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他們借住的村落,與錢通判的別院相隔不遠。


    加上陳興他們的動靜不小,本就留意的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兩人一回到借住的地方,就借了木梯爬上屋頂朝遠處眺望。


    待看到遠處隱隱約約的火光,還有走來走去的人影,兩人心裏都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須臾


    坐在屋頂上的李媛,雙手撐著下巴,看向謝硯之問:“謝哥,這時間掐得很不錯!”


    謝硯之朝她笑笑,之後俯首在她耳邊低聲說:“嗯,是不錯,接下來還有更不錯的,媛娘隻管拭目以待。”


    李媛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裏很是好奇,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因此她仔細看了一會兒遠處的情景後,這才小心翼翼站起來。


    “謝哥,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屋休息吧。”


    謝硯之何其了解她,一聽就知道她想借著回房間的功夫,進仙府問話。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因此便順著她。


    “嗯!我先下,你再下來。不要怕,萬一跌下去,我也會接著你的。”


    謝硯之說著便站起身,然後牽著李媛走到放著木梯的屋簷邊。


    他先下的木梯,沒多大會兒功夫,就見他人已經站在地麵上。


    “媛娘,我扶著梯子了,你隻管放心大膽下來。”


    “好!”


    等李媛下來後,兩人把木梯還給主人家,這才相攜進房。


    誠如謝硯之所料,一進房間,房門扣好後,他就出現在仙府中。


    “咱今晚住仙府?也好,你有什麽想問的,隻管問。還是這裏好,說話安全,想怎麽說都不怕被人聽見。”


    其實謝硯之也明白李媛想問什麽,對他來說,錢通判已是強弩之末。


    前些天一直忙著沒回來,可不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而是一邊和孟鵬查巡水利工程,一邊還針對如何將錢良輝捉拿歸案的事,探討,確定,以及到最後的撒網。


    隻是收網時間沒這麽早,要往後推遲幾天。


    但錢良輝在知道欽差是何人後,就狗急跳牆。


    那提早收網,於他們來說,差別也不是很大。


    若說意外的話,便是錢通判居然對羅同知下手,且對方居然還中招了。


    因為夜已深,李媛和謝硯之簡單洗漱過後,躺在床上,這才說:“謝哥,你是怎麽和孟大人解釋那些東西具體在哪?又是怎麽讓他相信的?還有我們放置的時間,與他們到來的時間,又是相差如此近?都可以說,我們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到。”


    “錢府庫房一.夜被搬空的事,大夥兒其實心知肚明。錢府護衛說什麽鬼神,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既然不是鬼神,那就是人為。陳興跟在子冉兄身邊久了,對那天的事,本就有所懷疑,但沒猜到具體是誰做的,隻是覺得可能和我有些關係。”


    “當然,我不可能承認是我們做的,但也言明我有認識這方麵的能人,此事是他們做的。然後我又說我知道後,去找過他們,讓他們不要動那些東西。”


    “我不知道子冉兄信了幾分,隻清楚他聽到這,再三與我確定我認識的人靠譜,且東西都沒動過後,就主動說將東西偷摸還給錢府,如此他們也好找到這些物證。”


    “至於人證,隻要錢良輝不使人對高寧垚出手,子冉兄這,定然能撬開他的嘴。不過要是使人對高寧垚出手的話,那更好,或許能抓到那個‘大師’。”


    “今兒我帶你出來之前,還特意去找了幾個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是意在於此。或許媛娘你都沒發現,他們現在也住在這邊,隻是比咱們晚半個時辰到的。”


    “子冉兄人心細,或許會多想,所以為了不引起他們的懷疑,明日咱們會跟我那些朋友一起回城。我與他們說過,讓他們走這一趟,回頭給他們幾兩銀子買酒吃。至於子冉兄那,即便會盯著那些人,但也答應過我,不會找那些人問話,更不會揪著不放。還有,他也會守口如瓶,不會將這事給泄露出去的。”


    李媛一聽有人打掩護,心下鬆口氣,之後拿出兩個五兩的銀錠遞給他。


    “謝哥,你身上的銀子還夠用嗎?這些你先拿著!”


    謝硯之伸手推了回去:“不用,我這還剩下一些,應付明天的事,綽綽有餘!”


    有個隻會上交錢財,從不主動要錢又護著她的男人,李媛歡喜的同時,也有些鬱悶。


    她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就覺得自己好像被豢養了一樣。


    眼看銀子被推回來,她直接將銀子塞到他手中:“給你就拿著!沒必要把自己排除在我之外,沒錢了,還要自己另想辦法賺錢花。”


    “謝哥,咱倆是夫妻,你就算再賺的錢,也應該告訴我,從哪賺的,有多少。我不太喜歡你一次性給我多少,之後再賺的,我都不得而知,然後又時時擔心你沒錢的那種感覺。”


    謝硯之沒想過李媛會在意這個,聞言將那兩錠銀子放在床頭,之後轉頭看向她:“好!往後我即便隻是賺一文錢,也告訴你是怎麽來的。然後我所需要的銀子,都由你統一給我。”


    李媛聞言點頭:“嗯,這樣才對!咱們是夫妻,本來就是一體的,而不是將自己排除在另一方之外。”


    謝硯之曲指敲了敲她的額頭:“一天天胡思亂想,趕緊睡覺去,別想有的沒的。要是睡不著,我不介意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李媛得到他的允諾,心情好。


    加上錢良輝馬上會罪有應得,就有心情開玩笑。


    聽到這話,就故意反問:“就你?還大戰三百回合?謝哥,你聽過一句話嗎?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


    謝硯之一聽,這還得了,當即掀起被子,蓋住兩個人的頭,開始驗證牛會不會被累死這件事。


    嘴欠,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媛和謝硯之出空間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蒙蒙發亮,她困得眼睛完全睜不開,隻想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隻有謝硯之,絲毫不見困頓不說,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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