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連連搖頭,難以置信地往後倒退一步。


    閆嬌則是繼續說:“我不想等以後年老時,想起這些,剩下的隻是不堪。所以,咱們體體麵麵的分開,莫要糾纏。你富貴,我不慕,你落魄,與我無關。陌離咫尺路,天涯無歸期,就是我的選擇。”


    李媛沒想到自己和閆嬌說的話,她都記住了。


    聞言她看向陳武,“你走吧,嬌嬌有我們,你也不必掛念。以前的你那樣,她都可以過的很好,更何況是沒有你的以後。”


    陳武直到現在,才真正意義上覺得,自己從此以後都失去了閆嬌。


    她在他生命中轉身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想回頭過。


    是他錯了,是他丟了這個曾一心一意陪在他身邊的女人。


    是他傷了她的心,是他親手將她弄丟的。


    從此以後,她是好是壞,與他再也沒有關係。


    他不能出現在她麵前,他怕自己會失態。


    所以,想知道她的消息,都得從別人那打聽……


    想著這些,再想起自己奄奄一息時,她日夜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的情景,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抬頭看了看昏暗的天空。


    那看不見光的模樣,就猶如他的心情。


    他世界中唯一的一束光滅了,從此往後,他的世界是黑的。


    閆嬌沒聽見他聲音,轉頭借著不知何時點起的燈籠光線,見他抬頭看天,眼角隱約還泛著光,她心裏亦是疼痛不已。


    隻是她痛過,不想再痛了,因此咬牙轉身離開。


    她剛踏進謝家大門,身後就傳來陳武那沙啞的聲音。


    “嬌嬌,詩雨她是活契丫頭,我不能將人杖斃。如果一開始,我不心軟,直接把人灌了藥送到莊子裏,那我們還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閆嬌腳步一頓,依舊沒回頭,隻是輕聲回了一句“不會”,又繼續往前走。


    等到快看不見人影後,才聽她又說:“我要的,從頭到尾都是你的態度。可是你的憐香惜玉,你的不忍,都是對我的殘忍。你看她不忍的目光,就像拿刀在活剮我的心頭肉。我曾想,如果當初換成那個人是我跟別人,你又是什麽想法?就這樣吧,武哥,這也是我最後叫你一聲武哥,往後,珍重!”


    說完這話,閆嬌已不見身影。


    陳武一個大男人已是淚流滿麵,他將身上的柴火扔在地上,轉身邁著沉重地腳步離去。


    他一走,看熱鬧的人也紛紛離開。


    李媛正要進屋,身後就傳來陳妙妙的聲音。


    “媛娘!”


    李媛轉身,就見陳妙妙和丫頭巧雲站在昏暗處,丫頭的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裹。


    陳妙妙從她手中接過包裹,遞給李媛:“媛娘,我娘的案子已經處理好了,我打算後天一早離開。這包裹裏麵的衣服,是我接小武回府城後,讓繡娘給嬌嬌做的。雖然沒那個緣分叫她繼續當我的弟妹,但衣服是新的,也是專門給她做的,希望她不要嫌棄。”


    李媛沒代替人收東西的習慣,何況她也不知道閆嬌是怎麽想的,便道:“要不,你自己進去送給她?”


    陳妙妙搖搖頭:“不了,我沒那個臉見她。媛娘,你就幫我給她吧,她要是不要,丟了也好,當了也罷,都隨她。還有,替我跟她說對不起。”


    李媛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


    陳妙妙鬆口氣後,就與她說:“往後有機會到京城的話,多聯絡。”


    李媛知道這免不了,她不能因為討厭陳武這個人,就直接斷了兩家往來。


    何況陳妙妙這個人不錯,她縱然有私心,但那人是她親弟。


    麵對自己的親人,有私心也在所難免。


    總體而言,她是個相當不錯的人,挺明事理的!


    想著,她就應了下來:“好!日後有機會,多聯絡。”


    李媛再次見到閆嬌的時候,她正在廚房中做飯。


    而她奶,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在幫忙燒火。


    “嬌嬌!”


    閆嬌聽到聲音,轉頭看向她,在看到她手中的包裹後,眼裏露出疑惑。


    李媛發現她眼眶微紅,就高舉了一下手中的包裹,說:“這是妙妙送來的,她說是你們剛到府城的時候,她讓繡娘做的。她今日送來,你到時候是留還是丟,都隨你。還有,她讓我替她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閆嬌目光停留在那包裹上許久,直到見王老太起身幫忙炒菜,她才回過神。


    “留著吧,這算是我作為陳家媳婦的第一身衣服。即便用不上,留著也行。”


    說著,她還自嘲道:“陳府有錢,作為兒媳婦,做衣服的布料想來也不會便宜。哪天我要是沒錢了,還能拿去當了。”


    李媛聽她這麽說,琢磨了下,就道:“要實在不行,到時候還可以給你弟妹穿,我記得她的身形和嬌嬌你相差不多。”


    “嗯!”


    *


    這天,謝硯之是在子時前一刻回來的。


    他一回來,看著李媛睡得香甜的模樣,什麽都沒說,隻是在子時過後,從荷包中抓了一小把豆子吃了,才快速洗漱歇下。


    等他再次醒來時,外頭天色早已大亮,而李媛正坐在床邊,手中拿著針線在給孩子們做衣服。


    “媛娘!”


    李媛聽到聲音,抬頭看去,見他睡意惺忪,便道:“謝哥,大伯一早出去打聽了,說衙門今天不開堂,咋回事?”


    謝硯之並沒有瞞她,直接說:“昨天臨關城門之前,不知怎麽回事,又接到八百裏加急送來的旨意,說錢鄭兩人需押回京城交由刑部審理。還有錢府別莊搜查到的東西,也得一並運送到京城。我昨晚便是因為那些東西當中,缺少銀子的事,在與子冉兄商議。”


    李媛心咯噔了一下,說:“謝哥,孟大人是欽差,不就是可以先斬後奏?他能當沒接到旨意,今天先開審,把人斬了?還有,銀子的事,沒問題吧?”


    要實在不行,那她隻能拿出來了!


    謝硯之搖頭:“不行,送旨的人是宮裏的。至於銀子,也已經商量好了。販賣私鹽一案,抄了好幾個府邸,抄出來許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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