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於短時間內,這工作不屬於他。


    如此,也就不能在茶樓那邊住。


    加上身上銀子有限,在請大夫看傷後所剩無幾。


    無奈之下,他隻能回家。


    又因不會做飯,村民們也不願意給他免費的飯吃,沒辦法又隻好花錢跟他們買。


    他是二十多歲的男人,飯量本身就大,加上要求油水足,即便沒有肉,一頓飯村民也要收五文錢。


    這也就等於,一天他什麽都不幹,就要花十五文。


    可以說,這幾乎是他往常在茶樓一天的工錢。


    如果說是一天兩天的還好,可這前前後後七八天,他又哪裏受得了?


    偏偏前幾天他城裏的好友過來告訴他,說是想買地,結果無意中在縣令大人大舅子的管事手中,看見他家的地契。


    他想著這是劉家的地,一時情急,就找關係托人說服那管事,然後去借錢幫忙買。


    因為找的中人和那管事關係好,最後那些地的價格,以每畝低於市價一百文買下來的。


    本來劉冬生不相信,但是他那好友找過來的時候,還帶了其中一張地契。


    自家的東西,尤其是這麽重要的地契,劉冬生自然認識。


    他是不會相信這是他爹娘賣掉的,但要說被偷的話,倒是有可能。


    畢竟李媛要求和離的時候,家裏亂糟糟的,被人趁亂偷走,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且好友還說,是從縣令大人大舅子的管事手中買的。


    也就意味著,他不可能去告對方。


    告得話,等同於得罪縣太爺的大舅子,變相就是得罪縣太爺。


    想了想,他幹脆拿了塊石頭,直接將他娘屋子的鎖頭給砸了。


    等他進了屋,翻遍了他娘可能會藏錢和地契的地方,都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銀子,不見一文。


    地契,更是不見蹤影。


    想到這些東西全被偷走,劉冬生目眥欲裂。


    他們家那麽多良田和旱地,土壤都很肥沃,若是賣的話,能有接近一百兩。


    加上家裏的存銀,也就意味著如果不是他娘帶走的話,家裏得損失上百兩。


    眼下地契還在好友那,人家也是看著價格低,借錢幫他買回來的。


    這銀子,於情於理,他都得給。


    若是不給,人家也就不還了。


    好友的意思,他家要是買回去的話,每畝地低於市價五十文給他,人家要賺他五十文。


    他想了想,覺得也是應該。


    畢竟人家又是托關係,又是找人借錢啥的。


    這一下子借那麽多,借的人肯定是要給利錢。


    加上好友也也不能白幫忙,能夠第一時間幫忙買下來,還過來和他說一聲,已算是極有義氣。


    他家要是不買,人家也不愁沒人要。


    畢竟最近幾年年景好,這好田好地,哪怕一文錢都不便宜,隻要放出消息,也多的是人來買。


    劉冬生愁,愁得這兩天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嘴角甚至都起了好幾個火泡,日日在心裏盼著,他娘趕緊回來。


    劉氏根本不知道自家兒子內心的煎熬,見他這副模樣,頓時嚇了一跳。


    隻是這連日奔波,她已是疲累至極。


    此時更是恨不得雙眼一閉,直接昏睡過去


    因此哪怕再是關心兒子,她也想先休息好再說。


    “冬生,李氏呢?死了沒?沒死的話,讓她趕緊給我殺隻雞熬湯,等我醒來要喝。”


    說著,她就準備回房。


    哪知她剛轉身,就聽自家兒子用帶期盼地語氣問她。


    “娘,咱們家的銀子和地契,都是你帶走的對不對?”


    劉冬生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了他娘喝不喝雞湯,還有李媛死沒死。


    他隻想確認一下,那田地是不是他娘賣掉的,銀子也是不是她帶走的。


    如果是的話,那說明那些東西是他爹娘出手的。


    他們帶著那麽多銀子離開,想必是去其他縣城置辦產業了。


    劉氏一向最是在乎自己這些東西。


    她能在水雲村這麽囂張,就是這些家產給得她底氣。


    眼下聽到自家兒子的話,她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冬生,你說什麽?”


    劉冬生一看,心頭咯噔一下,聲音略帶顫抖道:“娘,你之前去城裏的時候,帶了多少銀子?地契,都帶上了嗎?咱們家的銀子沒了,地契也都不見了。”


    劉氏聽到這話,二話不說,直接衝回房間。


    等她將自己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後,整個人麵色一白,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王老頭也跟著裏裏外外找了一遍,確定東西都沒了後,整個人顫抖著雙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不過他在看到自家老婆子像是傻了坐在地上後,就忍不住安慰道:“梅花,咱再找找,一定還在的。你別擔心,咱們還有錢。”


    他們這次去福光寺運氣好,在那寺廟山腳下碰到一個昏迷倒在路邊的姑娘。


    那姑娘看起來十五六歲,穿著精致,頭上戴了不少首飾,身邊沒一個人,且腰間還掛了個鼓鼓的荷包。


    那會兒剛好路上沒人,老兩口不敢拿首飾,怕回頭賣了被認人出來。


    隻是拿了首飾,不賣的話,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麽用。


    即便是偷偷藏在家裏,也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禍事。


    思來想去,老兩口都覺得還是拿錢為好。


    畢竟那荷包鼓鼓的,一看就不少錢。


    隻是他們又怕拿的時候,那姑娘醒來,因此惡從膽邊生,找了塊石頭,朝她的頭用力砸了一下。


    再確定人沒死,還有呼吸後,這才扯了荷包。


    荷包裏有六十三兩銀子,其中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剩下十三兩,是兩錠五兩的銀子和三錠一兩的銀子。


    因為拿了人家的錢,他們怕對方有貼身丫頭和仆婦找過來,幹脆也不去那福光寺。


    兩人商量過後,直接跑到距離福光寺有兩個時辰遠的村落,花了一百文,以出門遠行身體不好為由,在那借住幾天。


    等他們覺得差不多過去了,這才問路去城鎮,跟人拚馬車一路趕回來。


    隻是路上怕被同馬車的人偷走銀子,老兩口都不敢怎麽睡覺。


    誰知他們拿走了人家六十多兩,可家裏損失高達一百三十多兩。


    想到這,王老頭都心痛不已。


    早知道這樣,之前就不該出門,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錢,對,咱們還有銀票!”


    劉氏說著,拿出自己的錢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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