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折騰了這麽久天都快亮了這一夜也該劃上句號了我估計那個深長的盜洞沒什麽意外的話七點前我們可以回到小屋。想到衣櫃裏那張還釘著六枚棺材釘的女人遺像我心裏咯噔一下這一趟似乎還有些事情沒做完。


    那副妖畫裏的女人就是租房子給我的梅姨這一點我非常確信。那種冰冷陰森地神態非常特殊至於假裝好人給我什麽高人的電話更是不能相信了。奇怪的是如果這個棺材釘下頭的女人非常惡毒給人這麽鎮壓的情況下還能找來梅姨做爪牙又為什麽不讓梅姨直接拔了那棺材釘放自己出來呢?這其中必然有些不為人知的原因那我還要不要找到這女人的屍體燒了呢?


    想想以前布置陣法的高人我心裏很是不憤這人為什麽除惡不務盡留個尾巴來害別人?要是當時直接一把火燒了哪來這麽多破事除非這女人根本不是人類而是妖怪燒掉都沒法解決問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和肥佬就真的太冒失了。唯今之計隻有先回去搞清楚怎麽回事再決定下一步怎麽做。


    我和金老片站在下麵穩住那大棺材森哥跳上去看看離洞口還有一人多高這時那鋼爪才真正派上了用場沒怎麽費勁森哥就固定好了鋼爪然後把肥佬給拽了上去。我讓金老片先上這人年紀有點大還得我在下麵幫他一把才能拽著繩子爬上去。


    肥佬用手電往下麵亂晃大聲叫我快點上去而此時的我一個人站在下麵的墓室中突然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想要順著繩子爬上去卻抬不起腿來豆大的汗珠子頓時順著我的前額淌了下來在寂靜地墓室中嗒嗒地墜落腳下的青磚上。


    那個朱紅的大棺材像堵牆一樣豎在我麵前森哥的細鐵鏈就順著棺材邊垂下來我用勁全身的力氣去抓指尖離鐵鏈隻剩數寸距離卻再也伸不出去了。我腦子一片空白心想這次是真的完了我和這個墓室看來是有緣分沒那麽容易離開的厲鬼已經找上了我可惜我還沒有個後代來繼承香火真是糟蹋了這塊龍眠地來葬身。


    我拚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相信別人不說肥佬是肯定不會撇下我一個人的。突然我覺得脖子裏似乎有別人的頭輕輕掃了一下然後就覺得有人抱住了我兩條腿涼颼颼地手又扳住我腦袋向後扭把我整個人都向後扯去我手腳不能動彈腦袋給扯的向後扭了過去正好這時候在頭頂上有幾束強光手電的光柱照了下來讓我看清楚了後邊是什麽東西。


    這東西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我身後聳身立著一隻好大的黑色蜘蛛腿上的毛很長掃過我脖頸讓我以為是別人頭的東西就是這蜘蛛腿上的長長絨毛抱住我腿和脖子的是蜘蛛嘴裏吐出的絲蜘蛛那醜陋的眼珠子愣愣地盯住我嘴唇不斷開闔已經準備好享用我這頓大餐!


    我啥時候受過這等驚嚇隻有電影裏的異形才有的東西居然抱住了我來個親密接觸我終於撕心裂肺地狂叫一聲:我的媽呀!肥佬快來救我!


    上麵的人和那蜘蛛一起被我這嗓子嚇了一跳森哥的槍立刻開火了噠噠噠地準頭極好全都打在了蜘蛛的腦袋上。膿血四濺我腳脖子一鬆趕忙抓住了麵前的細鐵鏈子手腳並用地拚命往上爬爬了一半聽見森哥的聲音:他娘的沒子彈了!


    我沒顧上理他肥佬正伸手拽住我衣領死命往上拉終於把我給弄了上去。我驚魂未定地渾身軟就見那隻蜘蛛居然也順著鐵鏈子往上爬我趕忙推著肥佬快往前爬就聽肥佬悶哼一聲整個人朝我的方向一撲把我又給推了下去跟著就軟軟地趴了下來。


    我大吃一驚半身懸空在洞的外麵鐵鏈子勒進了我的手裏鑽心地疼痛看不清楚肥佬出了什麽事情那隻蜘蛛離我越來越近終於把我給逼到了絕境。


    處在絕境的時候往往會有驚人的揮我現自己就是這種人我一隻手從褲兜裏摸出那隻手槍祈禱裏邊還有子彈給我留著森哥在時一直沒敢檢查是不是把空槍這時隻好賭一把了。


    蜘蛛的毛腿往下一蹲被子彈打傷的地方汩汩地滲著黑血整個身體卻快地躍了起來大嘴一開直咬向我伸出的手把我整條手臂都吞了進去我閉著眼使勁一扣扳機**!槍是空的!頓時腦袋一暈徹底傻眼了。


    蜘蛛的嘴裏好多小牙一樣的東西在吮吸我的手臂麻酥酥地讓我欲哭無淚時卻突然感覺蜘蛛的咀嚼動作停了下來整個身子一抖一抖地把我的手臂往外吐。我想這怎麽回事?趕忙用力抽回手臂一看自己手腕上戴了個玉牌頓時想起這是金老片給我的穿山掘嶺甲莫非這玩意有毒?


    那蜘蛛已經跌落地麵蜷縮成一團在抽搐我趕緊抓著鐵鏈子翻身爬了上去肥佬依然還是昏迷不醒我摸起他的手電照照現和那個死掉的大剛一樣後腦勺一個小小的凹槽往外滲著血跡。我一看大怒這分明是森哥做的好事忍不住大罵陳見森你個王八蛋落井下石讓老子給你作犧牲品忘記誰說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真他娘的有道理!


    無奈之下我在前麵拖著肥佬費力地也往前爬去擋路的大棺材被扯下去之後我和肥佬原先進來的地方很清楚地看到有三條岔路我還記得左右兩邊的岔路都給死屍堵住了中間這條是我們爬進來的路不會錯的!


    在一個狹窄地洞裏拖著一個大塊頭往前爬的滋味真不好受這種高難度的工作把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已經沒有空閑的手來打手電照路了我就這樣摸黑往前拚命地爬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肥佬死在這裏。隔一會兒摸摸他的鼻孔一直還有氣息讓我放心了一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正往前爬時我一頭撞上了一個人的鞋底嚇得我寒毛一炸忙不迭地後退那隻鞋底顯然也嚇得不輕死命地往後蹬我嘴裏還哼哼唧唧地嘟噥: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中有十八歲小老婆下有吃奶的孫子您就放了我定當日日給您燒高香送紙錢!如有虛言天誅地滅!


    我一聽樂了這不是金老片嗎?


    轉念想到他是和森哥一起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立時鬆開拽著肥佬的手摸出匕就撲了上去壓在他身上用匕頂住了他後脊梁金老片給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惡狠狠地問他:好你個金老片!居然是個背後害人的東西那森哥呢去了哪裏?


    金老片一聽是我鬆了口氣趕忙求饒:馮爺你先下來我一把年紀肋骨都要被你壓斷了我金老片雖然貪財好色卻絕對不是那種卑鄙小人我一看森哥對肥爺下手心知他也饒不過我我這點本領哪是人家的對手搶先一步鑽進盜洞就跑了真的沒和森哥在一起。


    我知道金老片也是被森哥脅迫進來的人氣昏頭的情況下很快恢複了理智。從金老片身上爬下來繼續問他:就你這老骨頭森哥能追不上你?少在我跟前玩假的!


    金老片喘著氣說道:真的我在盜洞裏爬了不遠就看見一雙人腳在前麵擋路趕忙爬過去把人腳擺在我後邊做成個假人那森哥追上來後掏出手槍趴趴幾槍全打那死屍上頭我這才逃了一條活命啊!又等了好久才掉頭順著森哥的痕跡找到這條不是死路的洞。這把老骨頭已經要散架了又聽到後邊有人爬上來沒辦法啊隻好趴這喘氣等死呢原來卻是馮爺您哪可千萬千萬不能撇下我這把老骨頭啊!


    我看金老片說的像是實情搜了他下身沒有武器也就沒有再難為他隻是交代他在最後幫我推肥佬我在前麵拽使出吃奶的力氣繼續往前爬。


    估摸著時間過去差不多兩個鍾頭應該就要到了我心裏暗喜。肥佬雖然暈迷不醒但氣息還算深厚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於是停下來招呼金老片休息下準備出洞。


    剛喘口氣就聽到寂靜的洞裏前麵傳來一陣聲響很像是有人在拚命地爬。我趕忙打開手電一閃隻見一雙腳正倒退著往後死命倒爬我燈光一閃這人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靜悄悄的。


    我看那鞋子的式樣覺得應該就是森哥無疑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倒退著爬回來難道前邊有什麽東西嚇著他了?想到這裏我也非常不安起來死死盯住那雙不動的腳。


    對峙了好一會兒聽見一絲微弱地聲音:後麵是不是馮兄弟啊快上來救救我我是阿森啊!


    金老片扯住我示意我別上去這人狡詐得很難說是不是在玩什麽把戲?


    我打開手電就見那雙腳上的鞋底全是血跡還順著邊緣不停地往外流一抖一抖地似乎快要斷氣了。我就慢慢爬了過去一看果然是森哥正大口大口往外吐著黑血看起來快要死了。


    我這次可不會那麽慈悲地去救他於是在他身上混摸一番看有什麽傷痕或者寶貝。摸到懷裏時一個硬硬的東西我想這莫非就是那個讓他大喜的黑焰燈?正想一把拽出來森哥竟回光返照般抓住了我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道:馮兄弟這黑焰燈不能動要人命的!


    我可不管那麽多隨手扇了他一巴掌掰開手指就拿出燈來塞進懷裏森哥可能知道我不會救他吐著血說道:馮兄弟是我的錯求求你給我個痛快我已經不成了內髒碎了疼死我了!說完又是一大口血塊吐了出來手腳蜷縮起來不停地抽搐。


    我這輩子還沒有殺過人也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念頭明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命大剛才必然已經給他害死。但就是這樣我還是下不了手給他個痛快這是對還是錯?


    森哥用乞求地眼神看著我手中的匕我微微搖搖頭。隻見森哥露出絕望的眼神一大口黑血塊吐了出來我心裏一軟歎口氣揮起匕就想割斷他喉嚨刀子剛剛離近就見森哥兩眼一瞪氣絕身亡!


    一刹那我呆住了如果沒這麽湊巧森哥最終難逃一死是死於我的刀下還是自己壽限到頭這筆帳要算在誰的頭上?


    短短幾秒鍾我覺得自己變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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