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覺得,他隻要考過縣試,那麽考上秀才絕對不是問題。


    但現在看來不然,他若是不能克服緊張的心態,別說是秀才,怕是連童生都困難。


    而李鈞,心態是好,但同樣問題很多。


    最基本,也是最直觀的一點,字跡潦草。


    他隻要一寫快了,那字跡就沒法看。


    那些審閱的縣學教諭們,對字跡都是有要求的。


    即便你答得再好,字若是不好,明明可以評個上的卷,也得變成中上或者幹脆就中。


    更有的,直接連看都不看,就判為下。


    謝硯之對兩人提出的要求,一個學問沒問題,隻要調整好心態,不要被不相關的人事物所影響就行。


    另一個盡量書寫規整,不要求字多好,隻要一眼看過去,就給人印象不好即可。


    針對兩人的情況,接下來他會對他們進行訓練。


    尤其是李錚,必要的時候,許縣令要是有空,就請他幫忙坐鎮盯著。


    即便沒有許縣令時,也會想法子弄些動靜來,讓他務必做到專心致誌,不被外界所影響。


    雖然他清楚,以李錚的水平,要在府試中考前十有難度,但是有備無患。


    他這次縣試第三場第四場會考差,不僅僅是有人盯著這點。


    考棚中,有點風吹草動,也會受影響,加上心態太差,這點實在要不得!


    至於李鈞,他會找些字帖,在他日常溫習的空暇,好好練一練字。


    現在才二月,下一場府試在四月,他們能改多少算多少!


    *


    因為兄弟倆這情況,加上謝硯之對他們的安排,使得原本找好房子,都準備搬的馬氏婆媳倆,計劃中斷。


    還是程雪嬌,在琢磨了一番後,對馬氏說道:“娘,現在大姐已經把生意給我們了,錚子情況特殊,住在大姐家就住在那吧,我們還是住在賃好的宅子裏。錚子若是得空,也可以回來住一晚。”


    之前她們是來攤子幫忙幹活的,所以有地方住,她們也能省不少銀子。


    但現在人家把生意都讓給他們了,他們每天靠此賺不少銀子,沒道理還要繼續占便宜。


    尤其是謝家不做生意後,她們這樣每天一大早起來準備東西,也容易打擾到人。


    馬氏想想,就點頭:“嗯!既然生意沒關係了,那咱們還是搬出來。等回頭我晚上抽個時間回家一趟,咱雖然出來擺攤,但家裏都是大房在操持,地也是大房在耕種的多。我們這賺來的銀子,得討論一下,往上交多少合適。雪嬌,錚子從小到大讀書的銀子,除了他舅家外,大房這邊,也沒少幫襯,咱得感恩。”


    “娘你不用解釋,我都曉得。咱一要感謝舅舅,二要感謝大伯一家,三要感謝大姐和大姐夫。沒有舅舅和大伯一家,錚子不能繼續讀書。沒有大姐和大姐夫,我們賺不到錢,錚子也未必像現在這樣能考上。”


    她可是清清楚楚記得,放榜那邊,他特意抽時間去看榜,結果看到許多那二三十歲,三四十歲的人還在考。


    錚子這是第一次下場科考,能這麽順利,還多虧了大姐夫。


    因為兒媳婦的明事理,馬氏在李錚過縣試後的隔天下午就搬家了。


    他們租的地方,也在城東這一片,離攤位不是很遠,加上東西不多,所以搬得也快。


    本來在家裏操持家務帶孩子的李琳,不如李姝兩口子,年後並沒能如願分家。


    好在因為娘家兄弟科舉過了縣試,她在婆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搬家這天,她也是過來了。


    等她知道她娘他們的攤位雇傭短工,每天包早中兩頓飯,還給七文錢,當即說:“娘,你看我行嗎?我做事你知道的。”


    李琳是馬氏和李三海的第一個孩子,她和李媛李姝的年紀相差不大。


    對第一個孩子,馬氏自然是疼的。


    她知道女兒婆家的情景,便道:“你來是沒問題,但孩子們怎麽辦?”


    “讓孩子爹帶!娘,我們雖然沒分家,但地分了。我婆母的意思,我非得要全種紅薯,那就不分家,先分地。分給我們的地,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他們不給我水田,而是直接分了我三畝四分的旱地。就這點地種紅薯,輕鬆得很。紅薯不用像水稻那樣,需要人每天耗在地裏打理。加上邱靜邱毅都懂事了,會幫忙帶弟弟。”


    馬氏也知道女兒沒分家,手頭銀錢不多。


    以前沒能力幫襯,現在既然攤位要雇人,那雇誰不是雇?銀子與其給別人賺,倒不如給自己的孩子。


    這麽想著,她也不想因為這事不征得兒媳婦的同意,最後婆媳離心。


    因此她找了個空閑,問過程雪嬌後,得到她的同意,才與李琳道:“琳娘,我問過錚子媳婦了,她很高興你能過來幫忙。工錢,一個月給你三百文。”


    李琳聽了很是開心:“謝謝娘,也謝謝弟妹,我會好好幹的。對了娘,那我可以住這嗎?”


    馬氏沒好氣地點了下她的頭:“說什麽傻話,不住這,你想住哪?你晚上跟我一個房間,早上我們起來忙活的時候,還要你幫忙。”


    “嗯嗯,謝謝娘!那我現在回去,把家裏給安排好,明天一早過來。”


    李琳說完這話,興高采烈地走了。


    李媛在幫程雪嬌收拾屋子,見狀,問她:“雪嬌,琳娘分家了沒?之前我成親前,她和姝娘過來給我添妝時,說回去要分家來著,後來呢?”


    “二姐分家了,我姐還沒有。娘剛才和我說,姐想來麵攤做活,問我同不同意。還說她婆家那邊沒分家,但先分了地。”


    李媛一想也明白為何先分地,便道:“不分家,估摸是想著合在一起,回頭服勞役的時候,隻出一個人就行。要是分了家,得去兩個人,不劃算。”


    “是這個理!咱老宅這邊,現在的情況,也等於是分開住不分家。雖然沒明確分出田地什麽的,但都在等錚子考上秀才。到時候哪怕是分地分開住,也是不分家,如此能免賦稅免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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