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除了銀錠,首飾和銀票都不在這。


    這叫什麽事?


    首飾且不說,若是埋起來,也沒被人發覺的話,倒也還好。


    可那銀票,在別人的手中,到時候就交代不過去。


    想他勤勤懇懇做了二十多年的裏長,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隻等著退下來讓兒子上任。


    結果這劉梅花一家,一再地給他出幺蛾子,給他們劉氏一族抹黑,簡直太過可恨!


    族裏出了謀財害命的人,這讓族人走出去怎麽抬得起頭?


    之前李氏的事,好不容易壓下去了。


    為此還讓出兩個劉氏的女娃子。


    試問,哪個村,哪個族的人,有婦人敢提出和離的?


    又有幾個,在和離後能帶走孩子,且還簽下斷親式文書的?


    可這些,就因為他們理虧,麵對李氏族人沒底氣,才不得不全捏鼻子認下。


    如今這劉梅花又整這一出,怕是這些事,全都要被翻出來說!


    劉冬林想想他的“政績”,再想想以後的劉氏一族,心裏異常後悔。


    早知會這樣,還不如在李氏提出要和離的時候,將劉梅花一家給除族得了。


    之前謀害兒媳婦的事,他們還能當劉家自己的家事,劉李兩族關起門來解決就行。


    可如今又扯上人命,對方還是府城的富戶,這讓他能怎麽辦?


    除了第一時間毀滅證據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可是現在,偏偏連證據他都無能為力……


    劉冬生見自己說完這話,劉冬林一聲不吭,心頭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現在能幫他們家的,隻有劉冬林。


    “哥,冬林哥,我娘不管怎麽說,都算是你姑。這事,你可得幫幫我。我娘這個人你應該知道的,她沒那個膽子,這肯定是誤會。對,一定是誤會!”


    劉冬林心裏窩火的不行,聽到劉冬生還口口聲聲說什麽誤會,當即冷哼一聲。


    “是不是誤會,你作為兒子心裏清楚。這事,我幫不了,也不會幫!”


    他還是先回去,找族老們商量一下,看看除族的事。


    隻要劉氏一家不是他們的族人,那對他們族裏後輩的婚事嫁娶影響就不大。


    至於他治下有失這事肯定跑不了,老大怕是當不上裏長了!


    劉冬生一看劉冬林要走,且打算不管時,再也顧不上他那被帶走的爹娘,忙拉住對方。


    “哥,這事你不幫我可不行,我相信我爹娘是不會做出那種惡事的人。


    我家本身就家底不薄,我娘之前出遠門帶的銀子多,這也是正常的事。


    她怎麽可能謀財害命,這說出去,實在可笑的很……”


    劉冬林沒時間陪他耗,邊扯回自己的手,邊說道:“既然你覺得你娘不會這麽做,那你就更不用找我了。


    陳大人是個好官,不會誤判的,你隻管安心在家等消息就行。要是不放心,現在可以跟著去。還有,這種事你跟我解釋沒用。”


    他隻是一個裏長,主要管理治下百姓的戶籍和賦稅徭役,以及人口流動之類的事。


    像這種涉及到命案的,他可沒那能耐管,甚至還會因為劉梅花的事,跟著受牽連。


    但凡他有能力,現在也不會想著回去商議除族之事!


    劉冬生哪能讓他這麽輕易就走。


    劉冬林可是做了那麽多年的裏長,和衙門中的一些衙差吏胥關係都不錯。


    隻要想辦法疏通疏通,說不定還能讓縣令大人從輕判罰。


    他估摸當初那七十多兩,真的是他爹娘從外頭得來的不義之財。


    但那些錢,都被他贖地了。


    若是縣令要讓全部歸還,他拿什麽還?


    還有,有這樣的父母,往後他還怎麽娶妻生子?


    翠柳的肚子越來越大,原本她牽了曹爺的那條線,是做穩賺不賠的賣菜生意。


    也因為他貪杯摔傷,使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然後黃了。


    現在他都沒想好怎麽去翠柳那弄錢,他爹娘要進去,那他往後怎麽辦?


    所以,劉冬林無論如何,都得幫他!


    “哥,我知道你本事大。隻要你願意幫忙,我爹娘就算有事,也能輕判。這樣,我的工作,就直接讓給你家小的那個了。就算過了年,我也不會再要回來的。你就幫幫我,就幫這一次,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劉冬林可不是目光短淺的人,也清楚這次的事,他是真的沒辦法。


    除非,能讓那個原告不繼續告下去!


    但是他又不認識對方,且人家的來頭也大,怎麽可能賣他一個小小裏長麵子?


    至於茶樓的工作,別說是讓給他幺兒了。


    便是他不讓,那也得要他自己能回去上工才行。


    劉梅花和王永勝,若真的被定罪,那人家茶樓礙於聲譽,也不會管他在裏頭做工了多久,肯定會辭退的。


    既然都要辭退,總要重新招人。


    而他家幺兒做的好好的,指定會被優先考慮!


    心裏門兒清的劉冬林,毫不留情回道:“我沒什麽本事,你也不用求我。至於工作的事,你想拿回去就拿,不過也得看看你爹娘到時候在哪。若是在大牢裏,看人家茶樓的東家還能不能要你?”


    說完這話,他直接繞過劉冬生,急匆匆回去。


    現在他不僅要將劉梅花一家除族,還得將劉家看起來。


    聽說他們家現在沒什麽銀子了,但是房契和得來的不義之財應該還在。


    到時候苦主肯定要求賠償,這些到時應當都要賠出去。


    他得看牢了,免得有人趁機帶著這些東西落跑。


    他可不想上頭覺得他“治下”不嚴,直接將裏長之位給他擼了。


    劉冬生看著遠走的劉冬林,想了想終究沒跟著去衙門,而是回家搜羅起可換銀子的東西來。


    他覺得這宅子已經保不住,就連贖回來的地契也要保不住。


    現在能保住的,便是他那所剩不多的銀子和米麵。


    隻是銀子,少得可憐。


    當初那五十兩銀票,讓他買地後,就剩下二兩多。


    但之後從趙家拿回五兩後,他又花了五兩零九百五十文,贖回一畝旱地。


    按理他手頭還剩下一兩出頭。


    奈何上次進城,他請曹爺喝酒去的酒館是整個流雲縣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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