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之也不太懂為什麽要這麽做,眼看眾人都看向自己,他想了想按照自己理解地說道:“我這麽說,也不知道你們懂不懂。”


    “一棵西瓜就好比一戶人家,他們生了六七個孩子。但是地裏每年產出的糧食有限,要養那麽多孩子,大夥兒吃得少,吃不好,日子過的艱難,所以孩子們餓得麵黃肌瘦,也長不高。”


    李媛聽到他這比喻,瞬間雙眸發亮。


    她都沒想過,還能這樣解釋。


    謝硯之繼續說:“然而要是隻有一兩個孩子,那地裏同樣產那麽多糧食,但均攤到那兩個孩子碗裏就多。孩子吃得飽了,自然就長得白白胖胖,個頭也高。所以,必要的時候,要懂得取舍。”


    自古以來,人們就講究多子多福。


    李家坳的人聽到這話,哪怕知道可能真的是如此,但是麵色卻不大好看。


    在他們看來,富有富的養法,窮有窮的養法,隻要能把孩子拉扯大就行。


    至於富不富裕的,豈能與子嗣相比?


    家裏再是富裕,要是連個孩子都沒有,那還不是絕戶?


    子嗣多,對得起列祖列宗不說,萬一哪個孩子有出息了呢?


    因為謝硯之這話,在場除了李媛外,其他人都陷入沉默中,包括李鐸李銳等年輕的一輩。


    還是幾個老一輩眼界要長遠一些,他們沉默了片刻,之後互相嘀嘀咕咕商量了會兒,這才由李老頭開口。


    “紹安的話,大夥兒聽了,可能心裏不得勁。但是話糙理不糙,大意確實如此。再說,咱們隻是種東西賣,和生兒育女沒關係,也沒讓大夥兒把家中子嗣送人。這西瓜要是種出來的品相和味道不好,那結得再多,賣不上價都沒用。所以,留一兩個,東西好,價格高,也是值得的。”


    李老頭說著,看向李慶華:“華子,你看看怎麽安排大夥兒,把這些種下去。既然要沙地,那就選靠流雲河那一帶不容易被淹,且沙多的地方。那邊沒地,但有荒地。眼下大夥兒隻種紅薯,比往年種水稻來得輕鬆許多,家家戶戶出一兩個人,一起開出來種就行。”


    李慶華點頭應了下來,又表示:“我打算過幾天等紅薯種好後,帶幾個人去上遊看看,那邊的堤壩是什麽個情況。要真的不大好,大夥兒都趁早給我準備起來。”


    話落,他看向在場族裏的壯勞力和各個當家們,繼續說:“紹安早早為我們籌謀好,就是看在媛娘的麵上。你們有人要是不領情,拖拖拉拉,到時候大夥兒要走了,你們還沒準備好,那就甭怪族人把你們拋下。到時,你們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李媛見話說到這份上,就把手中浸泡著靈泉水的西瓜籽碗遞給李慶華。


    “華叔,我到底也隻是聽人說,具體怎麽種也不是很懂,你們都是種地的老把式,稍稍一琢磨,應該就比我懂。我隻知道,這西瓜不耐澇,不然根會爛。這碗中的水,是謝哥冬日配來種菜的東西。你把剛才那兩個西瓜的籽放進來泡著,等地開好後,西瓜籽種下去了,水別隨便倒地上,回頭倒到池塘裏去就成。”


    李家坳的人都知道,去年冬日,李媛靠著謝硯之配的水,種菜賺了不少。


    此時聽到這話,目光紛紛看向那個碗。


    隻是他們也不好意思說讓謝硯之也給他們配一些,所以看過後,就默默收回視線。


    他們已經從謝硯之這得到不少好處了,不能再得寸進尺!


    李媛和謝硯之回來的時候,王燦已經收好了南瓜和冬瓜,這會兒正在地裏刨土豆。


    謝硯之見狀,自動自發去柴房拿鋤頭幫忙,而李媛則是拿著籃子,把地上刨出來的土豆撿起來。


    王燦都沒怎麽休息,這會兒也累。


    她趁著停下來休息的功夫,就對李媛說:“姐,飯我放鍋裏溫著,你去吃點。這些我晚點自己來就行,你吃完後就回去吧,蘇明珊她還在等你。”


    “不差這一時半刻,蘇妹妹要是真的等不及,她會在吃完飯後,直接來這邊的。”


    隻是李媛都沒想到,自己說完這話沒多久,蘇明珊真的來了。


    她到的時候,南瓜和冬瓜已經被李媛收進空間。


    因為院中淩亂,她並未進去,而是一臉歉意地站在門口。


    都不用李媛開口,頭戴鬥笠,穿著一身舊衣的王燦,雙手撐著鋤頭,微微喘著氣,說道:“蘇姑娘,你的事我都聽姐說了。那個,家裏現在就剩下半瓶,我可以都給你。銀子我也不要,你拿著買些米麵送給有需要的老百姓。不管是以我姐的名義也好,你蘇府也罷,都沒關係的。”


    李媛則是接著王燦的話說:“東西我擱屋裏,蘇妹妹你等一下!”


    等李媛象征著進屋調配靈泉水濃度時,蘇明珊一臉愧疚地從素雪那接過一個荷包,遞給王燦。


    “這裏頭是我答應的一百兩,你收著吧。至於你說的買糧食送給老百姓的事,我也會照做的。說來,是我貪心了,我知道這東西珍貴,有銀子都難買到。但是沐陽現在情況不大好,之前秦家也曾花大錢從別人那買了保命丸,服用後效果不大,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王燦將錢袋推了回去:“不用,說好一百兩就一百兩。你幫我拿這銀子買些米麵給老百姓就行,再說這東西也與我無關,是我姐夫的。”


    蘇明珊聽到這話,看向同樣拿著一把鋤頭的謝硯之。


    謝硯之始終認為靈泉水是李媛的東西,他聽王燦如此說,也不知道之前李媛和王燦是怎麽說的。


    便道:“銀子就不用額外給了,都買成糧食送給那些有需要的人。”


    蘇明珊堅定地搖頭:“銀子歸銀子,不能混為一談。再說,和秦家聯姻,我得到的好處頗多。這點銀子與我而言,不過是毛毛雨。拿著吧,我也好心安。”


    李媛出來時,剛好聽到這話,就對王燦說:“既然如此,燦娘你就收下。你要是覺得不妥,那就把自己種出來的西瓜,給蘇妹妹一個,叫她嚐嚐鮮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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