃力了。


    午餐時間,君無邪來到醫院食堂用餐,依然是一個人用著午餐,以前他忙的沒有時間吃飯,現在卻感覺自己太清閑了,清閑的讓他感覺自己無所事事,是醫院的閑雜人等。


    倒是想繼續自己的研究工作,可是他沒有自己的實驗室,這裏不是斯坦福大學醫學院,他也不是君無邪。


    突然一個女孩子卻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君無邪已經喜歡了被人冷落孤立,見有人主動朝他靠近,好奇的抬頭朝對方望去,這個女孩看上去有點熟悉,卻叫不上名字來。


    女孩笑道:“李香琴。”


    君無邪笑道:“對,李香琴。”三天前科室似乎來了一個實習醫生,應該就是這李香琴。


    叫李香琴的女孩禮貌道:“齊醫生,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君無邪笑道:“當然可以,請坐!”


    李香琴是書卷氣十足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學校園裏的學生,容貌清秀,說不上美,卻給人十分幹淨舒服的感覺。


    李香琴突然伸出手來,“齊醫生,我們再重新認識一下吧,你看你都把我名字給忘記了,李香琴,省醫學院的學生,剛分配到咱們醫院來做臨床實習醫生。”


    君無邪正在用餐,手裏拿著筷子,見女孩突然伸出手來要跟自己握手,一下子愣住了,忙放下筷子,在自己的衣衫上擦拭了一下之後才與女孩握手,“齊不揚!”


    李香琴笑道:“就這麽簡單啊。”


    齊不揚笑道:“我就是這麽簡單。”


    李香琴也不追問,陪著齊不揚一起用午餐,兩人沉默了一會之後,李香琴突然道:“齊醫生,你好像不太喜歡和別人說話。”


    君無邪露出苦笑,不是他不喜歡和別人說話,是別人故意冷落孤立他,雖說都是同事,但自己跟他們根本就不再同一條船上的,原因是君無邪不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汙,嘴上笑道:“我喜歡安靜,不喜歡紮堆湊熱鬧,你莫要見怪。”這倒是大實話。


    李香琴笑道;“齊醫生你在醫院似乎沒有什麽朋友,你在醫院工作多久了?”


    君無邪笑道:“或許我長的不那麽令人討喜吧,我在這裏工作差不多兩年了吧。”


    李香琴搖頭微笑道:“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我覺得是齊醫生你這個人太特殊了。”


    君無邪看著李香琴,笑道:“特殊在什麽地方?”


    李香琴臉色一紅,輕聲道:“齊醫生,其實我十分的關注你,所以我能看到你的不一樣,從我剛來到醫院實習的第一天,我就感覺到你與別人的不一樣。”


    “哦。”君無邪露出微微笑容,莫非這個秀氣的女孩喜歡自己,他在男女方麵的情感一直都是空白,原因卻是他太執迷於工作,以至於經常無意間得罪忽略女人。


    李香琴道:“齊醫生,有一次我走過你的辦公桌,見你放在辦公室上的手稿被風吹散落在地上,便走進去幫你撿起來,卻看見你的手稿全部都是英文,我英語六級可是好多詞匯卻都看不懂,當時我就覺得你很厲害,對你這個人十分的好奇。”


    原來如此,原來是一紙英文手稿惹出來的,君無邪隻覺得又有趣又好笑,多年養成寫英文的習慣,要完完全全的改過來,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李香琴忙道:“齊醫生我沒有想要偷看你手稿的意思,隻是但是你的手稿被吹落地上,我撿起的時候無意間瞥到。”


    君無邪笑道:“沒有關係。”


    李香琴問道:“齊醫生,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斯……”君無邪剛說了一個字,立即改口道;“中山醫學院。”


    李香琴狐疑道:“是嗎?”中山醫學院隻是國內一個二流的醫學院,她還以為齊不揚畢業於知名大學。


    君無邪笑道:“有什麽不對的嗎?”


    李香琴應道:“沒有,齊醫生的英文水平好的驚人,我還以為齊醫生是從國外留學過來的呢。”


    君無邪笑道:“我平時對英文很感興趣。”


    李香琴恍悟道:“哦,原來如此。”說著帶著幾分未真正走出社會的嬌氣道:“齊醫生,你這人其實一點都不難以相處。”


    齊不揚見她模樣可愛,哈哈笑了起來,“誰跟你說我難以相處了。”


    李香琴見君無邪大笑起來,卻目瞪口呆,她聽人說這齊醫生性格很陰鬱,前些日子還因為感情的事情而自殺上吊,可此刻笑起來卻如此的陽光開朗,有很強的感染力,讓人難以想象他是一個會做出自殺行為的人來。


    李香琴帶著幾分嗔的口吻問道:“齊醫生,你笑什麽?”


    君無邪笑道:“我突然感覺你很像我的一個學生,和你聊天很輕鬆愉快。”


    “學生?”李香琴一臉好奇。


    君無邪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的一個同學。”


    一起用過了午餐之後,李香琴主動道:“齊醫生一起走吧。”


    齊不揚微笑點頭。


    兩人一起走出食堂有說有笑,君無邪話雖不算多,但每一句話都能引起李香琴感興趣,他平穩的語調,他開闊的視野,都讓李香琴深深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這會李香琴感覺,這齊醫生並不似別人所說的那般陰暗,而是他太與眾不同了,才會在醫院受人排擠,別人才會在背後抹黑他,看著齊醫生充滿陽剛微笑的臉容,卻沒有絲毫幽怨不甘,隻感覺他的心胸闊達的能包容一切。


    確實,李香琴是君無邪重生之後,放開一切暢聊的第一人。


    李香琴突然問道:“齊醫生,你沒有絲毫的埋怨不甘嗎?”


    君無邪笑道:“對什麽事情而感到埋怨不甘呢?”


    李香琴道:“醫院其他人對待你的態度。”


    君無邪輕輕一笑,一語帶過:“人生在世但求問心無愧,又何必計較太多呢。”他明白李香琴的意思,是說他在醫院遭受的不公。


    李香琴激動道:“齊醫生,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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