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之等人,誠如王燦所說那樣,並未睡,哪怕是經曆過科考過來的繆立笙,季明和孟鵬。


    四個人坐在那,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彼此大眼對小眼。


    也不知是不是最後受不了這個氣氛,繆立笙開始說起自己當年進京趕考的趣事。


    李媛姐弟倆過來時,繆家書房裏的氣氛還算融洽。


    眾人看到李媛,除了謝硯之外,其他皆起身退了出去。


    孟鵬是最後一個路過李媛的。


    就見他在李媛身邊頓足了下,低聲且快速說道:“弟妹,紹安壓力應該很大,你幫我勸勸他。”


    李媛沒問這壓力很大是何意思,便與李鈞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謝硯之也是聽到了孟鵬的話,他先是看了一眼李鈞說:“鈞子,弟妹懷的是雙胎,如今肚子大了,這個月極有可能會提前生產,你先回去。我這邊不要緊,你隻管在家等我好消息!”


    李鈞與他兄弟多年,哪能不清楚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眼看他眼底沒有絲毫的焦慮,便又看向李媛。


    李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聽你姐夫的,你留在這也沒什麽事。這裏人多,到時候隨便一個,都能送你姐夫進貢院。”


    李鈞雖然掛心姐夫,但比起肚子大的離譜的媳婦,還是更擔心後者。


    “行,那姐夫我先回去了。廢話我也不多說,我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嗯,回去吧!”


    等李鈞一走後,書房內隻剩下兩個人,謝硯之知道外頭沒什麽人,便也沒了顧忌,直接起身將李媛緊緊抱在懷中。


    “媛娘,我好想你,也有點激動。等會試結束後,四月就是殿試。到那時,即便不是狀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完全逆天轉運。”


    說著,他鬆開人,低頭親了親,之後拉著她坐到自己的對麵,低頭望向她的眼睛說:“媛娘,方才子冉兄的話,你別往心裏去,我其實沒什麽壓力。”


    李媛也盯著他的雙眸看,不發一語。


    謝硯之知道自己瞞不過枕邊人,想了想,壓低聲音如實說道:“前幾天子冉兄過來的時候,送來了一封密旨,皇上說我這次會試若是能夠拔得頭籌,那麽狀元之位便是我的。”


    李媛沒想到皇上不僅破例親自出會試題,居然還破例在會試之前給一個應考的人密旨,且還說這種話。


    他,對他們家謝哥,到底是怎麽想的?


    正當李媛在心裏琢磨皇上的心思時,就聽謝硯之繼續說:“皇上說待我中了狀元,就會力排眾議破例,允許我不進翰林,直接外放。”


    李媛聽到這,雙眸一亮:“那謝哥,自己可以選地方嗎?是否有戶籍顧忌?”


    “都已經破例到這地步了,怎麽可能還能叫我自己選地方?我估計皇上可能真把我當未卜先知的神人了,到時候地點不會太好。不過密旨上也說,待我做出政績,便直接調回京城,官從正四品起跳。”


    李媛臉上卻不以為意,笑著說:“謝哥,地方不好咱不怕,你想想我的本事,還愁沒政績?”


    雖然李媛沒說空間的高產作物,但謝硯之卻知道她話中的意思。


    加上他至今都認為,靈泉水是李媛的,便愧疚道:“媛娘,日後少不得要辛苦你。”


    李媛很想告訴他靈泉水不是她的,隻是顧慮到王燦,便任由他誤會,同時也打算等回去後,把這事和王燦說一聲。


    *


    因為第二天一早要進貢院,夫妻倆沒聊太久,謝硯之便去睡覺了。


    這一晚,李媛就住在謝硯之隔壁的廂房中,毫無睡意。


    她莫名有種自己的使命完成一大半的錯覺,也不知何故!


    莫不是她穿書,是為了來完成使命,之後還能回去不成?


    到那時,真能回去的話,她可以帶人嗎?


    她想帶她家謝哥回去,叫他看看她所在的“仙界”是什麽模樣。


    想來,他一定會很震驚吧?


    如此想著,李媛臉上地笑容越來越燦爛……


    時間似乎在人琢磨事情時,過得飛快。


    好似沒多大會兒功夫,便已是寅時。


    李媛起了個大早,重新檢檢查過考籃後,就和陳武親自送謝硯之去貢院。


    等到謝硯之排隊進入貢院檢查時,他們才驅車離開。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謝硯之的這次檢查,差點被人栽贓陷害成功。


    若非他現在運道好,剩下的氣運值高的話,就不會那麽剛好瞧見檢查的人,往他的考籃裏偷偷塞字條。


    到那時或許猶如某些人威脅的那樣,一輩子都止步在舉人。


    不,或許連舉人的功名,都會被撤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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